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致命的宠溺》作者:江菲 简介—— (标签:悬疑、宠溺、背叛、至死不渝)   杜吟秋的出现,是对他地位的威胁与挑战,她倔强不屈、骄傲神秘, 却让他疯狂地爱上,逐渐学会了温柔与宠溺,一生专情只为她。   然而,她背负太多的秘密,一次次伤害和背叛点燃了他仇恨的狂焰,   他霸道警告:这辈子碧落黄泉,哪怕毁天灭地,你都只准爱我一个!   她坚定地摇头:不!因为你,我只能更爱我自己…… 因为她与他都是彼此生命里的大劫,一旦靠近,就会粉身碎骨。 故事前言与楔子 文 / 江菲 作者前言:啊啊啊,花了十个月写完了《漫步云深处》,谢谢众多童鞋亲们的大力支持,《漫步》的番外篇《如果这都不算爱》中,读者都特别喜欢男主谭少杰,这本书5月就上市啦! 新故事开始了,让我们先来看看这个故事的楔子开头 —— 深秋。 连绵的山峰蜿蜒盘旋,山峰之颠,乌云密布,风起云涌。 一块突起的巨石上,一魁梧男子巍然而立,黑眸深幽傲然地俯视山下的繁华都市。狂风掀起了他笔挺的黑色西装,人与浑暗天色结合成一道异常鬼魅的景象。一道闪电照亮了他如刀刻般深邃的五官,邪魅妖冶,如地狱的恶魔。 对面的地上,匍匐着一位娇小柔弱的女子,衣袂飞扬,长发飘散。她苍白的脸色仿佛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蓝天黛,这是你逼我的!”男子缓缓端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额心。 叫天黛的女子轻轻闭上眼睛,脸上尽是悲哀。一双小手不着痕迹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小腹微微隆起,那里正悄然孕育着一个弱小的新生命。 “渊……我只想问你,你真心爱过我么?” “没有。”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女人总喜欢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可惜他是乔渊,侨城集团的首脑,掌控江东三省黑道势力的乔渊!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破坏扩展大计,就算她是他唯一心动过的女人也一样,想阻挡他的步伐下场只有一个。 “我终是太傻了……以为曾经的山盟海誓是真的,以为你这样的男人也会有一丝感情,以为我可以改变你……”她声音凄楚,嘴角扬起一抹绝望的笑。慢慢站起身,漆黑的长发突然在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而后转身朝一旁的山崖跳落。 乔渊愣住。 然后,一声嘶喊从乔渊嘴里吼出: “黛儿!”待他跃过去时,柔弱的娇躯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片被树枝刮断的碎布。 枪声朝空中连响了数声,高高的山峰之颠,只剩下这个高大的黑衣男人,幽黑的眼眸中尽是狂烈、执着,看了让人触目惊心! 头顶的乌云密布,一阵响亮的雷鸣之后,雨点豆大地打落了下来! ** 一年后,凌江市郊区。 这个夜晚,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突然停电,所有通讯系统中断,整座城市陷入黑暗与恐慌之中。一间偏僻的民房里传来孩童的哭声,哭声很急,声声揪人心,揪痛了一旁年轻女子的心。 “天儿,别哭别哭……”女子着急地抚摸着小孩的头,被手中的温度吓了一跳, “发烧了……妈妈现在就去找医生!” 烛火忽明忽暗,左右摇晃,照在女子的脸上。她苍白的脸颊上有几道暗色的疤痕,有点骇人。窗外倾盆大雨,除了雨声雷声和孩子的啼哭声,整个世界都是嘈杂而寂静。女子咬咬牙,亲亲孩子的脸蛋: “天儿,别怕,妈妈马上就回来。” 柔弱的身影匆匆出门而去。 片刻后,一个高大黑色的身影自雨中走近。男子有着雕刻般的冰冷容颜,茫茫雨雾中令人看不清表情,浑身的霸气却不容人忽视。屋内孩童异常响亮的哭声,奇异地勾住他的脚步,他蹙起浓眉,缓缓转身,毅然推开了民宿的房门,将襁褓中的孩子抱起,再离开。 …… 这样的夜晚,很难找到医生,女子拖着沉重的步子回来,突然发觉屋内诡异的平静。 “天儿!”她心脏狂跳,飞奔进屋,小床上空空如也, “天儿!我的孩子……” “啪!”来电了。屋内一片光明。 女子浑身湿透,水珠随着发丝一滴滴直垂下来,这是个非常年轻女子,可惜脸颊上的几道疤痕破坏了原本的美丽,她竟然是消失一年前跳崖的——蓝天黛。 “不!”她不顾滂沱大雨,再次冲进雨中, “我的天儿,你在哪里!是谁把你带走了?” 雨水、泪水,风声、哭声,交织在一起…… 乔家少爷 文 / 江菲 二十八年后,凌江市。 半山腰一座占地上千平的豪华住宅,半隐在葱郁青山中。宅前梧桐浓翠,白墙红瓦在树影间若隐若现。屋内装修富丽堂皇,大厅中间摆设着不少价值连城的古董珍玩,黑色的雕花大门将这神秘奢华的宅子与外界隔离。 外界只知道,侨城集团的大老板住乔渊在这里,却没几个人能进入其中一睹风光。 关于乔家的一切,众说纷纭,每一样都神秘莫测。乔渊为人低调,传说他年轻时,曾亲手杀掉最深爱的女人,后来一直没结婚,只捡了个孩子收养,名乔靳南。虽不是亲生父子,但性情却极为相似,同样不苟言笑,作风狠厉,十米之外都可感觉到他们身上的寒气。 当然,一切都只是传说,乔家豪宅从没有女人进入过,他们的世界仿佛不需要女人,就连打扫卫生的工人都是清一色的男性。 然而这天,终于发生了异样的改变。 二楼的露天平台是个宽阔的游泳池,碧波荡漾,在九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少爷,您还要游多久?老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说带了您的未婚妻过来。”管家再次无奈地提醒。宅子里终于有女人进入,犹如天要翻过来一般。偏偏这位大少爷还在悠闲地游泳,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乔靳南矫健的身躯在水中灵活游动,不但没理会,反而一个纵身潜入水底,蓝色的水面逐渐变得平静。 “哎呀,少爷……少爷,您快点上来。”管家急得直流汗,连连劝说, “我知道你嫌女人麻烦,不想凭空多个女人在身边,但这是老爷的安排,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违抗的!少爷,拜托您就快去准备准备吧!” 蓝色的水面依然平静,坐在池底的男人一动不动。 “少爷……”管家趴在池沿焦急大喊。 猛然间,一道人影如蛟龙般窜出,水花四溅,将管家吓得差点栽进池里。乔靳南笔直地立在那里,他有一张贵族般的深刻面庞,水珠沿着乌黑的发梢滚落,宽阔的脊背肌理分明,小腹露出六块结实的小硬块,修长完美的身材宛如天神。每次都让管家看得满心羡慕,只是那古铜色皮肤上的疤痕…… 抹去脸上的水珠,俊逸的五官在阳光上透射出寒意,一句话从齿缝里冰冷迸出: “那种女人,义父希望我一辈子待她好,恐怕要失望了!” 管家慌忙递上大浴巾,亦步亦趋道: “感情可以培养,说不定少爷见到杜小姐本人会喜欢的。” “不可能!”乔靳南勾起唇角,回答得斩钉截铁。杜吟秋的来历,他已经查得很清楚。她的父亲杜锋曾跟乔渊是莫逆之交,后来为救乔渊而死。乔渊好不容易找到她,决定让她嫁入乔家成为自己儿媳妇,并承诺一辈子照顾她。 乔靳南从不缺少女人,也从不给女人半分感情。义父明知道这点,还让杜吟秋跟他结婚,这也算得上对杜家的补偿么? 未婚妻 文 / 江菲 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驶向大宅,大宅的保全系统接受到感应,雕花铁门自动打开。 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着装完毕的乔靳南听到声响,从容不迫地从大厅走出。 保镖恭敬地将车门打开,乔渊率先步下车来,尽管已经五十六岁,但他身材依旧高大魁梧,霸气天成。面庞刻上了些许岁月的风霜,可深邃的五官仍跟年轻时一样引人注目,只是习惯性下垂的嘴角比从前更为严酷。 他转身,表情和柔了许多: “吟秋,下来吧!” “嗯。”听到一声柔美应答,便见一只红色的高跟鞋伸出来,修长匀称的小腿包裹在网状黑丝袜里,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乔靳南微眯着锐利的黑眸,视线一点点上移。她一身低胸的黑色礼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乌黑的波浪长发,披在雪白光裸的肩头。脖子上一块黑色的心形水晶吊坠,很是特别。浑身黑与白互相辉映,高贵而妖冶,与想象中天渊之别。 尤其那张绝美的面容完全映入眼帘时,他不禁呼吸一顿,闪过惊讶。 “靳南,这就是你的未婚妻。”乔渊牵着吟秋的手,走向台阶。 吟秋保持着娇媚的笑容,目光缓缓看过去。这一看不打紧,心脏蓦然狠狠发紧,她的未婚夫看上去好面熟……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已经过去五年,她几乎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杜吟秋?”乔靳南玩味地念出她的名字,眸光变得如刀一样锋利,再度不客气地将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细看,似乎一根头发都不愿放过。 吟秋对上他深邃的黑眸,笑容僵在脸上。不过只是刹那,她又展露明媚的笑颜。 乔靳南微微颔首,勾起一抹轻笑: “杜小姐有点面熟,似乎在哪见过?” 吟秋压抑住心慌,力持镇定,扬起红唇: “这好像是男人惯用的搭讪方式?不过,乔少爷可没必要这样子,我是你的未婚妻呢!呵呵。”说罢,主动朝他伸出雪白的柔夷。 乔靳南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高度冷静,从不曾有过失控的时刻。他紧紧盯住她的眼睛,轻握住柔软的指尖, “大概是杜小姐娇艳美貌,很容易让男人浮想联翩。”微微俯身,薄唇在柔嫩的手背上印在一吻。 他的吻没有温度,而她的手背同样冰凉。 只是,她的笑容很灿烂,一双美目不闪不避地迎视他: “乔少爷潇洒帅气,也很容易让女人情不自禁。” 乔渊在旁满意地点头: “看来你们对彼此都很满意,那我就放心了。” 乔靳南淡淡道: “靳南会谨遵义父的安排,好好照顾她。” 闻言,吟秋歪了歪脑袋,美目里多了抹俏皮: “乔少爷如果不愿意,可不要勉强哟!”最后一句话,她突然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朵,眼角一勾,用极为轻柔的嗓音说。 潜伏 文 / 江菲 乔渊的眼角浮出极为难得的笑意: “你们俩是未婚夫妻,别少爷、小姐的客套了。靳南,我已经约好了美国的医生,明天下午就出发,吟秋会先住在这里,好好照顾。吟秋说不想嫁给一个没感情基础的丈夫,这段时间你们正好先互相了解了解,等我回来再给你们举办婚礼。” 乔靳南下意识皱眉,吟秋笑眯眯地朝他直眨眼。 “老庄。”乔渊将管家叫过来, “先带杜小姐下去休息。” “乔伯伯,乔少爷,那我先进屋了哟!”吟秋刻意咬重“乔少爷”三个字,果然见到乔靳南霎时阴沉的眼。 院子里只剩下父子二人,乔渊的表情变得严肃: “义父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义父希望我娶她,我就会娶她。” “嗯。”乔渊深沉的眸子却闪出一道暗光,嗓音低了几分, “你和吟秋有的是时间,但是最近会有一笔大买卖,道上不少人都在盯着,你得亲自处理!” “生意上的事,义父尽管放心,孩儿会亲自处理。义父好好休养,我们等你回来。”乔靳南下意识朝客厅瞥过去,鲜少有人能在他的盯迫下面不改色,更别说是个女人,她不简单! ** 在管家的引领下,吟秋步入一间极为漂亮的卧房。说是卧房,却足够宽敞,至少有六十平米,中式的屏风将大床与外面的沙发隔离开来,落地窗外是阳台。阳光洒进来,室内一片温暖。 “这间房是老爷特意命人为小姐布置的,所有家具和饰品都从意大利空运过来,希望小姐喜欢。”管家尽职地介绍。 “乔伯伯真好,一定费了好多心思吧……”吟秋将房中一切收览眼中,果然所有摆设全都崭新,名贵高档,尽显典雅奢华。 管家又道: “少爷的房间就在隔壁,这层楼就只有您跟少爷住。三楼是属于老爷的独立空间,下人们全住一楼,没有允许,他们都不会上来打扰的。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吟秋欣喜地在房中转了个圈,甜甜朝他抛了个飞吻: “噢!没有了,谢谢管家伯伯。” 管家常年守在这宅子里,多久没见过这么漂亮年轻的女孩子,顿时老脸微红,咳嗽两声下楼去了。 房门关上,吟秋立刻换了副面孔,美目透出清冷光芒。她飞快拿起脖子上的黑色吊坠,凑到嘴边: “报告长官,我已顺利进入乔家大宅。”说完,从礼服胸针上取下一颗黑色水晶亮片,按在台灯下。再轻巧从地进入阳台上,居高临下,敏锐的视线细细扫过庭院的每个角落,将另一颗黑色亮片贴在栏杆的角落。 “对你的房间还满意吗?杜吟秋小姐。” 身后传来男性低醇的嗓音,吟秋惊得手指一抖,他进房间,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回眸,假装兴致勃勃道: “满意极了,简直受宠若惊,我从没住过这么漂亮的地方。不知道乔少爷的房间怎么样?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吗?” 可怕的霸道 文 / 江菲 “这么快就想进我的房?不会是还想迫不及待要爬上我的床吧?”他冰魄般的冷眼,隐含嘲讽的笑,也走进阳台。 吟秋扬起红唇,低低地娇笑: “有很多女人争着爬你的床吗?恐怕要让乔少爷失望了哟!大家都想做的事,我可不稀罕。” 乔靳南瞧着她,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勾起她的脸庞仔细端详: “这张脸……怎么看都觉得在哪见过呢?” 吟秋心口一颤,任他看个清楚,神色未变,只有悄然紧握的手指才能看出她的紧张。 她扬起笑容: “我听说美女都有相似的特质,会不会乔少爷美女见得太多,看到我,就想起她们呢?呵,又或者——你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乔靳南,你根本不想娶我,对吧?” 他倏然蹙拢眉心,视线更冷。 她也没有躲避他的视线。 “你真叫杜吟秋?”他将眼前的女人拉近,薄唇几乎抵住她的脸。 “你觉得呢?我应该有其他名字吗?”吟秋理直气壮地反问。 五年前,她与他其实只有一面之缘。但,绝对是深刻难忘的一面—— 那时,她端着枪站在他背后,瞄准,扳动机关。震耳的枪声过后,鲜血从他的后肩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缓缓转头,布满血丝的锐利黑眸那么骇人,带着嗜血的光芒与她的眼睛对上…… 她的手指微微抖动,莫名变得僵硬,怎么都没开出第二枪。他就趁那个顺当,飞扑上一辆奔跑中的汽车,火速逃离现场。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他应该没看清她吧? …… “吟秋。”乔靳南轻念,低沉的声音迅速拉回她的记忆。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有些寒意,听见自己开口回答: “是。” 他剑眉微挑,然后毫无预警的低下头,吻住她。 吟秋震惊不已,几乎忍不住要推开他。但是当她的手就要扬起来的瞬间,突然想起自己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于是,索性闭上眼睛,强忍了下来,只是他似乎得寸进尺,灵活的唇舌步步深入,霸道而强势,让她忍不住想要反抗。 他的知觉何其敏锐?即使她在分秒之间将化解了抗拒,变得顺从,他仍然察觉到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揽住她的后腰,将她搂得更紧,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迫她抬起头来迎合他。 坚硬的胸膛霸道地挤压着她柔软的胸,她有片刻的失神,但意志很快清醒。这是个比外界传说更残酷的男人,甚至于比乔渊更可怕!他用最直接的行动清楚地告诉她,在他面前,她不过是个弱者,别想耍什么花样。 他肆意表现出强大的欲望,让她没有办法呼吸,几乎溺毙在这个强悍掠夺的吻中。脑海再次空白,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张口一咬,顿时两人的嘴里都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危机 文 / 江菲 然后,他退了开来。 她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神色自若的男人,头一次产生莫名的狼狈,感觉自己像是刚刚逃过一劫的猎物。 乔靳南傲慢地睨视她,黑眸依然很冷,却多了一丝征服者的满意。他的拇指轻轻拭过嘴角的血迹,再抚过她被蹂躏过的红唇,勾起冷邪的微笑。 吟秋仰起下巴,故意嘲讽: “你对我一见钟情吗?还真是迫不及待!乔少爷的定力不过尔尔。” 他深深盯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 吟秋咬牙切齿地飞身扑上床,泄愤似的抓起床头的一支笔,嗖地飞射出去,准确地插进对面桌上的纸盒里。该死的乔靳南,她不会放过他! 诺大的豪宅到了晚上,分外幽静,四周能听到虫鸟低鸣。 乔渊这位叱诧风云的黑道霸主,去年开始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多处求医,最终决定去美国接受精密检查。他的离开,杜吟秋的到来,让乔家这座冰冷神秘的宅子彻底转换了气氛。 不过一连三日,吟秋都没有再见到乔靳南,他早出晚归,她则故意晚起早睡。 每天晚上,汽车的声音都在零点准时响起,而这晚不到十点,他就回来了。 听到动静,吟秋飞快收起桌上的微型电脑,轻盈地跳到窗前,侧身将窗帘拉开一条缝,眯起清冷的双眸。只见乔靳南下车,管家立刻过去接公文包,两人一前一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乔靳南突然抬头朝这边二楼的窗户看过来,她慌忙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过了几秒钟,估测到他已经迈进客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乔靳南将目光从漆黑的窗户收回,皱眉: “她每天都这么早?” 管家照例汇报: “少爷放心,吟秋小姐妹什么不对劲。不过,前两天她都会看电影看到十一点,但今天好像生气了,晚餐都没吃,就把自己关进房间……” “嗯?”他皱眉。 “她说……自己不是犯人,你没资格禁锢她。但是没有少爷的允许,我不敢让她离开大门半步。” 乔靳南的眉毛拧出淡淡的褶痕,随手解开一颗衬衣纽扣,走上楼梯: “做得好!我去看看。” 卧房里,吟秋拿起脖子上那颗心形的黑色水晶石,放在唇前,低声道: “报告长官,今晚九点四十六分,乔靳南就已回到屋宅。明天,我定会设法进入他的房间,现在我先收工了。” 话刚说完,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心脏飞跳,翻身跃起,敏捷地滚进柔软的床铺里,双手一拉,被子在空中无声地打开,娇小的身子便安然躺进被窝。 门锁咔嚓轻响,修长的身影出现。乔靳南笔直地走向大床,幽黑的双眸犀利无比,在暗夜里闪烁出狩猎者的光芒。 倔强的女人 文 / 江菲 吟秋呼吸均匀,好似熟睡。 他在床边坐下,手指碰触她柔软的长发,而后带着挑-逗,从小巧的耳垂游移到脸颊,最后指腹停留在丰润的唇瓣上。 她微微皱眉,极力忍耐,而后感觉一股微热的呼吸靠近自己,淡淡的酒气莫名刺激着她的鼻息。她的思绪越发清晰,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猛然间,男人温热的唇压了下来。 于是,再也无法继续忍耐,她扬手就是一巴掌。 岂料,他动作更快,飞快闪身,大手瞬间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腕。 “我以为你会忍着一直装睡。”五官分明的俊脸,在微弱光线与阴影中无比危险而邪恶,深幽的黑眸映着几不可见的亮光,深邃难测,格外灼人。 “再不警醒,只怕要被无耻的登徒子得逞了!”吟秋翻身坐起,昏暗中双眸与他平视。 乔靳南勾起薄唇,隐隐笑道: “你迟早是我的人,担心什么?”轻易将她的手腕拉近,火热的大掌扶在她的腰间。 她呼吸一窒,反驳道: “如果跟你结婚的下场,就是被限制人身自由,那么我会跟乔伯伯说不要嫁你。” “好啊!你也可以告诉义父,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怕你一个人出去不放心。” “我杜吟秋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安全得很!不劳阁下操心!”她试着抽回手腕,他不但不放,反而恶劣地倾身压下,将她摁在柔然的床上。 她长腿一曲,朝他的下身踢过去。他双手猛地合抱,迅速翻身,轻易躲过一劫,大手扣住她的一只脚踝,冷笑: “看来你还是个泼辣的小野猫。” “没错!你可要小心点哟!”野猫式地魅惑笑容,杀机隐现。 “这么劲辣,我喜欢。”乔靳南将她的脚踝拉近,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那细腻的小腿肌肤,忽地再次压下去,将她困在胸膛与床铺之间,两人暧昧地相贴, “你想出门?可以,但是今晚得陪我。” “什么意思?”她眼中闪过惊喜,不到半秒就被他后一句话掐灭。 “陪我睡觉。”他挑高浓眉,不相信她会如此单纯,拉开她的手腕,灼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唇, “今晚,变成我的女人。” 吟秋立刻皱眉,娇媚中带着冷静的提醒: “呵,你舌头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乔靳南窜升怒火,从没哪个女人在被他亲吻的时候,敢狠狠咬他。大手扣住她的下巴: “有一件事你必须弄明白,既然成为我的未婚妻,就最好早点学会服从!” 自从一个月前答应乔渊会娶他,他就自动远离其他女人,这笔帐要算起来,是杜吟秋欠她的! (PS:童鞋们,姐妹们,这是个充满危险与神秘的故事,你们要多多支持啊!我保证自己认真构思的文,很好看的!隆重推荐我的同系列黑道总裁文《总裁爹地酷妈咪》,很有爱哟!) 征服 文 / 江菲 “你很喜欢强迫女人吗?”她想继续娇媚一点,可实在装不起来了。 “只要我想要,就不在乎是强迫还是掠夺!”眸光闪烁,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他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但从没不对女人迷恋。跟乔渊一样,在他眼里,权势地位比女人重要得多。他怀疑她的身份,怀疑她是乔渊故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毕竟他只是乔渊捡回来的儿子,并非亲生,如今他在集团中的声誉地位越来越高,只怕乔渊并不那么放心。 “但你不可以强迫我,因为我会告诉乔伯伯,我会让他处罚你!”吟秋因他的冷骇打了个寒颤,全身竖起戒备,搬出乔渊来警告他。 乔靳南冷笑: “从小,是他告诉我,若想得到心中所要,就要学会不择手段!所以,心软和畏惧都不可能出现在我乔靳南身上,明白吗?何况,我会如何待你,义父早该有这个认知。” 他的身躯蓦然紧绷,手臂的肌肉变得僵硬,俯下头直接堵住她的嘴,霸道的气息几乎要烫着了她。 “放开……”浑身骤然被他的热度席卷,她失去了冷静。牙齿想要再度不客气地咬下,他立刻阴沉地扣住她的下颌, “我说过,反抗是没用的!也许,你喜欢这样子,那么我就当是正餐前的开胃小点心。” “乔靳南!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无耻!”吟秋开始后悔自己太轻敌,乔家人出了名的狠厉无情,对待女人同样是冷血的。 “呵,我是手是用来拿枪的,不是用来疼惜女人的!”那俊美的五官半隐在昏暗中,残酷的嘴角噙着笑容,任何人见了,都要心惊胆战。 吟秋倒抽了口凉气,她气恼地眯起美目,多想狠狠还击,用手枪对准他的脑袋,用锋利的刀片割花他邪恶的面庞!以她的身手,他要欺负到她没那么容易,可是她不能泄露身份,不能让长官精心布置的计划功亏一篑。美色,原本就是最厉害的武器,是她被派遣来此的原因之一…… “好!如果你非这样羞辱我不可,那就请吧!”她咬牙,僵硬着身子,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聪明。”他扯下脖子上的领带,不由分说地往她雪白的手腕上绑去。 “该死的,乔靳南,放开我!”没料到他会如此待她,她忍不住怒吼,纤细的身子奋力挣扎,试图想要挣脱。 “不。”他的回答,只有简单一个字。强而有力的大手,轻易擒住她挣扎的手腕,确定绑紧后,把她的双手固定在床头。 她喘息不已,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双手被迫高举过头,这样的姿势就像是一个臣服的女奴,让她备觉羞辱。出生以来,头一次感觉到紧张,不是在枪林弹雨之中,而是在一个冷血邪恶的男人侵犯下…… 天生的征服 文 / 江菲 “今晚开始,你将属于我。”乔靳南俯视着床上黑发凌乱的小女人,缓缓扯开她的睡衣肩带。黑眸里的光芒诡异得灼人,缓慢扫过她的肌肤,最后停留在她胸前的黑色心形吊坠上。 “你好像很喜欢黑色,这只水晶吊坠,真特别。”他放慢了字音,感觉到她突然的紧绷。 生怕被他看出吊坠里的端倪,她故意大声道: “你想得到我的身子,给你便是,为什么还要绑我?” “因为你挑衅了我。男人,天生喜欢征服,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男人。”乔靳南的视线从吊坠上离开,他勾起嘴角,笑意却没有到达眼里。黑暗中,那股阴冷及浓烈的欲望越发明显。温热的大手流连在她的颈项,细细摩掌,贪恋那滑嫩的触感。 她像个猎物,被他牢牢抓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只想要逃离这可怕的怀抱。然而耳边却突然响起出发前与长官的对话—— 警员911813,此次任务艰巨,随时面临生命危险,随时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状况,可能比牺牲性命更痛苦,你都能够忍受吗? 能!我以死去父亲的名义起誓,无论遇到怎样的考验,都决不放弃,定会坚持到底,直到胜利完成任务! …… 是的!身为国家机要特警战队的一员,她随时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身子的清白,又算什么?五年前,她经验不足,不知乔靳南的真实身份,才让他逃脱。如今,这个俨然已是黑道领袖人物的男人,她誓要亲手抓他归案。 “想要做,就快点!”吟秋咬牙,用生平最大的意志力忍耐,心里不断提醒自己的身份,自己来此的目的!忍耐忍耐! “这种事怎么能快呢?过会你就会求我慢点,呵,我可不是那么没能力的男人。”他耸肩,带着几分暧昧与骄傲,话里隐藏的意味听得她面红耳赤。 双手落到她的胸前,将睡衣捏在手中,毫不留情地撕扯。 撕啦!刺耳的声音接连响起,吟秋只觉身上一凉,双手紧握成拳。幽暗的光线里,他深沉无底的眸光,落在她白皙的透着娇红的身子。高大的男性身躯,压陷了大床的一角。她瞪着他,不肯示弱,紧绷的身子却在微微轻颤。 乔靳南握住她单薄的肩膀,从容而粗野的品尝着她的味道。陌生的男性气息,充盈了吟秋的感官。湿热的吻沿着她的肩膀一路往下,她僵硬地等待最后一刻的痛苦到来。 然而,他突然停住了动作。 她惊疑不已,低头一看,他的目光紧盯在她的腹部。一道暗色的疤痕,在雪白的肌肤间格外显眼。骤然想起了什么,她缩起身子,慌忙遮住。 (PS:故事的楔子里,乔渊逼得蓝天黛跳崖,后来的孩子是谁呢?其中很有玄机哟!) 危险的暧昧 文 / 江菲 “怎么来的?”男性的嗓音阴暗低沉,不容置疑地拉开她的手。 “不小心……伤到的。”她只能含糊地回答,绝不能说是被犯罪分子伤到的。 “这是刀伤。”没人比他更清楚各种伤痕的形状,锐利的黑眸锁住她的眼。 吟秋迅速滚进被单,咬牙道: “是刀伤。但时间太久,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在你父亲死之后造成的吗?”他执意要一探究竟。 对!她怎么忘记了,自己目前得身份有个黑道父亲叫杜锋。她嘲弄地摇头: “就是为了救你义父的那次,我爸爸死了,而我……也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好在我命大,只是受了一刀而已,反正在肚子上,平日有衣服遮着,没人看到。” 乔靳南抚摸着那道伤疤,眼神增添了危险: “谁说没人看到?你是我的女人,我能看到!” “……”她无言以对。 “不过……”他缓慢扬起了唇瓣,黑眸更加灼亮, “也只有我能看到。” 到这一刻,吟秋忽然将“霸道至极”理解得透彻。他的宣告丝毫不带感情,而是对猎物绝对的占有,不允许别人碰触,甚至不允许别人偷窥。她以为这晚的折磨该到此为止,哪知他下一秒扯开自己的黑色衬衣,随手扔在地上。 “我也可以让你看看,身上有疤痕,并不是羞耻!” 他的身躯很健壮,肌肉结实坚硬,透出力的美感。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像战神的标记,危险中增添了致命的狂野。 吟秋震惊不已, “怎么会有这么多……” 他冷笑: “奇怪吗?因为我帮义父打江山时,是用性命在拼。” 一句话,冷得像冰,她莫名地察觉到一丝悲凉的气息。手指忍不住抓紧被辱,她可以猜到,他的后肩应该也有一道疤痕,那是她当年亲手开的枪。如果他知道的话…… 不敢想象下去,她用被子裹住自己,抬起头带着几分请求: “今晚,可以放过我么?” “不可以!”除了义父的命令,任何人别想跟他商量。大手一掀,将被子直接扔在地上,结实的男性体魄将她压入柔软的床垫。坚硬与柔软,嵌合得不剩半点空隙,她的全身上下都被他的炙热烘得暖烫起来。 占有她,并非欲望,他冷静得可怕,手和唇开始了连绵不绝的攻势。 幽静的夜里,只听见她逐渐短促的呼吸。她依旧本能地挣扎,他单手箝住她的双腕,用强大的力量固定住她的身子,黑眸变深,低头埋入她的颈侧,吸入她发间的淡淡清香。庞大的身躯挤入她的腿间,沉重的力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方面,她压根不是他的对手,一丝对抗的余地都没有,她飞快地咬住唇瓣,死都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紧要关头 文 / 江菲 吟秋脸色通红,漂亮的双眸愤怒地瞪住他。他一点都不温柔,看穿她眼底的倔强,故意狠狠折磨她,期待从她嘴里听到一句求饶。 “记住了!以后我是你的主人!”他霸道地宣告,额头隐隐冒出了汗珠,猛然抬高她的双腿。 她倏地睁大眼睛,瞳孔紧缩,手腕上的绑缚骤然挣脱,将指甲狠狠抓进他的脊背。 箭在弦上,千钧一发—— 突然,急切的敲门声传来,管家匆促道: “少爷,不好了!出事了!” 乔靳南正准备入侵的动作嘎然停住,黑眸迸出寒光,肌肉瞬间绷得如同坚硬的石块。很少有男人能在这个时刻停下,但他毫不迟疑地推开吟秋,迅速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手披上。 “等一下。”吟秋顾不得自己还裸露着身体,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咬牙道, “打算这样子就把我抛下吗?” 他的脸色冷酷如冰,眼里也不见先前的半丝激情,皱眉扫过她一眼,大力抓住她的手腕,再狠狠甩开。 “乔靳南,错过了今天,你别想再有机会得到我!”吟秋被甩到床上,发丝垂落,遮住她柔美的脸蛋,也遮住了她嘴角那抹几不可见的笑。 乔靳南毫不在乎她的警告,勾起嘲讽的嘴角,而后拉开门: “怎么回事?” “城东工厂突然起火。”管家说未完,房门就被乔靳南刻意带上。 敏感的字眼早已引起吟秋的高度警觉,她把被单往身上一裹,冲到门边,侧耳探听他们的对话。 “坤叔那边最先得到消息,已经带人赶过去。”管家低声道。 乔靳南眸中暗光闪过,俊颜骇人。若说他这个义子是乔渊的左臂,那么坤叔就是乔渊的右膀。侨城集团近十年来,产业越发庞大,正规注册经营的主要有房地产和金融投资,这些表面干干净净的生意,主要由乔靳南打理。而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黑色交易,则大部分由坤叔负责。 乔渊才离开不到三天,就出状况,不排除有人蓄意而为。 一分钟后,只见那辆跟他本人一样冷酷的黑色轿车,箭般驶出雕花大门。 而此时,吟秋的脸颊与耳根依然绯红未退,腰间的肌肤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余热。然而,理智更快地回到脑海,抓起胸口的黑色吊坠,食指往表面轻轻一按,以指纹开启了通讯器。 她一边着衣一边低声报告: “重要情况。侨城的一处工厂发生火灾,乔靳南似乎很紧张,正火速赶去。” 很快传来长官的命令: “务必设法跟进!那可能就是乔渊的秘密基地,我们已经调查太久,希望今晚能有所突破。” “是!我刚才已在乔靳南的身上贴了跟踪器。” “好,必要时我会派人随时接应你。” 吟秋丝毫不敢耽搁,马上换上一套黑色的紧身皮裤装,飞快奔下楼。 冒险跟踪 文 / 江菲 其实,这几天她已把宅子里的每处摄像头摸了个透,除三楼乔渊的地盘和乔靳南的房间,其他所有角落,她都了然于心,要从死角避开监控,偷溜出去不成问题。 但是,这里是人烟清静的半山,没有车子根本难以出行。 “杜小姐,您这是……”管家意外她一身干练而野性的装扮。 “去酒吧HAPPY!被乔靳南那个混蛋欺负,我要去消消火。”吟秋眉眼一挑,抱怨道。 “不行哪!少爷交代过……” “别跟我提他,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强-暴我啊!”她不需要演戏,一想起乔靳南对自己的霸道无耻,就满腹火气, “义父不在,没人帮我撑腰。管家伯伯,你要么锁住我的双腿,要么让我出去透透气,否则——” 她指着楼上的阳台,很严肃: “我就从那里跳下来!” 管家惊得直皱眉: “千万别!” “我说到做到!管家伯伯,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借我车。”她语气开始轻柔可怜,朝管家撒娇, “我答应你,一定比乔靳南先回来,保证没人知道。” ** 汽车在无人的马路上狂飙,吟秋的驾驶技术非同一般,时速一百四都可以面不改色。 “乔靳南,你最好不要第二次落到我手里。”她忿忿地拧开手表的玻璃盖,里面别有玄机,表芯有红点在移动,那是乔靳南正前往的方向。 据悉,乔渊有一处秘密基地,专门加工从南非、东南亚等地走私过来的血钻和宝石。但是,他为人极其细心谨慎,除了少数几位信得过的下属,谁都不知道基地的位置。纵使警方明知道他的黑道身份,多年来,也一直找不到他的犯罪证据。 想到今晚可能会查到一些线索,吟秋立刻忘记了在乔靳南那里受到的屈辱,浑身的血液隐隐窜动,冒出兴奋的期待来。 追踪到工厂时,火势基本已灭,只余浓烟袅袅。消防车灯闪烁,忽明忽暗的光线映照着乔靳南冷峻的面孔,他正在与警察交谈,神色阴沉。 吟秋远远跳下车,挤进人群,只见乔靳南举手投足间尽是迫人的寒意,她悄悄扭动手表的拍摄功能,准备录像,突然,背后传来异样的盯迫感,有人在盯着自己?她本能地转头,对上一张俊美绝不亚于乔靳南的男性面孔。 男子对上她的眼睛,勾起漂亮的唇角微微笑了笑,淡然的神色里有抹让人猜不透的神秘。 触电的感觉 文 / 江菲 吟秋妩媚回眸,掩饰地抚摸着自己的长发,朝对方眨眨眼睛,心中升起警惕戒备。 这漂亮男人与乔靳南差不多年纪,眼眸深亮,五官俊雅,温润中又透着一股淡漠。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他非同一般的气质。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衣,看上去几分斯文,但直觉告诉她,他身上有抹刻意隐敛的气息,绝不简单。 正想着,旁边传来骚动,原来警察已经开始疏散人群,消防车灯光闪烁,准备撤离。 再看乔靳南,身边多了位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一脸横肉,面色不善。 吟秋不由得激动起来,那就是余坤,人称坤叔,在调查乔渊的案子里,他是不可缺少的人物!她往他们的方向走近了几步,再次按下手表上的针孔摄像机,希望能拍得更清楚点。 然而此时,消防车呼啸着开动了,乔靳南回头看向人群,她猛地低头,转身,假装跟着其他人往外走。 忽然,冰凉的小手蓦然被一只大掌握住,手指宛如触电,炽热中带点酥麻,吟秋震惊得立刻想甩开。 是他?! 她意外地望进男子深沉的眼底,近距离相看,清俊面庞带着几分清冷,嘴角依旧微微地扬起。 “放开!”吟秋低声命令。 男子不但没放,反而大胆地将她的小手翻过来,一边拉着她,一边在雪白的手心笔画起来—— 危险勿近! 四个无形的字,吟秋惊骇地抬头,控制不住轻颤,他是提醒还是警告? “你是什么人?”她飞快地将手缩回来,隐隐感觉还有电流在指尖窜动,让人心悸。 他笑了笑,终于回答,嗓音低沉饱含磁性: “我只能说我认识你。”说完放开她,修长笔直的背影在月光下透出一份孤冷。 吟秋怔了几秒,手指轻轻握向掌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乔靳南平日打理的生意,明明不涉及所谓的工厂,偏偏这里一出事,他就急着赶来,没有问题才怪!她好不容易追踪到此,再危险都不能放弃。 趁着人多,她悄然隐身在厂房前一辆的大货车之后。 警察走后,乔靳南与坤叔低声交谈了几句,一前一后走进了工厂。工厂的铁门被烧得斑驳,处处是烟熏的痕迹,空气里还残余呛人的气味。坤叔的几名手下自动留守门口,似乎不让任何人再靠近厂房。 不过,他们防不住吟秋。她从侧面被烧毁的窗户翻进去,动作轻巧无声。跟随着乔靳南和坤叔的脚步,极其小心地潜进了工厂内部。 想不到外表简单而朴实的厂房,里面竟然如此曲折隐秘,别有洞天。 乔靳南跟坤叔停在四方天井中,月光落在他们的身上,神秘而诡异。吟秋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靠着墙壁缓缓蹲下去,侧耳倾听。 爱人的背叛 文 / 江菲 “坤叔对此事怎么看?”乔靳南先开口。 “很明显,有人故意想破坏渊爷的场子。”坤叔的嗓音跟他的人一样粗。 “是么?放眼江东三省,不知道谁有那个胆子?”乔靳南冷笑,吟秋完全可以听出他话语里的杀气。 坤叔也冷哼: “渊爷的生意越做越大,这两年几乎已经垄断了南非和东南亚一带的黑市,你说有多少人在暗里虎视眈眈?” 乔靳南转身面对他,冷峻的面容露出讥讽: “说得对,但是正巧会在这家工厂纵火的人,坤叔觉得会有其他人吗?” 吟秋机敏地听出了端倪,这家工厂果然有问题! 坤叔陡然没有声音,而后突然提高了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是我派人放的火吗?” “呵呵,我可没那么说。毕竟坤叔跟我一样,多年来尽心尽力帮义父拓展江山,兄弟们都有目共睹。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坤叔,义父的为人你很清楚,集团里不容许有一丝背叛,否则就算是最亲最爱的人,下场都只有一个!”乔靳南低笑,那笑声比染血的刀子更森寒。 坤叔咬咬牙: “我当然知道。渊爷当年对蓝天黛百般呵护,还打算娶她为妻,最后却亲手拿枪对准她的脑袋,丝毫不念半点旧情。” 乔靳南接口: “没错!因为那个叫蓝天黛的女人背叛了我的义父!” “不是背叛,只是她希望渊爷金盆洗手,两人一起过平淡的生活,所以私下藏起了一笔重要的血钻而已。” “女人真是幼稚!那就是背叛!我义父是天生的霸主,她如果真爱我义父,就不该背叛义父的理想,背叛义父的霸业!”乔靳南侧转身子,月光在他俊挺的五官上笼罩阴影, “坤叔既然这么清楚,相信对义父是忠心不二的,今夜的火灾就拜托坤叔调查了。” 吟秋按住怦怦直跳的心脏,僵硬着身子, “蓝天黛”三个字引起了她莫名的同情。那个可怜的女人真的死了么?死在深爱的男人枪下,是怎样的凄绝与悲哀?听乔靳南刚才的语气,她能想象得到,他跟乔渊简直一样的冷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连一丝起码的人性都没有。 如果嫁给这种男人…… 她忍不住握紧拳头,一切只是任务而已!这辈子,就算真要嫁人,也要嫁给自己深爱、也深爱自己的男人,那绝不可能是乔靳南! 乔靳南这种男人,除了掠夺,他会爱吗? 正想着,天井里的两个男人挪动了脚步,吟秋听到一声沉重的石块移动的声音。她全身紧绷,血液急速地流动,知道可能要发现重要的线索了。 大约十秒钟后,石块的声响停止,天井里恢复平静,而刚才还说话的两个男人凭空消失了。 刹那心悸 文 / 江菲 吟秋靠着墙壁,缓缓来到门边,探出头去,倏然眯拢了眼睛。天井里空无一人,昏暗清幽,月光淡淡地照在地上,显得格外诡秘。 乔靳南和余坤呢? 吟秋吸了口气,飞快地进入天井。天井的构造十分简单,四四方方,除了正中央一张圆形的桌子,其他所有事物一目了然。一边是屋檐走廊,围着简单的花圃,却没有半棵花草。另一边是大约五平米宽的蓄水池。 她猫着腰,轻轻拍了拍石桌,沿着边缘细细摸索。如果下面真有通道,或许连接的就是地下加工厂,说不定就是乔渊的秘密基地! 呼吸因激动变得急促,她知道,此次单独行动有多么危险,不可轻举妄动。她更知道,一旦被乔靳南发现,别说只是他认识几天的女人,就算是他真正的妻子,说不定都会被他亲手处置。 游走在危险的刀锋薄刃之间,可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定要探查到底,内心的渴望让她无法就此放弃。 就一会,一会!多查一些线索,至少先找到通道的机关所在,否则错过了这次,下次再来探查将会更难——她如此告诉自己。 争分夺秒将天井的画面拍摄下来,可是,机关在哪呢? 到底在哪? 耳边,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好似从地下发出,又好似厂房里正有人走进。 时间变得好紧张,钟摆“嘀嗒——嘀嗒”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声声催促,雪白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吟秋心脏狂跳不已,深吸了口气,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水晶吊坠。 然后,一切来不及了! 骤然之间,意外猛烈地爆发! 不知安装在哪的警报器急促响动,铃声震天,让她活生生地吓了一大跳。无暇思考,除了立即逃离别无选择。然而,厂房里奔跑过来的脚步声那么明显,她似乎无路可逃。 昏暗中,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将她僵硬的身子牢牢抱住。 吟秋的心脏霎时蹦到了嗓子眼,手肘狠狠地顶向对方的腹部。 对方的身手丝毫不差,闪身躲过,一手紧扣她的腰,一手准确地捂住她的嘴,嗓音沙哑饱含磁性: “我不会害你!” 五个字,奇异地带出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让人难以言喻。 是他!吟秋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心悸震撼。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一股自然的男性体息窜入鼻间。这个男人……好像是要帮自己? 警铃刺耳,石桌又有了动静,缓缓地在移动。 厂房的脚步声更是逼近。 吟秋脸色苍白,飞快往旁边的蓄水池看了一眼。就在同时,那男子似乎也想到了,将她拦腰抱起,往池中纵身一跃,两人双双潜入了水中。 水面微波荡漾,悄无声息,月光洒下银色清辉。 乔靳南和余坤又出现了,他们的脸上布满让人胆战心惊的阴沉,眼神冷骇,杀气隐现。 (PS:呼呼,亲们对偶的支持这么给力,今天更新三章哈!男2为啥要是男2?凭啥?偶要好好思考!) 可怕的忍耐 文 / 江菲 “坤叔。”几名手下冲进天井。 “一群没用的混账!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余坤浑身迸发着怒气。 “没有,我们一直守在门外,绝对没有人进来!”手下慌忙低头,无法解释警铃为何狂响。 乔靳南深幽的双眸悄悄眯起,如暗夜里的生物,危险而警觉。他将天井扫视了一圈,没发现异常,而那只胡乱作响的警铃,兹啦一声闪出火花,尖锐的声音嘎然而止。 “没你们的事了,先下去吧!”乔靳南谨慎却也自负,相信没人敢闯入这内部机关重地。 “是,少爷。”几个手下赶紧退去, 乔靳南撇起一丝笑: “坤叔,不必紧张,就算有人胆敢闯进来,也绝对出不去!这里可是个死胡同!” 余坤阴沉道: “不管怎样,小心为妙,下面的人必须尽快转移地方了。” 乔靳南不动声色对上他的眼,表情高深莫测: “好啊!那就交给坤叔安排,我回去会禀告义父的。” 月光照在池子上,波纹微微浮动,吟秋正在紧张的闭气中。那双男性结实的胳膊环在她的腰间,即使是在水底,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从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她曾经受过各种严酷的训练,车技、泳技都是一流。在水里闭气几分钟不成问题,可是,危急时刻被他如此保护着,却是第一次。他宽阔的胸膛熨烫着她的曲线,属于他的温度与气息,就像是一个无形的牢笼,将她禁箍在他的怀里。 两人明明不认识,却宛如亲密的情人,让她心跳如雷,忍不住闭紧眼睛回想他清俊帅气的模样,尤其是那双黑夜里如同磁石般的眸子,像迷一样令人难忘。 胡思乱想着,只觉得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胸口越来越闷。冰凉的池水包围着他们,外面传来模糊的对话声,可恶的乔靳南,为什么还不走?她没法开口,但心底的咒骂越来越多。 该死的混蛋,真要活活憋死他们吗? 手指忍不住握成了拳头,有股随时要破水而出的冲动。 这时,耳朵敏感地起了一阵战栗,原来,男子的薄唇以极缓的速度靠近她雪白的颈窝。她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能坐在他怀里柔顺地依偎着。男子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跟上次一样无声地在她掌心比划着—— 还好吧? 他用特别的方式表达着关心。 吟秋的心窝涌出一股暖流,丝丝感动萦绕。胸口更闷了,她小心翼翼回握他的手,颤抖着写道—— 不好 他横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悄然加重了,仿佛在为她担心。 然后,冰凉的薄唇从耳后贴了上来,她的脸蛋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扳过,那漂亮的薄唇封缄了她的小嘴,把她的怒火与气息全数吞没。 吟秋猛然瞪大了眼。 感觉像是亲吻 文 / 江菲 他明知道是想帮自己输气,可是,为什么她感觉是在被他亲吻?如此温柔,如此悸动,如此心跳如狂…… 水底,她无法喘息、无法动弹,迷蒙的双眸望向他的脸庞。一切原本黑暗模糊,但他的瞳眸深处,似乎有抹闪烁的星光,教她不自觉迷失在其中。 冰凉的唇瓣逐渐增添了暖烫的气息、他安全的怀抱、温柔的大手,都让她一时无法思考,甚至忘记此时此刻正身处险境之中。长这么大,她还不曾跟谁这么亲昵过。当然,徐靳南那个冷血的混蛋,就算他得到她的身体,她也不会觉得自己会有所心动…… 神思恍惚,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放开了她,抱着她的腰猛地站起了身。哗啦的水响在暗夜里显得清晰,银色的月光洒在他们湿透的身上。 “安全了。”男子低声道。 意识猛然回归,吟秋望向天井,乔靳南和余坤已经走了?四周静悄悄地,似乎连那几个看门的手下也全撤离了。 “你……咳咳……咳!”不知是憋得太久,还是想打破突如其来的窘迫,她捂着小嘴压抑地轻咳。 男子注视着她,嘴角忍不住浮出淡淡的笑意: “你的小嘴很甜。” 吟秋活活愣住,睁大清澈的双眸望住他,连咳嗽都卡在喉咙里。他这是称赞还是冷幽默?她苍白的脸蛋上增添了一抹奇异的红晕。 他伸手,替她将贴在脸颊上的湿发抚开,那抹笑容更深了。 “以后不要再冒险。”说完,他轻松地跳出水池,朝黑暗的厂房里走去。 “等一下。”吟秋急忙出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样问,他脚步没停,用背影回答她: “你不必知道。” “你刚才冒险救我,你是不是上级派来支援我的?至少……请告诉我名字!”她也匆匆跳出了水池。 这一次,他脚步稍缓,皱眉回答了一个字: “寒。” “寒……”她低低念道,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黑幕中,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此地不宜久留,吟秋抚住自己的唇瓣,飞快拉回思绪。她必须马上回去乔家,绝不能被乔靳南发现! ** 一路上发挥了生平最卓绝的驾驶技术,狂飙到半山腰。 她不知道这叫不叫幸运?车子还没到门口,就看到管家焦急等待的身影。 “天啊!我的大小姐,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倒霉透顶,一言难尽!”她远远地跳下车,瞄了楼房一眼,心口骤然心惊地狂跳, “二楼那间房亮着灯,乔靳南他……不会已经回来了吧?” 有惊无险 文 / 江菲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明明说要在少爷之前回来的,真是急死人了。”管家的双眉拧在一起,慌忙在前引路, “少爷已经上楼好一会,估计澡都洗完了,你赶紧回房间去,小心点千万别让少爷看见。” 两人刚穿过花园,还没来得及进客厅,就听到乔靳南的呼声: “老庄。” “哎!来了,少爷。”管家的额头冒出了惊心的冷汗,急促低声道, “糟糕!你现在进去会让少爷碰个正着……” 吟秋明眸一转,指向二楼游泳池的平台, “我有办法了,你设法拖住那家伙就好。”说罢,快步奔过去抓住外墙上的水管,轻巧地往二楼攀爬。 管家看得目瞪口呆,只听乔靳南再次呼喊的声音传出,他一边紧张地盯着吟秋,一边应答: “来了,来了……少爷。” 吟秋并未刻意掩饰自己的身手,很快就稳稳地翻上了二楼,站在栏杆旁对他抛了个飞吻,满脸胜利的笑容。 管家抹去额头的冷汗,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老爷为何如此中意杜吟秋?因为她极有杜锋的风范,做事胆大心细,不是个普通的女孩。 游泳池很宽阔,碧蓝的水映着天空的圆月。吟秋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衣服,长长地吐了口气,不管怎样,今晚有惊无险,收获不少!她望向夜空,脑海里奇异地浮现出那个救自己的男子…… 他的名字叫寒? 手指摸到胸口的黑色吊坠,她按下指纹,一接通马上问: “长官是不是派了同志接应我?” “是。”长官应道,他一直在急切等待消息, “城东追踪可有进展?” 吟秋小声汇报: “侨城集团位于城东的建材厂厂房内,有一处天井,天井……” “你在跟谁说话?”乔靳南突然出现,冷着一双漆黑的眼眸。 “阿……嚏!”吟秋的心狂猛地抽跳,霎时将吊坠放开,捂着嘴巴打了个喷嚏。她慢慢转身,对上他闪过疑惑的冷酷面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她皱眉,轻哼着扭过头, “我在念咒语,希望老天爷快点收拾欺负我的混蛋!” “还在生气呢?”乔靳南披着大浴巾,脚上一双拖鞋,缓步走近。她身上的衣服已是半干,但依旧紧紧地贴在身上,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肢,玲珑有致的曲线完全展露在他眼底。 “看什么看?”吟秋抬高下巴,准备大摇大摆回房间。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勾起薄薄的唇角: “你刚才游泳了?” “是啊!”她不假思索地承认,对上他疑惑更深的眼眸, “怎么,乔少爷没见过穿着衣裤游泳的人吗?” “的确没见过。”他慵懒地将她拉近,低头闻向她的秀发。 “说明你见识还不够多,今天免费让你开了眼界,不必感谢我哟!”吟秋笑着将手腕抽出来。 他敏锐的知觉 文 / 江菲 然而,他突然眉头皱起,说了句让她胆战心惊的话: “你身上……不像是刚在游泳池里泡过的味道。” 粉颊微微一白,她飞快地眨动美目,嘲弄道: “哦?我知道狗的鼻子非常灵敏,乔少爷莫非也是?否则怎么连水的味道都可以辨出来?” 乔靳南抿起唇角,眸子变暗。敢公然讽刺他的女人,她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从前那些女人,就像一只只柔顺的波斯猫,千娇百媚地软在他的怀里,别说牙尖嘴利地反唇相讥,就连多看他几眼都不敢。比起她们,这个杜吟真是特别得多。 他伸出手指,摩挲着她冰凉而柔嫩的脸颊,奇迹般的没有生气,只是眼瞳里隐隐跳动着玩味的火焰。 “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知道吗?”他的视线好烫人,肆无忌惮,毫不掩饰掠夺的兴趣。 “可惜,我对你越来越没兴趣了!”吟秋用力拉开他的手,骄傲地冷哼, “我要打电话给乔伯伯,决定不跟你结婚!” 乔靳南盯着她,唇角一勾,邪恶得很,忽然将身上的浴巾往她头上抛去。她气恼地把浴巾扯下,头发瞬间更凌乱了,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美丽与性感。他稳稳地按住她的脑袋,抓起浴巾,朝她的头发用力擦拭。 这男人,八成从没做过这种事!动作粗鲁得要命,还带着不容忍反抗的霸道。 吟秋的长发被他空闲的大手抓在指间,多动一下就会扯得疼痛,她只好侧着头使劲推他: “喂!乔靳南,你做什么!” 乔靳南邪邪地笑着,嗓音很冷: “你也应该感到荣幸,从没哪个女人享受过这种优待!” “优待?谁稀罕?”她几乎要失声尖叫。按照计划,对他实施美人计,欲擒故纵引起他的兴趣是没错,这样才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他。但她没疯,非必要时干吗要受他的折磨?谁被人虐待似的擦头发还会开心? 乔靳南无视她的疼痛,淡淡地陈述: “很多女人稀罕。” “听起来,你有过很多女人?”吟秋咬牙按住他的大手,试图将脆弱的头发从暴力下解救出来。 他扬起嘴角,不置可否,但俊容上有抹碍眼的骄傲。 她鄙夷地啧了两声,充满同情: “真可怜,我打赌那些女人一定不是真心愿意跟你,要么是惧怕你的冷酷威严,要么是贪图你的权势金钱,还要一种可能,就是她们脑子有问题,否则正常的女人,谁会那么傻稀罕你这样的男人?” 骄傲悄然隐去了一半,重新被严酷的神情覆盖。他幽幽地注视她,冷声追问: “我是怎样的男人?” 女人喜欢温柔宠溺 文 / 江菲 吟秋猛地一把拉扯,总算把浴巾夺过来,气恼地摸摸头发,瞪住他: “还用问吗?你当然是那种有点权势就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蛮横无理、冷酷无情的男人!女人都喜欢男人温柔宠爱自己,把自己当宝贝一样细心呵护,最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藏在心里怕偷了,希望嫁给一个有激情有热血有真心的丈夫!而你——绝对不是,你只是把女人当玩物!” 他唇角一挑,有狂妄的霸气: “你说得对极了!女人对我而言,最多只是玩物,而有的女人连让人想玩的欲望都没有!” 懒得理他!吟秋讥讽地往屋里走。夜风吹在身上,她好冷,没力气继续跟他纠缠。 “杜吟秋,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吗?” “当然——因为我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自信地转头,笑着眨眼, “只不过,我对你连了解的欲望都没有了。” 她直言不讳,不怕得罪他,说完就踏进了屋子。没发现乔靳南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缓缓眯起眼睛,眸光黯淡,高大的身躯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孤傲、清冷。 这晚,吟秋成功躲过了一劫。 第二天起床,冷风从外面飕飕灌进,似乎要变天了,她隐约听到花园里传来乔靳南的声音,走进阳台,见他正蹲在院子里跟管家一起加固树苗。 有点意外,像他这种傲慢冷酷的黑道少爷,也会有耐心干粗活? 机会来了!她来不及换衣,快步来到隔壁房间。此刻,二楼静悄悄的,平日乔靳南外出,他的房门都紧锁,半点一探究竟的机会都没有。 手指握上门把,轻轻一拧,真的开了! 美丽的双眸顿时发亮,闪身进去。 乔靳南的房间结构跟她的差不多,只是布置极为简洁,黑白色调为主,每样摆设都给人冰冷的感情。一张两米宽的黑色大床,一张暗褐色的书桌上摆满了文件。她随意翻看了几份,大抵都是金融报表和投资方案。 “这家伙看来是工作狂!”吟秋低声嘀咕了一句,环顾四周,看准了墙上的画,忙把针孔摄像机按进画框里。潜伏几天终于取得进展,她忍不住欣喜地笑了。 大功告成,马上撤退。 “好,这么重要的聚会,我怎么能不参加呢?”走廊上忽然传来乔靳南的声音,他边接电话边朝房间走来。 该死的!他上来得真快!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吟秋无路可退,房间里根本没有藏身之地,头皮隐隐发麻,她吸了口气,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飞快地闪进房内的洗手间。 “那就七点,我会准时到。”乔靳南越来越近,他拧开门把,可是手指刹然握紧。阴沉的双眸敏锐地锁柱某扇门,猛地一脚踢开,里面的景象让他活活愣住。 邪恶逼迫 文 / 江菲 吟秋提着裤子火速从马桶旁起身,显然被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睁圆双眼,然后狭小的空间里,发出了一道足以冲破房顶的尖锐吼叫声。 “啊——乔靳南!你这个变态,偷看女人上厕所的死变态!”她边骂边朝他身上狠狠捶了两拳,快速冲出去。 乔靳南的闪神只有两秒钟,锐利地扫了马桶一眼,大步追过去,双臂从后面牢牢一抱,将女人柔美的身躯箍在怀里。 她继续大叫: “放开!你冷血卑鄙也就算了,想不到还无耻到这个地步!” “你不觉得自己太夸张了?”他几乎抱不住她不停扭动的身子,黑眸中阴冷的暗光闪过,薄唇突然含住她冰凉的耳垂,大掌邪恶地往上移动,不客气地罩在她的胸上。 吟秋浑身一僵,嘴里的喊叫声嘎然而止: “你……你你……放开!”她穿的只是睡衣,柔软的胸脯被他恶意揉搓,挤压,迅速起了战栗。 他冷冷地享受着自己制造的效果, 管家闻声而来,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没想到会看到这么暧昧的一幕。他硬着头皮咳嗽两声: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吟秋使劲想将乔靳南的大手拉开,无奈他的胳膊像钢条一样结实。背后强健的胸膛肌肉提醒着她,论身手和体力,自己就算施展真功夫也未必能斗得过他。 但是,她才不会示弱: “管家伯伯,你快把这个变态拉开!他刚才想偷看我上厕所啊!” 呃!管家的表情活像吞了个大鸡蛋,小心地看向乔靳南发黑的面庞,慌忙摆手: “小姐,这绝对是误会,少爷怎么可能……” “不是误会!他说不定就有这种变态的怪癖,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故意夸大其辞,希望像昨晚一夜在乔靳南面前蒙混过关。 然而,这次乔靳南格外冷静,低沉的嗓音包含浓浓的警告: “你应该先解释,怎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管家的表情再次惊愕: “小姐……少爷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去的。”那是禁地。 吟秋皱眉道: “我是起床肚子疼,借个洗手间而已!” “是么?你确定?”乔靳南的话语更加冷沉。他不相信她房间的马桶坏了,最不相信的证据就是他的洗手间,空气清新自然,全无半点异味!她分明是悄悄溜进他的房间,无法逃脱了才找这个借口。 这个女人,不知是聪明还是幼稚,以为这样就可以骗过他?大掌惩罚性地往柔软的胸脯用力一捏,满意地听到她的喘息。 “我……当然确定!”她恨得要死,只好拼命地眨眼,期望能挤出两滴眼泪换取同情, “管家伯伯,快给我拨打乔伯伯的电话……” “正好告诉义父,今晚的聚会,我会带这个火爆可人的未婚妻一同参加。”乔靳南说完,猛然抓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住,制止她一切的声音。 美丽的武器 文 / 江菲 九月的天气,入夜后空气冰凉如水,白昼的炽热消失殆尽。 奢华的俱乐部正在举办一场私人聚会,会场装饰富丽堂皇,灯光闪耀,诺大的厅堂里到处堆满鲜花,香槟与红酒的气息飘散,衣着华丽的人们穿梭其间。 乔靳南雕刻般的容颜没有表情,目光犀利,神秘危险,能让女人们心跳加速,也能让暗中窥视他的人颤抖。大家一看到乔靳南出现,纷纷聚拢过来打招呼。 他依旧淡漠,略微点头,保持着疏离。 “乔靳南,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带来?”厅堂的角落,吟秋的怒气快要爆发,讨厌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乔靳南根本没有向任何人介绍她,他们大抵都认为她只是一个情妇,甚至有大胆的男人直接走过来问,是否愿意陪他们跳舞。 “因为你很美,够条件站在我身边。”他的手一直揽着她,眼神高深莫测, “尤其是你今晚的打扮,火辣勾魂,这里没有哪个女人比得过你,也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得过你的魅力。” “谢谢。可我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吟秋皮笑肉不笑。 “你该自豪才对。”乔靳南微微俯下头,掌心故意在她的腰间轻轻抚摸。 “大庭广众,别动手动脚!”脸蛋不争气地微微发红,这套礼服是他找来的,非要她穿上,紧身低胸,中腰镂空,胸部、翘臀都完美包裹,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你的意思是私下里,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她的脸蛋更红了,完全是生气。 “呵。”乔靳南捏捏她的脸蛋,冰冷的眼里终于浮出了一丝笑意。发现逗她玩是件很有趣的事,明明生得娇艳妩媚,偏每次被他调戏几句,都能表露出生涩害羞的模样。 不过,他相信那只是她的伪装,这种外表与气质的女人,独自在残酷的世界里生存着,怎可能没被男人沾染过? “好了!看到刚才走出来的老家伙没?就是穿灰色西装秃顶的那个,过去帮我把这个送给他。”乔靳杰掏出一个银色的小烟盒,塞到她手里。 吟秋抬眼望去,飞快皱眉: “不去!他太恶心!”色迷迷的样子,像要把她的衣服当场剥下来一般。 乔靳南却不容她拒绝: “他就是我们今晚的最大目标。” “是你的,跟我无关!”她忍不住提高声音。 “我美丽的小吟秋,义父很重视这笔生意,你确定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吗?那老家伙姓霍,是东南亚最大的地下珠宝商,脾气古怪,最大的嗜好不是钱,而是女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所以你要牺牲我?” “不是牺牲!以你的聪明,可以轻松搞定他。”他眼中的算计像只狐狸。 色字头上一把刀 文 / 江菲 “你太抬举我了!在江东三省同样可以呼风唤雨的乔少爷,竟然需要一个女人来帮忙谈生意?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吟秋生气地推开他。 “不怕。我乔靳南做事,从来只在乎结果,不在乎手段!”他冷笑,大手把她拖回来,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你若是不去,信不信我会让所有男人都过来关照你?” 关照的意思,听得吟秋窜上丝丝寒意。她冷静地想,不能吃眼前亏。于是忿忿地接过银色烟盒, “乔靳南,这笔帐我会记下的!” 乔靳南撇起一抹邪笑,冷冷盯着她朝霍老头走过去。 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妖冶的美女,扭动着腰肢攀住乔靳南的肩,烈焰红唇,吐气如兰: “靳,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已经有新欢了?” 乔靳南大手扣住她的腰肢,眼眸深幽: “怎么会?旧爱更迷人。” “呵。”美女鲜红的手指点住他刚毅的薄唇, “这可是你对我说过最好听的一句话呢!不过,我会选择相信。” 乔靳南盯着她,没说话。 美女瞟向吟秋,眼中有嫉妒: “你骗她过去,是故意考验她的吧?霍老头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珠宝商,跟你也没有任何合作,他最喜欢收集你的女人,除了我,还没有谁能逃过老色鬼的魔掌。” “幽云,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乔靳南淡淡地警告,瞥了吟秋一眼,此刻,吟秋已经走到霍老头面前。 幽云赶紧勾住他脖子,用伟大的胸脯磨蹭着他,娇媚地撒娇: “靳,我们去楼上吧!这么久没见,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 吟秋没想到霍老头这么难缠,小烟盒已经给他,他还敢拉她的手。她在乔靳南那里,已憋了满腹火气,这会脸上笑得甜美,小手往随身化妆包里一摸,菲薄的刀片便藏进了指间。 霍老头眯缝着眼睛: “你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乔少爷以前那些情妇,跟了我之后,一个个不知道多开心呢!” “你以为我是乔靳南的情妇?”吟秋也眯起了眼,手指轻轻抓住他的西装。 “嘿嘿,乔少爷每次带来的都是情妇,这里的男人都知道啊!”霍老头把玩着小烟盒, “他让你把这个送给我,就是有意把你转让的意思。” 吟秋气得心脏快要爆炸,该死的乔靳南!竟如此戏弄她!她的手指缓缓滑下霍老头的衬衣,落在他的皮带上,笑里透着致命的危险: “霍先生可能误会了,我是乔渊亲自做主配给乔靳南的未婚妻。” “未……未婚妻?” “呵呵,我现在就去找我的未婚夫问个明白。” 吟秋冷冷转身,没走几步,果然听到霍老头杀猪般的惊叫声。她不用回头,知道那个恶心的家伙一定是裤子掉地了,衬衣裂成一个大大的“色”字。(PS:女主去找阴狠的乔靳南,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呢?!呼呼) 抓-奸 文 / 江菲 俱乐部奢华的休息室里,乔靳南站在中央,指尖一支烟。薄削的嘴角轻蔑地扬起,眸中是坚定不移的斗志。 他的确在考验杜吟秋,一方面不愿被义父用一个女人牵制,另一方面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能耐,够不够资格成为自己的妻子。 “靳,让我给你快乐吧!”女人妖媚地将蕾丝内衣抛在地毯上,妖娆的手臂缠绕着他的颈子,红唇吻上他的下巴。 被称为魔幻之女的幽云,是凌江市最有名的交际花,举手投足风情万种,天生的尤物,没有男人可以逃脱她的魅力。乔靳南也是男人,他对幽云毫不抗拒,似乎很享受这女人带来的一切。 只是,黑暗的眸子始终保持警觉的冷光,因为他更清楚幽云的另一个身份——余坤专门训练出来的秘密武器。她头脑聪明,雪肌媚骨,是难得的“人才”。一年前刻意接近,其目的却是想掌握他的弱点,牵制和打压他。 “靳,你不会是在想送给霍老头的那个女人吧?”幽云察觉他的冷淡,使出更魅惑的手段,将他黑色的衬衣领口解开,抚上结实的古铜色胸膛。 “我从没打算把她送给任何人。”乔靳南猛地揪住她的长发,听到她吃痛的喘息,他的笑容残酷极了。 “靳……” “乖,我今天没时间陪你玩。”乔靳南轻哼,扬起手刀对准她优美的颈子,用力劈下。幽云防备不及,瞳孔紧缩着,软软倒地。他优雅地整理好衣着,眼角未抬,面无表情地离开-房间。 “少爷。”一出门,立刻有黑衣手下走过来, “冷爷派人捎信说改了地点,听说坤叔也正带人过去。” 乔靳南的唇角勾出嘲讽,想用美色绊住他?余坤似乎太小看他了!他的确曾为幽云“耽误”过事情,但那不过是故意反将一军的策略而已。跟在乔渊身边二十八年,没人比他更清楚,只有没有感情弱点的人才能无坚不摧! ** 吟秋蹬蹬地上了二楼,美目中喷闪着火焰。听侍者说,乔靳南跟一个妖冶美女搂搂抱抱进了房间,用手指头想,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勾当。 她深吸了口气,撩高裙摆,猛地一脚踢开门锁,旁边的侍者吓得半天没能回神。她嫣然一笑,甜甜地解释: “失礼了,我是来抓-奸的!” 然而,房内的景象远远出乎意料,柔软的地毯上,一具上半身赤-裸的美女卧在那里,压根不见乔靳南的身影,只是空气中残有淡淡的烟味。 吟秋皱眉,快步过去探了探幽云的鼻息,朝呆若木鸡的侍者命令: “愣着做什么?她没死!找人弄醒她!”说罢,她片刻不停,继续追踪乔靳南去。 (PS:话说本章又出来一个重要人物——幽云,嘿嘿。谢谢柳含秋童鞋给本文送来第一个长评,也谢谢亲们的荷包和咖啡。) 擅闯者 文 / 江菲 夜色里,一辆神秘的黑色轿车停在俱乐部后门。 乔靳南听完一个电话,扬起满意的冷笑: “做得很好,回去有赏。”他上了车,悄然驶离。这个无情的男人,似乎忘记了宴厅里还有个美丽的女伴,竟然毫不犹豫地抛下她。 车子不知道兜了多少个圈子,终于来到郊区一栋僻静的青砖屋子前。屋子黑乎乎的,只有一扇窗户透着灯光。但乔靳南知道,这里的每处角落,都藏匿着危险,不可轻举妄动。出来接应的人,先对暗号,再给他和手下搜了身,把枪没收后,才在前面带路。 乔靳南见到了冷爷,这是个身材干瘦的老头子,目露残酷的精光。冷爷以前专干军火走私,现在年纪大了,逐渐转向地下珠宝。他在将雪茄烟斗在桌上敲了敲: “乔少爷亲自出马,有失远迎,呵呵,我还以为坤叔一起过来呢!” 乔靳南不动神色坐在他对面,勾唇笑道: “我们坤叔也想过来,不过他的宝贝儿子恰好今晚出了点事,恐怕赶不及了。冷爷放心,这笔买卖我义父亲再三叮嘱过,只要货色好,什么价钱都没问题。” “哈哈,跟渊爷做生意就是爽快!实话跟你说,这一次,我手里除了价值两亿美元的血钻,还有一样渊爷梦寐以求的宝贝——”冷爷倾身上前,带着几分神秘与得意, “皇后血玺。” 四个字一出口,乔靳南霎时眯起了利眸,血液因兴奋加速了流窜。皇后血玺价值连城,它原本就是义父的东西,已经失踪近三十年。至于为何丢失,乔靳南并不清楚原因,只知道义父每次提到它,惯有的冷静都会出现冰破的裂痕。 乔靳南眸底暗光交替: “不知冷爷是否愿意让在下先看看货?” “没问题。”一个银色的金属箱子摆在桌面上,房中陡然变得安静,几道视线都集中过来。 正要打开盒子,忽听门外传来急报声: “冷爷,抓到了一个潜入者!” 乔靳南倏然拧眉,那瞬间,他的心莫名其妙地抽了一下。 冷爷飞快将箱子收起,拔出了枪: “他娘的!什么人这么不怕死?老子亲手毙了他!” “客气点,我认识乔靳南!”女人的嗓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脆。当她被枪指着一步一步出现在门口时,乔靳南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该死的,果然是杜吟秋,他不详的预感真的灵验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有本事跟来? 闻言,冷爷阴冷的目光布满杀气: “乔少爷,我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这个老头子跟乔渊一样,从不对任何人手软,哪怕是女人。 乔靳南看上去很镇定,沉声道: “是,所以我再蠢也不会带个麻烦的女人过来。”他走过去,手指掐住吟秋纤细的肩膀,毫无预警地甩出一巴掌。(PS:本章里的交易,跟全文的一条重要线索相关联哟!嘿。) 落入狼窟 文 / 江菲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他打得毫不留情,美丽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乔靳南狠眯着眼,用力擢住她的手腕: “打你是教你规矩!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吃了冷爷的子弹!” 冷爷阴沉道: “不知道是乔少爷什么人?” 乔靳南撇唇: “义父为我精心挑选的未婚妻,平时有点娇纵,但我没想到她会大胆妄为跟来这里。” 他冷冷盯着吟秋嘴角的血迹,面色骇人: “还不快跟冷爷道歉?” 此时的吟秋,满心怒气。她悄悄在乔靳男衬衣后领上贴了一片微型追踪器,路上夺了人家的摩托车,扔掉高跟鞋,撕破了碍事的裙摆,好不容易才追到这里。没料到这么破屋子竟然养了两条大狼狗,她悄悄藏身在外墙,刚拨出警局的电话,就听到狼狗疯狂的吼叫声,随后两把枪对准了她。可是说到底,都怪乔靳南,都怪这身可恨的装扮,否则她怎会连两只狗也躲不过? “对不起,冷爷。”人在屋檐下,吟秋只能低头,但她的语气却清冷,实在装不出低声下气。 “既然你是乔少爷的女人,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但是——”冷爷把玩着手枪,咔嚓一声将子弹上膛,朝她瞄准,阴恻恻地笑, “江湖规矩不能坏,就算渊爷在这里,对擅闯者都少不了必要的惩罚!小丫头,别怪老头子不懂怜香惜玉。” 气氛骤然紧绷。 “冷爷想怎么处置,我都没意见。”乔靳南的嗓音听不出半丝感情。 吟秋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她不信冷老头会杀自己,但是乔靳南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觉得太冷血了! 冷爷枯瘦的大手挥了挥,两名牛高马大的保镖,一左一右架起了她。她急切地脱口而出: “冷爷,是乔伯伯让我跟来看看的,他让我学着跟靳南做生意。” 乔靳南惊异地抬眼,黑眸陡地更加暗沉: “女人,最好闭嘴!” 冷爷的手枪在指间转了两下,嘲讽道: “小丫头,你难道不知道?渊爷从不让女人碰触任何生意!” 吟秋愣住,脚底发寒,刹那间明白了乔靳南为何让自己闭嘴。识时务者为俊杰,敌强我弱,她决定暂时放弃眼前的挣扎,期望警察快点赶来。 “你们要做什么?”看保镖拿来了绳索,吟秋大声质问。 保镖闭嘴不答,一人抓住她,将大毛巾塞进她的嘴巴,另一人利落地绑住她的手腕。而后轻松地将她抬起,突然从后面窗户扔了出去。 “唔……”吟秋闷喊,本能地挣扎,不是因为身体被绳子吊在半空,而是下面那两只拼命跳窜的狼狗。它们龇着牙,不停地吐着舌头,仿佛随时会扑过来,要将她撕成碎片一般。 如何脱困? 文 / 江菲 屋子里重新恢复安静,但气息比之前冰冷诡异。 窗外传来女人的闷哼声,冷爷叼着他的大烟斗, “给那丫头一点小小的惩罚,乔少爷没有意见吧?” 乔靳南摊开双手,无所谓地耸肩: “还得感谢冷爷,替我教训那不懂规矩的丫头。” 冷爷抽了口烟,语气犀利: “是不懂规矩,但好像挺有本事,竟然能跟踪乔少爷来到这里。” 乔靳南抿抿唇: “成天惹祸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可能是偷听到了我的电话。” “哦!呵呵,那以后乔少爷接听电话,可要小心了。” “一定会。冷爷,我们继续验货吧!” 深秋的夜里,挂起了冷风,而狗的叫声分外让人心惊。 残破的礼服紧紧贴在身上,完全抵挡不住沁人的寒气,吟秋冷得打颤,可是从心底发颤的是畜牲凶恶的样子,让她的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 如果不是化妆包被搜走,她就可以利用小刀片轻易逃脱,然而此刻,她只能咬紧毛巾,曲起双腿,缩紧身子,同时极力保持身体的平衡,因为只要稍微一动,两条畜牲就受刺激似的跳得老高,几乎能咬到她。 粗糙的绳子很快将细嫩的肌肤磨得红肿,甚至渗出血丝。紧张中找回冷静,观察四周,瞄见自己的位置与隔壁窗户之间有一条水管,于是忍着手腕的疼痛,双腿朝墙壁用力蹬开,身体像荡秋千一样晃过去。 狗又开始疯狂地吼叫,向上飞扑。 手腕传来刀割似的痛苦,却不放弃,一次又一次荡过去,双腿终于夹住了那条水管。身子横悬在半空,她对两条畜生狠狠地瞪着,暗暗指桑骂槐:女子报仇,十年不晚,绝不退缩! ** 谈完生意,乔靳南寒着脸走出屋子。说也奇怪,那两只畜生似乎也会察言观色,或是被他一身凌厉的气势所迫,突然变得服顺,还乖乖到他脚步吐着舌头。 而吟秋此刻的模样简直狼狈到了极点。礼服如碎布似的挂在身上,刚好只够遮住重要的风光,两条光溜溜的长腿紧紧夹住水管,在微弱的灯光下,雪白肌肤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乔靳南一眨不眨地注视她,她咬紧嘴里的毛巾,冷冷拧眉。若手里了有刀,定要不客气戳瞎他的双眼。 “挺养眼。”乔靳南不紧不慢地开口评价道。 可恶!吟秋一个激动,双腿突然滑落开来,身子顿时重新悬在了空中。两只该死的狗吼叫着又扑了过来。 乔靳南黑眸里隐隐闪过一丝笑意,但迅速被冷光替代,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匕首,刷地甩向她。她漆黑的眼瞳印出匕首冰寒的锋芒,上方的绳子无声割断,柔软身子陡然笔直地坠落。 “笨女人!”乔靳南稳稳接住她,黑着脸将她扔进车后。(PS:谢谢糖果嘟嘟的鲜花,第四幅画的荷包及亲们的咖啡,今天两更完毕啦!) 戒备 文 / 江菲 车子在幽暗的夜里狂飙,可恨的乔靳南不但没有为她松绑,也没有拔出她嘴里的毛巾,还一路上故意飙飙停停,拐弯时更似在故意卖弄高超的车技,震得她咕隆一下滚落后座,膝盖和额头撞得生疼。 终于回到半山腰的乔家大宅,雕花大门自动打开。 “少爷,您……您这是……”管家惊得快要说不出话。 乔靳南的肩上扛了个衣不蔽体的美丽女人,她奋力蹬动着细长的腿,嘴巴被堵住,只能唔唔地挣扎。他有力的大手轻松箍住这两条细腿,顺便往上移动, “啪”地一声,她柔嫩的臀顿时生出疼痛。 吟秋羞恼得脸色发红,他不但打了她的脸,竟然还打她……!没有多想,猛地抬头,狠狠地往他的脑袋撞过去,不在乎自己也撞得眼冒金星。 乔靳南英俊的眉毛立刻深拧,阴沉的眼里却兴起一股更浓的玩味。 她嘴里的毛巾突然松落下来,气极了: “马上放下我!” 他嘲弄道: “今晚的事,你早该想到后果。” 管家这才看清自家少爷扛的女人是杜吟秋,他慌忙跟过去: “少爷……你们不是去参加聚会吗?怎么……怎么……” 乔靳南大步跨上楼梯,冷声命令: “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上来!” 管家只好怏怏地站在原地,疑惑的眼神里充满同情。吟秋丫头挺可爱,可惜性子似乎太倔,她难道真不知道,在乔家,少爷其实比老爷更不能得罪吗? ** “乔靳南,你够了没?放我下来!” “好!” 乔靳南一脚踢开他的房门,毫不犹豫地将她甩在床上。 吟秋飞快翻滚着坐起身,盯着他: “你想怎么样?” 他扫了她一眼,不言不语,视线落在她视死如归的面容上。在床边坐下,伸手想去碰触她嘴角的血迹,她迅速撇过头,浑身戒备。 “有话快说。” “还是这么直接?”他掀起眉毛。 “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能跟踪到你吗?”她不畏惧主动挑开话题。 “但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他逼近她。 吟秋蓦然闭嘴不语,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盯迫: “怎么不敢说了?还是想让我帮你说?” “你既然已经知道,还问我做什么?”她分析过,就算乔靳南有多少怀疑,也不大可能联想到自己的真正身份。只是,他到底猜到了什么? 乔靳南把她拖进胸膛里,讥诮中有抹赞赏: “女人,我之前太小看你了!” 她的眼角狂跳,仰起下巴定定地与他对视。 然而,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没再继续话题,反而轻轻用指腹拭去她嘴角那抹碍眼的血迹。(PS:看到大家在文后留下了宝贵的足迹,某菲感觉到了动力,哈哈。上架前每天2更,亲们记得把书放入藏书架哟!) 略施惩罚 文 / 江菲 她愣在当场,他抬高她的手腕,黑眸注视着红肿肌肤上的斑斑伤痕。 “痛?”他抬眉。 “……”吟秋心底的不安加深,他为何不追问到底? 乔靳南勾起薄唇,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箱,取出药水和棉签。吟秋几乎被他的举动弄糊涂了,暗暗研究着他的表情。他嘴角的弧度,可以称之为笑容吗?为何看起来那么讽刺? 他再次将她的手腕拽过,不过力道奇异地轻柔了许多。盯着那一道道血痕,锐利的黑眸微微眯起: “活该!” 说完,将蘸了酒精的棉签摁在她的伤口上。 吟秋细致的眉毛倏地皱起,脸色发白,混蛋!他定是故意用酒精整她……火辣辣的刺痛钻入皮肤,实在难忍,她却咬着牙没哼半声,不认输地盯着他。 他扬起了唇,视线突然停在了某处。低胸礼服遮掩不住春光,白皙柔软的胸脯若隐若现,随着她压抑的呼吸上下起伏。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羞得飞快缩回手。可是,他不容许她逃脱,收起氤氲深幽的目光,继续若无其事地替她擦拭,一块块雪白的棉签孳孳地冒着泡,沾上了红色的血迹。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白痴!”他沉声道。 “……”她抽了口气,痛死了! “痛?” “不痛!”回答得干脆。 “痛了也是自找!不过你是女人,我可以允许你喊出来。” “我……不痛!”这样就想折磨到她?吟秋晶莹的美目喷出火焰。 “你不但白痴,还很固执。”事实上,他没见过这么聪明又顽强的女人,深亮的黑眸审视着她的脸庞,看来那巴掌的确打得够重了,粉嫩的脸颊上依稀可见红色指印。 吟秋的新仇旧恨涌了出来: “乔靳南,你威胁我去接近那个恶心的霍老头,还打了我一巴掌!我是很会记仇的!” 乔靳南幽幽地瞧着她,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 “要记仇么?我好像不只打了你一巴掌吧?还有这里。”他指指她柔美的臀,好心地提醒。 吟秋赶紧拉过床单遮住自己,过分!实在太过分了!长官给她的资料里面,从来没显示出这个男人如此邪恶和无耻。 “笨女人,你今晚的所作所为,足以接受残酷一百倍的惩罚!”乔靳南回坐到床上,逐渐严肃, “冷爷最不服气被义父的势力所牵制,你让他逮到了把柄,能活着出来就该庆幸了。” 这其中关系,她也隐隐猜到了。 “今晚的事,我不想追究。你只要乖乖地当我的女人,以前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都没关系,因为以后——我都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说罢,他突然把她压在身-下,从衬衣后领摸出一张指甲大小的贴片,轻轻放入她的掌心。 吟秋一见到微型追踪器,嘴唇不由得白了几分。(第二更毕。) 刹那温柔 文 / 江菲 室内突然变得很安静,跟乔靳南绵长沉稳的呼吸声相比,她的气息显得紊乱。 “这东西你认识吧?”身躯故意沉下,用力压着她,变相逼问。 “我……怎么会认识?”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血液加速流动。他比想象中深沉狡猾太多,明明发现了线索,却不公开挑明,让她摸不到他的心思。 “这是市场上最新研发的隐形追踪器,薄薄一片,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贴在被追踪对象身上。不过,它也有个特点,效能只能保持两小时,逾期失效。” “是吗?真高级。”她无辜道。 “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它贴在我身上的人,可没几个。”他犀利的目光欲将她看穿。 她索性闭上眼睛,岔开话题: “你……好重,快要压死我了!” “放心,我舍不得让你死。”黑眸里暗沉的光芒变得浓烈,隐藏着危险。气息拂过她的颈子,庞大的身躯不知何时变得热烫,让她全身也跟着热烫起来。 吟秋只觉得呼吸困难,她就算再冷静坚强,到底是个女人,半裸着上身在一个男人面前,还是个非同一般的男人,怎能不警惕?他冷静的模样比发怒时更可怕。 此时此刻,乔靳南俊朗的面庞有着野性的光亮,眸子中却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温柔一词,是绝对不该出现在他的人生字典里,那只会让他觉得可笑和懦弱。但是,看她强忍着疼痛皱眉的瞬间,他手指的力道情不自禁放轻,然后突然横抱起她,大步走进浴室。 “放我下来!”意识到他可能要做什么,吟秋慌乱起来。 他充耳不闻,径自将她放进奢华的大浴缸,大手一把扯掉她已成碎片的礼服。 金色的水龙头流出热水,很快水气氤氲,旁边的大镜子上浮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吟秋抬高的手指紧紧抓住壁沿,自知反抗没用,只好讽刺地反问: “乔少爷打算亲自为我洗澡吗?” 他挑挑眉,抓住一块干毛巾包裹住她的手腕,沙哑的嗓音里含着一抹笑: “我真没兴趣抱着一个满身臭汗的女人上床。所以,我不介意亲自为你洗澡。” 吟秋脑袋嗡地发胀。 他灼热黑眸里的欲望那么明显,他说过,只要他想得到,就不在乎用任何手段,如果上次不是被管家打断,她已经被他…… 乔靳南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袖扣,挽起袖口,直接用宽厚的大掌为她擦洗细腻的皮肤。 她的身子僵硬地打颤: “我自己来。” 他摇了摇头: “不。”手指缓缓揉弄着她的颈子,一寸一寸地抚摸。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勾起了兴趣。她是个耐人寻味的矛盾综合体,时而娇媚,时而冷漠,时而天真,时而神秘。她叛逆不屈,敢挑衅他,反抗他…… 真心 文 / 江菲 而今晚,她在危机中的冷静与顽强,让他惊讶和欣赏。如果她是义父安排的棋子,那么他不得不说,义父足够英明,这个女人有资格配得起他。 吟秋收起羞涩,勇敢对上他狩猎般的目光: “一个男人用武力强迫柔弱的女人做她厌恶的事,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乔靳南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她的眼,很平静道: “你不是柔弱的女人。” “我是!在你面前,我就是个柔弱的女人。”她抬起脸,深吸了口气, “我知道外面无数女人主动对你投怀送抱,但是你可以回答,有多少个是因为真心爱你,才愿意跟你的吗?” 他眸中闪过阴霾,嘴角嘲弄地抿起: “真心是什么东西!” “乔靳南,你好可怜!真心是无价之宝,就算你拥有再多的钱财,再高的权势地位,也未必能换来他人的真心。你不是不稀罕,而是给不起,也要不起吧?” 他的面庞开始阴沉难看,一手圈住她优美的颈子,好似只要稍微用力,就会掐断她。另一只手落在她身前,握住半浮在水面上丰嫩的柔软,毫不怜惜地用力一夹。 她煞时倒抽一口凉气,敏感的身子窜过羞耻的疼痛。但是,她的眸子更清澈了,更冷静了,甚至做了个大胆主动的举动,双手搂住他: “生气了?想要,给你便是,反正我早就知道你逃不脱我的魅力。没有真心的男人,往往需要借助征服女人,来满足所谓的尊严。呵,我就当件善事……” 猛地,一声巨大的水响,她被他从浴缸里拽了起来,将她湿漉漉的身子,顺势按倒在宽大的洗漱台上。柔软的臀突然接触到冰凉的大理石,她冻得弹起来。 “乔靳南……” “不是要做善事吗?” 乔靳南带着阴冷的笑,重新封住她的嘴,并倾身将她压向镜子。背上也传来刺骨般的冰冷,她顿时浑身轻颤。身体不由自主地挣扎,他很快箍制住她,用力抬高她的腿。一双大手更是没停,肆意地爱抚,揉搓,上上下下以最邪恶的手段折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道道红印。 她身上的水珠染湿了他的衬衣,他紧绷的肌肉压迫着她的柔软。 她从没体验过这么凶猛的刺激,羞耻的怒火快要在心口爆炸。可是,她难以抵挡,手指用力抓住他的背,最后实在承受不住,索性豁出去了,反客为主疯狂地抱住他,撕咬他,气喘吁吁道: “乔靳南……你这么可怜,我就陪你!反正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得到谁的真心,啊……” 他也重重地在她肩头咬了一口,深得见到血印。然后,面无表情地推开她,浑身散发着寒意。 (PS:某菲先祝姐妹们节日快乐,青春美丽哈!本故事主要以刻画爱情、亲情、正义与罪恶为主线,友情会在后半部尽力展现,感情线设计很纠结,但不会无厘头虐身什么的,大家可以放心。前面30章一直为主角的性格和立场关系做铺垫,乔靳南和吟秋突破这两章的关系,后面剧情就将全面展开了!) 被伤的自尊 文 / 江菲 吟秋全然清醒,低头瞄了眼自己肩上的伤,那深刻的牙印像是恶魔烙下的痕迹。她用力抹去嘴角被他沾染过的气息,眉头都没皱,冷讽道: “被我说中,受不了了吗?” 乔靳南将她的身子按压着转过去,强迫她对着镜子里的身影: “看清楚你自己,刚才动情了吧?我看受不了的人是你!” 吟秋简直不敢多看一眼,镜子里的她长发半湿贴在身上,脸蛋嫣红,唇瓣发肿,胸前更是……她狼狈地别过头。 他还不放过她,大手突然探进她的腿间,冰冷道: “这里的证据是不是更确凿?” “无耻!”她气得发抖,使出全力甩出一巴掌。 他竟然没有躲过去,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地方,低笑: “女人,不管怎样,你成功了!我不会再强迫你,因为我发誓,总有一天会让你主动乖乖地自己爬过来,求我要你!” 乔靳南霸气的宣告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带着撒旦般的冷笑离开。然而,房门拉开,看到斜斜靠在门边的一位不速之客,他英俊的面庞从来不曾如此僵硬过。 太阳穴急促地抽动,乔靳南咬紧牙根: “管家!” 管家低着头颤了一下: “少爷……我挡不住寒先生,他说有重要事当面跟您谈……” 那位“寒先生”注视着乔靳南隐约可见指印的脸颊,嘴角扬着玩味的笑: “打扰了,乔少爷。不过,女人都像玫瑰一样娇嫩,对她们可不能用强的,应该多点温柔耐心,细细呵护。” 乔靳南俊脸黑成一片,砰地将门拉紧。就算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刚才自己跟杜吟秋发生的冲突,包括她给的那一巴掌,都让这人给听去了。 客厅里,管家奉上茶水。 乔靳南抿抿唇,冷声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影子寒出现在乔家大宅的原因,想必不简单。” 人们只听闻过“影子寒”的名号,他亦正亦邪,神出鬼没,据说在黑白两道拥有强大的关系网,是人人都想笼络的对象。极少有人见过他的样子,连乔靳南都查不到他真实的来历,只知道“影子寒”有个名字叫寒笙。 寒笙跟乔靳南一般年纪,眼眸狭长漂亮,时常闪烁星子般的光芒,气质优雅,看上去温柔而多情。乔靳南跟他曾有过一次交集,非常明白他拥有过人的胆魄,一流的身手,绝对不可小觑。 如此非同一般的人物,不知何故欠下余坤一个天大的人情,于是甘愿以一年为期限,全心全意报答余坤。无怪乎余坤最近越来越野心蓬勃,蠢蠢欲动。这对乔靳南而言,绝对是个威胁! 此刻,寒笙正挂着笑容: “乔少爷就算欲求不满,也别那么大火气嘛!其实我只是来代坤叔传个话。” 乔靳南眼中闪过阴沉,不动声色道: “听说坤叔的儿子今晚出了点事?” 错过 文 / 江菲 “呵,具体情况乔少爷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坤叔让我来,是想告诉你,前几天城东的工厂失火,第二天警察就去查了地下加工厂,他已经找到了泄密者,并准备按规矩处置。” 乔靳南的眼神变得严厉: “是么?很好!”他倒怀疑泄密者就是余坤,故意自导自演一场戏,暗藏阴谋。 “另外,听说今晚乔少爷的生意没谈成?” “你倒是消息灵通。” “还听说乔少爷走后,警察也去到那里,幸好冷爷跑得快,否则会被抓去调查。”寒笙语速缓慢,紧张的状况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乔少爷要打理那么庞大的金融和地产,够辛苦了。坤叔说,血钻之类的生意还是按老规矩,他独自负责就好。” “也请你你转告坤叔,跟冷爷的这单买卖,是义父亲自交代给我的,难以推脱!”乔靳南沉稳应答,却在思索,警察赶到他跟冷爷见面的地点?他不相信是吟秋引来的,最大的嫌疑人依旧只有余坤! 寒笙慢条斯理地怕拍衣角,笑容俊朗: “行。时间太晚,那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后会有期。” 他踏出门口时,朝厅内白色的旋转楼梯望了一眼,朝乔靳南眨眼: “听说乔少爷快结婚了,祝你早日赢得佳人芳心。” 神秘危险的乔家大宅仿佛是休闲酒店一般,他离开时的姿态那么从容优雅。 ** 乔靳南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冰冷的气息站在门外都可以感觉到。 管家担心道: “少爷,余坤似乎想对您宣战。” “迟早会有这一天!”他嗓音低沉到有抹可怕。 “怎么说您都是老爷带大的儿子,老爷会比较信任你。” “但我不是义父的亲生骨肉,身体里没有流淌他的血液!对义父而言,我跟余坤一样,不过是为他拼命的部下而已。”隐藏在乔靳南眼底的,有抹不为人知的悲哀, “但就算如此,只要是义父想完成的心愿,我都会竭尽全力为他做到。” 管家叹了口气: “少爷的忠诚,老爷肯定能感受到。” “别多管,你帮我看好那个女人就好。”乔靳南对谁都无法信任,纵然是照顾自己十几年的管家,他仍会防备。 ** 二楼安静极了。 吟秋在怔愣中回神,事实上,她根本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是什么人敢闯入乔家大宅的二楼?听声音感觉对方是个年轻男人,丝毫不畏惧乔靳南,而乔靳南面对他也明显压抑着怒火…… 她跳下洗漱台,飞快拿浴巾包住自己,将冷水狠狠泼在脸上、身上,咬牙,深呼吸。想打开门时,却发现房门被管家给反锁了! 该死的乔靳南! 一时无计可施,只好坐在床上。头一次,为自己身不由己而悲哀,心思纷乱。为了任务和大局,她曾立誓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但差点被乔靳南侵占的那一瞬,她的脑海中突然浮过的那抹神秘而俊逸面容。 坚强的意志,猝不及防地动摇了…… 为什么不能把身子留给自己心动的男人呢?那个“寒”,她还在夜里梦见过…… 她与他下次何时才能再见?(PS:呐喊收藏书啊!) 第一个朋友 文 / 江菲 吟秋从不是感性的女子,对“寒”仅有一面之缘,却莫名地印在了心上。她不知道这个突然想起他的夜晚,他其实有出现过——正是她跟乔靳南纠缠的时候,他倚靠在那扇危险勿近的房门边,敏锐地听到了房里的动静…… 接下来的日子,乔靳南对她进行了严格的把控,而她采取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让远在美国的乔渊亲自教训他。乔靳南对义父的话,自然遵从,于是,她从乔家车库挑了一辆帅气的银色跑车,终于每天可以光明正大地外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尽管如此,吟秋的一举一动反而更加小心谨慎。因为她惊异地发现,自己安装在乔家大宅里的所有隐形摄像机,一夜之间竟全部失效,微型监控屏幕上只有白色雪花,仿佛在警告她什么…… “长官,乔靳南城府极深又阴险狡猾,不知道他对我已怀疑到什么程度。为了整个计划,我决定除非必要,其他暂时不再与长官联系。” 跟乔靳南相处,不仅是斗勇,更是斗智。 ** 这天下午,吟秋独自在商场转悠,挑了几套平时行动方便的衣服。刚出门口准备去取车,突然听到大声的呼叫声: “抢劫啊!我的包……抢劫啊!” 只见一个娇小身影被撞到地上,而劫匪飞快地窜过街边。 出自本能,吟秋想都没想就扔下手中的购物袋,拔腿追去。劫匪大约没想到如此倒霉,会被个女人紧追不舍,他脚下动作稍微一慢,吟秋迅速飞身扑了上去,一个利落的擒拿手就将他按倒。劫匪的脑袋嘭地一声撞到墙壁上,眼冒金星,哭丧着求饶: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放过我吧!” “那得问问警察愿不愿意开恩!”一切犯罪,她都痛恨,押着劫匪朝街口的巡警走去。 待转回头,那名受害的娇小女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两手提着吟秋丢下的购物袋,气喘吁吁道: “谢谢……” “你没事吧?”吟秋将追回的包递给她。 “没什么,只是脚崴了一下。”女孩子很年轻,有一副青春甜美的面孔,看着吟秋佩服得紧, “你好勇敢啊!感觉像是女飞警。” 无意的称赞,让吟秋猛然惊觉自己隐匿的身份,立刻眨眨眼解释: “呵,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我是以前被劫匪抢过,特憎恶这种人罢了。” “反正,今天很感谢你。我叫季雨彤。”女孩子很喜欢笑。 “我叫……杜吟秋。”面对如此真诚的笑,吟秋决定据实以告。 这是她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陪雨彤到警局做了笔供,赫然发现雨彤竟然是侨城集团的员工,工作的地方就是乔靳南管理的那栋金融投资大厦。 属于他的地盘 文 / 江菲 银色跑车在侨城金融大厦前停下,吟秋望向那栋直耸云天的金色高楼,皱眉: “雨彤,真不用去医院看看?” “我得马上赶回去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老板?他叫乔靳南,在金融界很有名的,管理的规矩非常严格,如果员工任意旷班或迟到的话,会立刻被辞退。” 听到乔靳南的名字,吟秋的脸色不自觉冷了几分: “可你不是任意旷班,你在外出务工时受了伤……” “好了,吟秋,你今天已经帮了我很多。等我周末放假,再请你吃饭。”雨彤很坚持,拿着包下了车。 吟秋微微点头,目送她走进去,突然察觉两道不寻常的视线投过来。 乔靳南刚跟人谈完生意回来,远远看到大厦门口这辆无比熟悉的法拉利,不禁满心疑惑。这是他以前精心为自己所选的爱心座驾,怎会认错?再看到女人无比熟悉的面孔,锐利的黑眸顿时眯了起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乔靳南口气很冷。 “反正不是来看你的。”吟秋笑得明艳动人,仰望着金碧辉煌的大厦, “了不起啊,乔少爷,你的办公室在几楼?三十层?四十层?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俯览整座城市,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嘲讽的意味极其明显,她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乔靳南却黑了脸色。乔家人不喜欢女人接触他们的事业,这是规矩,杜吟秋一再挑衅他们的规矩,当真不知死活。 “对不起……老板,这是我的朋友,她不是故意把车停在这里,马上就走。”看到威严的乔靳南突然现身,已走进大门的雨彤瘸拐着跑回来,通红的脸蛋上有着敬畏。 乔靳南的眸子更锐利了,打量着季雨彤: “你是这里的员工?” 雨彤不敢对望那张过分英俊的面孔,他的目光让她产生寒意: “是的……” 吟秋上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对乔靳南道: “你吓到人家了。这位季小姐在外出工作的途中,遭遇劫匪受了伤,却因为你定下的森严规矩,连医院都不敢去。乔少爷连对自己的员工都这么冷血无情么?” “吟秋!”雨彤惊得脸色由红变白,慌忙制止。 “你朋友?”乔靳南探究的视线重新回到吟秋身上,深沉而专注。 “是。”吟秋定定地迎视他, “我想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应该让人打心底敬佩,而不是畏惧。” 乔靳南薄薄的嘴角缓缓勾起,冷峻的面容仿佛多了抹温色,他对始终低着头的雨彤道: “如果是工伤的话,我允许你先去看医生,费用公司可以报销。” 雨彤因过度震惊而飞快抬头,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清老板的脸,差点忘记了呼吸。 (PS:嘿嘿,女2号季雨彤出场了!故事的地点将有所转移啦,纠结的几角恋开始啦!冲咖啡的、留言的姐妹们快出现吧!) 善心为你 文 / 江菲 公司里,几乎所有的女性员工都悄悄议论过,极少有男人长得像老板这样年轻英俊,尤其是举手投足间的那股气势,冷漠中隐藏凌厉,气势逼人,让他更具有男人致命的吸引力。 雨彤的心怦怦直跳,吟秋笑眯眯地挽住她: “我送你去医院,相信大发慈悲的乔少爷,能允许受伤的员工请假半天吧!” “可以。”乔靳南注视着吟秋,沉静的黑眸波澜不兴。今天,他的原则为她而破,希望她能感受到,再冷酷无情的人也有善心的时候。 他漠然地越过她们身边。 雨彤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吟秋……你认识我们老板吗? “认识。”吟秋笑了笑,没有多说。 “我觉得你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比抓劫匪更勇敢。” 到医院,雨彤的脚踝早已肿得老高,原来是脱臼了。医生帮她驳位时,冷汗从她苍白的脸上滚落。 “你也很勇敢。”吟秋由衷地称赞,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一直忍受痛楚,竟然还要继续上班……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雨彤说不出的感动,她从没见过哪位高贵的千金小姐如此热情善良。 “那就什么都别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吟秋不擅长跟人沟通感情,但心底已经将季雨彤当成了姐妹。她没想到季家这么远,住在郊区,雨彤每天至少要乘坐一个多小时公交车上班。 车子停在一栋陈旧的老平房前,两层楼的砖房外墙被刷成了白色,前面的园子用围墙圈起来,透过深绿色的铁门,隐约看到一墙绿色的藤蔓。 雨彤有些窘迫: “不好意思,我一直跟奶奶住,这是她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无论如何舍不得离开。” “有什么不好意思?这里宽敞又清静,在很多人眼里,这可是别墅呢!”吟秋扶她下车,推开深绿色的铁门,眼前的美景让人彻底震撼和陶醉了。 园子里满是大片大片的向阳花,绿油油的嫩叶衬托着金黄的花盘,绚烂绽放,朵朵向着门口,在夕阳的映照下,光彩炫目,生出一片朦胧的金色,如临仙境一般。 “雨彤,你应该觉得骄傲!你的家太美了!” “这都是花姐姐的功劳。”雨彤露出甜美的笑。 “花姐姐?”吟秋正疑惑着,只见纤柔身影从屋内走出。 她从没见过气质那么优雅的女人,一身雪白的衣裳,一头及膝的乌黑秀发倾泻而下,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女人缓步走到花丛前,轻轻将秀发撩在耳后,俯身凑近清香的花瓣,闭上眸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满脸都是陶醉的神情。 当她转过脸来,吟秋情不自禁忘记了呼吸。 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几岁,精美的五官无一不是极致,小巧的面孔如雪一样白净,只是……只是那样完美的脸颊上有几道破碎的疤痕……(PS:周末加更啦!嘿嘿。) 戏弄 文 / 江菲 雨彤道: “她就是花姐姐,这满院子的美丽都是她精心料理的结果。不过她只喜欢向阳花,每天都在研究培育花籽,现在除非是冬天大雪覆盖,否则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向阳花了!” “她姓花?”吟秋难以移开视线。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她酷爱向阳花,我和奶奶就这么叫她了。”笑容自雨彤脸上隐去,浮出一抹同情。 似乎听到有人谈论自己,花姐姐抬起眸子。但是,她的眼神好淡好淡,像云一样飘渺,绝美的脸蛋没什么表情,而后又十分淡漠地转过身,依旧低头欣赏她钟爱的花儿。 吟秋微微皱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雨彤小声解释: “花姐姐是十几年前,奶奶带回来的。听说她年轻的时候丢了儿子,到处疯狂寻找,后来伤心过度出了点意外,从此丧去了记忆,封闭自己,只一心一意守着这些花……唉!真的好可怜。” “有时候,忘记未必不是件好事。就算她儿子依旧好好活着,但母子缘分不够,不能相见,那记得再多也只添伤感而已。”吟秋想起她脸上那几道不同寻常的疤痕,这样的女子必定有不同寻常的经历吧! 雨彤张了张嘴,忽然又笑了: “你说得对,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向阳花的花语是‘沉默的爱’,代表一种执着不求回报的爱,她现在这样简简单单,平平静静,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十几年来也挺幸福。” “小彤,这么早就回来了?”一位带着老花镜的奶奶走出来,看到雨彤的被包裹的脚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 雨彤笑盈盈道: “奶奶,我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今天多亏了她。” ** 吟秋并没有多停留,但她情不自禁喜欢这一家人,单纯的雨彤,谜一样的花姐姐,慈祥的奶奶。奶奶褒的糖水,喝得人心里甜滋滋的,可以温暖好久。可惜,这块土地在不久的将来,要被建成一所省级学院,不知道她们还能如此平静吗? 回到乔家天色已晚,空中稀稀疏疏几颗星子。灯光照在泳池的碧波上,乔靳南如蛟龙似的来回游动,见她出现,他哗地窜出水面,指挥道: “拿毛巾过来。” “我又不是每天负责伺候你的管家伯伯。”吟秋不为所动,坐在长椅上静静地注视着碧波。 “拿来!”乔靳南站在水梯上再次命令,非要她服从不可。 吟秋瞟向他不容触犯的冷酷面庞,突然起了玩兴,假装无奈地抓起浴巾,走到池边递给他。他一手抓住,她却不放,两人都在暗中使劲,一来一回,他突然猛地用力,想惩罚地把她拖进水里。哪知她更机警,小手飞快放开,只听“嘭地”一声巨大水响,他栽入了池子。 “哈哈哈……活该!”吟秋拍着手,放声大笑。 这叫作惩罚 文 / 江菲 乔靳南三两下爬上岸,脸色阴沉难看,气恼地抹去脸上的水珠。 吟秋笑眯眯地昂起头: “想命令我?没那么容易!”说完转身往屋子里跑,傻子都知道捉弄完了这小人,要赶紧脱险才对。可是,刚跑到房间,来不及关门,就被他硬挤了进去。 “敢戏弄我?”乔靳南二话不说,高大的身躯直接将她按在墙壁上,狠狠吻住。唇舌霸道侵袭,肆虐了个彻底之后,盯着她喘息的模样,黑眸的怒火才逐渐退散,变成了另一种火焰。 从没想过吻一个女人都能上瘾,如果不是那晚被她刺激到尊严,他压根不在乎任何适合任何地点强要她。如今,每次看到她,都犹如看到诱人美食,明明很想吞之入腹,却不得不谨守自己的骄傲。 对她,他可以付出前所为有的耐心,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让她爱上自己,心甘情愿臣服。 吟秋瞪住他: “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乔靳南勾起满足的笑意: “这不叫强迫,叫惩罚。” “你……无耻!”吟秋用力抹了抹沾有他气息的红唇,背过身去。 “骂人不会换点新鲜的词?”他好心情地拉过她,结实的双臂将她圈在怀里,不允许她有机会反抗。 “喂!你弄湿了我的衣服!”抱得那么紧,他赤-裸的胸膛滴着水珠,现在全印到她背上了。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一手轻轻撩起柔软的秀发,回答地理所当然: “我的身体不温暖吗?” “温暖,可我不稀罕!”为了任务,她是需要主动接近他,但不代表喜欢被他这样纠缠。 “为了你,我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低沉的嗓音暗藏着欲望,下巴上的胡渣轻轻摩挲着她的耳际。 吟秋只觉得身子陡然发麻轻颤,手肘猛地往后攻击,趁机逃开。 “要不要我帮你把那些美艳情妇找来啊?上次宴会里的那个,绝色尤物,相信她一定很乐意被你召唤!” 提到幽云,乔靳南的眼底闪过危险利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那的确是个能让男人欢心的美人儿。” 吟秋鄙夷地撇撇唇角,可他忽然话题一转: “你跟季雨彤什么关系?” 她却早有预料,嘲弄地笑: “效率真高啊!不会连她相依为命的奶奶,都被你调查了吧?” 乔靳南冷哼,表示默认。 “雨彤是我今天才认识的朋友,帮助她纯粹是因为我好心。道有道义,你不要因此去骚扰人家。”她正色警告。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关心你,才会关心你身边的人。” “我看你是疑心病太重,真正的关心是一种信任,信任对方,尊重对方。你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学不会,又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真心相待?又或许……”吟秋眼角一挑,扬起唇, “听说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这么多疑。” 道不同不相为谋 文 / 江菲 闻言,乔靳南的眼角急促抽动,讥诮道: “你说得没错!像我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多疑就是谨慎,谨慎就是安全。” “也许吧!”灯光下,吟秋直直望进他的眼底, “乔靳南,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已经拥有足以让人羡慕的财富和地位,为什么非要在这条道上前行?你若就此洗手不干,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恐怕连警察都找不出你的把柄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冷冷地吐出八个字。 她沉默下来,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如果乔伯伯愿意收手呢?你也会退出江湖吗?” “义父不会收手。”乔靳南回答很肯定, “他毕生的心愿,就是扩张再扩张,成为万人敬仰的霸主。当年蓝天黛不能改变他,如今这世上,更没人可以阻止。你——更别妄想。” 吟秋抿紧双唇,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 “他的扩张,是用多少人的幸福和性命换来的?你还年轻,也想这样过一生吗?” “杜吟秋,你这样子劝说,我忍不住怀疑,你其实不是义父派来的。”他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子来冷冷地与她平视,企图看进她的内心。 吟秋力持镇定,毫不躲避他犀利的眼眸,但心底的疑惑霍然解开了,原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乔渊安插的人,怪不得发现她对他的探听与监控,也没有怎样。好在“杜锋之女”的身份,上级提前几年就做出了细密的安排,否则怎能逃过乔家父子精明的调查? 知道了乔靳南的心思,她安心了不少,半真半假道: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希望一辈子能过简单平静的幸福生活。乔伯伯让我嫁给你,我无法拒绝,但是只要每次想到当年蓝天黛的前车之鉴,想到我爸爸的枉死……就会忍不住害怕,乔靳南,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进入没有保障的婚姻。” 听她这么说,乔靳南冷酷的神色略有缓和,按住她的肩: “我乔靳南的妻子,怎会是普通女人?我可以保证,会给你想要的幸福平静。” 吟秋笑着摇头: “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江湖人的妻儿,怎会有真正的平静?” 他冷峻的双眉开始蹙拢,妻儿?她想得真多! 她不怕死地继续添油加醋: “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多悲哀,你是个没有心的男人,不懂爱情,不懂女人,很难让人真正地爱上。” 乔靳南的确不懂女人,因为他压根没想过要去懂。但吟秋却认真研究过他,深知跟这种男人过招,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反而更能接近他。若希望他卸下心防,那么让他对自己产生感情,甚至爱上自己,应该是最好的法子。只不过,她从没哪一刻忘记自己是个警察,跟他势不两立,被这样的男人爱上,是件很可怕的事。 勾结 文 / 江菲 市政大厦。 这里是政府官员办公大楼,市长市就位于顶层18楼。此时,身材肥胖的市长金长安正懒洋洋叼着雪茄,翘着二郎腿坐在豪华皮椅上。 乔靳南修长的身影出现时,金长安立刻扔掉手中的雪茄,如见到了上级似的,毕恭毕敬地站直了身: “乔少爷,您来了!您快请坐!” 乔靳南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看着大厦下面的街道,冷笑: “金市长不必客气,此次我来跟你谈个新的合作!” “新的合作?是什么?”金长安细小的眼里满是贪婪,笑眯眯地亲自为他倒茶。每次这位乔少爷到来,就代表他的财运也到了。目前为止,他跟侨城集团合作,大家心照不宣地交换利益,安全愉快。 “侨城集团看中了城西茶园边上的那片土地,准备做大型投资,希望金市长能支持。”乔靳南说话时,不苟言笑,深沉的眼睛让人读不出真实情绪。 金长安的笑容却僵住,抓抓脑袋: “那块地么……乔少爷应该清楚,省里已经做了规划,那是新建的研究学院用地。” “所以才来拜托市长大人,这个数,金市长下半辈子环游世界都没问题。”乔靳南举了根手指头。 “一千万?”想到即将源源滚入的钱财,金长安双眼发亮。 “不,一亿!”乔靳南很干脆,眼都没眨一下。 “一……亿?”金长安吞了吞口水,双眼冒出难以置信的热度, “其实嘛……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不知乔少爷为什么非要那块地不可?” “不必多问。总之,那块地侨城集团势在必得!”他缓慢转身,高大身躯迸发出不容拒绝的魄力。 “这个……乔少爷放心,我会好好想办法的。不过那里还住着十几户老居民,怎么都不肯接受政府的赔偿……” “那是你的事。一个月内我要听到满意的结果。”乔靳南冷酷打断,犹如一个天生的王者。 “我会尽力的。”金长安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久久没有站起身。 ** 吟秋就坐在市政大厦街对面的咖啡厅里,她很难再在乔靳南身上做手脚,但在他的爱车上贴个追踪片不是难事。亲眼看他进入市政大厦,二十分钟后又走出来,那副姿态充满了自信。她不禁疑惑,商政合作很正常,乔靳南看上去是光明正大进入市政府,但她就是很清楚,能让他亲自出马的项目绝不简单。 乔靳南那台黑色轿车消失在街角,吟秋笑了笑,喝完咖啡买单走人。 而此时此刻,另一双妖冶的媚眼也在关注乔靳南,在他离开后,也拜访了金长安办公室。 “市长大人,好久不见。”幽云说着解开风衣,露出火红的紧身短裙,裙子的长度只够紧紧地包裹住圆翘的臀部,曲线诱人,踩着三寸高跟鞋款款走向他。 暗藏玄机 文 / 江菲 “幽云小姐?你怎么来了?”金长安没有其他爱好,惟独对金钱和女人欲罢不能,他直勾勾盯着她饱满的浑圆, “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她娇媚地将手搭上了金长安的肩,笑嗲道: “金市长也越来越有福相了……” 金长安露出两颗闪亮的金牙: “幽云小姐突然造访,有什么事吗?”他忍不住伸出肥手,试探地抚摸她雪白诱人的大腿。 “的确是有点事,想要拜托市长大人呢!”幽云巧妙地一转身,顺势躲过魔掌。 城西茶园旁的那块地皮其实是乔渊看中的,他在美国已催促了几次。乔靳南已经出手,余坤自然不甘落后,特派幽云过来打探情况。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金长安嘿嘿地笑着,一把将她拖进怀里。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外表可以吸引这朵交际花,但市长的地位却让他有足够的信心,管她是为了贪图钱财还是名利,他都不会放过到手的美餐。 “哎呀,金市长,你也太心急了……”幽云眼中闪过冷厉,媚笑中不着痕迹将他推开。身为余坤的一颗棋子,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对于魅惑男人,已是跟吃饭睡觉般正常,不需要任何演练,但是想得到她也没那么容易。 优美转身,轻轻用手指绕住金长安的领带,极度魅惑地说: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大老板,他对凌江的经济非常有兴趣,想在城西茶园旁边做个开发……” 金长安一愣,又是城西的地? …… 夜晚,乔家大宅分外安静。 乔靳南突然放下与冷爷的交易,连皇后血玺都暂时割舍,只为收购城西土地的案子忙碌不停。 吟秋猜想此事非同寻常,从管家那里迂回曲折地试探,才终于得到一点消息——原来这都是乔渊的命令,不知什么原因,他去了美国疗养之后,突然急切地命令乔靳南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土地,而他也会在一个月内赶回来。 那块土地究竟藏着什么玄机,乔渊为何如此迫切而执着? 吟秋决定不管怎样,今天晚上定要多查点线索出来。她端着托盘,装着被削成各种花形的水果和几块点心,敲响乔靳南的房门。敲了好一会,里面的人都没反应,只好开口喊: “乔大少爷,我知道你在里面,别假装没听到,快点开门!” 手指停在半空,门突然开了,看到乔靳南冰山似的面容。 “做什么?”他的嗓音很冷。 “看你工作这么辛苦,专程给你送吃的来啦!”无视他的冷漠,吟秋端着盘子笑眯眯地想走进房内。可他微微侧身,轻易将她挡了个严实。 她也不生气,依旧笑着把盘子托高: “快尝尝,我亲手做的哟!这水果雕得漂亮吧?管家伯伯可不会这么多花样,保证味道也格外纯正。” 以退为进 文 / 江菲 盯着她脸蛋上那抹堪称可疑的笑,乔靳南面无表情: “我工作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你不知道吗?” “哎呀,管家伯伯有告诉我啦!可是,工作再忙也不能不顾身体,我若是不送点东西进来,你又会像昨晚那样,连晚餐都忘记吃。我这可是关心你呢,你要懂得感谢。” 吟秋说着,又想越过他身边走进去,可手臂突然被他握住。幽黑的双眸逼视着她,冰冷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的笑容逐渐变成隐隐的火气,瞪住他: “喂!乔靳南,你也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送个水果点心来,还能有什么阴谋把你害了不成?不进就不进,以后想求我进这扇门,我都不会进!” 说吧,她的脸色比他更冷,倔傲地转身,真的不再理会他。 快要走到楼梯口时,忽然听到身后低沉的嗓音: “我不吃甜食。” 吟秋顿时停住脚步,美目闪过异样的光彩,笑容戏剧般地飞快重回到脸上。她转身快步小跑到他面前,将盘子凑到他面前: “我保证不甜,因为我也不爱吃甜的。” 这一次,她终于如愿踏入了房间,只是乔靳南锐利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她的身影。她神色自若,不慌不忙地把盘子放在他房间的书桌上。 书桌很宽大,上面同时开着两台笔记本电脑。大约在开门前,他就做了防备,此时两台电脑都是黑屏,半个字眼都没有显示。旁边摆放着好多文件,白纸黑字至少几十页,吟秋借放盘子的瞬间,眼角迅速扫视文件内容,捕捉到“城西”的字样,下面是一串从未见过的数据符号。 乔靳南走到她身后,高大的身影悄悄笼罩着她,伸手抚过她柔顺的长发,低声问: “突然变得好心?” 吟秋拍开他的手,故作懊恼地娇嗔;“我什么时候不好心了?这栋屋子里就只有你、我和管家伯伯,何况你还是我不久的将来要嫁的丈夫,关心你就等于关心我自己。” “你又愿意嫁给我了?”女人多变,果然如此。 “乔伯伯说他一个月就会回来,你到时候会给我机会改变结局吗?” “不会。”因为那是义父的命令,也是他已经愿意接受的决定。 “那不得了?我可不希望嫁个身残体弱的男人。”吟秋拿起小叉子,准备叉一道点心给他,哪知道纤腰忽然被他的大手抱住。 乔靳南从后面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沙哑的嗓音有些性感: “你放心,这个男人身强力壮,完全可以满足你各方面的需求。” 结实的胸肌贴住她柔软的后背,暗示性地蹭了蹭。吟秋暗骂这该死的男人色胚,心里闪过紧张。她衣服的胸花上安装着一个微型相机,乔靳南这么抱着她,如果被发现的话…… 偷-拍 文 / 江菲 她掩饰着不安,反身半靠在他怀里,柔媚道: “尝一口吧?大少爷,保证你不会讨厌。” 的确,能让这个男人不讨厌的食物,已是十分难得。 乔靳南却紧闭薄唇,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 她拉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皱眉道: “看起来乔少爷很不给面子呀!” 他也皱眉,扫了精心刻出造型的水果一眼: “雕成这样,不麻烦吗?” “不麻烦,而且还乐在其中呢!这叫做‘情调’,你不懂吧?情调!”吟秋故意大声地回答,她不属于讲情调的女人,因为一切情调都怀有目的。 但他的脸色很快阴沉下去。 她撒娇地跺脚,不死心地将点心往他嘴边送,半是诱骗半是威逼: “张开嘴!啊——” 男性好看的唇依然没动,似乎很坚定。 “乔靳南,吃一口,你会死啊?” 他对上她闪烁着火花的美丽眸子,嘴角不禁扬了一下,然后趁她不备,飞快咬住那颗浅绿色的果冻状糕点,冰凉的味道蔓入舌尖。她没有骗他,食物不甜,而是带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天然茶香。 “哼!奸诈!明明就是想吃嘛!美味吧?”吟秋颇有几分得意,厨艺也是她所修习的技能之一,说着不客气地将盘子塞到他手里。 “味道一般。”乔靳南很不合作,冷淡的评价简直是欠扁。不过,他却没有放下盘子,深沉的眸底浮出一层隐藏极深的亮光。 “味道一般?你要是能做出这百分之一,才有资格评价我!”她自信地挑眉。 他眸子的亮光更浓了,嘴角弯起: “女人,你太骄傲了!” 吟秋立刻抬高下巴: “本小姐不但骄傲,还能霸道呢!这些都是我专门为你做的,一定要全部吃完!” 命令的语气如同女王,乔靳南定定凝视她好一会,淡淡道;“太强人所难了!不过——”陡然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瓣,将茶糕的味道传递到她的小嘴里,在她准备反击的时候,又火速放开她,严肃认真地点头, “嗯,现在开胃了。” “无赖!”吟秋习惯性抹去唇上的气息,看他脸上浮出的得逞恶笑,她不禁松口气。 偷个吻罢了,至少这一刻,他好像卸下了心防。 手指悄然从胸花上抚过,隐形照相机无声开启。趁他品尝水果的时候,她假装无意地拿起书桌上的文件,漫不经心地问: “咦?这是什么图案,好奇怪呢!” 声音一响,相机受到指令时的,偷偷地将页面内容拍录进去…… “放下!”乔靳南神色微变,冷声命令。 “翻脸比翻书还快,那么凶做什么!”吟秋非要跟他作对似的,手里又翻过新的一页,只见图案下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标识,仿佛是神秘代码,唯一能认出的就是页眉上印着“城西土地”四个中文字,这些图案、代码跟土地能有什么关系吗? 急中生智 文 / 江菲 乔靳南放下盘子,一把将她手里将资料夺回来。 吟秋感觉领口处被他的大手忽然擦过,却没留意到衣服上的胸针正好掉落到地上。她不甘地盯着那叠资料,怨道: “哼!吃人家的最短,你可是刚吃完我的东西,马上就翻脸不认人呢!” 乔靳南盯着她,带有警告: “不该你管的事情,以后最好问都不要问。你可以走了。” 吟秋咬咬唇,托着盘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才懒得问呢!你有你的禁忌,我也有我的原则,以后我的事情你也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嘴上如此说,脑中却在寻思着,刚才只拍到三张照片而已,要不要再找个机会继续?走到门口边,手指下意识去触摸胸花,这一摸不打紧,心脏差点要狂蹦出来。 胸花呢?该死的,胸花明明扣得牢固,怎么会突然脱落? 她急速转身,往地板上搜寻。 乔靳南原本就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她转身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慌被捕个正着。黑眸中不禁浮出疑惑,这个女人今晚确实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还有话?”他脚步往旁边退了小步,感觉脚底似乎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竟然是女人的胸花。 吟秋顿时屏住了呼吸,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糟了!胸花被他踩坏是小事,万一被他发现其中的玄机,后果不堪设想…… 乔靳南抬起脚,弯下腰去捡。 “乔靳南!”吟秋猛地大喊他的名字,说时迟,那时快,她根本无暇多想,在他诧异抬头的瞬间,她举起手中的果盘准确地砸了过去。 危险的利光闪过阴沉的黑眸,乔靳南飞快地侧身躲开,而那盘未吃完的水果稀里哗啦全洒落地上。英俊的面容变得铁青,他粗声吼道;“搞什么鬼!” 吟秋冷冷地扬起笑,力持镇定,一步一步走向他: “除了爸爸,我还从来没对哪个男人这么费心思,而你——竟然不懂得珍惜我的劳动成果!以后我再也不会做了!”说罢,她蹲下去将盘子捡起,顺便将胸花抓在手中,不慌不忙地起身,在他难以置信的瞪视中,挺直着背正式离开-房间。 “该死的!”乔靳南的心情有种难以解释的复杂,低头看向满地的水果,那精心雕刻出来的橙和芒果,美丽的花形已变得残损…… 吟秋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马上将门反锁,长长吐出一口气,悬在半空的心总算安定。此时就算乔靳南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也没关系,因为她不会给他机会证明什么。 刻不容缓地马上打开微型电脑,将胸针上的的小晶片插入接口,几张清晰的数据照片显示出来。她迅速输入密码,五秒钟,顺利将资料发送到长官的邮箱内。 大功告成,她拍拍手站起身,毁尸灭迹,将废弃的胸花不偏不倚地扔进垃圾桶。 就是故意的 文 / 江菲 清晨起床,餐桌上摆着好几道精美的早点。 乔靳南面无表情地在桌旁坐下,文件包摆在旁边,随时准备出发去公司的样子。 “管家伯伯,快来尝尝我新出炉的杰作啦!”吟秋正轻哼着歌曲从厨房走出来,看上去心情十分愉快,手里端着一盘比昨晚更漂亮的花形水果。 乔靳南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面包准备蘸黄油。哪知一只小手忽地伸过去,夺走他的面包。 吟秋妩媚地眨眨眼,说着跟表情不相符的话语: “这个面包是我烤的,不准吃!” 乔靳南蹙眉,拿起筷子,朝盘子里的蒸饺夹去。这次她的动作更快,连盘子一起拉到自己身前: “这也是我做的,不过是特意为管家伯伯准备的,没你的份!” 乔靳南挑挑眉,隐约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扫视餐桌上的瘦肉粥、蔬菜沙拉等,环起手臂靠在椅背上: “哪一样不是你做的?” “都是我做的!”她笑得迷人极了。 “管家!”他忽然大喊一声,管家马上紧张地从厨房跑出来。 “少爷……” “你今天没做早餐吗?”事实上,他太意外杜吟秋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下厨?而且,她做的食物看上去该死的诱人!昨夜忙于工作,没心思用餐,这会早已饥肠辘辘,如果美食当前不能动,那是多么恼恨的事! “少爷……今天我做的……还在锅里。”管家硬着头皮回答,实在没敢抱怨是杜大小姐一早霸占了厨房,莫名其妙做了这一桌子食物。 吟秋弯起嘴角,用甜蜜的嗓音道: “乔少爷,你不如早点去工作吧!” 乔靳南冷冷的黑眸定定地锁住她,不慌不忙拿起另一块面包大大咬了一口。 “乔家人拒绝浪费!”他边吃边说,味道真不错。 “我不是乔家人!”吟秋眼睁睁看着他又咬了一大口,这无赖…… “很快就是了!”一个月时间,她将成为他的妻子。 “那可不一定。”她走过去,不客气地再次去夺他的面包。他眼疾手快,顺势抬臂挡住她。她飞快换了只手臂伸过去,可他身子一侧,大手猛然扣住她的手腕。 两人你一来,我一往,竟然就在餐桌上交起手来。 管家慌忙道: “哎呀!我的好少爷,好小姐,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吟秋抽空回了一句: “我说过我有我的原则,这位大少爷瞧不起我的手艺,就没资格享用我的劳动成果!” “你故意的?”乔靳南冷笑,手臂用力一扯,将她拽进了怀里。 “故意又怎样?”她反唇相讥,跌坐在他的腿上,立刻挣扎。 “应该接受惩罚!”说完,他用力拉下她的头,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大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脑勺,不客气地展开一个严厉的火辣辣的热吻。 “呃……”管家悄悄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偷看了几眼,红着老脸走进厨房。 不好惹 文 / 江菲 可惜,美女的便宜并不好占,她的双唇被掳得结实,但思绪依旧清醒。从桌上摸到一杯牛奶,毫不犹豫地往他领口倒去。 “该死的!”严厉的声音让人神经紧绷,乔靳南只觉自己背后一片温热的濡湿,一滴一滴乳白色的奶渍从黑衬衣上流淌。 “呀!真是太浪费了!不过,这也叫做惩罚。”吟秋啧了两声,火速挣脱他的怀抱。这混蛋,竟在餐桌上就轻薄他,还让管家伯伯看了去…… “女人,最好学会温顺!”乔靳南的话语如冻结的寒冰,黑眸里跳跃着火光,像要将她生吞似的。 “你去对别的女人说吧!我——杜吟秋,就算要温顺,也只会对自己爱的男人那样做,而你,不可能!” “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呵,你也不要挑战我的个性呀!”无视他的怒气,她礼尚往来笑着回答他。 管家又走出厨房时,一眼看到乔靳南衬衣上的牛奶,惊愣得张了好几下嘴: “少……少爷,您的衣服……” 乔靳南豁然起身,高大的身躯似乎要扑过狠狠抓住她,这时,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远在美国的乔渊,他所有的情绪煞时收拾得一干二净,面容变得冷静严肃。 “是,义父。是!你放心,金长安已经承诺我,我会尽快办妥!” 金长安?吟秋脑海里闪过该人物的身份,心下明白了不少。 乔靳南挂断电话,阴沉地扫过她,转身上楼去换衣服。不多会,匆匆下来,抓起公文包大步往门外走。 吟秋听到汽车急速离开的声音,同情地叹息, “管家伯伯,我好佩服你,竟然能照顾这种冷酷的人这么多年!” “咳!其实自小姐来了这里后,少爷已经有了很大改变。说话多了,表情也多了,每天回来都会先问小姐在做什么?如果你不在,他会生气。” “生气?”吟秋奇怪极了, “他可真容易生气!” “不是的,少爷其实很少跟人生气。从小到大,少爷的喜怒哀乐不会轻易泄露,有时候连老爷都看不透他,只有小姐,好像特别容易让少爷生气。” “惹人生气可不是什么好事……”吟秋无奈地嘀咕,突然咪咪笑起来, “管家伯伯,你说会不会是他喜欢上我了?” 管家愣了愣,正要开口回答,她的电话也响了。 吟秋看到来电号码,惊讶而开心: “喂,雨桐?” 是雨桐,她的声音很急切又很低落: “吟秋,你认识我们老板是吗?我有重要事拜托你帮忙,你一定要想办法绑我啊!” “嗯,我尽力而为,你先说什么事?” “我跟奶奶住的那套老房子,以前省里规划要建新学院的,现在却突然要被侨城集团收购了,老板命令我们半个月内必须搬迁……” 这么巧?那块地果然大有蹊跷,吟秋听完,决定借此机会去侨城集团探个虚实。(PS:最近菲因为工作忙到天昏地暗,看到有读者每天都关注和留言,很感动,这也是身为作者我每天坚持更新的动力哇!感情戏的爆发基本都在上架后,到时候我会尽力多更的。) 不想见的人 文 / 江菲 侨城集团名下那么多附属公司,乔靳南所在的金融大厦也可以被称为集团总部。吟秋特意装扮成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戴着假短发和黑框眼镜,一双方便轻巧的帆布鞋,挎着绿色邮政袋准备混入电梯。 可是,电梯还没到,就先看到格外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乔靳南! 真倒霉!冤家路窄,最不想看到他,偏偏碰到了! 他的胳膊上挽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美艳女人,美女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无视于四周惊艳的目光,只骄傲地抬起下巴,嘴角眉心都勾动着诱人的风情。 乔靳南俊美的面孔一如既往地冷酷,面无表情,深沉的黑眸不轻易泄露半点情绪。 见他们两人走过来,厅里开始变得安静,大家纷纷驻足让路,电梯口的人更是自动排开,恭敬地迎候一般。吟秋夹杂在人群中,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乔靳南。他身边的美艳女子看上去好面熟,应该在哪见过…… 脑海突然闪过灵光,吟秋眯着眼再打量过去,果然是那位当初宴会时,裸着身子昏迷在休息室的女子。她是谁?看那媚惑的样貌像是一个情妇,可是乔靳南可能带情妇公然到公司吗? 众人纷纷尊敬地问候“乔少爷”“老板好”,乔靳南嘴角微微抿起,与女子一同进入他的专属电梯。 厅堂里这才重新恢复正常,人们的话题大抵变成了“乔老板与他身边的美女”…… 吟秋暂时压住满腹的疑惑,她记得上次雨桐说在第二十层工作,走出电梯后,却看到一间间办公室门牌都标着“监控要地”字样。 “什么人?吟……秋?”雨桐刚从洗手间出来,吓了一大跳,赶紧将吟秋拉进旁边的一间办公室,很是紧张, “你怎么突然来了?这身打扮……” “来帮你解决房子的事啊!”吟秋笑着眨眼。 “你真的可以帮忙吗?有办法?”雨桐激动起来。 “不,特意先来了解情况的。”吟秋疑惑地打量四周,再看雨桐胸前的工作牌,不禁惊异地眯起美目, “你竟然是安保职员?” 雨桐有些不好意思: “嗯,不过我一般只负责设计或破译防盗安检程序。” “我以为乔靳南不会聘用女孩子在安保部。”吟秋紧紧注视着这张甜美娟秀的面孔,突然觉得雨桐跟自己是同一类人,光看外表很难让人与所从事的职业联系起来。 提到乔靳南,雨桐的眼底难掩一抹亮光: “没有。老板在公事上客观睿智,唯才是用。他最看重实力,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又能对公司忠诚,老板不会介意对方是男是女。” 言语中流露的自信,吟秋更为惊讶: “雨桐,想不到你这么有本事。” “不瞒你说……”雨桐语气低了下去, “我爸妈生前都在国安局工作,是破译各种防盗程序的专家,他们从小就有意识地培养我。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多学,他们就在一次任务中殉职了……” 反间计 文 / 江菲 吟秋愣住,安慰道: “为自己所忠诚的事业献身,你父母不会后悔的。你等着,我现在就直接上总裁室。” “吟秋!”雨桐惊骇地喊。 “既然他能带情妇来公司,我又为什么不能去找他呢?”吟秋扬起了算计的笑, “我下次再来找你。” “吟秋……”雨桐目送她自信的背影,皱着眉头,然后快速坐到自己电脑前,噼里啪啦输入一串字母。不一会,屏幕刷刷地闪过白色的数字,最后画面定格在乔靳南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什么情妇?吟秋又跟乔靳南是什么关系? …… 明媚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 这是个好天气,办公室里头,弥漫着淡淡的烟味。乔靳南夹着一支雪茄,侧身站在窗前,阳光落在他雕刻般的面容上,说话时,光线如忽明忽灭的火影,将那双幽冷的黑眸照得格外深沉闪亮。 “幽云,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惯来冰冷的语调响起,他慢条斯理地用雪茄轻敲烟灰缸的边缘。 “别急嘛!你的提议我要细细思考,毕竟坤叔一手栽培我,我如果以后跟了你,就是背叛……”说这些话时,幽云的嗓子柔媚得可以滴出水来,她缓缓脱下菲薄的外套,将丰满的身躯贴上他厚实的胸膛。 从上次聚会被乔靳南击晕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败露。果然,现在乔靳南直接了当地提出要求,让她反卧到余坤身边探查消息。黑道组织最讲忠诚与道义,她若背叛余坤,在乔靳南这里也未必能得到信任…… 乔靳南任她将衬衣解开,锐利的黑眸冷冷盯着她,蔻丹十指在他的胸口诱惑地抚摸。 “靳,如果……我帮你对付坤叔,你也要答应给我保障。” “你要什么?” “呵呵,除了安全保障,我还想要——你!” 乔靳南扬扬眉,嘴角浮出一道淡淡的笑纹,但他此刻的表情,却严肃而残酷,不见半点笑意。幽冷的黑眸里,只有阴暗的算计。 “这个不难,毕竟你是个很会让人愉快的女人!”他大手一个用力,将她胸前的衣物扯裂开来,脸上却没有一丝柔情。 “哎呀,先听我说完嘛!”幽云飞快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对着他的耳朵吐气, “你喜欢那个要跟你结婚的女人吗?” 乔靳南眸子骤然暗淡,抿唇道: “我从不跟女人谈感情。” “好嘛!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我陪着你的时候,你的眼里不要有其他女人。”她深知对这种男人不能贪心。 丰润的唇瓣往他唇上贴去,他别头避开,却一把粗暴地抱起她,推到桌子上,噙着冷笑掐弄着她呼之欲出的柔软,黑眸里出奇地冷静。她嘤咛出声,夹起双腿缠住他的腰。空气中的温度逐渐上升。(PS:这冷门文,也不知道每天有多少读者亲在追看?每次看到那几个热心鼓励支持我的亲,真感动。为了你们,明天开始尽量每天三更,上架后尽力多更,精彩言情戏绝对在后头。) 妖媚的女人 文 / 江菲 “余坤是不是私下见过了冷爷?”乔靳南的上衣被扯开,一副狷狂邪肆的模样,语气依旧冷静,只用他灵巧的手指就已让幽云神魂颠倒。 幽云抓紧他的手腕,期望得到更多,听到他的问话,一边喘息一边点头: “是……余坤知道渊爷最在乎的是……皇后血玺……” “那冷爷有没有将皇后血玺卖给余坤?”乔靳南的皮带被她胡乱地扯开,他一把按住她的手,庞大的身躯压着她,逼问道, “先回答我!” “靳……我想要你,快点!先给我,我才告诉你……” “好啊!现在就给你!”他漆黑的眼瞳闪烁着危险利光,如撒旦般骇人,但看在幽云眼里却具有一种致命的引力,她更疯狂了,双手用力想抽出他的皮带,嘴里喊得更急切。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这个男人,就算是背叛,也一心只想得到他!可是,想要驾驭这种男人,是件比当间谍更难以成功的事,她什么都顾不了,只想抓住眼前。 然而,办公室的门突然砰砰作响,乔靳南顷刻间绷紧了身躯,如钢铁般的手指扣住她的双臂,不准她再动弹。 “谁?”他眯起了冷眸。 “靳……”幽云咬牙,对打断她好事的人升起一股怒火。 “少爷,有个自称您未婚妻的女人非要见您。”隔着门板,下属谨慎地报告,他们实在难以相信,打扮如假小子似的快递员,会是乔少爷的未婚妻? 随后,听到吟秋嘲讽的声音: “乔靳南,你不会是大白天的,在办公室里跟野女人偷食吧?” 乔靳南脸色陡地阴沉发黑,放开幽云。幽云却飞快抱住他的胳膊,扯住他的衣服娇嗔道: “别开门,我们还要继续呢!” “看来你的兴致不错。”他说着,慢条斯理地站直了身。 “你难道没有兴致吗?”幽云修长的美腿依旧不愿意松开。 乔靳南勾唇一笑,捏捏她的脸颊低声道: “乖,帮我拿到血玺,要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门外,杜吟秋忍不住再出声嘲讽,调侃中带着愉悦: “乔靳南,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做得好,这样我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跟乔伯伯退婚了。” 她刚说完,面前就出现乔靳南那张冷酷而邪恶的面庞。他扫视一眼她的装扮,环起手臂: “你现在演的是哪一出?” “抓奸啊!上次宴会上没抓到你的情人,今天总算没有白走这一遭。”吟秋细细地打量他,视线落在他壮阔的胸膛上,那里有几道被女人抓红的印记,她咬咬牙,忍住满心的鄙夷,甚至还体贴地替他拉拢衬衣,嫣然笑道, “看上去很激烈嘛!我要好好感谢她。” 避过他锐利的视线,她镇定地往门内走。那个能让乔靳南特别对待的女人,她想看清楚点,想查查对方的身份。 情不自禁 文 / 江菲 可惜,还没踏进半步,就被乔靳南横出手臂挡住。他冰冷地警告: “不准进去。” 她挑高眉毛: “怕我没有风度,欺负你的美人儿?” “不!是你没资格踏进这里。”乔靳南拽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外一甩,对保安命令, “马上带走!” “乔靳南,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她反问。 “你为什么有?你既不是我的女人,也不是我的老婆。”他不紧不慢地回答。 “谁说我不是?”一出口,吟秋才发现上当了,气得一腔怒火直往头顶冲。 乔靳南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语气却变得更狠厉: “我再说一遍,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马上滚!” 吟秋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面对怎样的后果,她今天都要进入这间工作室。 乔靳南一挥手,两个身形高大孔武有力的保安围过来。吟秋退了两步,她不能施展出功夫,猛地被他们拽住强行一拖,竟然拖出了好几米。 “乔靳南,你确定要这样对我?”她不服气地盯着他。 “你可以如实到义父那里打报告。”他笑着给她建议。 “我当然要去!”不怕添油加醋告他一把,她就不信,乔渊会纵容他这样羞辱自己。 “靳,干嘛这么不尽人情呢?怎么说都是渊爷许给你的未婚妻嘛!”幽云走了出来,轻甩妩媚的波浪长发,柔若无骨地倚靠在乔靳南的怀里。将吟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她不由得讶异, “杜小姐今天的打扮好特别哟!” 吟秋奋力挣脱两个保安,盯着幽云绯色未退的脸,嘲弄脱口而出: “呵呵,再怎么特别,也不敢在男人办公室脱得光光。” “我跟靳只是情不自禁……”幽云说着,娇羞地将脸埋在乔靳南的胸膛,言语里的炫耀意味十分明显。 吟秋转而盯向乔靳南,乔靳南的表情很淡,没打算解释,只是顺势揽住了幽云的腰。 算了,反正她又不喜欢他,从没真的打算嫁给他,他有多少女人,跟谁一起鬼混不关她的事。吟秋牢牢记住自己的任务,直视着那双深不可测的眼: “乔靳南,我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不必!”他不假思索地打断。 “哎呀靳,她想谈就谈嘛!只有跟她谈完了,我和你才有得谈啊!”幽云轻轻按揉着他胸膛上的红印,娇媚极了, “你难道不想要了?” 乔靳南的眼,闪过复杂的幽光。 不要脸!吟秋强自将视线收回,不过托幽云的福,她终于可以踏入这间传说中充满秘密的办公室。不着痕迹地将一块隐形窃听器的贴片夹在指间,她故意走到桌前,手指抓着桌沿,冷声道: “乔靳南,我只问你,我和这个女人,你选谁?” 倔傲 文 / 江菲 幽云的脸上也浮现出浓烈的兴趣,更有一份自信。 “乔靳南,请你想清楚了回答!”吟秋绝非争风吃醋,但幽云和乔靳南亲昵的姿态,让人备觉羞辱。 幽云笑着: “杜小姐,要不我们打个赌?输的那个人,得接受对方的惩罚,你敢吗?” “赌就赌!”吟秋不甘示弱,她是被幽云逼的,她要赌的是乔靳南不敢得罪乔渊,她要赌他对幽云不可能有真感情! 乔靳南深暗的眼,燃烧出一簇火焰。 幽云靠着他吐气如兰: “靳,你说嘛!要她,还是要我?” 这两个女人,一个只穿着薄薄的内衣,胸前的柔软若隐若现,雪白的肌肤散发出极致的诱惑;一个是毫不起眼的快递工作服,将傲人的身材与美貌完全遮掩。如果是男人,瞎子都会选择前者。 但吟秋坚定地抬起下巴,丝毫没有退怯。 房中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然后乔靳南有了动作。他轻轻拉开幽云缠在自己腰间的手,缓步走向吟秋。 那瞬间,吟秋莫名地屏住了呼吸,或许是一种胜利的喜悦,她的心跳奇异地加快了几分。 “你在吃醋?”他在她面前停住,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细致的脸庞。 那样灼热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的呼吸烫伤。吟秋只是抿起嘴角笑了笑: “你这样做,是表示选我了吗?”她分明感觉到,幽云那两道嫉妒而尖锐的视线射过来。 “傻瓜。”乔靳南突然亲昵地低喃,她听得心口一颤,感觉到他粗糙的拇指抚着自己柔软的唇。他瞧着她,黑眸深幽,哑声说道: “我不喜欢太倔的女人。”大手轻轻扯落她的假发,一头乌黑如云的青丝倾泻而下。 吟秋张大了眼,他就在这时手指插入她的发间,低头吻住。 她轻喘了口气,感觉他湿热的唇舌,正吻着自己的唇,动作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而她没想到他选择的方式这么直接,似乎忘了幽云还在背后。 她闪动着睫毛,想看清幽云的表情,然而他托住她的后脑勺,顺势吻得更深,让她忍不住颤栗。 “靳!”幽云的嗓子不再娇柔。 吟秋被迫仰着脸蛋,因这个无比温柔的吻弄得心惊,脑海中模糊地闪过怪异,但快得让她来不及分析。他的吻越来越霸道放肆,夺走她的呼吸,她的双手只能用力抓着桌沿,不敢松开,就怕自己会忍不住伸手攀住他宽阔的肩。 然后,他退开了。 幽暗的黑瞳,浮现出阴鸷的冷光。 手指再次抚摸她微微红肿的唇瓣,低沉地肯定地重复了一句: “我说过,我不喜欢太倔的女人!而你,屡次仗着义父就大胆妄为,太自以为是!若让我选择,幽云才是真正能让我轻松愉快的女人。” 赌输的惩罚 文 / 江菲 幽云一双勾人的媚眼顿时散发出光亮。 吟秋的脸色变得煞白,感觉被戏弄了,高傲的自尊被深深地打击了。她握紧手指,真想狠狠地给他一拳,这个男人以为她好欺负吗?用力抹去唇瓣上的气息,她冷冷扫过乔靳南。 “很好,你别后悔。”她一字一字,听起来很平静。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他深深望进她的眼里,试图刺穿她的平静。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乔伯伯,结婚的事,就此作罢。”她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他闪电般移到她旁边,一把按住她的手,黑瞳中迸发出危险的冷光: “聪明的话,马上给我出去!” “你不是说我很倔吗?一个又傻又倔的人,怎会事情没完成就走?”吟秋瞪着他。 “靳,她现在还不能走。”幽云的红唇勾着笑,婀娜地上前攀住他的肩, “我跟杜小姐之前打过赌,输的人要接受惩罚呢!” 吟秋头一次在幽云身上感觉到非同寻常的气息,起了防备。这个女人,当真不简单! “呵呵,杜小姐会言而有信,愿赌服输吧?” “你想怎样?”吟秋很镇定,反正她进办公室的目的已经达到。 “靳,你说要怎样才好?”幽云笑着转头问乔靳南。 乔靳南似乎不准备插手,抚过幽云的长发,噙着淡笑: “你自己决定。”他没兴趣加入女人的战局,就算吟秋受到惩罚,也是她自找的,她应该记住教训。 “那意思是——不管我怎么惩罚她,你都不会有意见喽?” 乔靳南没回答,从桌上抽出一支雪茄,点燃,淡淡烟雾将深邃的五官朦胧地遮掩住。 “呵,这可是你情我愿的结果,杜小姐不能说我欺负你哟!”幽云捡起地上的衣裙,慢慢抽出裙子上的腰带。那腰带实际是一条白色牛皮缠绕着的金属链子,两根手指头般粗细。抓起腰链,她含笑的眼底闪烁出杀手般的森寒。 吟秋的心不禁提高,冷静盯迫着她: “是的,我愿赌服输。”下意识朝乔靳南瞟去,乔靳南却眼角未抬,踱步走到窗前,背过身躯,继续抽他的雪茄,冷峻的面容更模糊不清了。 幽云将链子缠绕在手心,轻轻甩动,笑道: “杜小姐别怕,会看在靳南的面子上,我不会太为难你的,只要受我三鞭就好。” 说完,不待吟秋有所准备,猛然啪地一下抽打过去。吟秋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只觉得手臂传来火辣的疼痛,雪白的手背硬生生多了条刺眼的痕迹,血丝渗出。 乔靳南夹着雪茄,动作有瞬间的僵硬。 幽云娇媚地称赞: “杜小姐了真勇敢。” 话刚落音,啪地又是用力一鞭。 这一次,吟秋飞快抬起手臂去挡,然而强大的力道不容阻止,链尾正好甩在她的脖子上,柔嫩的颈子霎时多了道斑斑血痕。 不在乎 文 / 江菲 她咬紧牙根,眯起眸子死死盯着窗前高大的背影。她不指望他开口,不指望他有一丝同情,但是这份耻辱和疼痛,都是他带来的! 她会记住! 会偿还! “最后一鞭。”幽云抓紧了手指,慢慢提气,眼角瞟向沉默的男人, “靳,如果你帮她说句话,我愿意放过她的。” “没必要!” “不必了!” 两道声音同时开口,吟秋抿紧了发白的唇瓣,而乔靳南也骤然转身。黑眸触及她颈上的血痕时,立刻变得又深又暗,覆盖住阴霾。 但是,当他注视她的面容时,她那向来含笑的美丽唇瓣轻扬成蔑视的弧度,望向他的目光甚至比寒潭还要冷。他怎么能忘记,她擅自进入这里,不听劝阻挑衅他?破坏他的计划,甚至不顾后果地跟幽云打赌? “她说不必就不必。”他的语气更为冷硬,隐含让人胆战心惊的怒气。 吟秋极力控制着轻颤,额头有隐隐的冷汗冒出,但是,她绝不愿在这对男女面前示弱,轻轻闭上眼睛,等待那最后一鞭。 “杜小姐,如果你愿意开口请求我,我会……” “不用假惺惺了,我不会求你!” “呵呵,那我就……”幽云慢慢扬高了腰链,女人对付女人,手段往往更残酷,何况她本就是在血腥残酷世界里生存的人。 吟秋骄傲地挺直着脊梁,一动未动,肌肤上的疼痛在胸腔逐渐凝聚成一股怒气。只是,她极力忍耐,不断告诉自己任务达到就好,不要节外生枝。 然而,一阵寂静之后,幽云却忽然咯咯笑出声来,扔下了腰链。她走过去抱住乔靳南的腰,暧昧地磨蹭,道: “算了,赌约都是闹着玩的,靳,你可不要以为我是狠心的女人哟!” “你确实很善良。”乔靳南紧绷的肌肉悄然放松,低沉的嗓音带着讽刺的笑意, “杜吟秋,还不向幽云说声谢谢?” 吟秋缓缓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睨视他: “不如你身体力行替我表达谢意,相信幽云小姐更开心。”说话时,扯动脖子上的伤痕,血丝里伴随着刺痛,她定定地看过他最后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口。 “靳,你心疼了?”幽云攀住他的肩,细细观察他的神色。 “你以为我会吗?”他嗤之以鼻,眼前仍是吟秋离开时,那轻蔑而漠然的目光。她不在乎他跟其他女人纠缠吗?她对他,没有一丝感情吧?这些猜测聚集成难以言喻的怒气,让他有股冲动想追过去。 “你不会。因为你是乔靳南,比起那个女人,皇后血玺更重要。” 一句话,迅速拉回了乔靳南所有的理智和冷静,扣住她的下巴: “余坤已经得到了血玺?” 蔻丹十指绕过他的脖子,红唇无比魅惑: “靳,我们刚才的事还没做完呢!” 与你再见 文 / 江菲 乔靳南轻松握住她的手腕,眸光犀利: “先回答我!” “是的,坤叔现在有影子寒帮忙,如虎添翼,否则冷爷也不会将血玺转让给他。这次坤叔不计代价,只为在渊爷面前超过你。”幽云皱着眉,嗔怒道, “好啦!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 他猛地将她拽过去,压在墙壁上,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余坤派你潜伏到我身边,还有什么目的?” “啊呀,你弄疼人家了。不过,我就喜欢你的冷酷,你的粗暴。”幽云吻上他的下巴,望着他幽光闪烁的眸子, “他让我查清楚,你明知道皇后血玺对渊爷意义非凡,为何又突然转移目标,去收购城西的那块地?” “原因很简单,只说明那块地的价值,比血玺更重要!” “说得也是,靳,我们继续……” ** 电梯里信号不好,吟秋乘了两层,便快步转移到楼梯上,右手按住耳朵里的接收器,正好将办公室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原来乔渊的左膀右臂暗中竞争如此激烈,幽云竟然是余坤安插在乔靳南身边的人,他们勾心斗角都想巩固地位。什么皇后血玺、城西地皮还有那个影子寒…… 窃听器里随后传来幽云娇媚的嗓音,她听得莫名烦躁,立刻拔出接收器塞进包里。 “哼!乔靳南,就凭你这种眼中只有权势的人,也想得到女人的真心?” 转出楼梯,突然一个身着白衬衣的男人从后面冲下来,差点将她撞到。 “对不起!” “你……”记忆中那道难以忘记的低沉嗓音,吟秋不假思索地伸手抓住他。对方没料到她的动作这么快,疑惑地转头。 两人的目光不期然碰在一起,四周奇异地变得安静。 “你是寒……”吟秋惊喜得双眼发亮,可是来不及再说,耳边骤然响起了警报。寒笙急促地蹙眉,挣开她的手疾步奔下楼去。 她无暇思考,紧跟在后面, “等等我!寒,等一下!” 警铃持续作响,着火了吗?整栋大厦死一般的静寂之后,开始陷入紧张,每层楼的办公室纷纷冲出员工,他们争先恐后地往楼梯口跑去。 吟秋气喘吁吁,要追上寒笙并不容易,只得急切地开口喊: “不要就这样走了!我有话跟你说,等等我!否则……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前面的寒笙突然停住了脚步,俊美的脸上闪过讶异,回头跨上几步阶梯,一把握住她的手。 “好,我带你走!” 她惊喜地张了张嘴,只觉得那只被他牵着的手,隐隐窜过让人酥麻的电流,就像那一夜,他温柔的语气、带着暖意的电流,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 “嗯。一起走。”她对他嫣然一笑,两人手牵手一路跑出了这栋大厦。(PS:三更完毕啦!乔靳南与吟秋心里都在想啥呢。。。。?) 暴风雨的到来 文 / 江菲 夜晚十一点,乔家宅子里灯光明亮,但屋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管家站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每过一会就忍不住回到客厅。可一看到沙发上绷得僵直的背影,他又噤若寒蝉,马上低着头再跑到外面大门观望。 杜吟秋没有回来,连电话都关机,仿佛凭空消失了,无处可寻。 乔靳南向来是冰山冷面,十步之外都可以感觉到寒气,但现在,他身上迸发的怒火几乎可以席卷整栋宅子。 “少爷……小姐不会有事的。”管家鼓起勇气开口。 寂静的客厅里,骤然响起指关节咔嚓的声音。乔靳南雕刻般的容颜线条冷硬极了,拳头搁在扶手上,蓄满骇人的力量。 管家屏息站着,额上沁满冷汗。 “再等十分钟。”乔靳南终于开口,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那声音冰冷而没有情绪,甚至还有一丝残忍的笑意。 “少爷……”管家打了个哆嗦,索性跑到大门口,眼巴巴望着马路,一个劲儿祈祷, “我的好小姐啊!怎么还不回来?你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少爷第一个杀了我……” 然而,不只是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乔靳南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几乎化作了一座雕像。上午大厦发生混乱,他仔细查看了录像,发现了两个不该一起出现的身影。杜吟秋跟楚寒笙竟然手牵着手,奔跑在楼梯的人群里,一同离开大厦。 那段录像,他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时间和地点异常巧合!楚寒笙跟幽云都是余坤的人,千方百计想进入自己的公司查探,可杜吟秋这个该死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深夜寂静,院子里传出低低的虫鸣。管家开始绝望,难以想象之后的狂风暴雨。终于,时针指向三点时,大门口传来汽车的声响,他激动得快要老泪纵横,奔去报告: “回来了……少爷,小姐回来了。” 乔靳南冷薄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豁然起身,面无表情地命令: “叫她立刻上来!” 孤傲的身影走上楼梯,仿佛不曾为谁等待过。 可是,管家的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卡在喉咙放不下来。 车子没到乔家的门口,吟秋就下了车,笑着跟寒笙道别: “今天谢谢你。” 寒笙担心地瞄了宅子一眼: “好好休息,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嗯。” 车子很快呼啸而去。 “管家伯伯,你还没睡啊?”吟秋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的好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刚才那位是……?”管家没看清车子里寒笙的面貌,但能肯定那绝对是个年轻的男人。这么说,她是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呆到这么晚才回?顷刻间,他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危险心动 文 / 江菲 “朋友。”吟秋抬起受伤的手背,想起寒笙为自己包扎时那么温柔,不禁浮现微笑。 “咳……少爷让你马上去见他。”管家一看她的笑容,心里更是惨叫完蛋了! “他还没睡?”神色马上变得清冷,眉心多了抹厌烦。 “一直在等小姐呢!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小姐等会不要再惹少爷……” “管家伯伯,你先去睡吧!我跟他的事,自己会处理。”吟秋不忍老人家为自己担惊受怕。 她上楼,路过乔靳南的房间,脚步却丝毫未停,径自回房先舒服地洗了个澡。站在镜子前,缓缓摸向自己脖子上的纱布。这纱布,是他亲手为她包扎的,原来他叫楚寒笙。白天的他少了几分神秘,却也增添了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柔…… 为她清理伤口时,两人无意间靠得那么近,她闻到到他身上清爽的男性气息,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狂乱的心跳。 他说,吟秋,你不但美丽,还很勇敢。 似曾相识的话语,乔靳南也说过,可是感觉完全不一样,姓乔的只让她觉得在讽刺,而寒的每个字都让她打心底生出甜蜜…… 天!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 吟秋骤然睁大了眼睛,难道……自己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不!我不能……”她对着镜子摇摇头。 长官说过,一个卧底最难做到的不是为保密而杀人,而是必须狠心阻断跟所有人的感情。她早已是孤儿,没有所谓的亲情,但是爱情…… 手指慢慢握紧了,她紧紧闭上眼睛,一字一字提醒自己——“不可以!杜吟秋,不可以对任何人动心!” “开门!” 冰冷的命令发自乔靳南嘴里,他屹立在她门外,仅存的耐心已消失殆尽。让她马上去见他,她竟然敢磨磨蹭蹭,半个小时都没出现!她可真够大胆,看来他之前对她实在太过仁慈了! 吟秋动作一僵,确定房门已经反锁,冷声道: “不开!我不想见到你!”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嗓音低沉下去,绷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 “我也不想回答第二遍!累了,我要睡觉!”吟秋回到大床上,盖上柔软的被子。 “杜吟秋!”门板被人重重踢了一下,发出嘭地巨响,房子似乎都在震动。 他凭什么生气?凭什么羞辱她、命令她? 受伤的人是她,疼痛的是她,要生气的也该是她! 吟秋拒绝再听他半个字,从床头抽出纸巾堵住耳朵,侧身闭上眼睛。 不知道他又说了什么,之后一片寂静,半丝声音都听不到。她翻了个身,疲惫与困倦逐渐席卷过来,没过多久,她真的睡着了。 意识浮浮沉沉,突然听到阳台一声玻璃碎响,落地窗里跳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吟秋猛地惊醒,刚睁开眼睛,胳膊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起来,瞬间对上那双锋利如刀的黑眸。 激怒 文 / 江菲 “你……怎么进来的?”她顿时睡意全消。 乔靳南没有回答,邪恶的嘴角挑高。只要他想进来,区区一扇门怎能挡住?眨眼间,他如一只迅猛的豹子猛然按住柔软的身子,动作那么敏捷而强悍,分明有备而来,竟将一条牛筋绳直接往她的手腕绑去。 “混蛋!你做什么?”吟秋抬起双腿,用力踢过去。 乔靳南庞大的身躯顺势压下,如坚硬的大石一般,用他男人天然的体力优势控制她。他仍是没有开口,只是紧抿的唇角绷得死紧。 “放开!”吟秋气恼羞愤,在他面前,她恨自己总是显得格外无能,竟然三两下就被绑住了手。那该死的牛筋绳越挣扎绑得越紧,不仅如此,他还抽出另一条,抓起她的双脚也同样绑了起来。 “乔靳南,你是个混蛋,竟然这样对我!”她气得颤抖,黑暗中瞪着他笼罩在阴影中的脸。 夜色让他冷峻五官的轮廓蒙上了撒旦的影子。他近乎野蛮地按住她胡乱反抗的身子。 “放开,你放开!”吟秋疯狂的举起双手,对着他的头攻击。他灵巧地躲过,她却咕隆一声滚了下去,重重地摔倒,脑袋要命地撞在柜子上,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乔靳南站直了身,像巨人一样居高临下俯视脚边的她。光线很暗,但他依然能看到她散乱的发丝,苍白的面容。这个叛逆的女人,为什么非要这么倔强?反抗他、激怒他、明知道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仍不懂得悔改,每次都能把他生平最大的怒火挑出来。 “你要是看我不满意,干脆就直接杀了我!何必这样浪费时间?”脑袋被撞得晕乎乎的,她仍没想过求饶。不断试图爬起来,但双手双脚都不能自由动作,努力了几次又跌落下去,最后只能喘息着躺在原地。 “我的确很想那样做。”他吐出进入房间的第一句话,杀气凝固。 房里的空气陡然像是静止了一般。 “那你就做啊!”话一出口,吟秋有些后悔,呼吸变得急促。面前是个冷血的黑道少爷,他真的会杀人的,自己不应该再激他。 可是,她咽不下那口气啊! 乔靳南缓缓蹲下,动作慢得如同酷刑前的煎熬。 他的沉默与出乎寻常的冷静,让她下意识缩起身子,屏住了气息,紧握的手心里有层薄汗。她强压住紊乱的心跳,带着最后的希望冷静下来,口气流露出一丝柔弱: “其实……今天最该生气的人是我,不是吗?” 骤然听到她语气转变,乔靳南皱起浓眉,视线一寸寸地移到她的脸上。 她继续柔弱道: “你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你让我受到委屈,耻辱,你眼睁睁地看她欺负我……我很伤心,很生气,你知道吗?” “是你跟她赌输了。”他冷酷地指出。 逼婚 文 / 江菲 “你还敢说!”一提这个,她的肺简直要气炸,强撑起簌簌发抖的身子, “是你害我赌输的!是你让我受到不该有的屈辱!” “我之前警告过你,让你离开!”他极力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眯起眸子盯着她, “你却不识好歹,凭什么以为我会选你?” “你……”吟秋气结,咬着唇狠狠扭过头去,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是啊!她当时为什么会那样自信?明知道能被他主动带进办公室的女人,非同小可,自己又凭什么以为能赢过她? “所以你是自找的。”他无情地下了结论。 好,她自找的!自找的,行了吧!吟秋翻转身子,选择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用力闭上眼睛,决意不理他。 “那个男人是谁?”乔靳南压根没打算放过她,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来,重新扔到床上。 吟秋的心脏蓦然揪紧,他问的可是寒? “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他逼近她的脸,再次沉重质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拧着眉心,努力转移话题, “倒是那个女人,她又是谁?为什么你要带她进公司?” “这跟你无关。” “怎会跟我无关?我挨了她的打,我不甘心!我要知道她是谁,等乔伯伯回来,帮我主持公道!” 乔靳南沉默了两秒钟,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字有力道: “要想保护自己,就得学会聪明进退,让自己变成主宰,而不是靠谁来帮你主持公道!” “你……”吟秋咬咬唇,不否认他说得有理, “那么,你选择了那个女人,是打算跟她结婚吗?” 他的手指蓦然轻了些许,在她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他却有些得意地勾起唇角: “你不希望我娶别人?” “呸!我巴不得离你这个恶魔越远越好!” “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不会跟别人结婚——除了你。”他说得斩钉截铁,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一个月内,你就会是我的妻子!” 吟秋变得僵硬: “不!婚姻应该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你我之间没有爱情,甚至没有平等的关系,我不会嫁你!” “别跟我说那些废话!不嫁我?难道要嫁给今天带你一起逃走的奸夫么?”前一秒的语调骤变,厉声逼问里毫不掩饰凌厉的杀气。 她倒抽了口气。 他冷笑: “信不信?我很快就会找到他,亲手杀了他!” 她惨白着脸,摇摇头: “你不可以!杀人要偿命,他只是我的朋友,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杀了他。” “什么样的朋友?是上过床的情人吧!”他残忍地微笑着,陡然伸手滑进她的睡衣里,火热的掌心罩住一团柔软,不客气地捏住。 “不……该死的混蛋!卑鄙下流的家伙!”吟秋曲起双腿,转身躲开, “只有你这样肮脏的混蛋,才有那样低级的思想,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野蛮的妒夫 文 / 江菲 “难道你跟他没有上过床?”另一只大掌也伸过去,将她牢牢掌握在手心。 “没有没有没有!”她一口气喊出好几声,极力翻滚着躲避他的侵犯。 奇异地,听到她如此坚决的否认,他的动作逐渐变得轻柔缓慢,俊美的面庞浮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不过,她看不见那些,她只看到摆在床头边的花瓶。 “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乔靳南低下头,腾出一只手拂开她的发丝。 “你也没说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像你这样心胸狭窄,生性多疑的人,就算别人告诉你再多,你也不会相信!”吟秋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挪动位置,滚到床头。 “也许——”他顿了一下,揉搓掌下细腻的肌肤, “你告诉我,我会信。” “谁稀罕你信……”她气喘吁吁,有道酥麻随着他的动作传出。羞愤顿时涌遍全身,她握紧拳头,狠吸着气大喊, “别碰我!不准用你的脏手碰我!你不配!”她抗拒地捶打。 察觉她身子敏感的反应,黑眸起点燃出两团火焰,他暴怒的情绪得到不可思议的缓解。于是,一把掀开她的睡衣,低头吻住那只柔软。 “放开……要发泄找那个女人去!” 他火热的唇舌尽情地品尝属于她的甜蜜,满意她的颤栗,忙碌间突然抬起头,以及其沙哑的嗓音告诉她: “那个女人叫顾幽云。” 吟秋僵硬住身子,为他的“特别说明”而倍觉耻辱。双手愤怒地举高,终于碰到了那只花瓶。 “是余坤派来的奸细,我跟她没有……” “砰!” 乔靳南的话没说完,花瓶重重地砸下,从他的额头再滚落到地上,破碎。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眩晕了一下,怒吼出声,一把按开电灯。 屋里霎时雪亮,吟秋睁大眼睛,看到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额角流出。 他狠咪着眸子,胸口凝聚出一股无法宣泄的紧绷情绪,手指掐上她的脖子,以最缓慢的语调问: “你非要这样逼我,是么?” 吟秋屏住呼吸,从那双精光四迸的黑眸中,看到了残酷的杀意。她不由自主地僵硬,怀疑要是在此时还继续反抗,他会真的下手。 “是你先逼我的……”她闭上眼睛,不去看他骇人的表情。 乔靳南加重了手指的力气,粗重的呼吸格外清晰。他真的被气坏了!看到她跟楚寒笙牵手的身影时,他怒得当场砸了一台监控器。他提前结束工作,回到家里,却发现她根本不知所踪。他按捺着等了一夜,她回来后却无视他的命令,还能安然睡大觉! (PS:最近我加快了更新,本文大约70来章时会上架VIP,到时候每天更新的字数应该会多一些。呵呵,现在每天回复留言大约花费半小时,以后要多挤时间码字更新,咖啡可能不回应了,但大家还是要记得送一杯哟!超级大么么哈!) 陌生的闷痛 文 / 江菲 吟秋伸长脖子,用力呼吸着,声音显得虚弱: “乔靳南……我打不过你,躲不过你……但是,今天我没有错!我讨厌你这种肮脏的男人……别妄想用卑鄙的手段强迫我!” “我肮脏?卑鄙?”他吐着气,眼瞳里迸出不敢让人逼视的火花。 “是!你的人,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是肮脏的!”她不服输地呐喊。 “好!今晚我就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肮脏与卑鄙!” 怒火已经狂燃,席卷他的理智。他没有必要解释,从答应娶她为妻那日开始,就没碰过任何女人,就连幽云那样的绝色尤物投怀送抱,他心中也只想着探听消息,没有其他杂念。禁欲这么长时间,对他这种男人来说,是破天荒的记录。 身下这个女人,不知死活再三挑衅,既然如此,她就必须要承担这一切后果。卑鄙也罢,粗暴也罢,他就是乔靳南!除非他愿意,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 单用一只手,足以牢牢地掐住她。另一只手,疯狂地撕开她的睡衣,可是,棉质的睡衣布料没那么脆弱,霸道的力道扯得她胳膊发痛,肌肤发红。他大手往后腰摸了下,一把锋利的薄刃出现在指间。 刺眼的银光射进她美丽的眼瞳里。 瞳孔骤然紧缩,凛冽的气息迎面扑来。 “你想做什么?”吟秋挤出嗓音,被他的目光盯得心惊,他那么强大而危险,她没有任何的胜算,只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能不能在最后的时刻,稍微怜香惜玉一点?就算看在乔伯伯的面子上……也该让我死得轻松些……” 她静止了一切挣扎,美丽的眼睛渗出盈盈水光,直直地迎视他。 那柔弱的嗓音,狠狠撞击着他的心,比花瓶砸过来感觉更闷、更疼、更生气。手里的薄刃灵巧挥动,睡衣很快被割成了碎片,被无情地扯落到地上。雪白柔嫩的肌肤散发着晶莹的光泽,高耸的柔软随着她深长而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化作魅惑的风景。 灯光从侧面照过去,她赤-裸的模样美得不可思议。 乔靳南的视线跟随着她的呼吸,接触到她美目中不屈的神色。就算是被如此羞辱折磨,她的骄傲仍旧存在。他忍不住想,就是这双大眼中透射出的各种火焰,在强烈吸引着自己…… 但想起她跟楚寒笙可能存在的亲密关系,他修长健硕的身躯倏地僵直,半晌后嘴角绽出冷笑。俊美面庞缓慢地逼近她,火热的大手直接滑进她的腿间。 “我从来就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知道吗?”他语气温和,但眼眸中却闪着冰冷, “我这样亲吻你、爱抚你时,你是真的感到恶心,还是也会像其他女人一样愉悦?” 吟秋咬紧牙关,不给予回答。 不轻易流泪 文 / 江菲 吟秋咬紧牙关,知道任何回答都只会让自己更加羞辱。她用力握着拳头,指甲戳进掌心,想以些许痛楚来维持理智,可喉咙处却又传来压力,逼得她不得不张开小嘴。 “这伤口,是他替你包扎的吗?”他突然发问,视线落在她脖子的纱布上。 哦!寒…… 顷刻间,吟秋的眼前浮现出寒笙的面容,他温柔的目光似是无限的鼓励,他低沉的话语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不禁想起,白天正是寒抚慰着她内心的委屈与不安…… “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是死,也不准其他男人帮你!”乔靳南垂下唇角。 “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一再强调自己的主权!你好可怜,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属于你的东西?我……不是你的玩具,就算你得到我,我的心也永远属于自己!”她大口地呼吸着,苍白的脸上绽开虚弱的笑, “乔靳南……知道吗?只会伤害别人的人,最终都会尝到恶果……今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来日也会加倍感受到……如果你不忍心杀我,说不定有一天,我会杀你!” 乔靳南足足定了三秒钟,才神色复杂地抬头,缓声道: “只要你有那个本事!”看到她的笑容,胸口一窒,陌生的疼痛再次泛开。他无法抓住那种感觉,甚至辨识不了为何会这样? 蓦然放开手,将那块纱布撕开,真正看到雪白肌肤上深刻的血痕时,黑瞳骤然紧缩,闪过心惊的幽暗。然后拳头像雷暴一样猛地捶在她的枕边,大床因他的愤怒而重重弹起来。 “你是笨蛋吗?痛的时候不会喊吗?” “……”吟秋清楚看到他急促跳动的太阳穴,不知道他为何又动怒。 “你这张嘴巴死都不会求饶吗?”他又是一声低吼。 “喊痛有用?求饶有用?那个女人会放过我,还是你会救我?乔靳南……你别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话!”其实,她痛得眼泪都要出来,只是,残酷的成长让她明白,眼泪从来都是廉价的东西。在爱你的人面前哭泣,会让他们为你担心难过;在不爱你的人面前示弱,更是没有必要,因为根本换不来他们一丝同情。 乔靳南手指收紧,双唇对准她的颈子就那样压了下去。火热的舌舔弄着她的伤口,伤口传出火辣辣的刺痛。当他抬起脸,男性薄唇上沾上她的血,看起来更加邪魅。 “不痛吗?真的不会痛吗?”他又俯下头,用邪恶的牙齿轻咬她的伤,手指在她的腿间毫不客气地探入,故意折磨她。 她情不自禁地瑟缩,蜷起身子极力抵抗,终于难以忍受地吼出来: “你就那么想听我喊痛吗……好!我告诉你……我痛!当然痛!因为我不像你那样冷血无情到没感觉!” (PS:今天某亲爱的读者跟偶呐喊,说全世界都在等待乔少跟女主的第一次,5555,偶说,那么重要的唯一,无论如何都要留到天崩地裂的时刻……) 警告无效 文 / 江菲 天杀的家伙,他弄得她痛极了! 乔靳南纠结着浓眉,他不曾遇到这样的女人,能让他的情绪天翻地覆。她的表情、她的话语、她眼中的痛苦都让他产生矛盾。他紧了紧牙根,额头上的血滴无声地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她不见血色的脸蛋上。 “乔靳南……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吟秋第一次觉得委屈,眼泪忍不住打转。 粗糙的拇指拂去她脸颊上的血迹,幽幽黑眸变得更为复杂。他的唇依然火热而邪恶,但无形中有抹不可思议的温柔。他不在乎额头上的伤,只专心吮着她的伤口,一寸一寸,轻缓而细致。坚硬的男性躯体刻意抵住她软绵的娇躯,将她压进被褥里,缓慢地摩擦,两人的身体之间没有空隙。 “你……放开……”她震惊地难以呼吸。 他没回答,只将她的手也拉到面前。她瑟缩着躲避,他用力拉住,目光满是警告。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唇落到自己洁白的手背上,将那刺眼的腥红一点一点吻去。可是……真恶,她讨厌他这样的男人!将来任务结束,她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良久,恶魔英俊的脸庞终于抬了起来,双唇的线条悄然柔和。然而此时,她的双手啪地往他额头猛拍,他扣住她,抓起纸巾按住自己的伤,恶狠狠道: “狠心的女人,到底是谁想杀了谁!” 竟还说她狠心?吟秋昂着下巴,吸着冷气: “这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最基本的自卫……高高在上的乔少爷,认为用野蛮和暴力征服女人……很有成就感吧?” 打量她此刻的模样,四肢被缚,动弹不得,却还能骄傲得像个高贵公主。狼狈的窘境无法掩饰她的美丽与不屈,乔靳南无法移开视线。两人的视线死死纠缠,谁也不愿意先撤离。 然后,不知是额头的疼痛,还是她的话语,他不知不觉稍微冷静了一些。 她痛恨眼前受制于人的处境,眼底只有对他的憎恶: “这是乔伯伯为我安排的房间,你可以滚了!” 门外,管家心急如焚,搓着手来来回回走动,快要把地板磨出大窟窿。刚才他睡不着,在花园里听到二楼传出花瓶破碎的声音,吓得心惊胆颤。耳朵贴着门板,只偶尔捕捉到几个字音, “杀了谁”听得尤为清楚。 吸气、再吸气,终于,管家鼓足了勇气大声喊。 “少爷……” “说!”乔靳南一个字铿锵地穿透门板。 “老爷下午打电话来……问您和小姐过得好不好?”房间里的声音静止了,管家不知道他们能否听到,擦着冷汗继续大声道, “老爷还说……他已经订好下周三的机票,要回来了!” 乔靳南沉重的身躯绷得僵硬,压在吟秋的身上,他们俩几乎同时屏住呼吸,听完管家的汇报,不约而同皱眉对看一眼。她别过头去,掩饰一闪而过的慌乱。乔渊下周就回来?这么快? 用计脱困 文 / 江菲 乔靳南同样疑惑,突然失去折磨她的兴致,迅速起身,一把拉开-房门,阴郁地质问: “怎么现在才说?” “因为今天晚上您……啊!少爷,您受伤了!”管家说到一半,惊呼起来。 “还说了什么?”乔靳南随手抹去淌落眉梢的血迹,比起吟秋,比起伤口,他更在意乔渊的电话。 “还说……希望少爷能在他回来前,将事情全部办妥。”管家想探看房内的情形,乔靳南却侧身挡住。 “少爷……小姐她没事吧?你们吵架了?”管家不罢休,伸长脖子使劲看,总算看到房间地板上的一片狼藉。 “明天起,不准她离开这扇门!如果你不能看好她,那就等着义父回来后,领钱找个地方去好好养老。”饱含威胁的话语,让管家吓得缩回脖子。乔靳南神色冷骇,在婚礼举行前,他都不打算让她离开-房间。 门,被紧紧锁上。 吟秋困难地钻入被子,却没有半点睡意,越想越气愤。怎会将自己落入这种困局?当初主动请缨做卧底时的勇气呢?当初在爸爸灵堂前发过的誓言呢?她曾决心不惜牺牲一切,都要破获这个江东三省最大的黑道组织,如今这些支撑她的信念……似乎被乔靳南残酷的手段而动摇了。 “我不能动摇,不能放弃!” 夜深人静,她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才缓缓垂下眼皮。 阳台外响起汽车的声音,乔靳南去公司了,他一直这样充满野心、利益至上。只是,出发前,他似乎忘记还有个未着寸缕的女人,被困在被窝里。吟秋警觉地惊醒,开始大声呼喊管家。 管家打开门锁,却没有进去,只是恭敬地站在原地,用无比抱歉和同情的语气告诉她: “对不起,小姐……我无法帮你,这是少爷的命令,我不能违抗。” 吟秋气愤地踢了踢被子,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管家伯伯,如果老爷命令你帮我松绑,你又会停谁的呢?” “当然是老爷的。” “好!帮我拿电话来,我要打给乔伯伯。” …… 吟秋得到了自由,只因为乔渊的一句话而已。她用那双被绑得红紫的手,捡起被割碎的睡衣,气得发抖。昨夜的种种画面浮现眼前,雪白的脸蛋涌出羞愤的潮红,无法想象万恶的乔靳南,接下来还会怎样对她呢? 这是难以度过的一天,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其中,雨桐打了电话,关切地问她没事吧?原来,雨桐悄悄潜入的公司监控系统,正好看到了她跟寒笙手牵手奔跑的模样。 “对不起吟秋,是我连累了你……房子的事,我现在就去找老板,我亲自跟他说。” 就这样,吟秋端着一口气,憋到了深夜。 乔靳南显然是在外面应酬回来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踏着大步推开她的门。她不假思索地抓起枕头扔过去: “滚!不准进这里!” (PS:困极。下一更估计要晚上才有时间写了,见谅哈。) 筹码 文 / 江菲 他稳稳地接住枕头,盯向她灵活自由的双手,眼眸沉下,冷喝一声: “管家!” “来了来了,少爷有什么吩咐?”管家飞奔上楼。 “这是怎么回事?你敢违抗我的命令!”乔靳南将枕头狠狠地扔向管家。 管家抱了个满怀,惊得连连后退,慌忙道: “我哪敢不听少爷的?只是……老爷打电话来,让我好好照顾小姐,不能让她受委屈……啊!对不起少爷,我楼下还煮着宵夜。”在乔靳南严厉的逼视下,他飞快找了个借口,赶紧逃离这硝烟弥漫的战场。 吟秋没好气地大声道: “不用为难其他人!你这么狠心虐待我,管家伯伯都看不下去了!最重要的是——你根本没把乔伯伯临走时的交代放在眼里!” 乔靳南大步踏到她旁边,冷冷睨视她。 “让你滚!”她很坚定。 “今晚起,我会睡这里。”他弯下腰,缓声宣布。 “什么?”她迅速翻身跪起来。 乔靳南置若罔闻,轻柔抚开她的发丝,捏捏柔嫩的脸蛋: “我相信你的听力很好,不过我仍然愿意再说一遍——今晚起,我会睡这里。” “不可以!”拒绝不需要半点犹豫。 “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唇角勾起,他不慌不忙道, “这个世界有很多种游戏,但所有的游戏规则都是一样,胜负永远掌握在筹码多的人手中。你想改变战局,就必须先得到更多的筹码,否则只是匹夫之勇,注定败于下风。我的小吟秋,你懂吗?” 料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吟秋反驳不出来。她要赢!能击倒乔靳南的筹码,会是什么? 乔靳南的目光落在她的纱布上,脸色说不出的阴沉。他转身,提来药箱,在床前坐下时,神色已与刚才判若两人,显得平静而复杂。 “如果你想通过义父来对付我,那就大错特错了。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不会是你可以动用的筹码。相反的,从他决定让你嫁给我的那天起,你已经是他掌心的一颗棋子,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无法改变!” 她震动地抬起头: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不想你再做蠢事!”他熟练地取出棉签和消毒水。 她马上捂住脖子,往后挪了挪: “你走!我自己会上药!” 他冷笑,将她拖进怀里,用力按住, “我从没为任何女人服务过,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但是同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再发生!” 吟秋躲避不了,惊异地发现这次消毒水擦上去,不但没有刺痛的感觉,还冰冰凉凉,瞬间缓解了伤口的疼痛。她蓦然明白了,咬牙指责: “乔靳南,你上次是故意拿酒精折磨我!” 乔靳南挑高眉毛,不置可否。 (PS:抱歉哈,临时有聚会被拉走了。周末有时间补偿大家,嘿嘿。跟编辑商量后,计划28号正式上架,请非VIP读者亲们,快快准备成为会员哟!) 什么叫做吃醋 文 / 江菲 “你肯定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 “没错。”他大言不惭地承认。 “你……真怀疑怎会有女人迷恋你?一定是那些只会看外表的花痴,或者是脑残睁眼瞎。”吟秋边说边夺过棉签,自己蘸药水。 “看你这副小妒妇的嘴脸,啧!我很诚恳地告诉你,迷恋我的女人既不是花痴,也不是睁眼瞎,她们样貌身材气质都是一流……” “呸!住嘴!”她大声阻止,十分不服他眼底的傲慢得意, “我不想听那些虚伪的废话,给我无关。” 乔靳南难得地好脾气,竟然真的闭了嘴,黑眸中有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情。他那双曾粗暴对待过她的大手,沾上药膏,落在她伤口时却是情不自禁放轻了,谨慎小心地擦拭着。粗糙的指腹滑过她颈间柔嫩的肌肤,有种说不出的刺激。 吟秋打心眼里抗拒他的这种亲昵,羞怒得连耳朵都渗着淡淡红晕。药膏带有淡淡的清香,似乎还有镇痛的作用。 “好多了吧?”他嗓音沙哑。 她低着头,默不回答。谁说这个男人冷如冰山,他根本就是喜怒无常! “这是我特意亲手调制的药膏,对刀伤枪伤都有显著疗效。” “行了!乔靳南,你可以去摆地摊卖狗皮膏药了!”吟秋冷冷讥讽,不可否认,此时伤口的疼痛奇迹般地得到消除。但是,她不会感谢他, “你觉得自己很好心么?我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你需要的是那个奸夫安慰,是吧?”乔靳南脸色铁青,想起她忍受幽云抽打的倔傲摸样,心中会泛起一股近似疼痛的紧绷。然而,再想起她身边的男人,他的胸腔中只剩下怒火。不知道这样反复而怪异的情绪代表什么,但是无论哪种,他绝不愿再发生一次。 吟秋冷下脸,他的用词真是粗鄙! “若再让我看到你跟那个奸夫在一起,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乔靳南说得霸气,熟练地帮她包扎完毕,指向自己的额头, “现在该轮到你了。” 将棉签塞到她手里,她用力瞪着他额头上的伤,啪地将棉签扔到地上,扭过头;“做梦!” 他也不怒,重新拿起一支蘸了药水的棉签,不厌其烦地再次塞进她手里。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她眼都没眨又把棉签丢地上。 “没关系,我不勉强你,我也希望早点跟你做点别的!”乔靳南挑挑眉,突然把药箱推开,抱住她的身子一齐滚入床铺。他在她的后方,双臂抱得结实而牢固,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发丝上。 她挣扎着想转过头,他却不许她有任何动作。 “放开!” “不要再说相同的废话!”他打定主意的事,怎么可能放手? “乔靳南!” “如果还想挑战本人的野蛮和暴力,你可以继续说!” (PS:亲们是否已经感觉到乔少爷动了凡心了呢?有时候他也蛮可爱的,嘿,吟秋真的会嫁给他吗?) 危险柔情 文 / 江菲 张狂的威胁,让她瞬间双唇紧抿。而他的身躯似乎很僵硬,她猜测着,今晚是不是真的会厄运降临? 暧昧的气息萦绕在敏感的耳际,如此被迫贴在结实的胸膛上,柔软的身子显得格外娇小柔弱。她闭上眼睛,鼻息间尽是属于他的味道。结实的肌肉挤着她的背,有股灼热从他的身体传出来,几乎要将她灼烧。 他是黑道,她是警察。她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如此亲密地躺在他的怀里。两个截然不同的黑白世界,注定他和她要从敌对开始,再仇恨结束吗…… 吟秋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视线落在换上新纱布的双腕上。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很愚蠢,为了一时的骄傲与自尊,却忘记面前是个怎样危险的男人?万一真的激怒他,非但不能自我保护,连上级交予的重任也要因此破灭…… “做什么!绷得木棍一样,抱起来又冷又硬!”乔靳南嘴里说着,大手却滑到她的腰间,轻轻揉抚。 “那就离远点!”她因他的动作,瞬间绷得更僵硬。 “再说一句试试看!”男性的嗓音压抑,低沉得震入人心。 这一次,她真的不敢再哼半个字了。因为带着酒味的呼吸就在耳窝,他的心跳强而有力,似乎连同她的心脏一齐带动。最可怕的是,他身体的某处早已绷如坚石,充满威胁力地抵着她…… 说也奇怪,这样的一夜,乔靳南软香温玉在怀,明明很想要她,却用惊人的意志力熬了过去。他甚至没再说话,只是将她的头按在胸口,稳稳地抱着。吟秋僵硬到四肢发麻,才缓缓松懈下来。再看他双眸微闭的面庞,十分沉静,好像已经睡着。 她悄悄挪动身子,想挣脱出来,谁知他的手臂立刻自有意识似的收紧。 最后,她宣布放弃,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听到浴室传来水声,随后听见他接了个电话就匆忙离开宅子…… “管家伯伯,他这么早就出去了?”吟秋下了楼,心里不少疑问。 “老爷还有几天就回来,少爷很多事要忙。不过……”管家欲言又止,忧心忡忡, “再怎么忙也要顾及身体,受了伤都不肯多休息一下。唉!应该去医院看看的。” “那点小伤有什么好看的!”她随口讥讽道。 “小伤?回来时衣服背后都染红了,我真担心少爷失血过多,可他就是不听劝告……” “失血过多?到底怎么回事?他没说他受了伤。”吟秋霎时皱眉,想起昨晚乔靳南怪异的举动,蓦然明白了什么。 管家叹气: “可能少爷不想你担心吧!最近少爷跟坤叔的矛盾越来越尖锐,我只怕在老爷回来之前,还会有大事发生。小姐啊,怎么说您很快就要跟少爷结婚,不如劝劝他,不用太拼,人的性命最重要。” 吟秋陷入沉思,即使不出门也隐隐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受伤 文 / 江菲 下午,她接到了长官的消息,原来上次在乔靳南房间偷-拍的资料,已经查明,那些让人看不懂的线条图案,竟然是地质辐射检测数据,更让人意外的是曾经轰动一时的顶级宝石——皇后血玺,传说它的原石就是在此处开采。 没过多久,吟秋巧合地在电视上看到新闻——经专家考证发现,城西茶园附近的地质蕴含有害物质,散发的辐射对人体健康存在隐患,原本在此处新建学院的计划将被取消…… 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不信新闻里所说的“有害物质”那一套。雨彤的奶奶在那里住了几十年,如今年事已高,仍然耳聪目明;花姐姐种的向阳花更是绚烂绽放。这则新闻的重点在于这块地不再修建学院,而是正在暗中被侨城集团收购。 乔渊千方百计想得到那块地,是认为地下还蕴藏着无价之宝吗?不对!仅为财富,他不会冒这么多险,那又是为何? “小姐,有客人来拜访您,说是您的朋友。”除了吟秋,这栋宅子从来没进入过第二个女人,管家不敢擅做主张。 “我的朋友?”吟秋惊讶地跑向大铁门,一眼看到雨彤单薄的身影。她还穿着工作服,应该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 “雨彤?” “吟秋……你怎么也受伤了?没事吧?”雨彤盯着她脖子上的纱布,担心道。 “我没事,先进去说。”吟秋拉着她往门里走,管家站在旁边连连咳嗽,好像在提醒什么。吟秋懊恼地摆手, “管家伯伯,您老小心把肺咳出来。我要是以后还住这里,就定会带更多女朋友来玩的。” 雨彤急急把她拉到一旁, “我不进去了。上次跟你说的房子的事,我昨天下午找了老板,结果你能想得到。他说这是董事长的决定,没办法改变。” “这是早已预料的结果,你没必要找他。” “是……可是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另一件事。”雨彤压低了声音,小心地瞄着管家, “前天跟你一起从楼梯逃生的那个男人,昨天在停车场跟老板打起来了……” “你说的是……”吟秋猛然睁大眼睛,难忍激动。 “他们打得很激烈,还动了刀子,我听到老板在说你的名字……唉!老板受伤不轻,今天应该在家休息的。”雨彤的脸上浮过担忧。 吟秋最关心的却是寒笙,拧起双眉: “我那个朋友呢?他伤到了哪里?” “当时有些混乱,我没看清楚……”雨彤有些心虚,当时她的目光都在乔靳南身上,那状况让她回想起来都害怕。 吟秋按捺不住心惊,飞快转身: “管家伯伯,我要出去。” 管家最怕听到这句话,脸色倏然大变: “不要啊!您要再出去,少爷这回真的会杀了我的!” 她咬咬牙,跑回去忽然抱住管家,像小女儿一样撒娇,却也诚恳地保证: “我发誓,一定不会连累你。” 管家的脸不由自主泛红,一时回不过神。 刚好一辆出租车经过,两个女孩子迅速钻进车里,留下尽职的管家站在门口,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嘀咕道: “真是老糊涂了,少爷发现怎么办……”(求收藏啊!郁闷……) 克制不住 文 / 江菲 雨彤返回公司上班,吟秋则走进一家酒吧。正是下午,酒吧里几乎没人,她直接走向吧台,掏出寒笙曾经给她的信物——一个琥珀的钥匙挂件。服务生一看到琥珀,转进房间拨打电话。没过多久,只见寒笙挂着帅气的笑从外面门走进来: “有美人来找,真开心。” 吟秋却没心情玩笑,仔细地打量他: “你受伤了?” 寒笙避而不谈,轻描淡写道: “没事。倒是你,这两天还好吧?” 吟秋仍是不放心: “你真的没事?我了解乔靳南,他心狠手辣,怎么可能放过你?” “呵呵,看到你这么关心我,什么伤痛都值了。”他笑着揉揉她的发丝,眼神很认真, “不要为我担心。说真的,他占不了我什么便宜。” “你伤到哪了?”吟秋想自己不是名称职的卧底,明知道要谨慎行事,可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从见他第一眼开始,就情不自禁心动了。她为他担心、为他着急,不顾后果过来见他。 他脱下外套,露出左胳膊,那里包着层层纱布,隐约透着红色血迹。 她看得心脏重重抽痛,握紧了双拳: “该死的乔靳南!寒,我们任务完成那天,就是他报应的时候到了!” 闻言,寒笙的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这个美丽的女警一直在误会着,不知道他根本不是她的同伴,但他对她的珍惜和守护,是真心的!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同样尝到了心动的滋味…… 不慌不忙扣好外套,牵起她的手,她手背上也有块纱布,看得他直皱眉: “还疼吗?” 她摇摇头: “比起你来,这点小伤算什么?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寒笙抬起她的手背,落下轻柔而怜惜的吻。 “噢……”吟秋触电似的收回手,双眸对上他温柔含笑的眼睛。 ** 酒吧对面的大厦里,一间窗户架着望远镜。 “少爷,影子寒跟那个女人一起出来了,要现在动手吗?”下属汇报道。 乔靳南坐在沙发上,双眸阴鸷,他狠狠掐灭了烟蒂,站起身来。高大的体魄迸发出杀气,嘴角缓缓勾出一抹嗜血的笑: “不急!等我命令。” 从亲眼看到杜吟秋走进酒吧,再看到楚寒笙进入,他的心就瞬间结了冰。楚寒笙代表着余坤,与他势不两立,而那个女人呢?即将成为他的妻子,却一再背叛他,这一次,他不会再有任何手软。 他来到窗前,亲眼注视着酒吧门口的两人,拨通了她的电话。 吟秋打开手机一看,脸色微变,低声对寒笙道: “乔靳南打来的。” 寒笙极其敏锐,猛然间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将她重新拉进酒吧。吟秋迟疑了几秒钟,按下接听。 乔靳南眯起黑眸,紧紧盯着那扇门,沉声道: “在家吧?我一会回去接你。” 吟秋不由得绷起神经: “接我做什么?” 话筒里传出他的低笑,有抹别样的深意: “一起去挑戒指。” 童年故事 文 / 江菲 “挑戒……”吟秋及时咬住后面一个字,瞥向寒笙,语气坚决, “我不去!” “半小时后,我会在家门口等你。”她的答案,乔靳南早已预料。他冷漠地搁下话语,啪地将电话切断,丝毫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过了半分钟,便见吟秋疾步走出酒吧,寒笙伴随其后。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道: “寒,乔靳南找我有事……我必须赶紧回去。他要是没看到我在家,会起疑心的,我不能再连累管家伯伯。” 寒笙慎重地叮嘱: “小心点!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需要,我都会义不容辞地陪在你身边。” 这个世界,除了爸爸,他是第二个坚持说要守护她的男人。美丽的眼眸陡地湿润,泛出感动的泪光。 他亲昵地揉揉她的发丝,体贴地替她拉开车门。 吟秋抿紧唇角,多么想拒绝可恶的乔靳南!压根不想跟他结婚,却还要挑什么婚戒,真是讽刺!她望着寒俊美的脸庞,突然急促道: “寒,我跟他不是真的结婚!长官答应过我,只要任务结束,可以立刻向法院申请婚姻无效!” 寒笙露出了微笑,情不自禁捧起她的脸,落下怜爱的轻吻。 雪白的脸蛋霎时染上红晕,她从未如此感觉过羞涩,只怀疑连司机都在偷看。于是,低着头快速钻进车里,车子开动,过了两秒钟,她才伸出手来朝他挥动。 那抹俊朗而温柔的微笑一直停留在脸上,寒笙双手插进裤兜,身姿笔挺地立在街边。等有机会,他想告诉她一个关于童年的故事——在很多很多年前,当她还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时,两人就曾见过,他始终忘不了那清澈的大眼、娇嫩的嗓音、甜甜的笑容…… 乔靳南立在窗边,挺直的鼻梁在深邃面庞上形成一道阴影,锐利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楼下,神色显得更残酷了。 下属不安地问: “少爷,如果再不动手,只怕影子寒会察觉……” “我另有安排。这一次,不只是影子寒,那个女人我也不会放过!”冷薄的唇角微微扬起,他让下属附耳过来,一番低沉的交代。 ** 半山腰上,吟秋远远看到黑色的轿车霸气地停在门口,乔靳南斜斜地倚靠在车旁,抽着烟专门等待她。 她赶紧下了出租车,小跑过去。 他厉眸扫过去,盯住她: “去哪了?” 她提高手中的购物袋,理直气壮道: “没看到么?我去街市买东西了。” 他皱眉道: “需要什么,我会让人送过来。” 她不屑地横他一眼: “我有手有脚又有时间,干嘛要麻烦别人?再说,一些女人私密的物品,当然只能亲自去买。” 乔靳南没有再问,似乎相信了她。大手接过她的购物袋,扔进车子后座。 “我没多少时间,早上约好了首饰店,先去挑一对婚戒。其他的等义父回来再准备。” 婚戒 文 / 江菲 吟秋退了开来,掩饰地眨动美目: “这么急着想娶我呀?可惜,我还没答应结婚呢!” “我决定娶你就好。”他意外地笑了,笑得霸气,将她推进车子,亲手帮她系好安全带。 “乔靳南……”她降低语气,决定以柔克刚。 “别叫得那么亲热!”他却不想说话,不想听她满口谎言,怕会忍不住掐过去。 吟秋只好撇撇红唇,将头扭向窗外。眼皮又开始隐隐跳动,难道有事要发生吗?不过,脑海里浮现出寒笙如沐春风的笑,心,莫名平静了不少。 乔靳南极力克制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怒火,车子狂飙在马路上,很快来到一家有名的高级首饰店门口。 女服务员显然认识他,恭敬而热情地接待,拿出两个精致的蓝绒首饰盒,眼中充满羡慕: “杜小姐吗?这对戒指是乔少爷一周前专门预定,由法国顶级设计师亲手打造的新款,全世界独一无二。您真是凌江市最幸福的女人哪!” 他一周前预定的?吟秋半信半疑,瞥向乔靳南。无疑,乔靳南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英俊面庞,足以让太多女人疯狂。只是她更喜欢寒笙的俊秀优雅,如风一般的飘逸,以及对她千般呵护。 乔靳南如刀凿般的深刻五官,总是肆意张扬着阴沉霸气,冷酷而凌厉,坚定得仿佛任何力量都不能撼动他。寒笙的温柔常常浮现在眼底,让她清楚地感觉到暖意。 “试试。”乔靳南打断她的浮想。他打开绒盒,抓起她的手,目光触及手背上碍眼的纱布时,俊眉蹙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这种男人会为小小的一枚戒指费心?着实让她感到意外。可稍微一想,立刻明白了。他做再多都只是为了讨得乔渊的欢心,为了他自己的地位和利益而已。他,怎会有真心?尽管此时此刻,表面看上去像个体贴的情人,让她心跳加快。但她清楚,这种心跳仅仅代表紧张和抗拒罢了! 死死盯着那枚款式简单,但极具时尚感的女戒,吟秋的美目快要喷出火来。服务员似乎没看到她的神色,不断惊叹地夸赞: “杜小姐的手指好漂亮,细长白嫩。乔少爷真有眼光,只有这种别致的戒指才能配得上这么漂亮的手。” 乔靳南的眼眸更深沉了,完全让人猜不出想法,嘴角有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戒指,缓缓朝漂亮的手指靠近。 她咬住唇瓣,指尖泛出了凉意,忽然手指握紧了起来。 “嗯?”他轻哼,隐含威胁。 “戒指很完美,你的眼光很不错。”她重新伸直手指,强迫自己对他露出笑容。戒指戴进无名指,顷刻间,白嫩的小手如被施展了魔法似的,美得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女服务员的脸上除了羡慕,无形间增添了嫉妒。 完美情侣 文 / 江菲 乔靳南徐缓地将她的手指包裹在掌心,一抹轻笑软化了冷峻的五官。他满意地执起她,放在唇边轻啄了一下。吟秋却忍不住皱眉,指尖越发冰凉了。 “果然很适合你。”他抬起黑眸锁住她的视线,拿起另一枚男戒,伸出左手。 跟他高大挺拔的身材一样,男人也鲜少有这样好看的手。手指修长有力,蓄满难以言喻的美感,不过左手的指关节上有层薄茧,有经验的人都清楚,那是常年端枪留下的印记。吟秋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她没记错的话,他的右手同样如此,难道……这个男人左右手一样枪法精湛? 她震动地望着他,下意识收起自己的手。虽说在特警部队,像她这样专门当作卧底培训的特殊女队员,每次练习射击时都特意戴着手套,但长期下来,她仍担心让人瞧出蛛丝马迹…… “在想什么?帮我戴上。”乔靳南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吟秋对上他深幽无底的眼睛,抿紧了双唇,拿起那枚闪耀银色微芒的男戒,慢慢套入他的手指。探索的目光,却悄然落在他指间的薄茧上。 假若有一天,她与他彼此端着枪对决,情形会如何? 乔靳南没料到她会如此服贴,惊异地挑高眉毛,锐利的视线试图看透她的灵魂。戒指戴上,她的面容很平静: “还有其它要求吗?乔少爷!” 他端详着戒指,忽然亲密地握住她,与她十指相扣。两枚戒指互相辉映,光泽动人,看上去宛如天生一对。 “戒指没问题吧?没问题的话,我要走了。”吟秋试着将手从他的掌握里挣脱出来,他却根本没打算放开,反而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拽进坚实的胸膛。 “乔靳南你……” 她娇柔的唇瓣,被毫无预兆地封住。钢铁似的双臂紧紧箍住她,舌尖肆意掠夺甜美的呼吸,压根不在乎店里有多少双惊异的眼睛,正目瞪口呆地盯过来。 “唔……”吟秋惊骇地捶打他宽厚的肩。他疯了!大庭广众之下,没听到服务员们捂嘴惊呼的声音吗?他这样随心所以地欺负她,只会让她更反感、更厌烦。 好一会后,乔靳南意犹未尽地放开她,眸底一片氤氲之色。刚才那瞬间,他就是想吻她,不需要理由,不需要顾忌,不需要她的同意。手指依然紧紧扣住她的,拉着她站起来。 “你是我的!”他将手指收得很紧,清晰地看到她因疼痛而皱眉。 旁边的店长从惊叹陶醉中清醒过来,酸溜溜地讨好道: “恭喜乔少爷,恭喜杜小姐,二位真是我们见过最完美、最相配的一对呢!不知道婚礼是哪一天?到时侯报纸头条会刊登,电视台和网络也会有婚礼的全程直播吧?好令人期待喔!” 乔靳南的目光柔和了些许: “到时候大家自然知道。” 中计 文 / 江菲 吟秋沉了脸色,一声不吭地摘下戒指。他却伸过手来,坚定地阻止: “为你我量身定做的完美礼物,不用那么急着摘,就这样戴着吧!” 什么礼节、规矩对他来说都是废话,他要她戴着,她就得戴着。 吟秋被他强硬地牵着坐进车里,她环起手臂冷声道: “乔靳南,没想到你这么急性,不会是担心乔伯伯回来时,我拒绝你,怕没人戴上这枚戒指吧?” 他抿抿唇: “你说得对极了!” 瞥了眼车上的电子钟,手机就在此时,如约定般准时响起。 “少爷英明,依照您的安排,以杜小姐为诱饵,影子寒果然中计,现在已落入我们手里。” “做得好!呵呵,我马上过去。”他接通电话,脸上露出让人心惊的笑容。然后脚下油门一踩,车子打转了方向,迅速发动。 吟秋见状,忍不住旁敲侧击: “又要去哪?” “想知道?”乔靳南转头,神色看上去愉快极了。 “无所谓啊!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但我想早点回去。”她直视着前方,表示自己并不感兴趣。 他却不慌不忙地解释了,犀利的眸光中算计更浓。 “上次工厂失火,幸好血钻加工点被紧急转移。刚得到消息,有个不怕死的家伙妄想潜入,被我们抓了。” 吟秋的心脏莫名发紧,顺口道: “哦?看来真是不怕死呢!” “所以我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家伙究竟有多大能耐!”他熟练地调转方向盘,车子火速拐过一个路口。 “你打算带我一起去看?”她希望探到新的线索,双眸透出兴奋的亮光, “你说过,乔家人从不让女人插手你们的事。” “那是义父的规矩,他当年被蓝天黛背叛,才会那样绝情。而我——”他抓起她的一只手,按在胸口, “在你眼里是个没有真心、疑心病重的男人,那么今天就证明一次,证明我可以信任你,而你也可以值得我信任,带你去看看又何妨?”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将发丝拨到耳后, “难得啊!我该为你高兴。因为只有你给别人真心,别人才会愿意相信你。你正在迈开正确的第一步。” “你是我的女人,我只对你如此。”乔靳南讥诮地扬唇,从后视镜里观察她的脸色。她看不到的背后,他漆黑的眸底只有冰冷,像个欲将人送往地狱的撒旦。 吟秋装作无意地说: “早听说乔伯伯几乎垄断了整个东南亚的交易,那血钻加工厂的规模一定不小吧?” “你看到就知道了。”他不正面回答,车子飞速奔往郊区,穿过几个狭长的隧道,再绕上了盘山公路。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安全带,美目谨慎地打量四周。 前方越来越偏僻,车窗外只有秋叶飘零的林子,鲜少见到人烟。想不到郊区还有如此人迹罕至的山林,那批加工血钻的地下工人转移到这里,确实很难被发现。只是,为何不一开始就藏匿这边呢? 黑与白 文 / 江菲 想到这里,吟秋脑海中闪过几丝抓不住的疑惑, 乔靳南打断她的思路: “我们要看的人,就在前面的屋子里。” 山林间掩映着几间木屋,木屋前后地形陡峭复杂,易守难攻,只有一条窄小山路能够进入,左边是数米高的陡坡,右边是山谷,汽车须远远地停在外面的小坪地上。 “这是个好地方。”她打量四周,思索着若是警方带队过来,如何才能展开突击? 乔靳南走在她身后,噙起轻笑: “没错!一般人只进得来,出不去。那位自以为是的闯入者,失误了!” 吟秋的心跳没来由地跳得更急促了,好奇转头: “到底是什么人?明知道这里是乔家的地盘,也敢闯入……不会是警察吧?” “警察?”他冷嗤笑一声, “现在这个社会,还有这种胆魄惊人的警察吗?这里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一般人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口吻中,对警察的轻蔑之意,听得吟秋极不舒服,当即反驳: “别太小看警察,俗话常说‘邪不胜正’,你们做的事如同阴暗里的生物,压根不能见光。” 乔靳南盯着她的背影,并不认同: “别忘记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她脊背一凛,没有马上出声,他略带嘲讽, “我现在做的生意光明正大,房产、股票、各种投资,进进出出有理有据,每年交给政府的税收可不少。像我这种致力于对社会做贡献的商人,市长巴不得越多越好。” 吟秋停住脚步,他差点要撞上去,一手扶住她的肩: “别制造险情。” “乔靳南,你是个成功的商人,但你真觉得自己也是个清白的商人吗?”她问得很认真。 他靠近她的耳边,语气更嘲弄了: “什么是清,是什么白?黑与白只有摆放在一起,才能凸显对方的不同。可惜这个世界有太多种颜色,红色、蓝色、紫色……呵,还有边缘的灰色,没有一样是相同的。女人,以后不要再说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因为没人可以保证,黑绝对是黑,白就一定是白。” 拇指轻刮她的脸颊,吟秋转身低下头,继续前行。他的口吻有些愤世嫉俗,但她听懂了。即便听懂,也不可能改变坚定的信念,因为她永远不会忘记他是黑,而自己属于白。 没走几步,她很快发现山林的树枝上、枯叶堆的石头下,前方木屋的屋檐下,到处都藏着小小的摄像头。可以想象,木屋方圆多少米,每寸土地都处在紧密的监视中…… “你在紧张?”乔靳南看到她的手指握成了拳头。 “是奇怪……”她终于站在木屋前,张大清澈的眼眸, “据我所知,乔伯伯并不让你负责这些地下肮脏的买卖,为什么你还要插手?你一心只想扳倒坤叔,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谁说的?没感觉到我还在乎你吗?要不我怎会带你来这里?”他半真半假地逗弄,眼底却是森寒的严酷。 (PS:吟秋将面临怎样的危机呢?乔少将用怎样的手段对付她呢?) 猫抓耗子的游戏 文 / 江菲 木屋大约有三四间,表面漆成了深绿,颜色有几分剥落,但正好与山色自然地融为一体。 “少爷。”从屋中走出两名身着黑背心的威猛男子,恭敬地对乔靳南低头。 “情况怎样?”乔靳南牵起吟秋的手。 “还在晕迷。” “弄醒!”他简短命令,拥着吟秋进入屋子。 屋内宽敞明亮,奢华的装修让人难以置信,吟秋觉得自己突然进了梦境一般。窗台用玻璃制造,阳光接着窗台跳进了客厅,水晶吊灯折射着眼光,像星星般璀璨耀眼。柔软的真皮沙发前,是价值非凡的沉香茶几,即使山洪暴发,都不会将它冲走。沙发对面的墙壁上,镶嵌着四十屏液晶电视机。 “余坤贪图享受,哪怕只是偶尔到山里来监工,也绝不委屈他自己。”乔靳南算是解释,将她拉到沙发上坐着。深亮的瞳眸泛动着幽幽青光,嗜血的残酷正在一点点释放出来。 “你不是要看那个胆大的闯入者吗?”她提醒道。 “呵呵,这么迫不及待,比我还心急啊!”他故意俯下头,将气息暧昧地刷过她的唇, “想看的话,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准没好事。 “亲我一口。”他自动凑过俊脸。 吟秋顺势将手掌推过去,给了一个不是巴掌的巴掌。他猛地用力,将她抱到了大腿上,笑得邪恶: “就知道你不会乖乖服从,没关系,你越高傲清冷,我就越喜欢。” “能不能别老这样做让人讨厌的事!”吟秋环顾屋子,四周静悄悄的,好像只剩她与他。胳膊陡然起了寒意,她急忙跳开他身旁。 他巍然不动,摸着下巴含笑注视她: “我就那样遭你讨厌?呵呵,我曾经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她怔怔盯着他的笑,皱眉,涌出不详的预感。他是什么意思?为何她的心跳如此不安? 他凝视她美丽的眼睛,笑容扩大,慢条斯理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说过那么多废话,谁能记得呢?”她暗暗深呼吸。 “我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动爬过来,向我求饶,求我要你。呵呵。” 一字一字低低地从薄唇里吐出,最后两声轻笑,邪魅的嘴角扬起骇人的弧度,让吟秋打了个寒颤。 “乔靳南,你突然胡说什么?” “先看看这个。”乔靳南拿起遥控,电视屏幕上立刻出现一个男人。男人双手被敷,闭着眼眸躺在地上,突然一桶冰冷的水朝他倒下去。倒水的正是刚才向乔靳南报告的手下,而浑身湿透的男子激灵发抖,脸色冷得发青,缓缓睁开眼来。 吟秋眼前一花,身子摇晃着往后退,心头划过尖锐的疼痛。那个人……那个人真的是寒?可是怎么可能?寒怎么可能被乔靳南抓住?(ps:明天要上架了,要多更了!唉,我这周工作忙碌到极点,都不知道能写多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追进去……55555) 无可选择 文 / 江菲 “看清楚了?你认识的吧!”乔靳南悠闲地取出打火机把玩着。 吟秋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心慌,反问道: “他是谁?我该认识么?” 他的语气仍是懒洋洋的,挑高眉毛: “不认识?或许看得不够清楚!我让你再看仔细点。”高大的身躯猛然站起,一把将她拖到电视机前,宽大的屏幕上,寒笙那不容错认的面容无比清晰。 他正蹙紧双眉,刚睁开的眼睛有些浑浊,嗓音极其沙哑地呻吟了一声。 吟秋咬咬牙,用力将乔靳南推开,摇摇头: “原来这就是你带我来的目的!我告诉你,我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实际上,她心如火焚,该怎样才能救出寒呢?可是,她告诉自己绝不能乱了方寸,应该冷静、冷静…… 乔靳南环起手臂,笑得嘲讽: “那就奇怪了!他可是认识你呢!否则也不会一听到你出事,就不顾危险孤身闯入这龙潭虎穴。呵呵,我的女人,你说要怎样的关系,才能让一个男人这样奋不顾身救你呢?” 吟秋瞪大眼,胸口又闷又痛,泪光闪过眼角。寒因为自己才中了乔靳南的圈套?他为了她竟然…… 她飞快地眨去泪光,不想因感动而变得脆弱。如果说乔靳南故意设下此局,莫不是他已经发现什么?唇瓣的血色褪去几分,极力稳住嗓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能他认错人了……” “杜吟秋!”乔靳南的耐心似乎在瞬间达到极限,她想装,他不想再给机会。 她固执地与他对视: “你在怀疑我?” “呵呵,也许真是个误会。既然你不认识,那就好办了!”他对着电视命令, “给我好好伺候这位寒先生,不必留情!” 语毕,又一桶水对着寒笙泼了下去,俊美优雅如他,说不出的狼狈。他面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缩着身子不停颤抖,脸庞痛苦得扭曲。勉强地想提起手,但立刻虚弱地垂下。 “乔靳南,你对他做了什么?”吟秋忍受不住,焦急地冲到屏幕前。 “没什么啊,就是给他吃了点好东西,当作他前来英雄救美的礼物。”乔靳南勾起浅笑,返回沙发,姿态一派悠然。 “你……”她的脑海闪过可怕的猜测, “给他吃了毒品?” 乔靳南没回答,定定地坐着,背后窗台的阳光,让他的身影映得格外高大。 “你说话啊!是不是?!”吟秋急得提高声音,拳头握成死紧。耳边传出寒笙若有若无的呻吟,她的心阵阵抽痛。 乔靳南恍若未觉,兀自掏出香烟,铛地按下打火机。蓝色火焰照亮他冷峻的五官,薄唇微微弯起: “反正你不认识他,紧张什么?不过,这位寒先生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今天落在我手里,算他运气差!呵呵,好戏才刚开始,来,坐过来一起慢慢欣赏,看看我们是怎么处置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 “你……还要做什么?”她无法想象。 “发现你刚才的提议很好,应该让他尝尝人间极品的乐趣。”乔靳南按了下遥控键,手下进来,他交代了几句。过了会,屏幕上的画面,让吟秋煞时屏住了呼吸。 黑色背心的手下,举起一支注射器,在寒笙面前蹲下去。他抓起寒笙的胳膊,阴沉冷笑: “我们少爷开恩,让你尝尝这个。” “不要!住手!”吟秋扑了过去,对着屏幕捶打了几下,转而疾步冲到乔靳南身边, “让他住手!住手!” “过来,别担心。”乔靳南拍拍沙发,含笑的眼眸锁住她。 头一次见这个男人笑得如此好看,可是,她也是头一次感觉毛骨悚然,一股真真实实的黑色阴冷,似乎正从他的骨子里透出来。 “放了他!不要那样迫-害他人!”吟秋抓住他的手。 她的手指冰凉,身子簌簌发抖,他浓眉微微拧了一下。无视她的恳求,有意折磨她似的,他淡淡道: “女人,你应该听说过,这座山之所以人迹罕至,是因为它在战争时期是乱葬岗,孤魂野鬼随处晃荡。呵呵,所以义父特意选中这里作为最秘密的基地,若有外人擅自闯入,就是他们自找坟地了。” 背后突然传来寒笙的声音,他似乎更痛苦了,双手抱着头,口里喃喃叫着什么。 “吟秋……你们把杜吟秋怎么了……”寒笙气息虚弱,断断续续地问。 那手下拍打他的脸颊,将针筒晃了晃: “给你打完这个,你就可以见到她。” 乔靳南对着电视机,徐缓地叹息: “听到没?他刚才好像喊你的名字,啧啧,可怜的家伙,看来他只是单恋你!” “放了他!”恐惧蔓延,吟秋失去镇定。 “呵呵,放?你说放就放?按照规矩,他只有死路一条!”他点燃了一支烟,吐出白色的眼圈。 那手下捋起了寒笙湿漉漉的袖口,将针管举起。 吟秋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眼瞳一点点缩小。 不要……不要,不要! 寒笙,我怎能眼睁睁见你被迫-害? 她望着沙发上的男人,快要喘不过气来,急切地恳求: “拜托你放了他!你刚才也说,这是误会,不要因为误会而伤了一条人命,不要让你的罪孽越来越深。” “呵,也许我一出生就注定背负罪孽,我不在乎!”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 “可是,我在乎!”她冲过去,站在沙发前,泪光楚楚掩饰不住, “我在乎……我未来的老公是个怎样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未来的老公造孽!” 未来的老公?或是欣喜,或是嘲讽,乔靳南嘴角的弧度加深了。抓起她的手,两只婚戒互相辉映,半真半假地低笑: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但是,我只能应承你,等婚礼过后,一切才是新的开始。那时候,你让我清清白白做正当生意都可以。” “现在就收手……现在!求你!”她没有勇气回头再看屏幕,眼泪快要滚落, “如果你做这么多,目的只是要得到我……那么你要怎样,我都答应!只求你马上放了他!” “好!”乔靳南冰冷突出一个字,眼角隐隐跳动。 随着他这一声,那眼看就要刺入寒笙的手臂的针管,陡然停下。画面静止了几秒,手下朝他颔首,离开那间房。湿冷地板上,只有寒笙依旧躺在地上,嘴里模糊地喊着“吟秋”…… 沙哑的呼声,声声入耳,吟秋僵硬着身子转向屏幕,看到寒笙苍白的面庞。他狼狈,却坚定,痛苦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屏幕,与她的对上。 对不起,寒……谢谢你为了我如此冒险,我会尽我所能救你,让你安全! 她悬在空中的心,沉重地坠落,背上已是一片冷汗。 “过来。”乔靳南交叠着长腿,如猎人般狩住她的身影。他将烟蒂狠狠地掐灭,声音冰冷没有感情, “你脱还是我脱?” 她缓缓抬眸,再看向他时,胸口好疼好疼,疼得像是要破裂了一样,承载的全是悲愤。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一切意外,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只是个女人,心底隐藏着女人独有的脆弱。 她做不到像乔靳南那样冷酷,做不到事事冷静,做不到大局为重而罔顾寒笙的生死…… 他的眼深不可测,就像是透骨的利刃,用残忍和绝情将她打入绝望的深渊里…… 她咬着唇: “我想先看看他。” 他冷笑,看不到丝毫温柔: “终于肯承认,认识他了吗?” 她连牙根都咬紧了,面无表情地重复: “我要去看看他。”说罢冲出屋子,大声喊“寒笙”的名字,然而,这里处处机关密室,她怎可能找到? 乔靳南盯着屏幕里的男人,冷邪道: “别浪费时间!如果不能取悦我,你哪里都去不了!” 门口,站着两名彪悍的手下,一动不动地守在那里。 吟秋硬生生收住脚步,指甲嵌入门内,半晌没有动作。 “回来。”他命令,那双黑眸里除了危险,隐约还有愤怒的火花。 她深深地呼吸,门前大树的枝丫粗壮,阳光透进耀眼的光芒,有些刺眼,将她不见血色的脸蛋照耀得格外清晰。她将泪水逼退回去,缓缓转身,乔靳南那俊美的五官极尽阴沉,身后是巨大的黑暗,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魔。 “回来做你该做的事。”他的嘴边还噙着笑容,只是那笑太狰狞、太骇人,任何人见了,都不敢违抗。(ps:亲们,文文上架了,后面绝对更精彩!言情戏为主,每天尽力多更,请支持啊!鲜花月票来者不拒哈!) 没那么容易 文 / 江菲 见她伫立迟疑,他危险的黑眸半眯,仿佛享受着似的抚弄着戒指, “你可以选择后悔。” “我……在这里吗?”她迟疑,挪不动脚步,可是,只能选择勇敢面对。 他挑起半边唇角,勾动手指头,傲慢而轻佻。 屏幕上,寒笙的眼睛似乎关注着他们。 他到底哪里?刚才那手下一听乔靳南的命令,立刻停止动作,那么……寒笙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想做,随便你!”她迟早是他的,此刻绝不强迫。说罢,他打了个响指,便见拿着注射器的手下,再次出现。 “我做!只是……”吟秋瞥向电视,嘴唇发白。如何有勇气在寒笙面前做那种事?悲愤、羞耻如何能让寒笙听到?冲过去,拿起遥控器,将屏幕彻底关闭。 乔靳南嘲弄道: “你为了救他甘愿献身,他知道了一定感动得到死,说不定更加爱你!你难道不想吗?” “无耻!”她气得发抖,一巴掌挥过去。 他冷嗤一声,猛地将她扛到肩上,大步迈进旁边的卧室。卧室里的窗帘拉了一般,射进的阳光刚好落在中间的床铺上。大床干净柔软,她被重重地甩下去,头晕眼花。 “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了!”他睨视着她,霸气如同古代的君王,气质依然那么尊贵优雅。 吟秋捉住衣角,抬起脸蛋,徐徐爬起身来。他深邃的暗眸扫过她的全身,最后停留在苍白的脸上。不似以前的反抗与逃避,她的脸色跟眼神都变得冷漠,大大方方地解开衣服的扣子。 只是,手指颤抖,不知道他可否发现…… 不一会,她的外套落地,里面薄薄的针织衫也落地…… 雪白的上半身,只剩单薄的蕾丝内衣,手指变得迟疑,唇瓣咬了又咬。 “继续。”乔靳南笔直地站立着,一瞬不瞬盯着她的每个举动,不放过任何细节。她内心挣扎,抗拒,排斥与憎恶,他清楚得很,越是如此,他越要折磨她! 她反过手,紧紧抓住内衣的挂钩。 幽寒的视线不知何时多了丝火热,他没忘记内衣下面两团柔软是多么诱人。 “要我帮你?”男性的嗓音粗哑,隐含特别的魅惑。 “不用!”吟秋闭上眼睛,手指一拉,内衣解脱开来。抛去所有的羞耻与难堪,她面无表情地平躺在床上,只有不断抖动的睫毛才能看出她的紧张。 “那么想得到我,就请便!”饱满的酥-胸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荡开炫目的雪白波浪。可她的话,冷漠到没有一丝情绪,连同美丽的身体都变得失去温度。 “女人——应该是你取悦我!”他的眸中有锐利的光芒一闪即逝,突然一把抓起她的腰,横抱在怀里。两人的胸膛,仅隔着他的衬衣,贴在一起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他克制自己不去碰她,低头俯视着,唇角掀起一丝冷邪的笑意。 “让你尽情享受,不成吗?”她平静地回答,没有睁眼。 可他的目光冷了,薄唇将气息吐在她唇边: “我比较喜欢女人尽心伺候!”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在她鼻间盈绕,她的心不禁狂跳起来,但每次跳动都是憎恶与抗拒。杜吟秋,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寒需要你去救,你必须在这场游戏中取得胜利,而以后如何面对寒……别再多想!她咬了咬牙,按捺住心慌,伸手轻轻拥住了他,用妩媚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声音道: “好啊!那就让我来伺候你。”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乔靳南浓眉微挑: “但愿你有那个本事,能得我欢心。”她轻笑,忍住推开他的冲动,素手在他胸前游移起来。 “你要的是征服而已,我承认,今天你终于以卑鄙的手段征服了我这个弱女子,呵呵。”柔嫩掌心下的肌肤紧绷了一下,她微微抬头,就见乔靳南眼里漾起薄怒。突然一个翻身,他将她压倒在身下, “你说我要的是征服?”“难道不是吗?你步步紧逼,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威胁我,什么真心、信任,全是骗人的狗屁!”纵使吐着愤怒不雅的话语,她的嗓音也依旧妩媚动人, “设下圈套把我骗到隐蔽的木屋,甚至以我朋友的安危来相逼,要的不就是征服我么?” 她的心,绝不可能被征服。 相反,她要征服这个男人!把他的心挖出来,让他双手捧到自己面前,以偿今日所受的耻辱。 这样的计划,不为任务,不为信念,仅仅为受伤的尊严而报复! 她说完,翻身骑在了他身上,挑衅地与他对视。乔靳南,得到我的人,你注定得不到我的心。而现在这一秒开始,我不要你的人,但一定要得到你的心,我们之间的角逐才刚刚开始!乔靳南的眼里写满了惊讶,怔怔地望着她,就好像在看陌生人一般。其实此刻,她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可是,如果注定是他们当中有一个要成为征服者,那么,即使她是柔弱的女人,也定要争取主导权。 他行事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她,也可以!不容自己后悔,也不容乔靳南反应,她移动了身子,趴在他的胸前,将柔软的唇瓣主动贴了上去。他的唇微凉,许是从来没有女人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一时间起了玩味,黑眸深深地注视她。 魅惑男人的手段,她曾经学过。但,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她差点坠入那两潭可怕的深眸中。她真想放弃,脑海里浮出寒笙的影子,心慌时,忙闭上了眼睛,一鼓作气学着他每次吻她的样子,试探地舔着他的唇瓣。 奇异的,他没有动,任由她摆布,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可是,当她试着将小舌探入他口中时,他突然再度翻身将她压下。 “你的水平就只有这样?”他紧贴着她的唇问。两人的唇瓣摩擦着,痒痒的。她不禁轻轻一颤,清眸中起了狠意,不甘示弱地又翻身骑上他,轻咬着唇角,眉眼多了抹媚色: “心急什么?” 乔靳南俊美的面庞露出微笑,深沉的目光却让人看不出喜怒,大手抱住她,火热的掌心在她光裸的背上抚摸。 “你喜欢热情的女人?”她会让他永远记住自己! 横下心,闭上眼睛,小手也趁机滑入他的衬衫,摸上他光滑结实的胸膛。炽热的温度灼烫着她的手心,细微的颤抖出卖了她极力想要隐藏的紧张。怕被他看出来,她的手在他胸前胡乱游移,扯着衬衣的扣子。 “你是个热情的女人吗?”乔靳南瞥了自己胸口一眼,黑瞳染上氤氲。她豁出去了,不信征服不了他。双手猛地用力一扯,听到扣子崩裂的声音。她几乎是有些粗鲁的将他的衬衣敞开,肌理分明的男性胸膛顿时呈现在眼前,胸前诱人的两点让人耳热心跳。 “热情,还有点粗暴,你喜欢吗?”咬牙切齿挤出问话,吟秋笑问,眸底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酷。 “喜欢。”他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她明明充满愤怒、憎恶,却还能笑颜如花,他想看看,她到底要玩出什么花样?除了一心要占有她的欲望,此时还增添了好奇的兴趣。吟秋抓紧床单,缓缓俯身吻上了他的胸膛。细腻的舌尖撩拨着他,渐渐滑到了他凸起的敏感处,轻轻含住,吮舔着。乔靳南的身躯猛然紧绷,喉间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哼,说不上是舒服,还是难受。见他终于变了表情,她瞬间受到了鼓舞,胆子大了起来。冷笑着,将灵巧的唇舌一路直下,移到了他绷起的腹肌上。跨下,男性的身体悄悄有了反应。她伏在他的胸口,敏感的身子很快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呼吸随之紧致,她僵了一瞬,小心地悄悄挪动自己,可是,两只大手蛮横地不允许。他一手搂住她的背,一手按住她的臀,执意压住紧贴着自己。 那处坚硬直抵着她。他身体的温度逐渐炽热,呼吸吐在她的颈旁,像要将她熔化了一般。吟秋晃晃脑袋,以这种最最亲密暧昧的方式接触时,她的理智只有刹那模糊,很快更加清晰。 他逼迫她用如此难堪的方式献身,她也不会让他轻易得到!纤细的手指松开床单,犹豫了两秒之后,毅然放在了他腹下傲挺的地方,用力握住。 许是疼痛,乔靳南突地低吼一声,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恼怒道: “该死的,你想趁机谋杀我吗?”低沉的嗓音暗哑粗嘎,颇有几分性感。 失控 文 / 江菲 他近乎抓狂的表情,挑起了她得逞的快感,眨动水波与他对视,咬着唇道: “我才说过我有些粗暴,你说你喜欢……” 一如他从不顾她的痛苦,宣告要得到她的身体,如今她的神色也同样坚定。他迷蒙的黑眸瞬间危险而幽暗,而后悍然翻身将她死死压住,沉重的体魄宣告谁才是真正的主宰。他的手指,不客气地***她的发丝,固定住美丽的脑袋,眼神火热而骇人: “惹火?”她笑容极冷,闪烁着恨意,双手却攀上了他的脖颈: “你已经着火了?”乔靳南喉结紧了紧,***来势汹汹,他从未为那个女子动情如此快速。她一个轻微的触摸,一个娇媚的眼神,他似乎就被逗弄得血气上涌。能克制到今日才狠了心要得到她,实在是被她和影子寒惹的亲密惹怒了! 他破天荒的嫉妒另一个男人,恨不得亲手杀掉那个男人! 凌厉的目光审视着她,额头青筋急促跳动,俯下头,迅猛地封住了她的唇。 他失控了! 唇舌狠狠地纠缠着她,像要将她吞下去似的吻着她。她僵硬了一会,终于抵挡不住强烈的攻势,忍住心痛不甘示弱地反击,火热地回应。凶猛但缠绵的吻持续了好久,直到他们都快要无法呼吸,他才稍稍推开她。她喘息不定地看向他的眼,他的黑眸似乎起了一层看不清的水雾,但跳燃着怒火灼亮清晰,英俊的脸孔则因为愤怒而扭曲着,摄人心魄。 “让我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粗暴!”他恶狠狠道,她刚才的委曲求全、刻意施展的热情全是为了救楚寒笙,他怎能再客气?大手用力扯开她的裤子,凛冽冰寒。 她本能地夹-紧双-腿,他却像只迅猛的雄狮,蛮横地掰开她,面色狰狞: “矫情什么!这可是你自愿的。” 吟秋倒抽了口凉气,他们之间毫无阻隔,就那样互相抵触着,感觉那么清晰而敏锐……决心再坚定,内心再冷静,粉嫩的脸颊仍控制不住涌上羞愧的潮红。 不待她有其他的适应,他狂猛地撞进她的身子。撕裂的痛楚蔓延全身,她惊呼出来,飞快咬牙制止住。面对恶魔,连痛苦都不应该表露。但是,她想挪动身体,想逃离,他立刻绷紧了,眼里所有的情绪消失,用掌心捧握起她胸前的软嫩,五指用力,紧紧掌握。全身只剩冰冷的疯狂,展开了悍然的冲刺。 痛…… 该死的,真痛!她胜不过他。吟秋绝望地想,他们交手过太多次,每次都让她败于下风。此刻在他的身下,她分外妖娆而脆弱。英俊的面庞是一片黑色,带着阴沉的快感,邪恶地睨视她。 她闭紧眸子,不再看他的脸,也不给他任何回应。 他却更放肆的捻弄她,不断用邪恶的语言提醒她: “你喜欢这样!” 不,她不可能喜欢!疼痛让她记得耻辱和伤害,她恨他!咬紧唇瓣,身子僵硬紧绷,即使无法挣脱,也要做着最后的抵抗。 “你忍不了的!”低沉的嗓音,像在嘲弄她的抵抗。随着他的动作,紧绷的娇躯窜过一阵颤抖。她需要更用力地咬紧红唇,才能吞咽下差点脱口的喘息。 “你是个敏感的女人!”他低下头来,张开口,歹毒的以牙轻咬着她, “你的身体很诚实,它告诉我,你喜欢我这样对你!。” 吟秋濒临失控,原来男女的悬殊如此之大!无情的逼迫让她感觉处在岌岌可危的边缘,像只被逼急的小动物,不再娇媚柔顺,而是激狂的挣扎起来。她咬住他的手臂,想要弄伤他,或者是弄伤自己。可是,他的冲刺像利刃一样,狂猛地似要将她割裂。 太危险了,太难以忍受了! “有本事就让我……口服心服……”吟秋发出低喊,语音颤抖,眼中弥漫出水光,却仍倔强地不肯求饶。 乔靳南迸射出火燎般的愤怒,她的痛,他知道!但是,他更知道她的骄傲与倔强,不会求饶。勾起薄薄的唇角,一笑,俯首重新吻住她,手指配合身体的动作,做出难以形容的邪恶勾-引…… 这方面,她哪是他的对手?一会后,她全身抽紧,连呼吸都停止,虽然一再强忍几乎逸出红唇的娇吟,却阻止不了自己的身子,因为阵阵刺激,而窜过的鲜明战栗与抽搐。 不、不要这样!一步步逼近她极欲隐藏的害怕,更让她内心深处的怨恨接近崩裂。她迷离的双眸,有了一丝清明。细嫩的肌肤上,不知何时沁出了晶莹汗水,随着她的颤抖,颗颗滚落。 乔靳南对她的折磨,仿佛没有尽头。一手按住她的双腕,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恨不得捏碎脆弱的骨头,黑眸冷冷地看着指印浮现出来。 “为了楚寒笙,你可真伟大!”冷飕飕的话,与他额头滚落的汗珠形成诡异的气息。 即使在这么接近失控边缘的时刻,吟秋仍紧咬着下唇,不发出半点声音。她的心口好难受,因为身体出现了绝不该出现的燥热,甚至被他逗弄出一丝渴望……软嫩的唇瓣终于被自己咬破,但那些痛楚,跟她所承受的巨大刺激相比,太微不足道。 鲜红的血,让她的唇瓣更是娇艳欲滴。 她那苦苦忍受的模样,有那么一刹那间,触动他心中以为不可能出现的仁慈。她颤颤的喘息,温热的呼息,瞬间都落入他的口中。那热烫的薄唇,缠绵的、温柔的,又仿佛是心疼的,吻去她唇上的血迹。 他的汗水,在冲刺时滴落,也濡湿了她胸颈之间白嫩的肌肤。在她肩上残留的伤处,像朵盛开的牡丹,随着肌肤上的晕红,也愈来愈红润。他热烫的吻,流连在她脖子的伤处,吻过那尚未痊愈的伤痕。 “跟楚寒笙在一起……你也如此动情吗?”他粗重地喘息,冲刺的力道,却一次比一次更强,快要将她炸成碎片。 她想也不想,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打向那张俊脸。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俊脸上蓦地浮现一片暗红。他黑眸晶亮,恼怒得竟弯唇而笑。原本的规律,霎时全部乱了节奏,他靠在她耳边,粉碎了所有的情绪,发出低沉的咆哮,野蛮地握住她的腰,疯狂占有,不顾她是否可以承受! “啊……乔靳南,你这个混蛋!”终于,她喊出了声,牙齿深深咬紧他的手臂。苍白的小脸上,有抹泪痕无声滑落。 “混蛋也罢,你都逃不掉!”他粗鲁地擦拭她的泪,不想看到这张让自己烦躁的脸蛋,强迫翻转她的身子,再次占有。 ** 另一间房中,冰冷的地板上,寒笙蓦然惊醒过来,手脚还没恢复力气,但眼底逐渐变得清明。他立刻忆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懊悔自己太粗心。 寒笙将拳头重重地捶在地上,上午一听到吟秋出事,他的冷静瞬间崩塌。为了她,即使前面是地狱,也必须要闯一闯,但没想到这里的人如此卑鄙,竟然直接用迷-药来对付他。都是乔靳南的人,一个个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开门!”寒笙看到窗户旁闪过人影,他大声喊道。 “醒了?”守门的是对乔靳南绝对忠心的手下。 “乔靳南人呢……想对付我就光明正大点,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有什么资格成为集团接-班人?”寒笙捂住绞痛的腹部站起身子,扶住门板。可恶!他们到底给他还吃了什么? 手下冷笑: “你可别冤枉我们少爷,药是我们下的!” “我要见乔靳南……还有杜吟秋,是不是也来了?”他急切地想知道。 “放心,我们少爷迟早会见你的。不过现在可没时间,他跟杜小姐正在恩爱缠绵,不许有任何人打扰。”手下的笑里增添了暧昧。 寒笙变了脸色,难以置信: “不可能……吟秋不可能跟乔靳南发生什么……” “没什么不可能!少爷让我转告你,只要杜小姐将他伺候满意了,他就来亲自放了你。” “你是说……”他无法接受这句话的涵义,双手紧紧抓住门把,用力地拉扯。 “你应该很感动啊!杜小姐为了救你,甘愿牺牲一切,但是从今以后,她就是我们少爷的女人,你绝对不能靠近!”手下将门锁打开,走进屋子,从墙上取下一只耳机, “少爷交代,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听听这个。” 寒笙的拳头紧得发青,颤抖着将那枚耳机塞进耳朵,顿时听到让人血液沸腾的声音,一男一女,熟悉到不容错认。 (PS:今天好多荷包啊!谢谢上架第一天继续支持的亲们,这个故事不会太长,大约一百多章就会结束哈!) 最大的牺牲 文 / 江菲 吟秋的喘息痛苦而急切,似乎咬牙切齿: “乔靳南……有本事就不要停……你可以这样折磨我,但是……不能言而无信,你答应我要放了寒!” 乔靳南当然不会停,且狠厉道: “你跟楚寒笙什么关系,说!” “关系……能有什么关系……”她死不甘心,在他身下极力强辩, “我早说过你生性多疑……我跟他只是谈得来的朋友!” “我不信!一般的朋友,值得你如此牺牲?”他低吼。 “我知道你不会信……因为你没有真正的朋友,乔靳南……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可怜了……” 乔靳南冷哼,随后是她痛苦到近乎哭泣的呻吟…… 寒笙听到这里,全身僵硬不能动作。吟秋把自己当成怎样的朋友,并不重要,而是她为了救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这个傻女孩,她有没有想过,让他怎样接受这样的交换?要让他该哭还是该笑? 珍藏在心底那么多年,发誓要保护她,结果却害了她…… 他抖动着手指,取出耳机奋力甩在墙角,胸腔里翻滚着疼痛与怒火,浑身的血液一股脑全往头顶冲。不知道从哪来的气力,将拳头朝那看门的手下狠狠击过去。手下一时不备,被打得晕头转向。寒笙扑过去,利落地拔出他腰间的手枪,尊贵优雅全都不见了,只粗着脖子逼问: “他们在哪?在哪……说!” 另一名手下闻声赶过来,眼看同伴被枪抵着脑袋,定在原地。 “别过来!带我去找乔靳南!”眸底闪过危险,这样的楚寒笙看上去,跟乔靳南一样阴冷骇人。 “快点!我要马上见乔靳南!”体力并未恢复,但他沙哑的嗓音饱含致命的威胁,手枪扳机在指尖扣动。 ** 空气中热度渐高,窗外透进的阳光倾斜了几分,正好落在床上。床上两个交缠的人影,在疼痛与欢愉间,不顾一切地扑打着彼此。 她咬着他的肩,报复式地抓住他背上的伤,指尖沾上热乎乎的液体,一片殷红。 他只是闷哼、低声咆哮,伤口的痛更加刺激深沉的***,一次又一次,偏要逼她求饶。感觉血液滴落到床单,感觉她的指尖已经掐进自己的肌肉里,仍不打算放手。 “乔靳南……” “说……” “你满足了吗……” 他不回答,以连串火山爆发似的进攻,再次攻陷她的堡垒。她头脑一阵眩晕,无力抵抗,直到身上传来快要将她压碎的体重,才僵硬着全身,缓缓闭上眼睛。 四周格外宁静,呼吸和心跳听得清清楚楚。 汗水、血水交织在一起,对她而言,只觉得灵魂空了一半,晃晃悠悠不知飘到了何处,意识难以集中起来。 乔靳南拂开她脸上散乱的湿发,勾起了薄唇: “你满足了吧!” 她满脸通红,懒得回答。如果他以为这就叫征服,未免太肤浅。如果他希望得到她的心,他更用错了手段。 突然,他敏锐地绷紧起来。屋外传来动静,吟秋来不及起身,就听有人狠狠踢门,大声喊她的名字。 “吟秋……你在哪?应我一声!” “寒……”吟秋飞快地跃起,却被乔靳南猛力拽住。 他脸上带着讥诮,似乎也没料到楚寒笙能有本事逃出来。但听到这愤怒的呼喊,知道楚寒笙定是用了墙上的耳机。如此正好,他就要他心痛、要他死心! “乔靳南,你放开我……”吟秋撑起身。 “好啊!你想马上见到他?那我成全你!”她的反应,引发他勃然的怒气,一股力将她推出去。 扑通一声响,吟秋滚落床上,膝盖的疼痛让她霎时清醒过来。乔靳南的地盘,寒笙怎能敌得过?绝不能让寒再次陷入危险。她甩开长发,懊恼中带着娇嗔: “你真不会怜香惜玉吗?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人,但一点都不懂得温柔……” “你让我放开的!”他脸色难看到极点。 “可我没说想见他啊!”吟秋忍着羞愤爬上床,钻进被窝,扯过被子遮住自己光裸的身躯。这模样,她哪有勇气让寒笙看到? 门外很快又传来寒笙焦灼的喊声: “吟秋……吟秋!让你为我受这么大的委屈,牺牲这么多……你出来!我带你离开!” 乔靳南笑得冷然: “楚寒笙,你凭什么带她离开?你以为你自己能走得了么?” 吟秋紧张地抱住他的手臂,低声道: “你答应过我的!” 他的手指抚摸她红肿的唇瓣,凑近去道: “我答应过,你将我伺候得满意,就放了他。可现在是他自己不怕死找过来!” “放他走!我以后会留在你身边,跟你结婚。”眼角有些湿润,吟秋做了毅然的决定。 乔靳南闪过一丝狐疑,慢慢笑了起来,目光冷极: “女人,你越是这样为他求情,我就越想杀了他,知道吗?” 杀气迸现,吟秋看得心惊,只得大声对门外的男人回应: “寒,你走吧!见我做什么?我一点不想见你!” 寒笙却继续拍门: “吟秋,你怎么这么傻……乔靳南,放了她!你要对付我,就冲我来,胁迫一个女人算什么?” 闻言,乔靳南反而更得意了,好整以暇地将吟秋拖进怀里,大声道;“我胁迫她?你问问这个女人,是不是她自愿的?” 吟秋被他压在身下,邪恶的大手肆意动作起来。她惊喘挣扎,咬牙道: “是!是我自愿的!楚寒笙,从你认识我那日起,我就是靳南的未婚妻,很快就要正式嫁给他了。你只是我一个很谈得来的普通朋友,什么委屈?牺牲?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PS:谢谢今天给我送花和荷包的亲,这周工作实在太累太忙,又要连上七天,写文的精力不够。过几天我会全速码字的!) 惊险 文 / 江菲 “砰!”一声枪响,枪响几乎要把木屋震动。那一枪正好打在门把上,随后用尽全力的一脚,木门便被踢开。当他看到床上的情景,俊美的面庞笼罩在黑色阴郁中,眼底沉积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寒……你走吧!”吟秋望进他的眼底,带着几分请求。 “我要带你一起走!”他的语气那么坚定。 “你这是何苦?刚才我已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吟秋话没完,就被乔靳南扼住了脖子,他嘴角高扬,眸中杀气迸现: “楚寒笙,不管你什么身份,今日我都可以让你死!” “对不起,少爷……”两个手下没那么好对付,趁机朝寒笙展开了攻势。三人在门口打了起来,寒笙身手灵敏,出手迅速,可惜此时以一敌二,加上体力尚未恢复,很快处于下风。但他似乎发了狠,扳动了手枪。只听又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响,子弹穿透其中一名手下大腿,硬生生将对方逼退。 然而,枪声在山林间引起了震动,这里四面八方都是乔家的地盘,房子周围多少密室不得而知,但很快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奔进。不一会儿,木屋外面出现了十几个带枪的打手。 状况顿时变得复杂而明朗,寒笙单打独斗,看上去丝毫没有获胜的希望。但他似乎越战越勇,漂亮的瞳眸微微发红,毫不示弱。 “住手!乔靳南,让他们住手!”吟秋抓住乔靳南的手臂。 “给我抓活的。”乔靳南只吐出这句命令。纵然是外面打得天翻地覆,他仍旧淡定,残酷的面容没有表情,大手报复性地往吟秋胸前一掐,五指罩住她的柔软,冷飕飕道: “就这么担心他?恩?你现在求我,求我放过他。” “不……乔靳南,你究竟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吟秋气得牙齿咯咯发颤。 “呵,不是逼你,而是希望你服从。”他不顾自己背上的伤口,也无视外面激烈的打斗,突然翻身将她压倒在身下。吟秋出手抵抗,他扣住她的双腕用力压在床头,冷笑, “是你别逼我!否则我不介意在他面前,让你哭泣求饶!” 吟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倔强的眼睛死死地瞪著他: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很多人都这么说。”他不以为耻地勾起唇角。 因听到乔靳的命令,打手们不敢胡乱开枪,而寒笙听到屋内的对话,也不再手下留情。他枪法如神,一颗子弹击中一个目标,那些打手不是大腿就是手腕中枪,纷纷发出惨叫。手枪的子弹用完,来不及夺取对方武器,他只好赤手空拳防卫和进攻。拳头所到之处,散发出如火焰一般的光芒。那些被他击中的人,一个个在原地站立几秒钟,再全身麻木地倒下。 这诡异的景象让吟秋情不自禁屏住呼吸,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突然有一名打手举起了枪,自背后对准了寒笙。 “不……小心!”吟秋心惊胆战地提。 “砰!”这不知是山林里第几次枪响,子弹穿透寒笙的手臂,他高大的身躯顿时往后退了一步,血流如注。闪电般的速度,他反脚踢向打手,将手枪夺过来,毫不迟疑地朝打手的肩膀回了一枪。 “寒……”吟秋的心口紧紧揪起,很想冲出去极力帮忙,可乔靳南的力量那么强大。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外面的情势,俯身封住她惊呼的小嘴,恶狠狠地稳住,与她的唇舌疯狂地纠缠。 “求你……唔……”他蛮横的力道让她躲避不过,只能双手揪紧了被子,睁大的双眼蓄满了水光。 很快,两人的嘴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吟秋的嘴角淌着淡淡血丝,颤抖着身躯道: “乔靳南……何必呢?我已经是你的了……” “没错,你已经是我的了!”乔靳南冷眸中暗光一扫,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把手枪。他猛然起身,阳刚的身躯堪比完美的阿波罗,无所顾忌地站起了身子,直直瞄向寒笙。 “不要!求你放过他……求你说话言而有信,求你放过他!”吟秋盯着他宽厚有力的脊背,如果他要的是她的哀求,那么,生死关头,她没什么好坚持的了。嘴里说着,双手随之抓起床单往身上一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要阻止他。该死的床单,让她行动不便,她只能转头对寒笙请求: “别再斗下去了,就算是听我一次……马上离开,好不好?” 楚楚眼眸中,泪光闪烁,就要滚落。 寒笙捂住手臂的伤,痛楚的黑眸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他的痛楚,源自伤口,更源自她所受的屈辱。 “楚寒笙,我数三下,你若能逃过,我就放过你!”乔靳南将她扣在怀中,稳稳屹立着。 寒笙的眼角急速抽搐了几下,俊美的面孔因愤怒而微微扭曲。他咬紧牙根,深深地凝视着吟秋。 “你走啊……”吟秋哽咽,脱口而出, “以后别再找我,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我只求能平平静静当乔家的少奶奶!” “一——”这边,乔靳南已经开始数数,每个字音从他喉咙里蹦出,都带着浓烈的杀气, “二——” “你走啊!”吟秋抹去眼泪,失声吼道。 “三——” 字音刚落,枪声同时响起。 寒笙飞身奔向门外,同一个瞬间,吟秋不顾被单掉落的危险,双手猛然伸出劈向乔靳南端枪的手腕,强大的力道让两人失去平衡,一起跌落床铺。 那颗可怕的子弹,落在了天花板的吊灯上。灯管破裂,玻璃如暴雨般纷纷而下,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乔靳南压住她的身子,那些玻璃飞溅在他的背上,原本就有的伤口,这会更增添了新的血痕。然而,被床单和他的胸膛包裹着的她,本能地闭上眼睛,却没有碰到一片破碎的玻璃。 寒笙飞身奔向门外,一口气冲到林子里。后面没有人追来,他的心却在绞痛,无数个意念在提醒他要转头,要回去带心爱的女人一起走……但仅有的理智又告诉他,她费尽一切、牺牲一切来换取自己的平安,不可以让她前功尽弃。 他的离开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但是,千万个不舍得、千万个自责…… 她为什么要救他? 说什么喜欢乔靳南,甘愿成为乔靳南的妻子,这该死的鬼话,他一句也不信!或许,她是为了任务,为了她身为卧底该完成的使命,为了她们警队的全盘计划才忍辱负重,但是这其中只要有那么一丝原因是因为他,他就心满意足,心甘情愿为她冒一切险! 他的胸腔里有团难以排遣的火热,想到她在乔靳南怀里的呻吟,想到她的委屈求全,想到她的泪眼婆娑……他停住了脚步,发出悲愤的呼喊,每个字都几乎要将旁边的树木震动。 “吟秋!杜吟秋!” 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有股热气冲出眼眶,湿湿的。手臂上热烫的鲜血也沿着指尖低落,他无视于这股痛楚,回头再看一眼掩映在山林中的木屋,眼中燃起了恨意。 是的,这场对决,他很清楚乔靳南不敢杀自己,或许是迫于余坤,或许是迫于他在黑白两道的地位,又或许乔靳南原本就没打算杀他,这出戏是为了隔山打虎,或仅仅为了吟秋? “乔靳南,你今日不敢杀我,来日我要让你败在我手上!”寒笙无法再多停留一秒,否则就会不顾一切返回去。狠狠握拳,他从小路上疯狂地奔跑出去。 听到隐约的呐喊声穿透屋子,吟秋眼底的泪水,再度无声地滚落。 乔靳南支撑起身子,眼底并存着杀气与邪气,朝门外的手下们怒吼: “滚!都全部给我滚出去!” 四周恢复了寂静,屋子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吟秋紧绷着身躯,一动不动任他压着。 但是,他阴沉沉地起了身,不发一言拾起衣服,丢下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她,大步走向门外。 …… 两人回到乔家,管家被他们的狼狈和伤口吓得说不出话来,飞快找来药箱,手忙脚乱地为他们上药。 “天啊……少爷,小姐,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吓唬我?老爷马上要回来,看到你们这副样子……我可怎么交差?”人在江湖,腥风血雨看得不少,但管家就是不忍看到娇艳如花的女孩子受伤。 吟秋取过药水,感激地笑了笑: “没事,我自己来。”她脖子上的纱布不知何时脱落了,血迹斑斑。也许会留疤痕,但她不在乎。 将恨埋藏 文 / 江菲 乔靳南阴沉着眼,从木屋回来,他还亲自开车,只是从始至终绷着面孔,浑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坐在沙发上,管家为他清理伤口,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伤口被药水刺激到时,微微拧一下眉。得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体,他并不高兴,反而胸口多了股难以宣泄的闷气。 这是她的第一次,当进入她紧致的身体时,他清楚看到她眼底强忍的疼痛。但是那瞬间,他真的分不清萦绕在胸口的是喜还是怒!因为,他无法忘记,她是为了救楚寒笙才献出这宝贵的清白…… 若说她跟楚寒笙没有私情,他绝不相信。 他要的女人,就一定要得纯粹,百分之一百。不知从哪天起,要得到她的愿望强烈到不可收拾,不允许她属于别人,不允许她多看别人一眼,不允许她心里没有他!她以前怎样,他可以不介意,但从今以后,她的身体和心灵,要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就是这样一个霸道的男人! 第一次,想拥有一样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这个第一次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 “杜吟秋,帮我上药!”乔靳南哑着嗓子开口命令。 “小姐也受了伤,就让我帮你……”管家的话立刻被打断。 “杜吟秋,过来!”他耐心确实很有限。 “没关系,我来帮他。”吟秋叹了口气,不想管家伯伯为难。尤其是她已将对乔靳南的恨意,转变成了必须要坚定实行的计划——让他爱上自己。 意外于她的配合,乔靳南挑挑眉,朝她看过去。 她神色淡然,细心地将纱布剪成合适的大小,沾上止血的药膏。 “转过身去。”吟秋轻声命令,没有他想象中的冷漠。 “你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他吧?他中的是枪伤,可没那么轻松!”讥诮的话语不假思索地吐出来。 “如果你这样说,会让你多点成就感,就尽管说吧!”吟秋只是抬了抬眼皮,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胶布,情绪显得平静。 “杜吟秋,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想弄懂这个女人。 “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想大家平平安安,不喜欢打打杀杀过日子……”吸了口气,她抬起眼, “也许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就算有再多再大的理想,最后可能都会希望回归,希望能有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你的理想是什么?”他问。 她有片刻的沉默,缓缓抿起唇瓣。她的理想是配合组织,亲手瓦解以乔渊为首的黑道集团,为父亲报仇。关于父亲的秘密,这世上只有几个人知晓。父亲确实叫做杜锋,也正是当年救过乔渊的杜锋,但是,父亲同样是一名优秀的警察,为了破获侨城集团的重大犯罪案,他卧底到乔渊的身边。 那次任务眼看就要成功,偏偏让乔渊发现了端倪,父亲为了保护另一名战友的安全,危机中毅然选择了牺牲。另一方面,父亲中的那一枪也恰好让乔渊以为,是为了救他…… 而当时父亲的战友,就是她现在的长官。 吟秋陷入回忆,视线落在乔靳南的背上,手指的动作悄然停住了。 乔靳南转过头,盯着她恍惚的神情,皱眉: “你的理想该不会是做个平凡的家庭主妇吧?” 她飞快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睛: “我知道你的理想是接替乔伯伯。” 他勾起唇角: “没错!所以你嫁给我乔靳南,就注定不平凡!” 这是个骄傲的男人,眉心中隐藏着一股意气风发。他的理想是将来接替义父的位置,掌管整个侨城集团,他有足够的信心让集团发扬光大。目前,且不说乔渊身体不适,只说他们这种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是随时都要做好死亡准备的。 余坤也是看准了这点,才迫不及待要跟他一决高下。 吟秋没有直接回应他的对话,只低声说了句: “干大事的人都要无牵无挂,你娶了我,不是多一个累赘吗?” 乔靳南的脸色蓦然沉下,这也是他一直怀疑义父的原因之一。义父一方面教他要绝情绝义,另一方面又安排他娶妻,有了家室的男人,自然是多了累赘。不过,他似乎开始愿意接受这个美丽的累赘。 “是累赘!但是,我不会因为一个累赘而影响追求的脚步!” “哦……那你确实很适合干大事。”吟秋淡淡地评价,将纱布贴好了。 管家听着他们的谈话,分不出他们的真实想法,感觉上气氛平静和谐,细细体会又觉得暗藏风云。他清清嗓子: “拜托啊,我尊贵的少爷,美丽的小姐,在老爷回来之前,可再也不要出什么状况了!” “我也不想。”吟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拿起药水,准备回房间自己处理伤口。 乔靳南突然道: “我帮你。” “不必!我只恳请以后不要太残暴,让女人受伤并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她没有转头,径自踏上楼梯,然后停住脚步冷冷加了一句, “这就是你跟寒的差别,他会保护我,而你给我的——是伤害。” 乔靳南坐在沙发上,盯了她好久好久。 楼梯空荡荡的,她已回房,他陷入沉思,黑眸闪烁不定。 管家轻咳道: “咳!小姐说得对,男人要对女人温柔,小姐这么美丽可爱,生来应该是给大家呵护疼爱的……” 乔靳南的冷眸扫了过去。 他缩缩脖子,慌忙换了语气: “小姐刚才说的寒是影子寒么?他们怎么会认识?” “问得很好,我也想知道!”乔靳南没从吟秋嘴里得到答案,心中气恼,也起身上楼, “管家,有机会由你去问!” “我?我老人家还是先做点好吃的,安慰一下可怜的小姐吧!”管家摸摸脑袋,转身进了厨房。 ** 夜色笼罩,吟秋将黑色吊坠通讯器握在手心,默默出神。刚才她假借洗澡的时间,跟长官取得了联系。 “一定要跟乔靳南结婚不可吗?” “遇到障碍了?乔靳南不愿意结婚?”长官想到的是这个。 “不是的。乔渊一回来就会马上举行婚礼,我是想问长官,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不少,是否可以在那之前收网?” “除非他们在婚礼之前进行交易,我们才有机会一网打尽。这次计划上级特别重视,最后的攻坚阶段,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她咬咬牙,能回答的只有一个字“是”!还想询问关于寒笙的事情,长官及时收线。她躺在床上,思绪清晰,难以入眠。 寒笙怎么样了?枪伤……他去医院取子弹,还是回到了警队里?有人照顾他吗?到了晚上,伤口一定痛得厉害吧! 没过多久,乔靳南进房,身体散发着沐浴后清新的气味。背部受伤,他只能侧睡,从背后伸出双臂,将她绷紧的身子搂在怀里。 吟秋闭上眼睛,极力忍耐愤怒。 身心疲倦,今晚,她不想再闹出任何矛盾。他想睡这里,由他;他想抱着她,由他!但是,男性灼热的呼吸就吐在敏感的背上,她不得不挪动身子,道: “婚礼前,我可以要求一个人睡么?” 他默了几秒,坚定地回答: “不可以!”说罢,手臂收得更紧,下巴从后面抵住她的肩。 沟通无效,当她没说好了!吟秋咬住唇瓣,尝到淡淡的腥甜。跟他在一起,身上小伤没断过,她不指望他什么时候能尊重她一次。 乔靳南的嗓音很沙哑: “你迟早要适应,不如越早越好。” 她没出声,已经懒得理会。 结实的手臂又收拢了几分,孤言寡语如他,今晚似乎很有聊天的兴致,又道: “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她勾起唇瓣,冷笑。 “就算你是义父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我也不介意,只要你乖乖的就好。” “为了楚寒笙,你厌恶我?憎恨我吧?我无所谓,所以你也别那么傻,跟我作对没用,想要平静的生活,就不要再挑衅我!” “你说的真心……温柔和尊重,我会试着给你,但是不代表你说什么,我都同意。你最好明白这点!” 房间里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像在自言自语。她自始至终没有再说一个字,最后他沉沉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若仔细观察,可见他的嘴角,有道淡淡的弧度,好似在笑。 是的,他喜欢深夜里有她在怀抱里,喜欢这柔软而温暖的身体属于自己,黑暗与冰冷的孤独悄然不见,这样的夜晚不用多想,确定她在身边就好。 擦身而过 文 / 江菲 一连几天,侨城集团风平浪静。 乔靳南根本不把背上那点小伤放在心上,每天照例一早就去公司。但余坤因为影子寒的伤势,行为明显收敛,专心负责起血钻交易。而他没料到派到乔靳南身边的幽云,会因为对乔靳南产生感情,而背叛自己,传递回去的消息越来越少,以至于土地买卖的事,他几乎插不上手,心中气恼不已。 这天一早,侨城集团大厦的气氛不同往日,玻璃门擦得闪闪发亮,所有员工都精神抖擞,笔挺地站在门口迎接。 一辆黑色加长型名贵轿车从机场方向驶来,乔靳南率先下车,亲自扶着乔渊走出来。 这位集团大佬终于归来,在美国调养一段时间,气色不错,只是双眸更加犀利,嘴角抿得更加严酷了。 在众人恭敬地行礼中,他走向高层专属的电梯。乔靳南陪在身边,以沉稳的声音已经开始报告最近的生意。听到收购土地计划的进展,乔渊的眸子亮了亮,神色缓和一些。 门口迎接的员工里就有雨桐,她两手交握在身前,禁皱双眉,低头盯着地面。大老板回来了,也表示她家房子所在的地皮,加速了被收购的命运。昨晚她才劝过奶奶,鸡蛋不跟石头碰,可是奶奶固执的思想难以劝动。 尤其想起奶奶的话,她就忍不住啰嗦。 “奶奶这把年纪,一只脚早已踏入棺材,还有什么可怕的?它侨城集团是恶霸还是强盗?想欺负我们老小,霸占我们的房子?奶奶跟他们拼命,死也不要搬!” 正想着,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冲进来。 “乔老板在哪里?” “奶奶……”雨桐听到熟悉的嗓音,惊得眼珠子要掉出来,慌忙奔过去挡住, “您怎么来了?我们有事回去说!别在这里……” “奶奶特意来找乔大老板的,还没见到人,怎么能回去?”奶奶说起来话,清晰利落。 “奶奶……”四周全是同事惊异的目光,雨桐只好压低声音哀求着, “一会我去找大老板,您先回去吧!您留花姐姐一个人在家,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花姐姐有曾经独立出门的经历,结果是丢失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害她和奶奶焦急万分,天黑才找到人。 “所以我把花姐姐一起带来了。”奶奶指向门口。 雨桐顿时愣在原地,头皮发麻。 只见花姐姐一身雪白的衣裳,长裙飘逸,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到膝盖处,映衬着雪白的面孔,毫无瑕疵,表情是惯有的清冷,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众人的目光不知何时,全集中到门口。 他们没见过气质那么美丽脱俗的女子,若不细看她眼角的皱纹,仅看纤细柔美的体态、优雅高贵的气质,都以为她是名少女盈盈地立在那里。 “花姐姐真的出来了……”雨桐无瑕思考太多,每次奶奶和花姐姐一同出现在外面,总会闹出一些事情,这里是她工作的地方,可不能发生意外。她抱住奶奶的手往外走, “奶奶,我求您了,先带花姐姐回去。” 花姐姐无视所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的世界很宁静,心里也只能容纳极少数几个人。走到雨桐面前,以细柔的嗓音很清晰地说了一句话: “奶奶要来。” “花姐姐……” “奶奶要来。”花姐姐重复了一句,绝美的面孔没有表情。 “唉,我知道。可是……花姐姐,你和奶奶来了也没用。”雨桐拉起她们俩的手,一边对同事说着抱歉,一边朝大门外走。 一楼厅堂的里头,专属电梯已经到来。外头的小***乱引起乔渊的注意,他回头看向玻璃大门,隐约看到被员工们挡住的美丽而特别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乔渊皱眉。 “土地收购的事,有几户老居民总觉得赔偿不合理,三番两次过来闹。义父别为这些琐事操心,我会处理好的。”乔靳南按开电梯,做了个请的姿势。 乔渊轻嗯了一声,又朝员工的位置看了一眼,迈入电梯。 进入办公室,乔靳南拿出关于收购土地的文件,给义乔渊亲自过目。乔渊很满意他的作为,点头赞许,忽然话题一转: “你跟吟秋相处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就等义父您回来主持婚礼。”乔靳南大言不惭地回答,想起吟秋已经允诺婚事,最近几天又表现乖巧,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乔渊注视他的神色,沉思着, “吟秋是个很可爱的丫头,一个月朝夕相处,你就算爱上她,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乔靳南嘴上没说,心里却暗道:你不就是等着这结果么?希望我爱上杜吟秋,借一个女人来牵制我。这样即使我将来接替你的位置,你依然可以掌控我…… 乔渊翻看公司的资料,又问起一些余坤的事,才命令道: “城西那几乎钉子户不肯搬,你就无计可施了么?下个月,我就要在那里建房子,你越早处理越好。” “义父,其实孩儿不明白,为何您急着要城西那块地?” “过来。”乔渊朝他伸出手。 乔靳南指尖碰到义父的那瞬间,陡然感觉有股电流窜过体力,顿时讶异地皱眉,满是惊疑: “义父……您身上会有电?” 乔渊将双手拢回,面容阴沉严肃: “这是乔氏血脉生来特有的现象,可以说是一种特异功能。如果不能克制体内的这种电压,就会对自己造成伤害。近年来,我的身体不若以前健朗,美国的专家给我做了精密检查,告诉我只有生活在蕴含特殊磁场辐射的土地上,才是真正的调理。”(PS:晕,我在后台自动预存的更新竟然没出来,看到亲说我断更,我赶紧到后台手动处理,么么,这个月会奋发写完的!……) 甜言蜜语 文 / 江菲 “怪不得义父上次特地让我调查城西的土地,它地下的磁场辐射……我明白了!” “没错!我需要那个地方。”乔渊揉揉额心,似乎很疲倦。 “义父不用担心,金市长那边很配合,土地转让合同已经签订。” “那几户顽固的住户,好好处理,要多少钱都没问题,别节外生枝就好。” “是。义父,我还有事向您汇报,关于皇后血玺的。” 乔渊深沉的眸子立刻闪出灼亮,神色有丝难以察觉的激动。乔靳南不动声色地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道: “这段日子,坤叔为义父尽心尽力,亲自跟冷爷谈了几次,不惜一切代价帮义父得到了皇后血玺,只是……” “只是什么?”乔渊听到转折,眉色不悦。 “只是坤叔得到血玺之后,我才发现其中可能另藏隐情。”乔靳南欲言又止。 “说清楚!”乔渊神色冷酷下来。 “警方最近盯上了坤叔,连续几次行动直捣他管理的基地,目前所有负责加工血钻的工人全部转移到山里。为保险起见,我提出由我保管皇后血玺,但坤叔却突然说,冷爷卖给他的血玺是假的!” 乔渊猛地一掌拍子桌面上,桌子嘭地震动,足以看出怒火。 “冷爷也是老-江湖了,虽然冷酷势利,但向来以讲原则、讲道义闻名,他亲自跟我通过电话,拍胸口保证血玺就是当年属于我的那块!” 乔靳南掩饰着眼底的算计,微微皱眉: “我也这么想。或许……坤叔希望亲自将血玺献给义父吧!” 他如此以退为进,而乔渊对自己的左膀右臂也是极其了解,手指在桌面握成拳,冷骇道: “靳南,你跟坤叔之间怎样,大家都心中有数,我绝不允许集团内部不和。皇后血玺和土地这两样,我更不允许有任何闪失,知道吗?” “是!我宁可坤叔是怕我抢了功劳,才故意说血玺是假,我希望义父能如愿以偿。”精明如乔靳南,对话题点到为止, “管家和吟秋正在准备晚餐,我们先回家吧!” ** 乔家宅子,吟秋第一次见屋前屋后如此热闹,处处都是工人们忙碌的身影。窗户玻璃擦得透亮,院子里的树木格外苍翠,阳台上的花绽放得分外绚烂。客厅地板光亮可鉴,一颗微尘都没有,而在乔靳南打电话回来两分钟内,工人们神速消失不见。 乔渊回来了,吟秋穿着一条白色裙子,快步冲过去,用最直接的方式给了他一个开心的拥抱。 “乔伯伯,你不在的时候可把我想坏啦!我连做梦都担心,生怕你远在美国没人照顾。现在看到乔伯伯比以前气色好得多,我终于可以放心了。”她像小女儿一样撒娇,眼角悄悄瞟向乔靳南。乔靳南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嘴角有抹淡淡的嘲讽。她立刻不服气地眉毛扬起,无声瞪了他一眼。 乔渊这一生活到五十几岁,从未被哪个女子如此热情拥抱,一时忍不住恍惚。雪白的衣裳,纤细的身躯,他眼前闪过模糊的旧影。只是,当年那个绝美的女子,温柔贤惠,沉静而刚烈,毫无保留地爱着他、无怨无悔地付出……现在连皇后血玺都要回归,她却早已香消玉殒,永远不再回来了…… “乔伯伯?乔伯伯……”被一双大手抱得用力,吟秋开口呼唤。她看到乔靳南皱了眉,眼神变得锐利,盯着自己的义父。 “喔。”乔渊回过神,放开她,牵起她的手一起走进屋子。 “呵呵,乔伯伯是不是也想吟秋了呢?”吟秋眨动着明媚的双眼,看到乔渊回来,于公于私,她是真心高兴的。对这个威严残酷的黑道首领,她意外地无所畏惧。 反倒是乔靳南,走到他们后面,看到她挽起乔渊的手臂,脸色更难看!他跟这个女人两三天没说话了。没错,他彻底软禁她,所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忿忿地将他当成透明人,无视他的存在。但是,她双面人一样,每天跟管家闹得嘻嘻哈哈,满嘴的甜言蜜语哄得老头子开开心心,让他憋了满肚子火。 此刻看乔渊难得温和的面部线条,就知道这女人有天生哄男人开心的本事。可是,乔靳南实在无法不烦躁郁闷,因为她对谁都好,唯独经常引得他怒火冲天。 好在晚上,不管她多抗拒,挖苦讽刺排斥都没关系,他依然坚定不移地躺进她的被窝,双臂牢牢圈住她,以火热的唇舌吻遍她的身子,让她只能气喘吁吁求饶,让她只能靠在他的怀里,直到筋疲力尽地睡去…… 早上醒来,看到她乌黑柔软的长发披在自己胸膛,雪白的肌肤透露着淡淡红晕,睡容恬静,他的心情不自禁变得愉快。 管家看到“老爷”回来,欣喜地端出精心准备的晚餐。屋里的气氛称不上热闹,但乔渊的出现,立刻一改这几日笼罩的低气压。 “乔伯伯,这满桌子的菜,都是我跟管家伯伯专门为你接风的,一会猜猜哪几道是我做的。”吟秋表现得兴致勃勃,毫无破绽。 乔靳南不慌不忙道: “必是最难听的那几道。” 吟秋横他一眼: “乔靳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有本事你都别吃,因为我有可能下了药,会毒死你!” 恶毒的反驳,不但没令乔靳南生气,他的眸子反而变深亮了。 吟秋马上发现自己错了,她就不该理他,于是扶着乔渊坐下,笑眯眯道: “乔伯伯,如果等会你觉得我做的菜好吃的话,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乔渊心情不错,点头: “这些菜式光看颜色、闻气味就让人食指大动。管家做的食物,我吃了十几年,可以肯定他做不出今晚这等水平。” “咳咳!”管家自然没见过乔渊开玩笑,顿时垮下脸来,鼓起勇气表达不满, “老爷,拜托您不要这么直接……这一个多月,我跟小姐勤于切磋,手艺大有进步的。” 吟秋笑得眼角弯弯,为乔渊伺候周到,将碗筷汤勺仔细摆放到他身前。 “乔伯伯,请吧!” 事实证明,她有足够自信的资格。一流的厨艺无可挑剔,每道餐都正好符合乔渊的口味,赢得他毫不犹豫的赞许。他们谁都想不到,吟秋的卧底计划慎重精细到怎样的地步,这等手艺和食物的风味,她早在一年前就专门针对乔家人而练习。 “乔伯伯,您吃得还满意吧?”吟秋满有把握。 “比管家做得好。”乔渊一句话,让可怜的管家那张老脸顿时又垮了下去。 吟秋安慰地给管家抛了个飞吻,凑近乔渊。 乔靳南放下勺子,俊容悄然戒备地绷紧。他越来越了解她,明媚的大眼里闪出那么晶灿的光芒,绝非好事。她怨他、恨他,巴不得乔渊惩罚他,所要提出的请求定是针对他的吧! “我倒觉得……”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擦拭唇角,盯住她的脸蛋, “义父可能太久没有吃到中国菜,吃什么都会觉得不错。” “我没问你意见!”吟秋不客气道,转向乔渊时,又变成了笑眯眯的模样, “乔伯伯,您是个公正无私的人,说话最具信用和权威。既然您吃得满意,那么我可以说请求了吗?” 乔渊微微勾起唇: “你说。” 吟秋忽然直起腰,指向乔靳南: “这个家伙很可恨!经常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您不在的这一个月,他的恶行,用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所以请乔伯伯答应,如果非要让我们结婚,至少再给我两个月时间,否则我难以接受!” 乔靳南整个脸色阴沉了下去,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压在臂弯里。 “女人,你的意思是要培养感情吗?结婚后同样可以,反正你迟早得属于我,何必浪费时间?” “乔伯伯,当着您的面,他都这么嚣张……您一定要帮我做主。”她推开他,赶紧跑到乔渊身边。 乔渊拍拍她的手,沉声道: “靳南,吟秋迟早会属于你,结婚前先培养感情也好。接下来,你正好有重要工作要完成,婚礼推迟点正好。” “谢谢乔伯伯,乔伯伯英明,呵呵。”屋子里传出吟秋开心的笑声,管家也忍不住在旁边笑了。 只有乔靳南,眼角抽搐了两下,压抑着没有发作。不过,抬眸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有些愣怔,忽然涌起一个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念头:晚点结婚,能每天看她这样笑,也不赖…… 可是…… 她的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老头子! 吟秋暗暗松了口气,她对乔靳南接下来的“重要工作”极有兴趣。只要一查到他们交易的时间、地点,就可以配合组织将他们抓在当场,到时候什么婚礼全是做白日梦!她恨死他了,这辈子都跟他势不两立!(PS:本文的VIP章节基本是3000字以上,所以每天2更,相当于以前的3更哟!) 失火的天堂 文 / 江菲 乔靳南从不因为任何人和事,而耽误工作。他很快接受婚礼推迟的决定,第二天清早走进市政大厦。 “金市长,知道我今天特来拜访的原因吧!”乔靳南拿起合约书,对着金长安扬了扬。 “乔少爷……”金长安立刻起身,细小的眼睛眯在满脸的肥肉中只看到一条缝,闪过惊慌。 乔靳南忽然重重一甩那份合约,如雪的纸张立刻满天飞扬,文件夹“砰”地一声落到地上,让金长安肥胖的身躯忍不住发抖。身为一市之长,他却无法不畏惧眼前的黑道少爷,毕竟留着性命才能享受。 “以市长大人的能力,就这几户人家还搞不定?!”乔靳南变得严厉,冷冷眯起黑眸。 金长安战战兢兢地赔笑: “乔少爷别生气啊!现在还剩最后一户姓顾的住户,一家三口都是女人,多少钱都不肯转让土地……” “很简单!市长大人发一道拆迁令,说他们不配合政府工程,不就得了?我们侨城集团的修建计划马上就要开动了!你知道这多耽搁一天,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吗?”乔靳南稳若泰山般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雪茄。 金长安的眼缝里露出凶残的光芒,话语暴戾起来: “乔少爷,我保证三天内,给你们一个交代!” 乔靳南英俊的面容上,总算浮出一丝冷笑: “好,有劳市长了。另外,关于城西土地的事,如果有任何其他人来探听,都暂时请市长大人代为保密!” “是,一定,我会的!”金长安连声保证。他想起幽云,只能按捺住心痒,清楚地知道跟侨城集团合作,才是有前途。 乔靳南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摁灭烟蒂,抖了抖衣服,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金长安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将文件夹捡起,再次狠狠甩在地上。 ** 乔渊回来后,吟秋恢复了自由。 她特意买了礼物去城西探望雨桐,雨桐正巧没有上班,因为奶奶身体有点不舒服。而花姐姐仍如以前,兀自沉浸在对向阳花的痴迷中。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满园金灿灿的花朵沐浴着晚霞的光辉,吟秋望着一身素衣如仙子般的花姐姐,不禁也看痴了。 吟秋特别喜欢这里,心灵平静,充满淡淡的悠远的温暖。吃过晚餐,奶奶躺床上休息,花姐姐也回到房间,不再出来。吟秋舍不得走,跟雨桐坐在幽静的院子里聊天,星光灿烂,空气里飘浮着迷人花香,只是她们的话题有些沉重。 雨桐眼里难掩忧郁,道: “市政府突然下了个莫名其妙的文件,说地质检测发现,我们住的这片地有一种什么元素,具有强大的放射性,不适合修建学院,附近所有人口都要移居。但那些根本是虚假的借口,奶奶在老房子里住了几十年,身体健朗得很。” 吟秋陷入沉思,乔渊父子花费这么多心思和代价,为什么呢? 雨桐又道: “大老板回来那天,奶奶可把我吓坏了。她带着花姐姐竟然去了公司,差点跟大老板碰个正着。后来我劝了好久,像奶奶保证会亲自去请求大老板,她们才回家。可是,大老板不可能答应我的请求,只怕我的工作都岌岌可危……” 吟秋拉过她的手: “别难过,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雨桐点点头,迟疑地问: “吟秋,你跟乔靳南,真的要结婚吗?” “这是乔伯伯的希望。不过我跟乔靳南之间没有爱情,能否结婚是未知数。”她回答得很平静。 “怪不得……”雨桐想起了上次她们碰到乔靳南的情形,掩饰住一抹怪异的酸楚。 “乔靳南跟我互相讨厌,不说这个了!房子的事,我定会说服乔伯伯!就算他们要修建新房子,也要允许你们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像你这么美丽聪明的女孩,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 “呵呵,但乔靳南比较喜欢养个千娇百媚的情妇。” 雨桐惊讶于她的直白,不禁睁大眼。 吟秋耸耸肩,笑道: “上次你不也亲眼看到了吗?” 雨桐答不上话了,因为她不仅上次看到,后来好几次都看到幽云那朵交际花。 “吟秋……你明知道这些,还要嫁给他吗?” “当然不嫁!”吟秋斩钉截铁道,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我从没想过要跟乔靳南结婚,就算他得到我的人,也永远不可能得到我的心。”尤其想起他每夜对她的折磨,用那样邪恶的手段打击她的骄傲与尊严,她就没办法接受和原谅。 雨桐似乎对她的答案并不意外,微笑道: “你心里喜欢的人,是上次在公司里带你走的那位吧?” 吟秋苦笑了一下,没有多谈。已经好些天没见到寒笙了,他的伤怎样?好些了吗?电话打不通,骤然失去了联系似的,夜深人静被禁锢在乔靳南的怀抱时,她总会惴惴不安,越发觉得对不起他…… “时间不早,我要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吟秋起身准备告辞。然而,她回屋拿包时,突然闻到空气中一种不寻常的气味……她立即警觉地屏住呼吸,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感受突然的异样。 几秒钟之后,连雨桐也绷紧了身子,眼睛睁得更大,飞快地冲进屋子后方,心脏差点要蹦了出来。 红色的火光正在屋子外亮起。 “火!”吟秋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闻到了汽油的味道,焦急不已, “雨桐,马上去看看奶奶和花姐姐,后面起火了!” 雨桐紧张得说不出话,那火光照亮人的脸庞,不是几桶水就能够扑灭。她飞快推推床上的人。 “奶奶,奶奶!起火了,你快醒醒啊!” 奶奶睡得正沉,只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喔……” 吟秋也跑进了花姐姐房间,抓起她冰冷的手: “花姐姐,快点!跟我走!”可是,花姐姐甩开她,清丽的双眸里只有桌上那一盒盒特别的花种子。 吟秋往窗外一看,被越来越强烈的火花吓了一跳,火光跳跃开始冒着浓烟。火势蔓延得很迅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不管花姐姐还光着脚,用力拽着花姐姐的胳膊,朝门外奔。 “花姐姐,别顾那些种子了!着火了,你明白吗?”吟秋实在看不过去,看花姐姐几次要挣脱她的手,跑回房间保护花种子,她急得失声吼出来。 不过一两分钟,园子四周的墙均已被围成一道火圈,炙热的火焰似跳动的妖精,吐着长长的火舌,来势汹汹燃烧迅猛,浓烟团团直升天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是谁在故意放火? 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吟秋飞快地转身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消防急救。看样子,大火的情势已无法挽回,保护大家的安全要紧。 “花姐姐,拜托你马上跟我离开这里!我保证,你的宝贝花种子,还会再有的!” 一声高过一声急切的呼喊,终于将花姐姐惊醒了几分,她抬起美丽的眼眸,喃喃道: “天儿……喜欢。” 谁是天儿? 吟秋来不及思索,就听到隔壁传来雨桐焦切的呼喊: “奶奶!奶奶……” “不行!再不走,谁也走不了了……”吟秋一咬牙,一把扶起倘在迷梦中的花姐姐,将她带出屋子,边走边喊, “雨桐!雨桐……马上到院子前面,快点!我们从前门逃生!” “可是奶奶真的病了,没力气走路……” 漫天的火光很快映红了整个天空。 吟秋听到这慌乱的嗓音,忙安慰: “不怕不怕!雨桐,你别乱跑,我们一定可以逃生!” 身边的花姐姐总算完全清醒了,她一看到火红飞窜的舌信,先是睁大了迷蒙的双眼,然后身子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门外传进的浓烟很快模糊人的视觉,眼前花花的白雾。 吟秋的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严肃和焦急。 大火从后院蔓延到了前面,燃烧着园子的栅栏,燃烧着围墙上的绿叶,不断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整座屋子全被火光和浓烟包围。这是郊外,住户本来就稀少,即使有这样大火势,也未见外面有人来帮忙。 “吟秋,火越来越大了!我们不会被烧死吧……这四周都是火,好像出不去了……”雨桐扶着奶奶走出来。 就在这时,花姐姐趁着吟秋一瞬发愣之际,突然甩开她紧拉着自己的手,白色的身子不顾一切地朝园子里奔去。 劫 文 / 江菲 吟秋只觉得手心一空,花姐姐已跑出好几步。 “花……我的花……”花姐姐边跑边念道,绝美的脸因火光的照应而变得绯红,漆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奔跑而凌乱地飘散。 奶奶也完全清醒了,看着越来越高的火苗,灰色眼睛越睁越大,浓烟呛人,她忍不住咳嗽起来,推着雨桐: “别管我这老家伙了……咳咳!你们赶紧逃去!” “奶奶,我一定要带你一起走!”雨桐找回冷静,慌忙扶稳了奶奶。 “啊!我的花……”花姐姐失声惊叫。 大火的燃烧让花园的栅栏,围墙上的木架一一倒落,噼里啪啦的声响实在惊人,这些声音让花姐姐的尖叫也显得虚弱起来。 “雨桐,带奶奶先冲出去!”吟秋抓起晾在院里里的被单,放在水龙头里浸湿,扔给雨桐。她发现有一处角落火势稍微小一些,大声地喊, “这里!你们先从这里走!” 火势虽大,但还没到无法突破的地步,吟秋暂时顾不上花姐姐,扶起奶奶,将雨桐跟奶奶用力往外推。 “你呢?”雨桐急问。 “我去找花姐姐!”吟秋毅然转身。 “吟秋!” 天气干燥,房子年久,微拂的夜风加大了火势,大火很快蔓延到主屋,火光冲天,短短的几分钟主屋的屋顶便化身成了可怕的恶魔。 吟秋抬眼,视线所及内尽是火红一片,房子如一个巨大的火魔在张牙舞爪。 再不走,她恐怕将葬身火海。 看到雨桐扶着奶奶冲了出去,她闪身来到花姐姐背后。紧紧扣住花姐姐的手腕,沉声喊: “快点跟我走!” 花姐姐一动一动地站在那,甚至连头未都转过来,那些平日里金黄娇艳的向阳花在火光的映照中一株株无力地垂下了头,花姐姐看着火舌逐渐靠这边靠近,美丽的脸蛋哀凄无比。 “不……别烧它……别烧……”门口的火苗已经窜了进来,开始燃烧靠门边的花朵。 “不!”她睁大眼看着一朵朵花被火舌吞噬,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喊,想扑过去抢救那些可怜的花儿,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吟秋紧紧地扣着。 “放开!放开……!”她的话从未如此清晰,那些花是她最心爱的东西,跟生命一样宝贵,看着娇嫩的花瓣瞬间被火苗吞噬,她仿若失去至爱般痛楚。 “花姐姐!花可以再种,命没了,不可以再来!” 吟秋急得大吼,耳边传来木架子倒塌的声音,外面听到雨桐急切的呼喊,所有声音混在一起,格外可怕。 着火了!着火了! 尚未搬走的邻居们陆续被吓醒,陆续奔出门外。 “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不少人焦急地喊。 附近零散的住户逐渐被惊醒,大火之外开始聚集了少量的人群,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火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他们有焦急有慌张有无可奈何。 雨桐扶着奶奶冲出了火场,可是奶奶一直咳嗽喘息,怎么都停不下来,而后眼睛一闭晕厥过去。雨桐惊恐而担忧的五官皱成一团,双眸被火光映成了红色,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张开嗓子大喊: “奶奶!奶奶!花姐姐……吟秋,你们一定要平安啊!” 看到四周的数十人都一脸惶恐和无奈的表情,她急切地抓过旁人的衣袖,哀求道: “求求你!去救救她们!……去救救她们!……” 被抓住衣袖的男人一脸抱歉地躲开,而在这郊区,不知道消防人员赶过来要多久。 ** 郊外的一家平房,主人已经搬迁,侨城集团的两大主要干将正在屋子里。 乔靳南靠在沙发上,双臂横抱眼前,锐利的眸子微闭。 余坤则端着一杯洋酒,阴沉着脸站在窗户旁,道: “恭喜乔少爷,你的城西土地案进展得很快啊!” 乔靳南慢条斯理地轻抽了一口雪茄,笑容深沉: “你的皇后血玺也收藏得挺不错啊!” “呵呵,你不觉得用这种残酷的方式逼迫居民离开他们的家,搬迁到别处,太不近人情?”余坤的语气很是嘲讽。 “人情!坤叔越来越会说笑,我不知道原来坤叔也知道‘人情’两个字呢!如果真那么不近人情,你我现在又何如能站在这座屋子里?要知道,屋子的主人可是眉开眼笑地数着票子搬走的!”乔靳南从鼻子里轻哼出声,起身也来到窗前,将目光投向大火之处。 “可也有人死都不愿意搬。你这样做,不是给渊爷惹了麻烦?” 闻言,乔靳南将目光调了回来,夹着雪茄的手指紧了紧,嘲笑余坤的虚伪。 “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义父,必要时自然会有点牺牲。” 余坤嘿嘿笑了几声,不再出声,冷冷地隔岸观火。他们的视角,正好能将大火的场面看得清楚。 乔靳南的心头突然莫名狠狠揪起,侧耳仔细一听,真的,不是他的幻觉——真的有人在呼喊“吟秋”的名字,语气如此凄厉! 吟秋怎会在这里?她应该老实地呆在家里才对!可是,那焦灼的呼喊声越来越清晰,莫非……他浑身一颤,低咒出声,立刻飞身奔出屋子,朝不远处火光一片的地方赶去。 ** 吟秋在园子里也是焦急万分,情况不容乐观,火热的空气一团团地袭来,她将湿床单罩住花姐姐的身子,但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汗滴浸湿。 “花……”花姐姐嗓子沙哑,苍白的脸上神色呆滞,激动的呼喊变成了喃喃自语。她跌坐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甩开吟秋的手。 整片向阳花一点点被大火吞噬,吟秋好不容易将花姐姐拖到墙旁,而此时此刻,就连刚才火势薄弱的这处也是火苗蹿升,她们几乎没有机会逃出去了。吟秋奋力将被单往地上一扔,转身提起花园用来浇花的大水桶, “扑”地一声将整桶凉水泼向花姐姐。 这一泼,花姐姐从头到脚,全身湿透。她突然从呆愣中惊醒过来,迷朦的大眼立即充满了惊惧,火! 火! “花姐姐……就算是死,也要走!”吟秋咳嗽了两声,嘶哑着喊。房子的梁架已全然被大火烧着,隐约听到屋子里东西倒塌的声音, “砰”似乎是某种物品被点燃发出了爆炸声。 “咳……咳……”花姐姐被浓烟呛得也咳嗽起来,表情凄哀地对上吟秋焦灼的眼,脚跟一动不动。 吟秋一咬牙,突然伸手用力一劈,掌力变落到她的脖子上。花姐姐双眸一睁后,软软倒下。吟秋及时接住她的身子,架在悲伤,后悔自己早该用这样的方式了! 望着迅猛蔓延的火红,吟秋紧抿着唇,眉头紧锁,奔向墙边,四周俨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圈,火圈的中心越来越小,她的心底蒙上浓重的不安。为什么连个缺口都没有?为什么到处都是火窟?自己跟花姐姐难道真的要困在这里么? 不管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冲! “花姐姐,准备好了!” 她咬牙,看准了一道出口准备冲过去。 正在此时,她发觉自己背后一松,重力消失。 花姐姐?! 那瞬间,吟秋觉得自己心脏就要停止了,连忙转身。 “咳……” 身后何时多了个穿白色衬衣的男人?她抬眼看着他的脸,震惊得忘记了呼吸。 “寒……”是幻觉吗?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他的伤好了么…… 火光让她轻易地看清他的面容,清瘦了几分,但俊美到无可挑剔的五官,不可能错认。她也看到了倒在寒笙臂弯的花姐姐,眸子一闪,他是来救她们的? 然后,在吟秋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另一个高大身影也飞窜进来,将手里的灭火器扔开。随后,一条宽大的湿毛毯瞬间罩在她的身上。她惊喘着,感觉自己猛然被人拦腰提起。 这…… 抬头,却意外望进另一双异常深沉的黑眸里。 “乔靳南!”吟秋脱口而出,她眼花了么?产生幻觉了么? 乔靳南的脸绷得铁青,深邃的眸子里没有笑意,有道难以察觉的恐惧一闪而过,轻抿的薄唇吐出三个字: “笨女人!” 寒笙看了一眼他抱着吟秋的手,脸色冷骇下去。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竟比噬人的火焰更加凌厉可怕。 乔靳南冷冷地勾起唇角,抱起吟秋朝朝外冲。 寒笙也毫不耽搁,将已然昏迷的花姐姐扛到肩上,他虽然之前受了伤,但此时早已忘却了伤痛,在浓烟中动作一气呵成,冲了出去。 刚冲出火海,身后突然连声巨响,房梁倒塌了—— 可怕的后果 文 / 江菲 短短的几分钟,历经一场生死。 “嘟……嘟……”一阵阵紧急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人们不约而同松口气,欢欣起来。 “消防车来了!救护车来了!”消防队员们快速有序地下车,百米冲刺到火海旁,竖起手中长长的水管,一条条雪白的水柱便射向火海之中。而医护人员也毫不耽搁,将剧烈咳嗽的老人抬上车。 “奶奶,奶奶……医生,赶紧救救我奶奶!”奶奶的脸色为何如此灰暗?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让不祥的预感涌上雨桐的心。她颤抖着抱紧奶奶,焦灼呼喊。 这边正在抢救,那边的大火中突然冲出来了两团身影,很快人们发现那是两个年轻的男人,一个背上背着昏迷的花姐姐,一个怀里抱着眉心紧拧的吟秋。 “他们出来了!” “应该没被烧伤吧……”大家紧张地议论。 “花姐姐……吟秋!”雨桐抹去泪水,嘶哑地大声喊。 “我没事……”吟秋朝她摆手,顺势要推开乔靳南,但他的双臂十分坚定,稳稳抱着她走向自己的车。她只好开口: “乔靳南,让我下来,我要去看看雨桐……咳咳……”一句话没完,咳嗽起来。 乔靳南的神色阴郁到极点,冷冷盯住她的眼睛。火光映着美丽的瞳孔,看上去柔弱而动人,他却忍不住厉声训斥: “闭嘴!你以为你是谁?自身难保还去多管闲事!” “咳咳……我也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吟秋在他臂弯里挣扎。 身后,两道复杂的视线沉默地注视着他们。她对上寒笙的眼,心狠狠一揪,张张嘴,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寒笙白色的衬衣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衣袖被大火烧掉一块,浓烟熏得他眼睛发干,但仍就一瞬不瞬深深地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隐藏着担忧。 他抱着花姐姐,快步走向医护车。 然而就在同时,雨桐悲痛的哭声喊出: “奶奶!奶奶……”原来,奶奶因吸入了太多浓烟,刚才一口气没喘上来,忽然停止了呼吸。 “放下!”吟秋再也不能忍受,对着乔靳南就是一巴掌打过去。他稍微松手,她立刻跳到地上,冲到救护车。奶奶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雨桐抽泣着,轻轻摇晃着她。吟秋将手指探向老人的鼻息,泪水弥漫了眼窝。 两分钟后,医护人员正式宣告抢救无效。 “奶奶……”雨桐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悲戚哭喊,扑倒在奶奶身上。 乔靳南也从未见过吟秋伤痛的模样,他的印象里,她总是勇敢冷静的。而此刻,她紧握着拳头,极力克制着颤抖,虚弱得仿佛随时要晕厥倒地。 “跟我回家!”他阴沉着眼,扶住她纤细的肩膀。 “回什么家!没看到奶奶她……她走了吗?”吟秋使劲大吼,只觉胸口有股气血翻腾,全身力气被抽完般,身子轻晃了几下。好多种强烈的情绪,全都交叉碰撞,变成一股飓风席卷她。她完全能理解雨桐的伤痛,当年,爸爸正是这样,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面前,从此留她一个人,必须在孤独和坚强中努力活下去。 那种失去亲人的疼痛骤然席卷了她的身心,泪水夺眶而出。 “是你……一定是你!”她睁大朦胧的双眼,猛地捶向乔靳南,愤怒而激动, “是你让人放的火是不是?是你想逼迫雨桐和奶奶搬家,才用这样阴毒的方法干她们,是不是?是不是?” “冷静点!”不少目光朝他们看过来,乔靳南下颌的一束肌肉隐隐抽动,从后面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他贴住她的耳朵,低声警告: “给人定罪是需要证据的!” “乔靳南,你等着……咳咳……我一定会找到足够的证据,我要亲手抓到你……”差点将警察身份透露,吟秋拉回一丝理智,补充了一句, “抓到你交给乔伯伯,让他教训你!” 乔靳南幽寒的眸光闪动,将她抱得更紧了, “你怎么想都好,但是现在给我闭嘴!医生!马上给这个女人看看有没有伤到哪!”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命令着吼出来。 医护人员缩了缩脖子,在那森寒的逼迫下,不得不暂时放开花姐姐。 “我没事……先照顾花姐姐!”吟秋冲到担架旁,眼泪再次滚落。 “咳咳……”花姐姐突然幽幽醒转,那模样美丽而狼狈。乌黑的长发被火烧掉大半,脸上粘着烟熏的痕迹,但手里仍然捏着几株烧得乌黑的花枝。 寒笙情不自禁走上前,自然流露出关切。乔靳南也是一样,和寒笙站在几步之遥,表情如出一辙,似在担心,又好似松了口气。他们飞快对看一眼,恩怨情仇霎时化为薄刃锐利地交锋。 “天儿……”花姐姐看着眼前两个年轻的男人,涣散中又有些清醒。她伸出颤抖的手,仿佛不知道该找谁,只好哭泣道, “花……花都被烧死了……” “花死了就死了,留住性命才最重要!”乔靳南只觉得她眼角的泪水分外刺眼,便寒着脸残忍地夺过她攥紧的花枝,用力扔在地上。 “我的花……我的!”花姐姐挣扎着起身,但立刻被人按压下去。 “花没了可以再种。”寒笙倾身上前,温和地回答。说真的,他被她的美貌所震撼,水一样的女人,对她所珍惜的一切却用着生命在珍惜。 “是啊!花姐姐,花没了可以再种,用你新培养的种子,以后花会开得更灿烂!”吟秋其实不敢再看寒笙的眼睛,只怕一不小心就会沉醉。 乔靳南霸道地就将她拖在身边,嘴角勾出无情的笑。 寒笙下意识摸向自己前几日中枪的伤口,手指濡湿,那是渗出来的血。他强忍恨意,极力收回眼神的杀气,转向吟秋身上。 她看上去那样痛苦,那样悲伤,担忧和心疼立刻一齐涌上胸口。多希望上前抱住她,给她温暖和力量,可是,乔靳南在旁,他不想在这里激化矛盾,不想最后连累她来承担后果…… “花姐姐!”吟秋忽然呼喊,让大家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只见花姐姐细致的双眉痛苦地拧着,喃喃自语: “花……花没了……” “不,花没了可以再种,我可以雨桐会帮你一起种花!”吟秋沉重道。 “可是……”花姐姐摇摇头,清丽的眼眸瞬间也滚落泪珠, “天儿没了……就再也没了……” “不会的,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天儿。”雨桐安慰道,可是,她无法控制泪水,因为奶奶没了,就再也没了。 寒笙挺直地站立在一旁,双手悄悄纂拳。这场大火并非意外,余坤派他过来探探消息,他万万没料到吟秋会在屋子里。听到雨桐一声声呼喊“吟秋”时,恐惧笼罩全身,心脏快要无法跳动。 好在吟秋没事! 是他!一定是乔靳南,为了夺得这块土地,什么狠毒的手段都能使出来。他枉顾人的性命,一心只想在乔渊面前立功,这种卑鄙的小人,吟秋究竟要在他身边呆多久? 感受到冷冽杀气,乔靳南一抬眼,对准寒笙那双点燃着熊怒火的黑眸。 寒笙的牙齿咬得作响,深深呼吸。为了吟秋,他必须忍! “为什么?”吟秋两眼发红,抓住乔靳南的胳膊咬牙质问, “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咳咳……” 乔靳南定定回视了她几秒,然后一言不发地望进花姐姐漆黑的眼睛。她的眼瞳格外明亮,映出灼热的火焰,却盛满了哀伤,有股让人心伤的沉痛。他英挺的眉心加深了褶皱,沉声解释: “不关我的事!” “怎会不关你的事?天下人都知道……咳咳!是侨城集团要收购这块土地,而你就是主要负责人!你知道起火的原因么?”吟秋揪住他的领口,抬高下巴吸着气, “我闻到了汽油味……汽油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旦雨桐她们失去了房子,就不能再住这里……咳咳!” 她太愤怒,几乎话说得气喘吁吁。 乔靳南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甩开,然后敏锐地将她打横抱起。这一次,他没再允许她挣扎逃脱,哪怕一个个巴掌不客气地甩在他脸上,仍是不松开。 吟秋被他扔进车子里,强制地系上安全带。 车子在众人纷乱的猜测中驶离,将无情的大火远远抛在后面。 (PS预告篇:因火失去房子的雨桐和花姐姐,将入住乔家大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拒绝关心 文 / 江菲 车上,吟秋死死盯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感觉他的心是冰寒铁石做的。 “奶奶走了,要让雨桐怎么办……乔靳南,你不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不知道眼睁睁看到最亲最爱的人,倒在眼前的滋味!你的心是冷的!你……你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她悲伤,抓住他的手臂不停摇晃,捶打。 车子方向盘歪了歪,重重颠簸了一下。 乔靳南面色铁青,伸出右臂按住她的肩膀,沉重有力道: “我再说一次,不是我做的!” 吟秋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喘息着,咳嗽着。苍白的脸色看上去触目惊心,泪水在眼窝里打转。 “雨桐跟奶奶相依为命……花姐姐没有记忆,忧伤自闭,不能照顾自己……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让她们要怎么办?”她的喉咙几乎快说不出话,话语断断续续仿佛随时破碎。 乔靳南抿紧唇瓣没回答。没错,为了义父,他是希望尽快得到土地,但是对于这几个普通住户,还不至于卑劣至此。杀人放火的游戏,他玩过,只是针对那些跟侨城集团竞争的黑道而已。而今晚纵火案究竟谁是幕后主使,他很清楚是谁! 吟秋抚着自己灼痛的伤,忽而又激动起来,忿忿地抓过他的手臂: “你的权势还不够?为了自私的利益……一定要伤害到这些无辜的人吗?” 他没说话。 “乔靳南……乔靳南,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让人想想就可怕!我……死都不要跟你结婚了……” “杜吟秋!”车子猛然紧急刹车,在山坡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乔靳南浓眉纠结,黑眸燃烧着怒火,然后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字一字告诉她: “是金长安做的。” “什么……咳咳!”吟秋张张嘴,极度震惊, “市长金长安?” “土地开发计划跟市政府合作,金长安想最大可能地从中得益,想让义父满意,于是派人放火,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乔靳南和余坤都知道事件的经过,两人都袖手旁观,若非吟秋正巧出现在火场,他根本不会赶过去。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阻止?还是你故意搬出市长来为自己脱罪?”吟秋瞪住他,金长安或许贪婪,但这种犯罪害人的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乔靳南按住她的肩,手指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她眼神充满控诉和怨恨,如同犀利的刀子插进他的心窝。不被她信任,他除了生气,还有更多的失望。 从不屑对人做任何说明,更不会将机密告诉女人的他,此刻对上她的脸,竟忍不住沙哑地解释: “我承认,是很希望那些顽固的住户早日搬走,但调查后发现,其中一户正是顾雨桐。她是我们集团的员工,更是你的朋友,我怎么可能迫-害她?” “你会因此放过她?”她一点也不相信。 “我决定用超过其他人一倍的价格补偿顾家。”事实上,他还亲自叫雨桐到办公室商谈过,但雨桐态度坚决。 吟秋用力呼吸着,轻颤着: “多少钱……奶奶都不会同意,所以……你就下了狠手……” “杜吟秋!”他再次低吼她的名字,目光炯炯地凝视她,浑身迸发骇人的气息。他无法表达此刻翻滚的情绪,又热又烫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心脏。从来,他只在乎义父的看法而已,其他任何人对他说任何话,都没关系。可今夜彻彻底底地发现,原来不被她信任的感觉,如此难以接受! 吟秋勾起嘴角,嘲讽而鄙夷: “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但我不会伤害无辜。”他望进她那漂亮的眼里,最后一次解释。 “是么?你也有脸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她冷冷地笑了,推开他的手,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气力消耗太多,她不想再做无谓的争执。脑海里反复交替浮现雨桐哀伤的脸,寒笙焦灼担忧的神情,还有花姐姐…… 泪水不知不觉又滚落。 乔靳南心烦气躁地捶了一下方向盘,重新发动了汽车。 ** 幽静的宅子里,乔渊正在他的书房。 “乔伯伯……乔伯伯!”吟秋推开扶着自己的乔靳南,张开嗓子大喊。 “天啊!小姐……少爷,又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了?”管家的心脏这一个多月,已不知道接受了多少次如此严峻的考验。 “乔伯伯!”吟秋踉跄着脚步,一口气爬上三楼,推开书房的门。 乔渊正在查看集团近日的文件,被人突然打断,怒火顿时冲上眼眶。但看到她狼狈而虚弱的模样时,忘了生气,而是倏然皱眉,盯住紧随在后的乔靳南质问: “怎么回事?” 乔靳南稳稳抱住吟秋摇摇欲坠的身子,沉声回答: “城西大火,不肯搬迁的住户……有所伤亡。” 吟秋嘶哑地指责: “乔伯伯……您要得到那片土地没问题,可是原本在那里安居乐业的人……要怎么办?我的好朋友……以后要怎么办?给她们再多的补偿……也换不回失去的家,换不回失去的亲人啊!” 乔渊疑惑的目光变得冷酷、犀利,逼向乔靳南。 乔靳南生怕她再不顾死活说出惊人的话语,捂住她的嘴巴,以无容置疑的语气回答: “金长安做的。” “不……是你做的!”吟秋咬开他的手,急急反驳。 乔靳南没有低头看她,而是继续直视着义父的眼: “坤叔也知情。” 乔渊点点头: “先带吟秋下去休息,好好陪着她。” “是,义父。”乔靳南下颌绷得死紧,将她打横抱起。 “乔伯伯……我朋友被害得无家可归,我要照顾她们……” “先照顾好你自己!”乔靳南一路走下二楼,进入房间,小心地将她放进柔软的床铺。他不许她再起身,不许她再多说,命管家拧来温热的毛巾,亲自为她擦拭脸上跟手臂的污渍。 浓重的疲倦和伤痛,让吟秋没有了气力,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她张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努力集中混乱的思绪。 乔靳南脸色阴沉难看,但动作出乎意料地温柔,当看到她手臂上一块块被火灼烧红肿的印迹,眼神重新变得吓人。不敢想象,若是他没及时赶到,她可能会发生什么…… 心脏紧抽,分不清那是怎样一种难以负荷的情绪。 每次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她就忍不住痛得瑟缩一下。曾经有的坚强、勇敢,在今夜彻底变成了脆弱,连眼泪都未曾停过。 盯着她不见血色的脸色,他的胸膛重重起伏着,忽然丢下手里的毛巾,踏着大步走出房间,那关门的声音大得一层楼都要震动。 “少爷……您要的药!”管家怔愣地站在走廊上。 “让那个笨蛋女人死了算了!”他愤怒地将药膏扫在地上,踢门进入自己的房间。充斥在胸口的火气,灼烧着五脏六腑,她的眼神、她的疼痛、她的指责在脑海里绕来绕去。 一声重响,他结实的拳头用力砸在墙壁上,英俊的五官隐隐扭曲着。 他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胸口,感觉有股气怎么都宣泄不出来。 打开冷水开关,将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望着镜中的自己,冷静与自制一点一滴恢复过来。 走廊上,管家将打翻的药膏瓶捡起,无奈地叹气。他看得清清楚楚,从吟秋入住乔家,这里就没再平静过,每晚都充斥着惊心动魄的矛盾。 一阵旋风过来,乔靳南夺过他的药膏,丢下一句: “告诉义父,我晚点再向他汇报!” 管家注视着他紧握的药膏瓶,不觉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笑,连连点头: “小姐伤得严重吗?擦药的时候,一定要轻柔点啊!” “啰嗦!”乔靳南当着他的面,不客气将门关上。 这夜,吟秋的手上、背上都敷上了一层薄薄的药,冰凉的薄荷味道弥漫。她一直闭着眼,任由他抚过自己受伤的肌肤。 冷峻的表情始终没有放松,只要她稍微轻颤一下,他就立刻停止动作,而后用更轻柔的动作抚过她…… 她当然不会说谢谢,她不会对这样的人说谢谢! 良久,以为安静的她已经睡着,乔靳南才离开-房间去见义父。 吟秋悄然睁眼,找出黑色的吊坠通讯器,将今晚的情况向长官报告。金长安是否安排人蓄意纵火,她相信很快会有答案。 梦一般的恋人 文 / 江菲 刚收线,乔靳南竟然就返回了。他在床前默默注视着她,她睫毛扇动了两下,假装翻身背了过去。之后不知道他何时去洗澡的,她迷迷糊糊地睡去,早晨起来发现自己靠在一堵宽厚的胸膛里,只是拥抱她的手臂,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早间新闻,报道了城西火灾。 报纸头条,诺大的黑体标题引起全体市民的关注。人们议论纷纷,这场大火真的跟侨城集团有关吗?据说,在火场有人指责集团负责人乔靳南…… 乔家的气氛萧杀而凝重。 乔渊重重放下碗筷,从鼻子里哼出冷气。 “义父,我会妥善处理此事。”乔靳南保证,心中已有计划。 “雨桐……花姐姐……”吟秋忽然在电视上看到她们的身影。原来记者正围堵在医院,雨桐哭得憔悴的面孔,让人心疼。 乔渊也抬头看向电视,脸色大变,深沉的眼眸骤然眯起,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他飞快站起,控制不住一步一步走近屏幕。 短短一个镜头,眨眼闪过而已,但躺在病房里的那个女人……脸色与床单一样雪白,精致绝美的五官那么特别,特别到叫人只看一眼,便永生难忘…… 乔渊的脚步停在电视机前,死死地盯在某个点上。尽管,新闻的镜头已经切开,他仍旧难以转移视线。 会是她吗? 怎么可能!天黛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他曾寻找过她,根本没有消息…… 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只是错觉吧!死去的人,永远不可能复活了…… “义父?”乔靳南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疑惑地看向电视。 “乔伯伯……你也看到了!很悲惨很可怜是不是?”吟秋也隐约察觉了异样,但来不及分析,上前请求道, “乔伯伯,不管怎样这起悲剧都因侨城集团而起,我想帮助她们。” “嗯……”乔渊深沉的眼闪过一丝失望,逐渐恢复清明,面容如同往常般严酷。 ** 医院里,记者刚散去不久。 “吟秋,奶奶她……她真的走了……”雨桐看到吟秋,忍不住抱住她大哭起来。 “别难过,奶奶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引起抱着她,轻轻安慰。 雨桐再看向乔靳南时,脸色微微变化,随后别开视线。 “顾小姐,火灾原因,我会亲自调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乔靳南保证道,雨桐这才将目光缓缓转回他身上,低声道: “谢谢。我也相信事故跟侨城集团无关,因为……早上记者到医院前,有几个人来威胁过我……警告我如果对昨晚的事乱说话,就要不客气……” 吟秋抽了口气,发现事情更复杂了。 “顾小姐节哀,侨城集团会保证你的安全。”乔靳南说完退出门口,这种场面,没必要站在旁边。眼角习惯性地观察四周,意外发现寒笙的身影。 寒笙自然也看到了他,不过只是冷冷瞥了一眼,便带着两位医生走进病房。 “寒……”吟秋难掩激动,视线变得朦胧。 “你还好吧?”寒笙关心地将她细细打量。 “嗯,你果然在医院。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受伤的雨桐和花姐姐,就知道你会留下照顾她们。” 这算是他与她的默契吗?还是他们有一颗相似的仁慈爱心? 寒笙朝她温和地笑: “你没事就好。”他足足担心了一晚上。 门口,乔靳南悄然站在那里,冷冷注视着他们之间的一切,握起了无人看见的拳头。 身穿白褂的医生刚对花姐姐做了详细的检查,道: “花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我们在检查中发现,她的脑部活动状况有异常,初步诊断她曾经受过极大的刺激而导致失忆!” 寒笙很是意外: “失忆?” 乔靳南望向安静躺在床上的女人,白天看她时,觉得更美了。他皱眉道: “失忆倒好,什么人和事都不记得了,活得自在。” “乔靳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吟秋狠狠盯他一眼。 花姐姐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雪白的脸颊和床单混为一色,漆黑的长发被大火侵袭,短了大半,但依然美丽非凡。她闭着双眼,黑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两道完美的弧线。对满病房的人在谈论自己,无所知觉。 这样的女人,过去是一个谜。 但,并不影响大家对她的关心。 雨桐缓缓半跪到床边,轻握住她纤白的手指,哽咽道: “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们都等着你……” 吟秋咬了咬牙,暗道,奶奶,花姐姐,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让那些罪恶的坏人得到该有的惩罚! 可是,眼前谁能保护她们?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吟秋蓦然做了个决定,将乔靳南拉出门外,毅然道: “我要把她们接到乔家一起住。” 乔靳南不假思索地拒绝。 吟秋不放弃道: “乔伯伯会同意的!” ** 雨桐花了两天时间,处理完奶奶的后事。 花姐姐休养中,脸色依然苍白得没有血色,每天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开口就是喃喃哀悼她心爱的花。 寒笙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医院照顾她们,对此,雨桐十分感谢。大约乔靳南使了手段,让记者们不敢再来医院***扰,这里得到了该有的平静。只是,半夜时,雨桐仍然受到了另一伙不明人物的恐吓,逼迫她,让她提出对侨城集团的质疑。 真相扑簌迷离,雨桐没了头绪,好在寒笙能陪她说说话。 “楚大哥,怪不得吟秋那么信任你,你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 “她跟你说,很信任我吗?”寒笙的心加速跳动了几下。 “嗯。”雨桐轻轻点头,注视着他, “可是吟秋会嫁进乔家,你……打算怎么做?” “说实话,我会尽力阻止。当然,如果她希望我那样做的话!”寒笙笑了笑,眼底有不为人知的苦楚, “你呢?真相信火灾跟乔靳南无关?” 雨桐皱眉: “说实话,我直觉上信任他,他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尤其是昨晚恐吓我的人,分明想陷害乔家。” “不会有事的。”寒笙勾起唇角,淡淡地安慰。他清楚,第一次前来的是金长安的人;第二次是余坤的安排。 两人开始沉默,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医院的门口,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每天这个时刻,他对吟秋的等待,就如同她盼望着乔靳南出现一样。 果然,没过多久,乔靳南拦住吟秋的肩膀一起走来。那种占有式的宣告,不允许任何男人窥窃的霸道,他用亲密的姿势体现得淋漓尽致,尤其在楚寒笙面前。 寒笙眼底嫉妒的怒火越多,乔靳南就越得意。 吟秋不敢多看寒笙,唯恐牵扯越多,伤害越多。压抑着复杂的情感,她只与寒笙深深对了一眼,跑过去拉住雨桐的手。 今天,是来接她和花姐姐的,没人知道乔渊怎会答应两个陌生的女人入住乔家,但管家再一次强烈地预感到——此后的乔家,可能会上演更多的惊心动魄! ** 傍晚,夕阳的余光斜映在宅子的青瓦白墙上。 山林苍翠,清风微澜,目之所极均是美丽与幽静。 乔渊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冷酷的面庞如冰冷的大理石,唯有黑色瞳孔里隐隐跳跃的光亮,才可猜出他内心的丝丝波动。他从不为女人多浪费丝毫感情,然而电视上惊鸿一瞥的人影,让他死寂的心脏恢复了跳动。 他极力按捺住想去医院调查的冲动。因为强大如他,也有害怕的事……他害怕再一次失望! 可吟秋再三向他请求,向他描述花姐姐的模样时,他不记得自己的心脏多久没那样剧烈跳动,难以抗拒地答应了让她们住进来。 一抹夜色投进他的眸底深处,雕刻般的面庞不再冷酷,反而添上了几许孤寂与落寞。 楼下。雕花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汽车驶进花园里。 车上先后走下几个人。 乔渊骤然眯起眼,盯住一抹雪白纤柔的身影,呼吸瞬间快要停止。强烈的头晕眩过来,他高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慌忙撑住栏杆。 该死的! 像!太像了! “黛儿……”轻呼声喃喃地出口,他怀疑这只是梦境,情不自禁伸出手去。 (某菲PS:其实偶蛮喜欢乔渊跟蓝天黛这一对的!嘿。) 震动 文 / 江菲 花园里,雨桐扶着花姐姐,望着宽阔豪华的住宅,克制不住紧张。她忽然看到站在三楼阳台的乔渊,很显然的,从她们下车的那一刻,他就在端详着每个人。 其实,他的眼神并不严厉,只是冷静而深沉,但雨桐第一次见到这等气势非凡的大人物,心跳不自觉加快,背上冒出了冷汗。 乔家大老板,外界众说纷纭,神龙见首不见尾,掌控整个东江三省的黑道头目——浑然的霸气中透出难以模拟的尊贵,岁月刻下的痕迹,反让他多了成熟的男性魅力。 不用说,乔靳南的威严与气势,就是传承于他的义父吧! 雨桐慌忙垂下视线,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要住进乔家的宅子吗? 吟秋也抬眼望去,露出笑容,朝乔渊挥挥手: “乔伯伯,我把客人接来啦!” 然而花姐姐,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周围的人和事仿佛都跟她无关。她定定地站着,清冷夜风吹起乌黑极腰的长发,裙摆飞扬。顺着吟秋的动作,她也看向三楼,只是,神色那么平静淡然,对那个挺拔而威严的男人视若无睹,仅仅扫过一眼而已,就挪开了眸子。 花园里盛开着各种菊花,绚丽绽放,竞相争艳,都是管家的功劳。 这时候,花姐姐美丽的水眸才有丝波动,快步在花盆前俯身,手指想碰触花儿,但飞快收了回来,失望地摇摇头: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吟秋和雨桐才懂,就连乔靳南都在旁边皱眉。 乔渊将花姐姐的表情细细捕捉,她看去那么年轻,少女的体态,沉静的容颜,眉心间有抹让人心疼的忧郁。 短暂的一秒对视,瞬间将他的心跌落冰冷的谷底,炸得粉碎。 不是他的黛儿…… 当年,她与他百般恩爱,为了他,她甘愿付出一切,就连被黑道的死对头抓去,折磨到奄奄一息,也坚定无悔,没有一丝怨言。她美丽的眼睛总是盛满了温柔,毫不掩饰的爱意,任何人见了都会感动。 而他,却因为她的一次出卖,亲自拿枪对准她的眉心,那样的时刻,她依然柔柔地问他一句“你真心爱过我么”…… 深谷悬崖,她选择跳下去,柔弱如她,怎么可能存活? 乔渊死死盯着花园里的白衣女子,努力将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他舍不得眨眼,生怕眼前是一种幻觉,她跟天黛一样美得让人屏息,发似墨染、眸如清泉,属于天黛独一无二的高贵气质,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子。 顷刻间,二十八年前都不曾体会过的强烈感情,如火山爆发,灼伤了他的心脏,震得他难以呼吸,胸口闷痛…… 什么叫爱? 过去,她娇嗔地让他说山盟海誓时,他觉得庸俗而可笑,从未理解过誓言里字字句句的涵义。于是,上天不再给他后悔的机会…… 黛儿,黛儿…… 如果是你,抬头看我一眼,请你……抬头看我一眼! 终于,乔渊抿紧微微颤抖的薄唇,捂住透不过气的胸口,僵硬地转身。 而花园里的女子,始终没有抬头,压根不知道有个男人正为自己而激动痛苦。 乔靳南将义父的反应也看在眼里,闪过疑惑。再一想,义父绝不可能认识她们,大概是打心底并不喜欢有女人踏入这里吧! “管家伯伯,准备好晚餐没?我来介绍一下两位美女,她是雨桐,这位是花姐姐。”进了客厅,吟秋把管家拉过来, “雨桐,花姐姐,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手艺堪比国际大厨的管家伯伯。” 雨桐礼貌地问候: “管家伯伯好,给您添麻烦了。” 花姐姐冷淡的视线越过他,仿佛没有听到,而是缓步走向客厅的楼梯旁。那道墙上挂着一幅简单的抽象画,白色底板,看似凌乱的黑色线条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蹙紧细致的黛眉,默默地注视着,注视着…… “那幅画有什么特别吗?”吟秋好奇,自己每天上下楼梯,都没怎么留意。 “那是义父最喜欢的画。”乔靳南有抹沉思。 不过,花姐姐慢慢转身,神色依然平静如水,那幅画并未带给她任何情绪。走到雨桐面前,她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我饿了。” “管家伯伯,菜都做好了没?”吟秋立刻问。 “噢!好了……好了!”管家回过神来,从花姐姐进门起,他就忘记了眨眼。当年没见过当年的蓝天黛,但他也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比吟秋描述的更为清丽脱俗,简直像从幻境里走出来的。此刻听她突然说“我饿了”,他才确定她跟大家一样,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于是赶紧跑进厨房。 “雨桐,你和花姐姐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我先带你们去看看。”由于乔靳南的干涉,吟秋只能将一楼的客房留给她们,就住在管家的隔壁。而二楼和三楼分别为主人房,她们没资格上去。 乔靳南默默注视吟秋,拉住她的胳膊,沉声叮嘱: “她们不准上三楼,没有义父的允许,谁也不能靠近!” 雨桐咬咬唇: “请放心,我和花姐姐不会乱走动。等过几天,我们找到了新房子,就马上搬走。” 吟秋轻轻拉开他,正色道: “我也希望你对雨桐和花姐姐尊重一点,就算你是这里的少爷,但她们是我请来的客人,是乔伯伯亲口答应的。” 乔靳南抿紧嘴角,看了雨桐一眼,转身上楼。 ** 书房门口,轻叩三声。 “进来。”乔渊沙哑的嗓音透着一股疲惫。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幽暗,他正坐在书桌后,电脑屏幕的光线落在严峻的脸上,他闭了闭眼,听到脚步声走近。 “义父,不舒服吗?”乔靳南直皱眉,他的关心从来不假,虽然一心想得到义父的江山,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冷血的义父从没给过他真正的温暖,但他依然尊敬他、爱戴他。 手指碰到电灯开关,乔渊阻止道: “别开灯。” 乔靳南赶紧走过去: “是不是又头痛了?” 他摆摆手,眼底迸发着灼亮: “代我去招待客人,吟秋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我会的。” “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义父……” “想说什么?” 乔靳南想了想,决定弄明白, “义父,宅子里不允许女人进来,这是您亲自立的规矩。您让吟秋入住,我懂,但是顾雨桐和那个奇怪的女人也住进来,甚至连底细都没有查过,我不能理解。” “那个女人……很奇怪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乔渊反问回去。 “是有点奇怪,据说年纪轻轻死了丈夫,是个寡妇。”这是吟秋告诉他的,暂时来不及证实,不过义父的反应似乎更奇怪。 “咳……”乔渊搁在膝盖的手指一根根屈起,庞大的身躯显得僵硬。 “义父,记得吃药,不舒服的话早点休息。”乔靳南注视着他瞬间苍白的脸,无法不担心。 “靳南。”乔渊忽然叫住他,透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感情。 “是,义父。”乔靳南情不自禁蹲下身去,望着自己最崇敬的义父。 “如果有一天……吟秋背叛你、出卖了你,你会怎么做?” 闻言,乔靳南的心狠狠一震,仿佛被人揪住,硬生生地疼了一下。他咬咬牙根: “我不会放过她!” 乔渊的目光凌厉而深刻,定定盯着他,过了几秒却低笑起来: “你虽非我亲生骨肉,性子却像极了我……” 今天的义父太反常,乔靳南注视着他不曾有过的笑容,意外地察觉出一丝说不出的悲凉。 “义父,我一直将您当亲生父亲。” “嗯,我知道。”乔渊拍拍他的手背,点点头, “若是吟秋有朝一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要冲动地急于惩罚,而要先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舍得永远失去他吗?” “义父……”幽暗的房间里,他第一次感觉到可以跟义父如此接近。 “好了,我有点累,你先下去吧!”乔渊闭上深沉的双眸。 乔靳南走出房间,脑海里回荡着义父莫名的话语,轻轻皱眉。但内心深处,有一条涓涓细流正带着难以言喻的暖意,无声地开始流淌。 吟秋会背叛吗?她好像爱上了楚寒笙,那么,她真可能为了其他男人而背叛自己? 回到客厅,他的脸色极为难看,惊得雨桐端坐在餐桌旁,忐忑不安。 “乔伯伯不下来用餐吗?”吟秋无视他的表情。 “嗯。”他冷哼,挨着她坐下。 “噢……管家伯伯,记得帮乔伯伯留一份。雨桐,花姐姐,我们吃吧!”吟秋悄悄松口气,暗想如果乔靳南也不在,气氛会更好! 你不是你 文 / 江菲 夜色越来越深,乔渊仿若一尊雕塑,维持着靳南离开时的姿势。 花姐姐会是他的天黛吗? 他不敢再想下去。 她不是的话最好,他早接受了她已经死去的事实,不能因为一个相似的女人,而乱了他的心神。 他该想的在城西早日建成别墅,以后搬迁到那里休养身体。 他该命令余坤马上交出皇后血玺,再敢拖延就杀无赦! 他该再精心策划一场轰轰烈烈的争夺游戏,让东南亚的主要走私团伙,全部服从自己…… 这么多的伟大计划,都等着去实施,怎能为一个死去的女人伤神? 可是…… 乔渊的脑袋里却反复浮现出天黛的音容笑貌。每次雄心壮志扩展江山时,她都会用不自量力的话语劝导他,而如今思及此,他只觉心中抽痛,因为就算现在跟上天请求,她也不可能出现,不可能再跟他说半句了。 “黛儿……”巨大的失落感似阴影般无法控制地罩住他,令他无处可逃。 都过去二十八年,不要再想了!早该放弃了!楼下的女人不是她,不是! 虽然尽力说服自己,乔渊还是控制不住想起天黛执着深情的眼神。她放弃得太决绝,忆起那一串泪,那绝望哀戚的表情,他就觉胸口憋得慌,不得不大大地吸了口气,以缓解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 “我终是太傻了……以为曾经的山盟海誓是真的,以为你这样的男人也会有一丝感情,以为我可以改变你……”她凄楚的声音回荡着。 “啊……!”他一拳打在书桌上,电脑的键盘砰地甩落。 深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射出不知是忿恨、还是恼怒,或者是受伤的慑人光芒。原来他那么爱她,原来像他这么狠心绝情又有毅力的男人,也有做不到的事、忘不了的人。 原来,时间并不是世上最好的疗伤药,他以前未刻意留意的点点滴滴,清晰得如同昨日,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深刻。而一旦跟她相关的人和事出现,就会刺激着他的神经,比拿枪对准他的脑袋还要残忍一百倍! 她的影子比她本人霸道难缠,丝毫也不放松对他心灵的钳制。 她那么温婉柔弱,可一旦决定离开,却是永远! 压不住心底沉重的伤痛,乔渊捂住胸口站起来,转身走进阳台。 ** 已是深夜,园子里幽静无比,两盏路灯的光线自树枝间透出来,照在纤细的白色身影上。 乔渊的注意力不可抵挡地全被吸引了过去,一瞬不瞬,直到眼角微微发热,他才用力眨动干涩的眼睛,控制不住下了楼。 雨桐这几日精力耗费太多,即使到了这陌生到让人惶恐的环境,也很快睡去。花姐姐便趁着这机会,无声无息地来到园子里。 她甚至忘记了披上外套,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蹲在草地旁,用柔嫩的手指扒着泥土,最珍爱的向阳花种子用纸包着,放在旁边的石板地上。 夜寒露重,手指冰冷而僵硬,沾满了泥土,但她丝毫不在乎,好似感觉不到疼痛,每次刨土都做得认真而专注。 脸蛋被长发覆盖,白色的身影格外娇小,偶尔传出一声轻咳,直到黑色的高大身影挡住了路灯的光线,她才皱着眉抬头。 那一瞬,乔渊如受雷击,整个人僵在当场,不能动弹。 咫尺之遥,记忆中完全一样的精致五官,连每根睫毛都莫名熟悉。他深情的黑眸紧攫住这个柔弱女子,连眼也不敢眨一下。 是她么?是今生都放不下的女人么? 她的纤瘦,她的憔悴,还有她忧郁的眉眼,告诉他,她就是自己的黛儿,提醒着他不是错认。除了她,还有谁可以拥有这份勾动他心的楚楚韵致? 黛儿? 黛儿! 无法言喻的激动似巨浪般冲击着他早已腐朽的心墙,令他无法自恃。只是—— 她平静冷淡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她下一句脱口而出的轻声问话,毁灭了他傲人的自制。 她说: “你是谁?为什么挡着我的光?” “黛儿!”乔渊哑声怒喝,双眼几欲喷出火来。 那清冷的眸子终于多了丝波动,正当他为此而心跳加速时,她却又淡然自若地往旁边挪了挪,没理会他用整颗心喊出来的名字,继续低头刨土,仿佛他完全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样的漠然与冷静,像一把利刃猛插进他胸口,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他的目光依旧无法自她身上挪开。 忽然,她的指尖碰到了小石头,传出疼痛,小手不由自主缩了一下。 他立刻蹲下去,抓起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不管她是不是天黛,他都看不下去! 花姐姐甩开他的掌握,低头,不放弃地挖坑。她要重新种植向阳花,要种好多好多,一个园子满满的都是。在天儿很小很小的时候,还不会说话,他看到屋前的泥土里,有一株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小花,便兴奋地拍着手,小嘴蠕动,嫩嫩地喊着“妈妈……” 那是孩子第一次喊“妈妈”,那是她历经生死磨难后,第一次感受到幸福和希望…… 于是,她发誓要在院子里种很多很多漂亮的花,让那天的回忆永远留住。 “别挖了!你到底在做什么!”乔渊粗嘎的低吼声,在夜色里震动人心。 他挡住光线,真讨厌!花姐姐索性换了个方向,背过身子不屈不挠地刨下一个坑。 “该死!”乔渊难以忍受这样的冷漠与无视,曾经全心全意爱着他的那个女人呢?只要他出现,她的目光就会专注追随他的女人呢? 他猛地提起她的身子,克制不住摇晃了几下,咬牙道: “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蓝天黛?是不是我的黛儿?是不是她……你到底是不是?” 花姐姐忽然被吓住了,惊慌失措地张大眼,被迫望进他几欲发狂的眸底。 “说话啊!该死的……你到底是不是她?你回答我!”他脸色骇人,双手用力地将她紧锢在怀中,令她动弹不得, “你就是我的黛儿,你没死是不是?” “放开……” “休想!一辈子都不放!”沙哑的声音仿似警告,可花姐姐却丝毫感觉不到其中令人心碎的痛楚。 他想确定这抹影子的真实存在,想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心中的爱人?灼热的唇霸道地覆盖住她的小嘴,她蓦然睁大了双眸,世界在转瞬间,骤然静止了似的。 浓烈的男人气息包围着她,铺天盖地般席卷她的知觉。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形成坚固的堡垒,不允许她逃脱,唇舌逐渐变得贪婪,不可控制地吻得更急、更深。 她开始挣扎,带着几分柔弱的哭音。 “痛……” 闻言,乔渊猛地定住动作,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放开她,但怀抱怎么都不愿松开。属于她的芬芳气息,独一无二的甜美,再过十年、百年,他都不会错认! 狂喜的泪水,猝不及防地冲出他干涩的眼窝。 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只为怀中的女子。 是黛儿! 亲吻的滋味深植在心中,一如往昔。 这些年,他很多次想她时,会忍不住找来其他相似的女子。然而,她们都不是她,让他连亲近的欲望都没有。 “我痛……”花姐姐皱眉,用力推着这个野蛮的男人。 他一根一根松开手指。她身子软软地往下坠,双腿似乎无力支撑一样,整张脸蛋都是恐惧。 “你……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你在恨我对不对?你在恨我……”乔渊也哽咽地说不下去,心脏紧缩抽动。 何曾几时,他这样的男人也会如此害怕到疯狂? 花姐姐睁大迷茫的双眼,水光楚楚,而后突然对着他的手臂用力咬下去。他略一松手,她便回落到地上。她喘息着,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肩膀,重新蹲下。此时此刻,天崩地裂都没关系,刨土挖坑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无论谁也阻止不了。 乔渊怔住了!站在旁边,痛楚地闭上眼,原本激动到快要蹦出胸腔的心因她的冷漠而急剧降落,落至黑暗无光的炼狱中。 到底是不是黛儿?!她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才能装得如此淡定?好似陌生人一般,连眼神都能伪装? 逝去的心碎 文 / 江菲 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体内蠢蠢欲动的情绪,可眼前是魂牵梦萦的身影,真实到触手可及,脑海里盘旋的全是她的名字。火热的心脏就快要爆炸…… 没有他的打扰,渐渐地,花姐姐忘记了周围的存在,用纤细的手指挖了两个坑,小心地将花种子埋了进去。 乔渊的心依然狂潮如涌,但他用最大的意志力找回了冷静。无数次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发,确定一下她真实的温度,然而看到她那么专心地种花,便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噢……”良久,花姐姐叹息了一声,抬起布满哀愁的脸庞,望着他。她是真的忘记了刚才被这个男人轻薄过,担心的只是刚种的花儿。 “怎么了?”乔渊蹲下去,温柔拉起她的手,彻底改变了态度。 “没水……”她委屈地扁着小嘴,像个无辜的孩子。 乔渊转头看到大树下的桶子,拍拍她的手: “我帮你,你等一下。” 花姐姐乖巧地点头,看他跑到树下打开水龙头,提来了半桶水。她美丽的眼眸闪亮起来,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 他看得百肠寸结,耐着性子疑惑道: “为什么非要在半夜起来种花呢?” 她歪着脑袋看了看他,没说话,低头浇水。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不禁皱眉,然后学着她的动作,用手指蘸了水也洒在松软的泥土上。 过了会,她终于大功告成,将其他的花种子仔细地一颗一颗捡起来,慎重地包好,放进睡衣口袋。 “花……黛儿。”乔渊直呼她的名字,心中再确定不过。 “天儿喜欢。”她忽然答非所问道,给予他前一个问题的答案。 是的,她就是蓝天黛,没人知道当年她为何没有死,因为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已经彻底忘记了! 乔渊倏然僵立,他从未听过“天儿”,她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谁? 一阵风吹过,天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瑟缩着身子。他飞快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担心地握住她的双手,冰凉的指尖让他有股怒火。不过,他不能对她生气,怕再一次吓到她。 “外面好冷,明天可能要找医生给你看看。”乔渊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踏进屋子。 医生…… 天黛似乎想起了痛苦的往事,蜷着身子缩进他的怀抱,双手害怕地抓紧他的衣襟,喃喃道: “天儿病了……我要去找医生!找医生……给天儿看病……” “天儿是谁?”乔渊沉声问,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天儿……啊……”天黛眼瞳一睁,随着痛苦的惊叫,霎时晕厥过去。 “黛儿!” ** 二楼的阳台旁,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悄悄站在窗帘背后。隐约能听到花园里的声音,但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乔伯伯好像在喊黛儿?”吟秋神色大变,转过头, “蓝天黛吗?” 乔靳南双手揽住她的腰,用力一抱,轻松地将她带回床上。他顺势压住柔软的身子,热吻落在白皙的颈子上。 “住手……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义父的事,你不准管!”他堵住她的唇瓣,夜深人静,想与她融为一体的***越发强烈。 至于义父对花姐姐刚才的行为,帮他解决了盘旋整晚的疑问,却也带给他难以预料的冲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强烈地预感到将有大事要发生了,可能会牵涉到自己…… 他必须要做点事,来宣泄内心的不安。 “乔靳南!” “我要你!” 乔靳南只回答三个字,利落地扯掉她的底-裤,毫无预兆地迅猛闯入。她痛得身体僵硬,连连倒抽着冷气,他才停住动作,俊容在黑暗中闪过一丝后悔。重新吻住她的唇,细细诱惑勾缠,双手挑-逗她的每处敏感地带,将冲动化为了耐心。 没过多久,她的自制力被他的疯狂瓦解,而后在他一次次邪恶的冲刺中,不得不暂时忘记自己…… ** 清早,雨桐醒来,发现身边不见了花姐姐,惊得来不及换衣,便从客房冲了出来。 “花姐姐呢?管家伯伯,有没有见到花姐姐?” 屋子里似乎只有管家起来,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没有啊!难道她……不见了?”管家探出头,安慰道, “不过顾小姐别担心,她肯定在这宅子里,出不去的。” 雨桐冲到花园,依然没看到花姐姐的身影。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出来,花姐姐不会是……糊里糊涂跑到楼上去了吧?她迅速返回客厅,站在楼梯口踌躇不决,要不要鼓起勇气上去找人呢? “出什么事了?”乔靳南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下来,刚整理完毕的他,看起来清爽,精神饱满,连问候的嗓音都醇厚好听。 雨桐拉了拉自己的睡衣,局促道: “我在找花姐姐……” 乔靳南顿时明白了,不管花姐姐是不是蓝天黛,以义父昨夜的反应,估计她以后都不可能再住在一楼客房了。他清清嗓子,难得好心地告诉她: “不用找了,她不会有事。” “可是,她能去哪?也不在花园里。” “不相信我的话?” “当然相信……”不敢看他漆黑而深沉的双眸,雨桐咬着唇, “我是担心花姐姐给大家添麻烦。” “没关系,就算有麻烦,也没人会责怪她。我们都很欢迎她的到来。” “谢谢少爷。”雨桐第一次跟乔靳南正面说这么多话,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她望着他英俊而性感的面庞,忘记了移开视线。 “要一起吃早餐?”乔靳南坐到桌旁。 “啊!好啊……”雨桐受宠若惊,也走到桌旁。 “是不是先去洗个脸、换套衣服比较好呢?”他提醒道。 “我……”好窘迫,她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赶紧拉平睡衣的褶皱,跑进客房里。 管家端着热腾腾的早餐出来,笑道: “看来今天天气不错哟!我们的大少爷竟然也会招呼客人呢!” “义父的交代。”乔靳南冷声回答。 “那小姐呢?是不是昨夜又欺负我的好小姐?拜托呀少爷,不是老头子想说你,别让我的好小姐累坏了……”最近常要晚点给吟秋单独做晚餐,他身为管家,是没有怨言,但难免担心吟秋被恶霸少爷欺负到没法翻身。 “你应该祈祷,趁自己手脚还灵活的时候,可以帮乔家带孙子!”乔靳南挑高浓眉。 “喔……呵呵,这倒是!”管家一脸期待,开心地哼着歌曲返回厨房。 乔渊破天荒地出现在清早的餐桌上。吟秋未起,花姐姐不见了,雨桐换完衣服出来,只看到包括管家在内的三个乔家男人,不禁羞涩而紧张。 “她在三楼。”乔渊毫无预警说道,听起来异常平静,仿佛花姐姐本来就该睡在他的卧室一样。 乔靳南心中了然,神色未变,管家则一脸茫然: “老爷,您说的谁?” 雨桐对上他的视线,惊觉了什么,捂住小嘴: “不会是……花姐姐吧?” 乔渊微微点头,她霎时倒抽一口气,惊慌无措,连声道歉,恨不得马上把花姐姐带下楼来。 然而,乔渊的神色平静如常: “她叫花姐姐?” “不是……”在锐利的注视下,雨桐不敢胡编半句, “因为花姐姐疯狂痴迷着向阳花,所以我和奶奶就叫她花姐姐了。” 乔靳南不慌不忙解释道: “医生说花姐姐以前受过重大刺激,脑子出现了些问题。” 乔渊顿时脸色发白,呼吸悄然急促,难以相信, “脑袋有问题?”怪不得昨夜见她言语行为异于从前,他以为她故意假装陌不相识而已。 “她失忆了。”乔靳南盯着义父的神色。 简单的五个字,让乔渊只觉得头顶轰过一个炸雷,双手颤抖握拳,额头的青筋迅速突起。他极力克制着,喉咙干哑紧绷: “现代医学中,还真有失忆这回事?” 乔靳南抿起唇角: “据说是选择性失忆,顾小姐说她以前丢了儿子,到处寻找都找不到,后来想儿子想疯了。但是依我看,她没疯也没失忆,而是自闭,自闭到不想接受所有的人和事……” 乔渊撑住餐桌,摇摇欲坠,整个人陷入极大的震惊中。他捂住无力抽搐的心脏,一字一字问: “丢了儿子?” 屏息凝视着雨桐,期望得到印证。 不敢期待 文 / 江菲 乔渊撑住餐桌,摇摇欲坠,整个人陷入极大的震惊中。他捂住无力抽搐的心脏,一字一字问: “丢了儿子?” 屏息凝视着雨桐,期望得到印证。 雨桐不懂他为何如此大的反应,隐隐察觉事情不简单,这位黑道老大似乎认识花姐姐?她无暇多想,僵硬地点头: “花姐姐虽然自闭,但偶尔能从她的噩梦中……猜到一些过去。” 乔渊的脸色越发灰白,胸口闷痛,无法消化这连串的惊人消息。从昨晚到现在,他未曾合眼,一直守在天黛的旁边,默默凝视她的睡颜。岁月待她有种特别的恩宠,容貌依旧,只有近看,才能发现美丽眼角边的丝丝细纹。 他的天黛…… 什么时候有过孩子?是跟他在一起时有的吗?孩子是他的话……她为什么从未提起?为什么还敢带着孩子选择在他面前死去?如果不是他的,她难道之后跟了别的男人? 乔渊霎时额心发痛,眼中闪过不甘与怒火。纵然已成过去,但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他仍会嫉妒。 “义父,你没事吧?”乔靳南赶紧扶他坐下,明知故问, “难道——义父认识花姐姐?” 乔渊抿紧了唇瓣,沉默。在场的人不敢再问,但心里都升起了疑惑。 大约上午十一点多,花姐姐才安静地从三楼走下来。她感觉不到每个人异样的目光,安静地吃饭,安静地走进园子里,安静地继续栽种她钟爱的向阳花。 管家终于有机会施展自己高超的园艺技术,忙不迭地在美人面前大献殷勤。拿着小锄头帮她一起挖坑,帮她找来花盆和洒水壶。她基本上不说话,但他就是兴奋地肯定——仙女似的花姐姐是自己寻找已久的知音。 所谓知音难寻,人生得一,便已足够。 “我说花小姐,昨晚你怎么好端端跑到三楼去了?”他压低了声音,凑近花姐姐身边, “我悄悄告诉你,二楼三楼都不能随便去,那是我们家老爷和少爷的禁忌啊!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去了。” 花姐姐脸色平静,他的提醒与她无关。 “花小姐,虽然今天老爷没有生气,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会怪罪下来。这屋子里,就三个男人,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就是,我随时可以帮你。至于老爷……我一万个不愿意看到你被他惩罚呀!” 花姐姐淡淡看了他一眼,引得管家愣愣地直笑。 “呀!我还没见过这么特别的花种子,想必开的花跟你一样美丽。我都有点等不及想看看向阳花的样子了!” 显然,花姐姐听懂了,嘴角浮出浅浅的微笑,那张绝美容颜霎时笼上了金光一般,教人转不开视线。 可是,管家莫名打了个寒颤,身上明明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为何脊背上不断窜出丝丝冷意呢? 他英明的主子大人啊,不知道何时悄然无息地站在园子里,冷静深幽的视线,让阳光都悄然失了温度。 “老爷……您今天不是要出去吗?”管家挤出笑。 “哼!”乔渊冷哼,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管家过问了? “老爷,您亲自到花园里,是不是有什么交代?”管家没见到早上客厅里的一幕,自然不知道乔渊对花姐姐的特别。 “去煮你的东西!” “老爷饿了?可是您一个小时前,才吃过午餐啊!” 乔渊立刻给予生平最严厉的一记阴狠目光,好像他只要再敢多说一句,舌头就要被割断。 管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赶紧转向客厅。但走了几步,管家又折回,来到花姐姐身边,露出自以为最帅的笑容,用最温和的嗓音道: “花小姐,我去去就来。”生怕她的冷淡得罪乔渊,管家跑进厨房,还忍不住伸出脖子来查看外面的情形。 乔渊只是伫立在原地,阳光落在他英俊严酷的面庞上,刀刻般的五官悄然染出一丝柔情。他静静凝视着蹲在地上的女人,无法用任何言语描述内心的复杂。她纯净得似个孩子,却承载着一身的秘密,他很想快点得到答案…… 然而,他是乔渊,失控一次便好。 过去的二十八年,她的每一天,他都要知道! ** 楼下花园里,是这番情景,楼上吟秋住的房间,又是另一番景象。 事实上乔家多了三个女人入住,里里外外的气氛完全改变。不过,花姐姐平时不说话,安静地好似不曾在;雨桐又聪敏谨慎,乖巧柔顺,丝毫没制造出任何麻烦。 如今,雨桐从悲痛中振作起来,决定恢复上班,可是从乔家到公司交通不便。乔靳南绝对没有那份好心愿意搭载她,她怎么去公司,是走路还是打车,根本不关他的事。 吟秋实在看不过去,挡住刚从泳池回来的乔靳南,提出要求,请他每天让雨桐搭一搭顺风车。 乔靳南脸色很臭、很黑,话语很伤人: “她没有资格坐我的车。” 吟秋怒道: “乔靳南,现在是给你机会做好事!没想过自己身上沾了多少罪恶吗?日行一善,举手之劳,你都不愿意?这样的男人也没资格做让人信服的领袖!” 乔靳南嘲讽冷笑,托起她的下巴,幽幽凝视: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顾雨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不,任何人在你面前,都足够单纯。” “她对我……”眼角瞥到一抹身影,他收住尾声, “你不介意我身边有其他女人?” “我不介意。”她看上去特别平静,眼中没有丝毫的嫉妒,还带着几分快感补充了道, “一点也不介意。” 他的眸光暗下,不愿承认她的大方像针尖轻轻刺了一下。顾雨桐确实算得上单纯,她的视线经常有意无意地追随他。见识过各种女人爱慕的目光,她的心思,他岂能无所察觉?而吟秋是故作迟钝?还是压根巴不得把他推给人家? 雨桐原本站在吟秋的房间里,听到这里忍不住现身打断,勉强笑道: “吟秋……我已经找到路线了,往山下走十来分钟就有公交站台。” 吟秋皱眉,公交站台的路线她第一时间调查过,至少要转两趟车才能到侨城大厦。若是晚上回来,难保遇到危险,她放心不下。于是,再次转向乔靳南: “你真不帮?” “吟秋,真的不用!反正……住不了几天,等我找到房子,就跟花姐姐搬走。”雨桐没敢奢望,尽管一开始心里隐隐期待过,但刚才乔靳南的拒绝有些伤到她了…… 吟秋固执地盯着乔靳南,对他的冷血失望不已。她抓起雨桐的手: “你身体还没复原,我可以陪你去找房子。乔少爷,相信你不会阻止有困难的员工多请几天假吧?” 乔靳南扫过雨桐低垂的眉眼, “顾小姐要继续请假?”说他无情也罢,他就是这么个讲究原则的人,公司有公司的规矩,连续请假超过十天将被开除。 生疏有礼的称呼,雨桐的心凉飕飕的,抬头道: “我不需要。吟秋,谢谢你,已经麻烦你和少爷很多事了,剩下的我自己可以面对。”说完,转身走向房间。 吟秋毫不掩饰地将无奈挂在脸上,为何一次次地想去相信,冷酷如乔靳南偶尔也会有一丝善心呢?换来的却是更多的失望。她总想为雨桐做些什么,忽然有了新主意。 “雨桐,干脆我来送你。反正我每天在屋子里闲着没事,不如当你的司机吧!” 谁料,乔靳南默默注视她好一会,冷冷打断她: “我可以送她,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 雨桐的心扑通跳了两下,僵硬地回头: “不用的……” 乔靳南的视线很专注,只盯着吟秋,眸光比之前又暗淡了几分。他不是个擅长表达的男人,或许带着赌气的成分,或许像看看吟秋的反应,就这样答应了下来。他没心情去看雨桐的表情,所以不知道雨桐眼底有多少复杂和矛盾。 这一次,就算吟秋和雨桐反对也没用,因为乔靳南决定的事,她们难以改变。 于是,第二天早上,吟秋亲眼目送雨桐坐进黑色轿车,和雨桐话别时,抱歉地安慰: “别理会姓乔的那张臭脸,他就是那副德性,只要顺利平安去上班就好。” 雨桐善解人意,明白她的好心,温柔地点头: “辛苦你照顾花姐姐。” 乔靳南上了车,千年寒冰的脸孔这时候就更加阴沉了,让雨桐紧张到不敢直视。待车子离开大宅,吟秋越想越觉得愧疚,雨桐刚才看起来压力好大…… (PS:对不起哟,昨晚一好朋友遇到工作上的困难,开导陪伴了一晚上,写文的计划落空了……今天弥补大家。) 说不出口 文 / 江菲 到了晚上,雨桐是被乔靳南的得力心腹亲自送回的。吟秋没有直接问,但看到她沉重的表情,不禁暗暗懊恼。 深夜时分,乔靳南终于回来。 吟秋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刻意在等待他。走出浴室,他一边拿浴巾擦拭乌黑的湿发,一边走向她。 “你就不能在雨桐面前,脸色好看点么?做好人就让你那么为难吗?如果不愿意接送她,昨天就不要答应……” 乔靳南的眼神蓦然凌厉起来,用力扔开浴巾,狠狠堵住她的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他按住她的肩,挑起冷冷的笑: “是你要求的!” 仿佛早已熟悉他的气息,吟秋没有急着抹去唇瓣的痕迹,而是仰起脸直视他: “你什么时候尊重我的意见了?让你改邪归正,以后永远只做好事,你也会听吗?现在我只要你对雨桐温和一点,既然答应让人家搭顺风车,就不要冷冰冰地摆棺材脸,这是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 “女人,不要得寸进尺!” “我这叫什么得寸进尺啊?不过是让你日行一善而已。” 乔靳南沉下了眼眸, “你不妨也日行一善!” 吟秋来不及思考他话里的意思,他就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走进房里。床上,分秒不停,直接用高大沉重的体魄把她压在身下。她几乎没有再开口的机会,因为他的占有比以前都要疯狂和猛烈,因为他——根本不想再听到她多说一句废话。 他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 这真是个难缠的男人,小心眼又自私!有时根本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他就用这种卑鄙的方式惩罚和宣泄。他精力旺盛得可怕,体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活生生想把她的腰折断。汗水滴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她咬着唇瓣,颤抖得厉害,脑海里有刹那的空白,似乎越来越无力抵抗这份野蛮和霸道。 他眯着眼,额头的青筋急促跳动。手指不客气地捏住尖俏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小嘴,将诱惑人心的声音吐出来。她感觉被逼急了,快到溺毙在深不可测的潮水里,心弦生出一种恐惧,本能地向后退,双手抗拒地推他。可是,他进逼得更狠,房间里回荡着他的粗喘与女人再也难以忍耐的娇吟…… 事后,吟秋一动不动地蜷缩着,将被子拉高裹住自己。心脏依然飞速跳动,刚才有个瞬间,她真的害怕了! 到底在害怕什么? 身体不是早已经豁出去不管了吗? 还是害怕这样阴狠的男人,有一天知道自己是卧底后,会用不可预计的方式折磨她? 她打了个寒颤,咬住牙根。 乔靳南对她总是用背对着自己很是不满。扳了几次,仍是扳不转,只好就那样将她按进自己的怀抱。 两人沉默着。 同一时刻,雨桐独自躺在不属于自己的房间里,难以入眠。从住进乔家,她就觉得日子像在做梦,更让她自己心惊的是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乔靳南那张英俊而冷酷的脸。 她喜欢上他了! 这个认知席卷了她纯净的感情世界,思绪常控制不住陷入混乱。 “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他喜欢的是吟秋……我要尽快搬出去!”她这样提醒自己,警告自己要赶紧守住这颗心。可是,同样的话语一个晚上重复了十几遍,意识越来越清醒,盼望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天亮后,她又可以见到他了! 花姐姐躺在对面的床上,睡得香甜。 雨桐坐起身来,怔怔地凝视着她: “花姐姐,你会觉得孤独吗……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忘记了过去,不期望未来,一个人安安静静在自己的世界。你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不像我这样,必须思前想后,想多了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以,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 心思再怎么混乱复杂,日子一样照常划过。 吟秋将乔渊的生活作息摸了个透彻,他几乎不出门,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三楼的书房,只有就餐时间,才准时下来。而他跟花姐姐之间的关系,扑簌迷离,吟秋细细观察了两日,发现他时刻保持着超乎常人的冷静,吃饭时跟花姐姐面对面坐着,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 怎会这样?那个晚上在花园里,他明明亲手抱起花姐姐,也亲口承认花姐姐在三楼过的夜…… 吟秋决定以花姐姐为饵,试探一下。若是乔渊的心里有这个女人,那么他便算是有了弱点!黑道领袖有了弱点,那将有怎样的后果? “对不起了,花姐姐……小小利用你一下。” 于是,乔靳南跟雨桐的车离开不久,她悄悄把花姐姐带出了宅子,来到平日跑步的后山上。山林苍翠,叶枫火红,花姐姐被周围的风光吸引,露出迷茫的神色。 吟秋将她安置在一座专供人休息的亭子里,谨慎叮嘱: “我去取水来喝。你千万不要自己离开,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花姐姐美丽的眼底迷迷蒙蒙,不知在想什么,连点头都忘记了。吟秋反复叮嘱了几句,不放心地将隐形追踪器贴在她的衣服内测,才深吸口气,毅然跑回宅子。 “小姐,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花小姐呢?一早就没看到她……” 无视管家的追问,吟秋终于有足够的理由,光明正大地上了三楼——乔渊的秘密属地。 “乔伯伯,不好了!我刚才带花姐姐出去散步,可是……可是她突然不见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乔渊的脸色骤然大变,猛地站起了身。 这一次,吟秋确定自己看得清清楚楚,花姐姐对这个冷血的黑道首领,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力。她喘着气添油加醋,带着几分哭音: “乔伯伯快点啦!花姐姐那么美丽,不管是迷路还是被其他坏人碰到……” 乔渊的双眉已然紧缩,无法想象任何后果,忘记了应该把失踪地点问清楚,就如一阵旋风奔了出去。 吟秋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脸上露出了笑。她也不敢耽搁分秒,马上掏出早已准备的监控器,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稳稳贴上。 “老爷……老爷,您要去哪?”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老爷他……” “没事,乔伯伯去找花姐姐了。”吟秋嫣然一笑。 管家立刻跳起来,睁大了眼: “花小姐一个人出去了?为什么要老爷去找?” 吟秋疑惑地眨眨眼: “管家伯伯又什么这么担心花姐姐呢?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花姐姐了吧?” 管家霎时憋红了脸,连连摆手: “没有……你可不要胡说,免得被人误会。” 吟秋早就看出端倪,拉长了嗓音道: “我有胡说吗?其实我说对说错,都不是问题啦!重要的是你可千万别让乔伯伯误会呀!” “这跟老爷有什么关系?”管家这些日子是感觉乔渊有点不对劲,但想来想去,结论是乔渊不习惯女人生活在这屋子里。他哪里能想到,乔渊碰到了一生的情劫,再怎么反常都有可能。 吟秋一脸同情,长叹口气: “唉!管家伯伯,这个问题很严重,你一定要好好想清楚,为什么乔伯伯一听花姐姐不见了,立刻失去冷静追出去呢?” “为什么……”管家摸着脑袋,不解, “就连蓝天黛当年,也不能让老爷这样子啊!” “蓝天黛当年不能,并不代表现在也不能。”吟秋冷静地指出。 管家的嘴巴顿时像吞了个鸡蛋,怎么都不敢相信可能存在的事实。 吟秋安慰地抱住他的胳膊,摇了两下: “管家伯伯,今晚做点好吃的,用来慰劳自己失恋受伤的心啊!” 管家的老脸更加红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憋出了一句: “小姐,你不用担心我……倒是少爷天天跟顾小姐一起进进出出,你就不担心么?” “我担心什么?”吟秋笑得自在。她有把握乔靳南不会对雨桐怎么样,否则也不会让好姐妹搭他的车了。几日来的事实证明,那两人相处得还不错,乔靳南就算不亲自载雨桐回来,也定会派人保障雨桐的安全。 “你不会没看出来,顾小姐喜欢我们家少爷吧?” 一句话撞在吟秋的心口,说不出来的滋味。她皱皱眉: “你说得我,我是该担心雨桐,千万不能被狼给叼走了。” 假若再失去一次 文 / 江菲 雨桐喜欢乔靳南? 这个问题,吟秋回想了许久,想起雨桐每次在他面前的反应,想起乔靳南欲言又止的讽刺,她越想越手脚发凉。当初只顾虑乔靳南不会对雨桐怎样,却疏忽了雨桐的想法…… 雨桐怎么那么傻?喜欢那种男人根本不会有好结果啊!而自己更傻,竟然没有察觉到,还亲手把雨桐推向他,万一她因此越陷越深,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吟秋当机立断,要帮雨桐早点找到房子,不能让无辜的雨桐陷入可怕的黑色漩涡。 且说乔渊沿着马路往山上奔跑,焦急和担心灼烧着他的心。他很想张口呼喊天黛的名字,但喉咙绷得太紧,沙哑干涩,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路边的亭子里,没有熟悉的身影,他沿着小路奔进林子,找了处高位站定,急切地往四周寻找,眼前只有郁郁绿林,深幽宁静,哪有半个人影?压抑在胸腔里的热气终于无法按捺,他张口大喊,喊出的是深藏在梦里揪痛神经的名字—— “黛儿!黛儿!黛儿……你在哪里?回答我!回答啊——!” 雄厚的声音传出很远,在山间回荡,随后追来的吟秋闻声赶过去。 管家飞快拉住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爷叫的名字是……” 吟秋摁摁发痛的眉心,安慰地拍着他的手背: “管家伯伯,你耳聪目明,不用怀疑自己的听力啦!” “花小姐真的是……是……是蓝天黛?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心恐怕早已经死了。” 管家所有的话梗塞住,抹了抹发干的眼角,开始哀悼自己五十年才遭遇的初恋。 乔渊不停地呼喊着,林间的虫鸟被惊走,终于——苍绿之中,隐约看到一抹纤细的白影,恍然一晃,模糊地快要让人抓不住。他顿时一窒,屏住了呼吸狂奔过去。 那是一处相较平坦的地方,但边缘却是陡峭的山崖。从这边看过去,只能看到大树的尖梢,花姐姐就站在边缘处,雪白的衣摆飞扬。她对着深谷发呆,似乎在思索什么,苍白地脸色几近透明,浮过一丝古怪的哀戚。 “黛儿……”乔渊的嗓音已然沙哑,多年前似曾相识的情景不期然划过脑海,与眼前画面重叠。他不由得心惊胆战,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心脏。 背后传来男人的呼喊,她缓缓回头,清亮的大眼浮现出一层浅薄的迷雾。 “黛儿,你别动!”树梢在她的脚边摇晃,山里风大,她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摇摇欲坠。脚边的泥土并不牢固,正张开着丝丝裂痕,乔渊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黛儿……是谁?”听到这特别的称呼,花姐姐迷茫地皱眉,一瞬不瞬地对上他的脸。这个男人是谁?为何看上去那么焦灼恐惧? “黛儿,站在那里别动,把手给我。”乔渊朝她伸出手。 不知怎么的,她看着那只修长有力的男性大手,浑身起了一阵痉-挛,说不出的哀伤和悲凉。捂住心口,脚步不自觉挪了几分。 “黛儿,你别动,那里很危险。把手给我,慢慢走过来好吗?”乔渊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也缓缓地朝她走过去。 “你……为什么叫我……黛儿?”她拧起细致的眉毛,漆黑的眼瞳里凝聚出惊恐,眼花了么?他的手里多了把枪,正缓缓对准自己,她很想逃,可满心的悲伤冰凉,能逃到哪里去? “因为你叫蓝天黛,也是我的黛儿。”他肯定地回答。 “我不是……”她轻轻摇头,眼神迷离了,内心有个声音好像在不断地喊“黛儿、黛儿、黛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风将细弱的声音吹散。 乔靳南身上的每块肌肉都紧绷着,又小心地朝前走了一步,试着用生平最温柔的口吻道: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你先跟我回家,好吗?” 家?她忽然变得痛苦,嘴唇发白。 “黛儿!” “我没有家……天儿没了,天儿没了……没有家了……” 她垂下眼睫,泪光弥漫,抱住自己的双臂颤抖起来。 天儿!乔渊的眸子霎时翻江倒海,快步上前,抓住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将她拖进怀里。冷峻的面庞阴沉发黑,深藏着不为人知的惊恐,良久,心脏都没有找到原本的位置。他不假思索吻住她冰凉的唇,不顾她的震惊与脆弱,他只知道这一生没有勇气再失去第二次! “唔……”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泪水凝结在睫毛上。男人吮着她的唇,炽热的舌搅弄她的呼吸,手臂用力箍着她的腰,她快要窒息了…… “黛儿……”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他把她的脸蛋按进胸膛。 “我不是……”她闭上眼睛,却阻止不了脑海里交替闪过的画面,模糊又诡异地清晰。穿透重重迷雾,钻进冰封的记忆里。头忽然好痛,痛得难以忍受,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她剧烈抖动了几下,晕厥过去。 “黛儿!”乔渊抬起美丽的脸蛋,只见她乌黑睫毛下滚落一串剔透的泪,顷刻间灼伤他的心,急急抱起她往宅子的方向跑。 吟秋和管家的身影闪现出来,两人都显得凝重。 “我还是很难相信,那个男人是我认识的老爷吗?是十几管枪口下眼都不眨一下的乔老大吗?小姐……你快拿什么敲我一下。” “管家伯伯,看到旁边有棵大树没?你直接撞过去就好了!”吟秋哪有心思回答他的疑惑,她担心的是如果蓝天黛恢复记忆,会跟乔渊怎样发展? 身不由己 文 / 江菲 吟秋哪有心思回答他的疑惑,她担心的是如果蓝天黛恢复记忆,会跟乔渊怎样发展?自己极力收集乔家父子的证据,如今已经成功一半,只差最后一步了。乔渊做过那么多犯罪之事,注定不会有好结果,蓝天黛选择遗忘一切才是最好的! 如此一想,吟秋决定帮雨桐找房子的主意更坚定了。说不出悔意,但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尽快让雨桐和蓝天黛离开乔家! 天黛晕倒,乔渊刻不容缓找来私人医生,给她做了精密检查。医生给她注射了一针,等她醒来时,天色已晚,乔靳南和雨桐都回来了。 “花姐姐,你怎么样了?”雨桐关切地问候,但坐在床边的是乔渊,她没敢靠得太近。 天黛张着清澈的眼眸一一扫过大家,最后落在乔渊的脸上,却不说话,显得异常安静。 “黛儿,头还疼吗?”乔渊心有余悸,握住她的手。 闻声,天黛的手指轻颤着,皱眉。乔渊悄然握得更紧,不在乎其他人惊异而复杂的目光。 乔靳南对花姐姐的身份早已心理准备,不过亲眼看到义父破天荒的柔情,恍惚中觉得陌生,不禁朝吟秋深深地看过去。吟秋假装不知道他的注视,扶住震惊中的雨桐, “雨桐,这里有乔伯伯在,我们先出去吧。” “我……糊涂了……”雨桐怔愣地没回过神,高高在上的黑道首领,怎么可能跟花姐姐认识? 不糊涂才怪,吟秋拉她走向门外, “出去再说。” 蓝天黛和乔渊的故事不长,因为大抵都是道听途说,无人知晓当年的真相。但天黛没死,这一事实摧毁了所有的冷血传说,说乔渊亲手枪杀爱他的女人谣言,在这二十八年后,不攻自破。 花园里,路灯照着雨桐雪白的脸蛋,洒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吟秋望着清冷月色,百感交集, “我们一直好奇花姐姐的过去,如今总算知道了一些。依我看,乔伯伯其实深爱花姐姐,如今失而复得,他很愿意照顾她,不会再伤害她了。” 乔靳南点燃了一支烟,斜斜倚靠在大树旁,也望着天空淡淡道: “过去的事真的过去了吗?二十八年,义父或许能原谅蓝天黛曾经的背叛,但能否接受现在的她?别忘记,蓝天黛的身上还有个最大的谜——那个天儿到底是谁的儿子?如今在哪里?” “天儿失踪……应该是死了。”雨桐咬着唇, “大老板如果想计较过去的事,那他就不配再守在花姐姐身边。” 乔靳南吐了个烟圈, “那个天儿——以义父的作风,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吟秋极不赞同, “查清楚又怎样?如果天儿是别人的孩子,难道乔伯伯还要追究到底吗?难道他就愿意放过花姐姐?又或者,他要像你一样用卑劣的手段禁锢或者折磨花姐姐吗?” “女人!”乔靳南低声警告,他最近心情欠佳,都跟她有关系。 “什么女人、女人的,我有名有姓。”吟秋的心情更为不佳。 雨桐见气氛骤冷,不安地看了乔靳南一眼,小声道: “我先进屋了,看管家伯伯有什么要帮忙的。” 乔靳南一把将吟秋车过来,按在树干上,那眼睛沉得骇人: “别多管闲事,义父和蓝天黛的事,不准插手!” “是我把她们带到这里来的,我就要对她们负责!”话里包括了雨桐。 “你负责得起吗?”他粗鲁地拂开她额前的发丝。 她因激动胸口起伏,眼中蹦出坚定地火光: “如果花姐姐要的是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身在黑色世界里的乔家人,又能负责得起吗?” 乔靳南收紧了手指,抓住她的肩。眉宇中透着严肃,阴郁地锁住她的视线: “你呢?” 吟秋被那眼神看得心口一颤, “我什么?” “你几次三番提醒我,我是黑道组织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讽乔家人,你也向往平静的生活吗?” “当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过,她注定跟黑色罪恶组织势不两立,所以这一生不可能平静,所以才格外希望保护花姐姐纯真的世界。 “这就是你故意拖延不肯结婚的原因?” “没错!除非你变成一个普通的男人。可惜,黑道就是黑道,一旦手上沾染了血腥,就没那么容易清洗干净。纵然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改变你的历史!” 今夜,她比往常偏激,像只刺猬想刺伤他。 他抿起薄唇,而后以冷极的嗓音告诉她: “我没打算改变!” “你……好啊!那你就继续吧!但愿有一天,你不带枪也敢出门!家里和公司,没有严密的安防保障,你也能安心地进出!但愿你将来的老婆和孩子,不需要保镖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建议你,最好现在开始每天跟老天爷祈祷吧!” “杜吟秋!” “我耳朵没聋,不用叫那么大声!” “你在担心我?” “哈!”她冷笑, “自大到这等地步真让人佩服!” 吟秋推开他的手,他拉住她,眸子幽幽得闪亮。大约觉得她其实多少有点担心自己,心情不禁好了些。哪知她猛地朝他一踢,趁他侧身躲过时,右手敏捷地探向他的腰间,顿时将黑色的手枪拔了出来。 英俊面庞微微变色,没想到她的目标是夺自己的枪。 “拿来。”沉声命令。 她缓缓举起枪,后退两步,黑幽幽的枪口对准他,美目半眯。 “别开玩笑!” “心虚了?胆怯了?你要庆幸我不是想杀你的人,否则今日有人拿枪对准你,他日枪口对准的就是你重视的人!这就是你不想改变的后果!”吟秋说完,将枪扔了过去。 乔靳南利落地接过枪,稳稳端住。注视她决然而骄傲的背影,没有再去追。他重新靠在树干上,手里的枪久久没有收起,渐渐地感觉沉重。 自有记忆开始便被义父进行残酷的训练,幼小时因病训练无力,没有达到义父规定的要求,就被罚不准吃饭,且被关在封闭的房子里整整一日,然后再被迫接着训练到深夜。小小的他实在经受不住那种魔鬼般的体罚,以致于晕迷。 但不得不承认,那些不堪回首的日日夜夜,让他有了强健的体魄,高超的技能及钢铁般的意志,即使面临绝境,也不会轻易放弃,不会屈服低头。 管家第一次来到乔家时,他正好十岁,正在院子里练习枪法。 “少爷,练累了就休息一下,我给您煮了好吃的。” “不行!义父说做不到百发百中,今天不可以吃饭……”他的肚子正在咕咕叫。 “可是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扳动枪呢?” “这是义父的命令……不能违抗!”他的手指被磨出了血泡。 “那……好吧!我在这里陪少爷。” 十二岁那年,他开始练习左手射击,距离枪靶又远了两米。 “少爷,您的枪法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刻苦?先歇息一下。” “因为义父希望我更加厉害!而且,我不喜欢保镖!”他集中注意力,瞄准前方的红心。 “老爷对你那么严厉,您为什么没有一句怨言?”管家打心眼佩服他。 “因为他是义父!我的一切都是义父给的!他所有的严厉,都是为了我好!没有强硬的本领,在这个圈子里就没办法生存,也没办法保护想保护的人!”小小年纪,已深刻明白强者生存的道理。他从没怨过义父,因为义父是偶像,是神一样不可违背的人物,重要的是他从小发誓要继承义父的全部! “少爷……您有想保护的人吗?” “义父!”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眯起锐利的黑眸, “还有……管家。” 管家当场差点感动地落泪,自此对这位小少爷服侍更加周到了。 十五岁那年,他已长成身材挺拔的少年。虽然显得削瘦,但每块肌肉都是结实有力,蓄满了迸发的力量。那一次为了保护义父,他挺身挨了一刀,奄奄一息,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 义父并未表现出夸赞或欣赏,倒是管家心疼不已。 “少爷,您还这么小,真打算一辈子混黑道?如果您现在跟老爷提出离开,老爷说不定会答应的。” “不!我不会离开!余坤野心勃勃,我怕他将来对义父不利,我要永远离在义父身边!管家,以后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 “可是……无论老爷要您做什么,您都会去做?” “是!” 清楚记得那时,管家长长叹息了一声。管家懂他的忠诚。可是,义父却不懂,因为连义父自己都说他的血是冷的,不会对任何人浪费感情! 孤傲背后的柔情 文 / 江菲 乔靳南也经历过年少叛逆,也追寻过自己的身世,随着岁月流逝,他逐渐接受了现实,一心一意把乔渊当成最亲的人。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乔渊只让他管理台面上的生意,大手笔的黑色交易一律由余坤负责,仿佛余坤才是他真正的心腹。 乔靳南曾直接向乔渊提出过,希望能秉承父志,帮助扩展江山。可乔渊严厉拒绝,说他年轻气盛,不及余坤的沉稳和圆滑,还不够资格参与那些事务。于是,他咬牙立誓,自己掌管的生意绝不输给余坤。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将全部心思扑在公司上。投资金融、开发地产,精准独到的眼光背后,是他付出比常人多倍心血的结果。他做这些,为证明给乔渊看,也为可以与余坤势均力敌。 不过,毕竟是黑色资金起的本,他耳濡目染也习惯了黑道作风,有些生意难免使用非常手段。后来乔渊对他的成就十分满意,开始让他借用公司名义,漂白、洗钱,也偶尔准他参与走私…… 半夜,乔靳南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尽是冷汗。打开床头灯,看到对面的书桌,才记起这不是吟秋的房间。说来可笑,在花园里跟她争吵过后,她睡觉时反锁了房门,而他憋着一口气,独自回到自己这清冷多日的卧室。 他很少做梦,刚才梦境里竟都是这些年来血腥的回忆。而梦的最后,竟是吟秋举着枪对准自己胸口,冰冷地说了一句:乔靳南,让我亲手结束你的罪恶!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穿透胸膛…… 心跳尚未恢复,乔靳南飞速跳下床,冲进浴室里泼着凉水。镜子中的男人苍白而压抑,身影孤独,眼瞳中有抹他自己从没发现的恐惧。 奇怪,吟秋明明是义父安排来的人,为何他越来越感觉到她身上的正气? 夜色笼罩整个宅院,万籁俱寂,只有防控红外线无声地扫过各个角落。乔靳南轻松地翻到隔壁阳台,用铁丝耗开落地窗的锁,顺利进入充满温馨气息的房间。 “谁?”吟秋惊醒,迅速跳下床。 男性宽厚的大掌在黑暗中准确捂住她的嘴巴,熟悉的体息将她密密包围。她早该想到,除了这个该死的无赖,还有谁如此大胆狂妄? “唔……滚!”她拉开他的手。 “我不走。”乔靳南紧紧抱住她,斩钉截铁道。 “今晚最好别惹我,否则我会杀了你!”吟秋曲起胳膊,手肘撞向他的腹部。 按照往常的经验,他必然会利索躲开,但这次,他硬生生承受了攻击,只因为他的双臂不愿意松开。她紧紧牙根,再一次不客气地往后撞击。他低低地闷哼一声,依然不躲。 “诶!我会真的杀了你!”接连攻击了几次之后,吟秋仍是没能挣脱他的钳制,但嘴里不屈服地威胁。今晚他若敢野蛮霸道地侵犯她,她绝不饶恕。 不过,乔靳南似乎没那个打算,他只是紧紧地抱住她,因腹部疼痛而微微弯着腰,身体的重力更多地压在她身上。 “你举着枪,已经杀掉我了……” “什么?” “在梦里……”暗哑的嗓音隐含着落寞,钢铁般的双臂霎时收紧,牢牢地圈住她。 她顿时冷笑: “我早说过,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坏事做多了就会心虚。恭喜你,终于会因为罪恶做噩梦了!” “女人,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么?” “不能!” “你……唉!好吧,那就让我抱抱。”他的语气很无奈,却像个孩子似的有抹脆弱。 吟秋当然不会因此心软,无论是情感还是理智,她对乔靳南这种人物都不会产生信任和同情。她冷下脸,不客气地又用手肘撞他的胸膛。 他拧紧了眉心,嘴里却沙哑道: “吟秋,抱着你,让我觉得平静。” 什么鬼话?她的动作停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平和而温柔的语气,喊她的名字。 “吟秋,知道吗?刚才梦醒的时候,我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真有非要补偿罪恶的一天,死在你手上,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乔靳南……” “嘘——日行一善,今晚让我好好抱着你,可以吗?” “你被噩梦吓傻了吗?” 乔靳南勾起唇角,笑了笑。此时此刻,不愿意多想,有她在怀里,忽然觉得死也关系。 他是不是爱上她了? 黑夜里,吟秋听到他的心跳,听到自己的呼吸。气氛好奇怪,好暧昧,好……然后,不知道怎么地,他冰凉而柔软的唇吻了过来,贴上她敏感的耳际。 “我只是……想亲一亲,可以吗?” 可恶的男人,为什么要用这种语调说话?让她一时忘记了反抗。沙哑的嗓音带着性感的魅惑,随着濡湿的吻,让她的全身窜过酥麻,克制不住颤栗。 “我想摸一摸……只是摸一摸,可以吗?”大手解开她的睡衣,罩上两团柔软,双唇增加了热度,慢慢含住柔软的顶端。 该死的!这叫摸一摸吗?简直是得寸进尺! 吟秋想推开他,可是才一动手,两人就站立不稳双双倒向床铺。他的大手邪恶得过分,多个晚上的探索让他熟知她的弱点,毫不犹豫探进她虚弱的禁地…… “就今晚,就今晚而已……忘记我的身份,忘记我曾经做过的错事,给我一次当温柔好男人的机会,可以吗?” 吟秋回答不了,她被挑起了知觉,咬着红唇,浑身轻颤,想起每次在他狂猛攻击下,最终忘却自己,就觉得愤怒而羞耻。然而,此刻的他真的很温柔,细细需索,湿热的吻一路向下,吻遍细腻的肌肤,吻遍她全身的每个角落,一步一步诱导着,直到掌控她全部的知觉…… ** 天亮,世界变得分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乔靳南已经离开,他不会怠慢工作,尤其最近他要将余坤手里的那批血钻进行漂洗,变成合法珠宝流通市场,这样的大买卖他必须亲自参与全程。但是,皇后血玺依然在余坤手里,仿若一张皇牌,要在乔渊那里发挥最大的价值。 雨桐没有去公司,说是要留下来照顾天黛。但事实上,是乔靳南并没有载她去上班,也没有安排司机送她,她的心笼罩浓浓的忧伤。 不过,上午警局打来了电话,说城西火灾的原因已经查明,肇事者将罪犯收押了。吟秋不信,幕后主谋是金长安的话,被收押的罪犯纵有千般放火理由,也只是个可怜的替死鬼。 警局还说,在顾家的火场废墟下,发现一个老式保险盒,表面设有齿轮密码,请顾家人过去领取。雨桐觉得疑惑,联想起父母的工作,激动地猜想可能是他们留下的重要遗物,吟秋马上开车,跟她赶往警察局。 “这不是我们家的东西。”回到乔家,雨桐将保险盒捧在手里,细细观察后做出结论。她很失望,眸子暗淡下去。 “你确定?”吟秋将盒子拿过来细细端详,不锈钢金属表面,工艺精湛,雕刻的花纹精致,是三十年前最流行的保险盒款式,有钱人家才会用来珍藏贵重东西。摇一摇,里面有东西发出轻微的哐当声,装着什么呢? “我确定。虽然我爸妈经常会用这种保险盒装机密资料,但是为了方便和安全,他们很有默契地使用我生日的数字,进行密码排列组合。若是私人家用的盒子,我爸会在这底部刻上一个‘y’。雨桐的雨开头第一个字母,而我妈姓于,‘Y’字正好代表我和妈妈。” 吟秋将盒子反转过来,果然没看到任何刻痕,也有些失望: “看来,明天还得将它送还到警局,让警察处理了。” 两人正谈论着,门口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 雨桐连忙过去扶住来人: “花姐姐,你怎么不躺着休息了?乔伯伯呢?”这两天乔渊亲自守着照顾她,雨桐只好换了个房间住。一通重要电话后,他回到三楼处理事情,天黛便起了床,找到雨桐这里来了。 看到吟秋手里的保险盒,天黛皱起眉毛,脸色白了几分,怔怔地注视着,而后慢慢伸出手去抓住盒子。她举止怪异,但吟秋没有阻止,主动放手,她便马上将盒子抱到了怀里。 “这……”雨桐惊异地看了吟秋一眼。 吟秋点点头: “我想,她才是真正的主人。” 盒子里装了什么秘密?是蓝天黛最珍视的宝贝吗?(PS:haha,感觉像潘多拉盒子,里面会装着啥子捏?) 红颜 文 / 江菲 吟秋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定主意要探个究竟。虽然偷看他人隐私是件不道德的事,但警察的直觉和本能告诉她,若能打开盒子,一定可以解开某些扑簌迷离的疑惑,说不定还能帮助天黛打开心结。 好在蓝天黛并没有一直抱着保险盒,乔渊下楼后发现她不在房间,第一时间呼喊她的名字。 “黛儿?黛儿,回答我!你在哪里?”紧张、担心中,不失他的威严。 闻声,天黛僵硬了一下,迟疑地将盒子放在桌上,吟秋马上趁机侧身挡住桌子,乔渊的身影刚好出现。 “乔伯伯别担心,花姐姐在宅子里不会出事的。” 乔渊的视线扫过吟秋的脸,神色仍有些紧绷,兀自拥着天黛离开这间房。 雨桐吐了口气,在乔家父子面前,她似乎很容易忘记呼吸。吟秋赶紧将门关上,正色道: “你对破译密码有经验,打开这盒子对你来说不是问题。” “你要我打开它?它是花姐姐的……” “雨桐,相信我!我不是因为好奇,而是为了帮助花姐姐。” “也许里面是首饰。” 是的,对于雨桐来说,现代先进的电子密码都能轻松破译,旧式的保险盒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密码齿轮有些生锈,多费了点时间才成功。 盒子打开的刹那,吟秋按住噗通直跳的心,一眨不眨,充满期待。 “还真是宝贝!”她激动不已,小心地取出盒子里的东西。 一本微微泛黄的日记本,一盒没贴任何标签的磁带。 偷看人家的秘密难免有小偷般的心虚,但为了即将发现的某些真想,两个女人又忍不住激动兴奋。日记的扉页,黑色墨水有些褪色,但娟秀的笔迹依然清晰,上面写着——“蓝天黛”三个字。 吟秋扬起了嘴角,确定房门反锁好以后,跟雨桐凑在一起,细细翻看起来。 —— XX年3月18日 美貌不是一种错,却是一种祸害。人人都说我很美,但我却对这副容貌深恶痛绝,它从没给我带来幸福,从小到大,带来的除了灾难,还是灾难。 今天,是母亲亲手把我卖进夜总会的第三天。三天前,继父半夜偷偷潜进我的房间,玷污了我的清白。我觉得恶心,却连一声痛都喊不出来,随后赶来的母亲狠狠抽打我…… 母亲恨我,我知道。当年有人垂涎我的美貌,父亲为了保护我,才被对方杀死的。是我对不起母亲,是我让她变成一个孤独的寡妇,是我害她每天惶恐不安。但是,被卖进夜总会,我极不甘愿,我宁可瞎眼瘸腿毁容,也不愿在这种龙蛇混杂的风月场所多呆一天。 我逃,不顾一切地逃…… 夜总会的打手孔武有力,野蛮凶狠,我被抓了回来,鞭子落在背上火辣辣地痛,痛得我快要晕厥,但是就算死,我也绝不求饶。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出现了,他掏出枪毫不犹豫地朝一名打手射出子弹,然后用最温柔的动作把我抱起来,幽黑深沉的双眸灼灼注视我的脸。 他说,要我做他的女人。 我只能低下头,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 他笑了,抬起我的下巴,说比起他做的事来,我纯洁得像个天使。 我说,我是个不祥之人,走到哪里都会带来灾难。 他坚定地把我抱上黑色的轿车,笑容冷酷而霸气。我若不祥,他就是天煞孤星,有他在,灾难都会吓得不敢靠近。 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不管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这辈子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原来,他就是乔渊!在夜总会只有短暂三天,却总听人提起他的名字。他是黑道上的传奇,是人人敬畏的冷血大佬。其实,他很年轻,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有一张过分好看的英俊面孔,我想……虽然才认识不到一晚,我的心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XX年5月20日 不知不觉,跟在渊哥身边已经两个月。 我以为他是个温柔的男人,至少在我面前,虽然也时常一副冷漠冰山的样子,但我觉得自己能看到他内心温柔的一面。两个月里,他对我谨守礼仪,并没有向其他男人一样只有贪婪的***。从他身上,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我以为他对我多少是特别的。 但是今天,我发现自己错了。 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那女人的美貌、身材丝毫不亚于我,尤其那股高贵冷艳的气质让我自惭形秽。 我不敢问她是谁,只能默默忍住心酸。渊哥让我下厨做饭,让我做几道最拿手的好菜招待贵客……是啊!贵客!我像个卑微的女仆,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尽管我打心眼不愿意为其他女人服务,我有种想摔碗摔盘子的冲动。 餐桌上只有渊哥跟那个女人,他眼底的温柔,是我前所未见。我站在角落里,那瞬间,整颗心好凉好悲,我才明白,他对我的好可能只是出于自己的想象,全部加起来都不及他亲自为那个女人夹一道菜。 晚上,那个女人留了下来,在渊哥的房间里过夜。 而我…… 我无法安眠,不写了,到屋外去坐坐吧! XX年5月24日 我病了。 渊哥和那个女人离开了三天,我在屋外的花园里独坐了三个晚上,发烧头痛、嗓子哑……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渊哥说话做事从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身体很难过,但我的心却很痛快,怪不得这世上那么多人自暴自弃,原来折磨自己可以减轻很多痛苦。今天上午,我还想过,要不病死算了,渊哥回来看到我孤独凄惨的模样,说不定有丝后悔和怜惜…… (PS:怕大家久等,我先更完这2000字,再继续写去,乔渊跟天黛的爱情下一章亲们明天看哈!) 爱到深处 文 / 江菲 然而,我想了许久却舍不得,迷迷糊糊爬起来,一边写着这日记,一边告诉自己——就算死也要撑到渊哥回来,想亲口问他一句“你可有一点喜欢我”? 阿贵和小钟不停地敲门,好烦,是想叫我吃饭还是吃药?我都不吃!他们是渊哥的保镖,不去跟着渊哥,干嘛看守犯人一样盯着我? 渊哥你去哪里了?你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你喜欢她吗?会跟她结婚吗?在你心里,我算是什么?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让我住在你家?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说要保护我,照顾我?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啊!你曾经说过,要我做你的女人,那么可以跟我解释一次,那是什么意思吗? 好多好多问题,我其实不敢真的问出口,我害怕答案是否定的,我害怕将整颗心送出去之后,你却不屑一顾…… 渊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XX年5月26日 我问自己,这是真的吗?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是的吗? 昨天早晨,我的头好疼,昏昏沉沉,四肢无力,一个久违的怀抱将我密密实实地包围,很温暖,很安全,有我梦寐以求的熟悉气息。 渊哥回来了…… 自第一次相遇他抱起受伤的我上车,那以后就再也没碰过我。我一度以为他对我不感兴趣,甚至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否则怎么可能对我的存在毫无知觉?可是,看到他跟那个女人亲密地在一起,我深深地被打击了。 而渊哥回来了,抱着我,一如最初的温柔。朦胧中,我看到那张英俊冷酷的脸庞挂着担心,耳畔传来他沙哑焦灼的呼喊。他一声声喊着“黛儿,黛儿……你真是愚蠢,病了也不懂得看医生!” 从没人用那样的语气称呼过我,恍惚间觉得是梦,我拼命祈求这样的美梦不要太早醒来。所以,我紧闭着眼睛,任他怎么呼喊,都不愿意回应…… 然后……(日记纸页上可看出笔尖顿在一处,墨水晕开成一个小点) 他吻了我。 属于他独有的霸道而温柔的气息,让我的思绪陷入混乱。今天回想起来,犹觉得太不真实。我跟渊哥的第一次亲吻啊,那张让我悄悄遐想过的刚毅而性感的薄唇啊……撩拨着我的心神以及全部的理智,我很丢人地晕了过去。 这个我期待已久的亲吻——我竟然很没用地晕了过去! 简直是报应,我为什么要让自己生病?为什么赌气不吃饭、不吃药?为什么非要执着得到答案?只要我还在他身边,只要他还愿意让我留下,就表示还有希望,不是吗? 今天,想写的东西真多,可再多的言语也无法描述我此刻的心情。是幸福?是惆怅还是对未来的担心? 那一吻似乎打破了我跟渊之间的屏障。是的,现在开始,我不想再跟别人一样叫他“渊哥”,我听那个女人亲昵地叫他“渊”,我嫉妒,以后我只想这个称呼称谓我的专属词。 渊请了医生到家里,给我打针。 高烧退去,渊亲自监督我吃药。他的脸色依旧很冷酷,黑眸深沉而锐利,紧紧盯迫着我。我鼓起勇气先把盘旋在心已久的问题吐出来—— 怎样才叫做你的女人?我现在算是你的女人吗? 渊静默了许久,英挺的浓眉缓缓打结,连眉心的褶皱都那么迷人。可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我的惊慌,害怕从那样好看的薄唇里,吐出让人痛苦的字眼。 “想做我的女人吗?”渊问得高深莫测,我的心更慌了,完全看不懂他的情绪。不过,我的下巴从没抬得那么高,声音从没那么坚定过,我跪坐起来拉下他的脖子,主动献上最虔诚最深切的吻。 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要做他的女人! 渊躲开了我的嘴唇,手臂的肌肉绷得好紧,我现在还能记得他当时骤然阴沉的神色。 老天爷,我的心忍不住发抖,故作平静,极力拼凑起快要破碎的嗓音: “渊,你是高高在上的首领,你要怎样高贵娇艳的女人都应有尽有……你……是不是嫌弃我?” “笨蛋!” 我听到渊愤怒的低吼,而后如同一只野蛮的雄狮将我压在身下。炽热的吻落在我的脸上,脖子上,胸前……大掌带着陌生的电流,从柔软的胸前蔓延到全身,让我颤抖。我无法思考,依着本能搂紧他强壮的肩,缠住他结实的腰身,害怕他离开。 从他手上传出的电流越来越强烈,不只如此,在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的全身几乎麻痹。他停住动作,又开始咒骂,霸道中有些粗鲁,隐约中,好似在说“你这个女人……还敢勾-引我!最好有勇气承受后果!” 他恼火,我却忍不住笑了,感觉到眼窝又热又湿…… 渊是个英武强健的男人,肩上、背上都有伤痕,我心疼他那些被鲜血染红的过去,细细地吻着他的疤痕。 渊,那一刻,他可知道我很爱他? 他的占有疯狂而激烈,勇猛到让我几乎承受不住,只能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每个字都深入到骨髓、到灵魂…… 巅峰过后,渊抱着汗湿的我,肌肤相贴,依然没有撤出我的身体。但是,他纠着眉心,阴沉地说出残酷冰冷的话语: “做了我的女人,以后这条命就是我的!不准再用来糟蹋!还有,你记住,别妄想从我身上得到丝毫感情!我这种人,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你最好这个认知。” “也包括……那个女人吗?”尽管被他的言语打击,但我仍然不放弃这个问题。 “哪个?”他愣住。 “前几天那个……” “生意伙伴!我没碰她的兴趣!” 闻言,我不再追问其他,缓缓伸出手去,环抱着他的肩,窝在他心跳未退的胸膛上,乖巧柔顺……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爱上我。 …… 房间里,吟秋跟雨桐看得面红耳赤,慌忙把日记本合上,默默地对看一眼,想笑却笑不出来,毕竟这篇日记最后的几句话,颇有些沉重。 吟秋道: “看不出来花姐姐纤细柔弱,骨子里敢爱敢恨。爱上乔渊,是她一生的孽缘。” 雨桐摇摇头, “或许对花姐姐来说,认识乔渊才是她一生的幸福。” 吟秋道: “如果真是幸福,怎会选择性失忆?连乔渊的名字都不愿意记起?现在乔渊每天就在她眼前,她都无所知觉,那样深沉的爱只怕早已成为不愿再想起的悲哀。” “可是……花姐姐是因为天儿才失忆的。” “也许吧!我在想,花姐姐这么爱他,为什么还会背叛?如果是真的,乔伯伯愤怒到想杀她……我可以理解,毕竟乔家的男人都是冷血无情的!” “吟秋,我可以问你吗?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楚寒笙,为什么还要跟老板在一起?屈服忍让不像你的作风,还是你……你其实真正喜欢的是……” “不是。我绝对没有喜欢上乔靳南!我恨他!那种冷血而卑鄙的男人,我下辈子也不会原谅!”吟秋毅然否认,一脸坚决。 “老板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我感觉他对你……很特别。”雨桐心酸。 “如果你知道他对付我和寒的手段,多么残忍,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恨他!”吟秋握紧了手指,美目中迸发出杀气。 “吟秋……”雨桐看得心惊,推了推她的手臂, “如果真的恨的话,不如离开吧!” “我留下有逼不得已的理由。不过,我已经在帮你和花姐姐找房子了,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先搬出去。”吟秋的目光落在天黛的保险盒上。 所有计划都在稳步施展,乔靳南的办公室和乔渊三楼的书房都安装了窃听器,她一直在细细搜索最新最有利的消息。上级根据她的情报,将行动做了全新的提前部署。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她会选择主动出击,诱乔家父子上钩,早日将他们绳之以法! 这个保险盒出现得更是及时,让她如同掐住乔渊的命脉一样,及时掌握了他的弱点。有时候,她想到乔渊对自己还算不错,偶尔闪过一丝心软,但只要一想到他黑道首领的身份,想到父亲杜锋为捣毁这个集团殉职……她就立刻变得冷静。 (PS:这章写好后先让某个女人过目,结果她说,乔渊死丫的有别的女人,让我快快赐死他……我酷酷帅帅的渊哥啊!为了让他少一点诅咒,我又加了两行字,说明渊哥带回家的那个女人只是伙伴,人家对她一点性趣都木有滴!渊哥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心不曾冷落 文 / 江菲 天黛的日记里还写着什么呢? 吟秋将日记翻到最后几页,目光再次被吸引住—— XX年11月2日 转眼,跟在渊身边已经两年了,回想这两年的日子,恍然如梦。渊从没说过他爱我,但是,他身边也不再有其他女人,最后一次出现的那个“生意伙伴”也无影无踪了。我不是个多问的人,姑且自认为,这就是渊爱我的表现。 我知道渊所经营的生意,都带有黑暗色彩。他交待下属任务时,并不怎么回避我的存在。我想,这并不表示他信任我,而是他绝对信任他自己的眼光。我对他的感情,真真切切毫无保留地写在眼底,只差没有剖开一颗心双手奉上。如果他可以回避我,怀疑我,我可能会暗暗失落吧…… 那些生意为他积累了巨大的财富,为他带来了不可比拟的成就感,每次看到他英俊面庞上流露的王者霸气,那抹睨视一切的狂傲与自负,所有的劝说,都别我咽回腹中。我知道,这个男人天生喜欢挑战与征服,天生喜欢权势与掌控,喜欢尖峰薄刃上的刺激。 对渊而言,身边可以没有女人,但不可以没有那些尊敬、绝对忠心跟从他的兄弟。他不说,但我都懂。清楚记得,兄弟们第一次称我“大嫂”时,渊那阴沉严酷的表情,我心惊胆战,委屈失落,好在最后他走过来扶住我的肩,对下面几十号人宣布—— “以后要懂得保护大嫂!” 那一刻,眼泪奔流而出。 渊,无论让我对他付出多少,我都甘之如饴,不会后悔。 …… Xx年11月15日 最近,渊经常外出,说有重要的生意要谈。生意上的事,我从不刻意过问,但他如果要出门时,偶尔会跟我解释一两句。这次他离开两天,我的心却隐隐不安。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让院子里的坪地染上了银白。我打开窗户,不期然看到银白毯上的斑斑红印,眼皮陡然狂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我担心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渊受了枪伤,子弹打在胸口,只差一点就中正心脏。阿贵和小忠不敢多说,匆忙请来了私人医生,我守在旁边,亲眼看到那几乎让人致命的子弹被夹出来。 渊紧紧握着我的手,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字保证——“黛儿……我的命很硬,不会那么容易死!” …… 渊,你懂我的心吗?懂一个深爱着你、时刻关心你的女人吗?我要的不是奢华生活,不是万人景仰,而是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平淡过日而已。 我好怕,好怕…… 渊,你明白我内心的恐惧吗?我做过好多次噩梦,梦见你被警察抓了,梦见你被人暗杀了,梦见你早上离开、晚上却再也不能回来了。 此时,你躺在床上昏睡,脸色苍白,看到你胸前染血的绷带,我的心情比窗外的白雪还要冰凉。 渊,我知道你讨厌束缚、讨厌牵挂,我知道你不希望任何人阻碍你的脚步,但是今晚,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成为你的牵挂,我要为你生一个孩子,让你从此多点牵挂,这样,是不是你就会为我们更爱惜自己? 因为,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再经受……这种差点永远失去你的恐惧…… XX年11月29日 今天,是我认识渊两年多来,最难过的日子。 渊的伤好了起来,终于可以到院子里走动,我精心熬了汤,一口一口喂他…… 他抱住我,久违的怀抱,我想贪恋一辈子…… 可是,动作稍微大一点,依然会扯痛伤口,看到他骤然紧蹙的眉心,我压抑多日的紧张担心终于爆发,我说——渊,我们结婚,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他推开了我,神色霎时冷漠。 目光似冰箭一样射穿我的心脏,我浑身僵硬。纵使他一个字不说,但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眼神,已经让我从头到脚冰冷到僵硬。 毫无感情的字眼,一个字一个字从薄唇里吐出——“我以为给你的已经够多了!” 我忘记了呼吸,心痛到无法呼吸了。 “蓝天黛!”他连名带姓呼喊我,没有半点温柔, “我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我的绊脚石!” 哦……原来,在他眼里,怕我成为绊脚石。 绊脚石……三个字,将我对他的全部热情、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和爱恋,骤然击碎。 我应该离开,永远不去绊他。 我要离开!让他知道失去我的滋味! XX12月18日 渊,他有想过我吗?像我从前想他一样吗? 他有担心我、想来找我吗? 离开了有他的地方,我像无根的浮萍,不知道该前往何处? 更让我悲哀的是他没有找我,真的没有找我…… 有时候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我会控制不住转身四望,下意识里期盼看到熟悉的身影,期盼看到他有派人跟着我、保护我,一如这两年来每次我出来逛街的情景。 然而,我失望了。 渊曾经说过,谁不想跟他,他绝不勉强! 我真傻,一个连成为绊脚石都没有资格的女人,怎能再继续自作多情? 街头处处弥漫着圣诞节的气息,我坐在商场的台阶前,看到雪花飘舞的天空下,一对热恋的男女绽开着笑脸拍合照,然后甜蜜地拥吻…… 我摸摸脸颊,冰冰凉凉,竟然泪湿了一片。 渊,我好想他,疯狂地想念他! 我是不是很没有骨气?是不是傻得无可救药?我现在之所以能坐在房间里,写下这篇日记,是因为我再也受不了没有他的地方,我一路奔跑着跑回了乔家。 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多远,只知道双腿已经麻木,无法再多走半步。看到他冷峻依旧的面容时,我竟抱着他嚎啕大哭,泪眼模糊,想象他抱紧我的手臂是一种担心与在乎的象征。(PS:这周因为工作紧凑,我缺乏睡眠,黑眼圈加充血……今天勉强一更,等我休息好了补更!) 独一无二 文 / 江菲 XX年12月28日 乔渊,你的血是冷的! 今天你给我的一巴掌,让我痛的不是脸颊,而是一颗为你抛开自尊和骄傲的心,一颗满载对你爱意的心! 你向来对我不冷不热,你以为我回来不需要勇气吗?你以为留在你身边,不需要坚定的信念吗?你以为我只能依靠你的力量,才能生存下去吗?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你而已! 什么皇后血玺?什么山哥!山哥是你多年的结拜好兄弟,但是他想偷走你最宝贝的血玺,被我正好撞见!他栽赃反咬我一口,你竟然信他不信我?竟然让我承受莫名其妙的冤枉,这硬生生的一巴掌,让我忍不住恨你…… 你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秘密,也没人比我更了解皇后血玺对于你的重要性…… 是的!就因为我清清楚楚知道这一切,所以才会不顾一切想帮你守住它啊!你身体天生带有奇特的电流,血玺的电磁可以克制它,让它不伤害你的身体,而我怎会害你? 你有一丝信任过我吗?我全心全意陪伴你两年多,我对你的爱连瞎子都能感受到,你有一丝信任过我吗? 你可知道…… 你可知道,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有孩子了…… 我有孩子了啊! ……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页,笔迹被泪水晕开。吟秋和雨桐相对无言,仿佛看到天黛当年伤心欲绝的样子。 “花姐姐真可怜……”雨桐道。 吟秋抿紧唇瓣,视线却落在皇后血玺的描写处,心中豁然开朗,解开了连串不懂得谜团。原来,这就是乔靳南千方百计要得到血玺的原因!乔渊天生带有异能,这也是他为何需要去美国做精密治疗的原因! 她也突然明白了城西那块土地的价值,明白了从乔靳南桌上偷-拍到的辐射数据…… 保险盒的磁带里,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吟秋的好奇心攀升到了极致,分秒不想耽搁,可惜现代科技飞快发展,一时找不到可以听取磁带录音的机器。 正在这时,管家敲门,传话说天黛小姐想请雨桐过去陪伴。吟秋赶紧将保险盒收起,哪知道刚打开门,就看到天黛本人站在门外,她直直地走向吟秋,双手去抱保险盒。 吟秋本能地缩回手,如此宝贵的证据,实在不想被人拿走,哪怕它原本就是属于蓝天黛的。 天黛的性子比众人看到的更为固执和倔强,她用清澈的大眼望着吟秋,纤细的双手稳稳抓住盒子,表情坚决,仿佛不把东西给她,她绝不放手。 “花姐姐……” “我的。”天黛忽然开口。 “这个……花姐姐,你弄错了,这盒子是我的。”吟秋打定了主意,雨桐疑惑地注视她。 “是我的!”天黛上前一步,手指泛出了苍白。 “花姐姐,你不要这样啦!如果你喜欢它的话,我回头再送给你好不好?因为这盒子是我朋友送的,我想先问一下他的意见……” “我的!”天黛用力拉扯。 门口突然出现乔渊的身影,吟秋在这瞬间稍微一松,就被天黛夺了过去。她将保险盒抱在怀里,抱得死紧,不允许任何人窥窃。 雨桐过去扶住她,对吟秋叹口气道: “算了吧!我陪花姐姐去休息。” 吟秋咬着唇瓣,暗暗着急。乔渊看到精致的保险盒,眼中闪过狐疑的光芒,那表情看得吟秋莫名紧张。 ** 轻轻步上二楼,吟秋决定先跟长官汇报目前掌握的线索。刚到走廊,就见乔靳南从游泳池方向出来,拿着电话神秘地转进他的房间。 他显然没看到她,头也没抬。 她利索地跑回自己房,接通窃听器,乔靳南低沉的声音变传入耳机。 “时间、地点。”他的话简单干脆。 “好!我会准时赶过去,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楚寒笙再有机会翻身!” 寒?他跟谁通话,跟谁在背后密谋算计寒? 语气如此阴沉,充满瑟瑟杀气,吟秋听得人心惊胆战。她屏息凝神,按住狂跳的心,继续听下去。没想到乔靳南语气骤然一转,透过前所未有的柔和—— “很久?上星期我们还见过。嗯……想……云儿,我不会让你白白付出,先解决掉楚寒笙,对付余坤就容易得多。到那时候,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吟秋摘下耳机,愤怒地眯起了美目。云儿?是那个交际花幽云吧!瞧他叫得多亲热,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最可恨的是—— “乔靳南,你够毒!我不会让你和那个女人的阴谋得逞!我绝不会让你们伤害寒!” 情况刻不容缓,她低头掏出领口里的黑色吊坠,指纹核对完毕,通讯器打开。 “长官,有重要情况报告——乔渊身怀特异功能……我认识的花姐姐,原来就是蓝天黛,二十八年前,大家都以为死在乔渊枪口下的女人。……” 报告完乔渊和蓝天黛的秘密,吟秋深吸一口气,极力以冷静的声音道: “长官,我刚听到乔靳南跟人密谋了一个计划,要对付寒笙。建议长官派人跟踪一个叫幽云的女人,她的真实身份是余坤秘密培养的手下。如果可以,也恳请长官派同事支援寒笙,保护他的周全。” “寒笙?你说的是楚寒笙?”长官的语气听来充满疑惑。 “是!我希望他不要有任何意外!”吟秋心焦,忽然语气一顿, “好像乔靳南过来了……我先收线,等我拿到磁带,再联系。” 慌忙把水晶吊坠塞进衣服领口,乔靳南走进来,沉着眼睛定定盯着她。这段日子,他抓紧机会争夺功劳,对她的关注自然减少了。此刻,大约是想着如何对付楚寒笙,他的嘴角邪恶地挑高,黑眸里有种残酷的晶亮。 “今天不忙了吗?”这绝非温柔的问候,吟秋在冷笑。 乔靳南不回答,深幽的眼巡过她的身子,最后一瞬不瞬停留在某处。她脖子上黑色的水晶吊坠没有收好,正斜挂在领口处。 吟秋心口一紧,不着痕迹地站起身,理了理衣服。 “你不忙,我还忙着呢!花姐姐身体不舒服,乔伯伯在陪她,我也要去尽一份心力。” 她往门外走,乔靳南却拖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将柔软的身子按入自己的胸膛。 本是极为熟悉的气息,长久以来习惯了他的味道,一次次忘记了要抗拒他的拥抱、他的亲吻,最亲密的身体交融都可以忍受。但眼前,吟秋耳边回荡的是他跟幽云通电话时的内容,想到他阴狠无情地说要解决掉楚寒笙,她就无法心平气和。 “大白天的,你想做什么?”她推开他。 “想要你!”他捉住她的双手,单手牢牢扣住,另一手去解她的衣服扣子。刚跟幽云挂断电话,他情绪有些激动。每次想到她的心里一直装着楚寒笙,他就怒火中烧,嫉妒的火焰恨不得将她焚烧。 “女人,只要我想要,不管是白天或晚上都可以!” 吟秋扭动着身躯,恼火地提高嗓音: “你这个混蛋!再不放开,我不会客气!” 乔靳南今天似乎发了狠,她话语一落音,他的动作立刻变成野蛮。 “嘣”的几声轻微脆响,她的衣服扣子哗啦啦全洒落地上。 她顿时气白了脸。 “该死的!你这是你逼我的!”双手奋力挣扎,扭动时脚步不稳,被乔靳南顺势推倒在床上。 黑色的水晶吊坠随着她的挣扎,在雪白的胸口前晃荡,奇异地引发了他的注意。 “你好像经常戴着它?”乔靳南抓住吊坠,细细观赏,欺负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吟秋立刻绷紧身子。 “看来真的很重要。”低沉的嗓音带着探究。 “是……我妈留给我的。”她屏住呼吸察看他的脸色。这个通讯器做得精巧而隐蔽,穿绳子的小孔就是话筒,但乔靳南不是一般人,千万不能被他发现端倪。 察觉她的僵硬,乔靳南勾起冷冷的薄唇,陡然扯住吊坠,突然一手取来床头柜的打火机。哐当一声,蓝紫色的火焰带着灼人的热气靠近。 她骇然: “你做什么?” 他挑高浓眉,霸道至极: “我的女人,以后只能带我送的东西!就算是你母亲,也不可以替代!” (PS:3000字完成,天黛的日记承上启下,为后面的认亲埋下伏笔。我先泡杯面吃,好饿……回头再写,明天早上你们可以看。) 至死不放手 文 / 江菲 随后,她的脖子闪过一股灼热,转眼吊坠落入他的掌心。 美丽的双瞳急速迸出冰寒的怒气。 吟秋将力量迅速集中到双腿上,抓住时机,膝盖猛地顶过去。乔靳南抱着她飞快翻了个身,两人一骨碌滚到了地上,撞得地板咚咚作响。而她被钳制的双手顺势挣脱开来,想都没想,以闪电般的速度探向他腰间的手枪。 这是第二次,她用致命的武器,对准他的脑袋。神色如同他平日的冷酷,没有一丝温度。 这个连在家里都要带枪的男人,防范得了别人,却防范不了她。 “把我逼急了,兔子也会变老虎!”吟秋的手指抵在扳机上,伸出另一手, “东西还我!” 乔靳南将吊坠拿在指间,不为她的威胁所动,而是不慌不忙再次将打火机点着。火光似乎也点燃了他的眼眸,瞳孔里闪耀着两团蓝焰,森森发寒。 “还给我!”吟秋咬牙, “别以为我不会开枪!” “好啊,你开啊!”乔靳南无所畏惧,嘴笑含着邪笑,深幽的眼睛死死锁住她的视线。 两人胶着了似的,一瞬不瞬盯着对方。 时间有分秒的停滞,他们之间仿佛悬着一根细丝,只要稍微吃口气,都会崩断开来。 吟秋放弃索要水晶吊坠,动了动扳机,又一次响起他要对付寒笙的计划,手指一点点、一丝丝加重了力道。 “乔靳南,如果你死在我手上,也是你自找的!我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要学会尊重别人!” “怎么办呢?我乔靳南的字典里,还不曾有过‘害怕’两个字。没有女人敢拿枪对着我,你是头一个,但也是最后一个。”他说着,从容不怕死地靠近她,黑色的枪洞只距额心十公分。 吟秋嘲讽道: “你太自负了!我原本还想跟你和平相处,忘记你残暴的恶行,甚至想也许有一天,我能欣赏你的优点,慢慢喜欢上你。但是到现在,除了发现你越来越多的缺点,我对你所有的感情只有憎恶!” “很好!”他的语气平静和缓,镇定得象一位王者,可她知道他在恼怒,阴沉沉的恼火,从他深邃的黑眸里慢慢渗出来。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上臂,修长而强壮的手指深深陷进她的肌肤, “呵,不得不说,你端枪的姿势非常准确,像一位经过专业训练的女杀手!” 吟秋的心脏狂跳了一下,他怀疑她了? 他的手指随之往上移动,准备抚摸她洁白如瓷的面庞。 “我的女人,你越来越配得上我了!你说,我怎么可能让姓楚的有机会?” 粉红的唇瓣愤怒一抿,手指同时扳动了枪。 那不过是眨眼的瞬间,乔靳南漆黑的眼瞳猛然放大,似乎在感应硝烟气息的刹那,脑袋急骤偏向旁边,子弹便呼地擦过耳畔,在英俊的脸庞留下一道血痕。 子弹落在门板上,厚实的房门多了个黑幽幽的洞眼。 “该死!你真敢开枪!”乔靳南抬手一劈,待她反应过来时,纤细的手腕已被震得发麻,手枪重新回到他的手里。 粗糙的手指抹过血痕,粗野地在唇角舔了下,脸色已经不能用惊诧、震怒来形容,过分冷静的表情,淌着血丝的面孔……无一不透出来自地狱的气息。 如果他不是身经百战,不是自小对枪和子弹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刚才根本没办法躲过这一枪。说他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舍不得动她分毫,就连夜晚索要的时候,都会照顾她的感觉。 可她…… 这一枪,绝非开玩笑! 枪声惊动了楼下的人,乔渊第一时间拔出枪,肌肉绷紧,浑身戒备,将天黛搂在身边,雨桐吓得赶紧关门。只有管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二楼,张开嗓子惊慌地喊: “少爷,少爷!” “没事,枪不小心走火!”乔靳南将管家打发走,说这话时,视线一秒钟都没离开过吟秋的脸。 她脸色苍白,不见血色,倔傲地望着他: “可恨!没打中你!” 转眼之间,乔靳南变身成凶残的暴君,如一只猎豹迅速扑过去,野蛮地压制住她。 “姓楚的吗?你心里只想着他吧!” “可笑!明知故问!”她嘴硬到底。 “我会让他从这世上消失!他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你,你也别想再和他见上一面!”语气森冷霸道,穿透她坚定不屈的意志。 她恨他,也恨自己这种情况下都会失手! 愤怒在心底交织燃烧,她不知道是恨他多点,还是恨自己多点。被他庞大的身躯压得喘不过气,只好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大吼道: “除了杀人,你还有什么本领?就算世界上没有他,我也不会喜欢你,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他故意用力沉下身体,她张着嘴,因缺氧而脸色发青。 “没关系。反正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这个事实谁都改变不了!得不到你的心,但能随时享用这副美丽的身体也不错。”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邪恶而危险, “你可以不喜欢我,恨我也没关系,都没关系,反正我都会关你一辈子!” 他的话里是不可错认的野蛮和残酷。 强烈的男人气味浸满她的口鼻,下巴被强硬地捏起,地狱之火透过纤薄的肌肤传送到血脉,连灵魂都仿佛要被它蚀空。 脑袋有些晕沉,她伸长脖子努力呼吸着,寻找新鲜的空气。 她很痛苦,乔靳南的表情似乎更痛苦,浓眉狠狠纠结着,抑郁、暴躁! 他稍微减轻了身体的压制,她的挣扎与反-攻便趁机一齐迸现。两个人的身手都不弱,子弹的余震尚未消退,他们发了狠地交手起来。 “想不到你这么能打!”乔靳南的腹部中了一击,飞快从后头按住她的背。 “自找的!”吟秋反手又是一拳。 “可惜,你不可能赢过我!杜吟秋,你最后永远只会在我身下求饶!”他虽然恼怒,但交手之中,仍是情不自禁让了几分,否则哪有让她略占上风的道理? 此刻,不会再怜惜她!她朝门口逃跑时,他将她扑到在地,滚入冰冷的地板上。 钢铁大手猛烈拽住她的腰,狠狠地禁锢住,他如野兽一样从背后覆上她的身,狠辣凶残地低语: “我保证你会求饶!一定会求饶!”他分开她的双腿,全身涨满一触即发的火焰,邪恶的***蛮横地逼近。 “我不会容许你喜欢别的男人!不允许你想逃开我!如果你我之间最后只有暴力才能让你屈服,那么……我不在乎用这样的手段!” 吟秋耳朵嗡嗡作响,每一根神经的末梢都在尖叫。他撕毁了她的衣服,将她的裙子拉下,烫得惊人的威胁力,呐喊着要刺穿她! “要恨我吗?恨啊!就算是恨,我也要你的全部!”乔靳南热烈凶残的声音不停地震荡。 她倔强地死死咬紧唇瓣,感觉力气慢慢流失。 “我不许你离开!不许你想姓楚的!包括所有的男人!你是我的!我的!吟秋,杜吟秋……”一声声低吼从他的胸口深处撕裂出来似的,竟让吟秋有种恍惚不真实的错觉。 “他有什么好?有什么好?”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残酷的逼问如魔音穿耳,忍无可忍。 “他……什么都好!啊……”吟秋的嗓音破碎,被他狠厉的撞击炸开。 “好到让你不怕死地杀我!”他暴戾地扳转她的脸,一只大手揉捏她的胸前,俯身吻她背上柔嫩的肌肤,再游移到她的下巴, “敢杀我……足以让你死一百次!” “怕死……我就不会叫杜吟秋了!”她狠狠吸着气,手指紧扣着地板,指甲快要抓出血来。 “好!好你个杜吟秋!我让你死,让你求死都不能!”乔靳南的眼神变成了火烧的烙印,灼热到疯狂。 狂猛的冲刺让吟秋连呼吸都要停止,她冷笑,呻吟中夹杂着讽刺的冷笑。 “你真可怜……真是可怜啊……乔靳南,你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说不定你的父母……当初就是讨厌你,才会抛弃你……你一出生就像恶魔……长大后更加没有人性!” “哈哈……你这辈子,休想得到别人的喜欢……乔伯伯也不会喜欢你,因为……说能力,余坤并不比你差……何况乔伯伯已经找回了天黛,他说不定有自己的孩子……最后就算你付出一切,也只是一无所有!”(PS:又到周末了,忙碌的日子过得格外快!吟秋和我的靳南爱恨纠缠,巨大的考验将虐情彻彻底底地拉开!) 强爱 文 / 江菲 乔靳南的胸膛剧烈起伏,粗灼的呼吸喷在她的唇上。他没说话,手指扳得她脸颊发痛,脖子发酸,而他深沉的眼眸依旧狠狠纠缠着她。手指越收越紧,将她遏制得下颌剧痛,眼眶濡湿,泪水弥漫。 他又举高她的手臂,唇压过去,邪恶的牙齿啮咬她手臂内侧脆弱敏感的肌肤。这个凶残的恶魔,即使让她恨不得千刀万剐,却也无法抵抗身体被挑起的***漩涡。 “你这个可怜虫……我为你感到可悲!你……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掉眼泪!哈……” 汗湿的发丝散乱地垂落地上,她骂着骂着,蓦然感到心力憔悴,无力继续缠斗,头晕眼花中,终于放任自己坠入了深渊。 晚上,吟秋昏沉沉地醒来,发现人已在床上。他的腿交缠着她,大手放在她的腰间,她稍微动一下,他立刻收得更紧,把她困在胸膛里。这个嚣张独霸的男人闭着眼,浓眉紧锁,像是一头随时可能爆发的猛狮。 “你满足了?可以放开了?”吟秋试图挪开他的手。 “你累了,一起睡会。”他的口气很冷漠,但是简单的一句话,却透露出奇异的温柔。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为什么非要逼我生气?”乔靳南收拢手臂。 “你没有女人陪睡会死吗?我说过,是男人就不要做让女人鄙视的事!你……” 他突然将被子掀开,把她横抱起来,迈着大步走向浴室。冷沉的脸色并不好看, “没错!我是喜欢有女人陪睡,但除了你,我可从没有陪其他女人睡过!” 她陪他,还是他陪她,有区别吗?吟秋的拳头落在他厚实的肩头。 “我也没兴趣抱着一个满身臭汗的女人睡觉!”他似乎生气了,把她扔进宽敞的浴缸,双手撑住缸沿,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虽然我从没为女人洗过澡,但愿意尝试一次,请问需要这位小姐帮忙吗?” 吟秋羞愤地扯过浴巾遮住自己,深深地吸气,一字一字道: “不需要!请滚!” “但我愿意免费服务。”乔靳南置若罔闻,打开花洒,将温暖的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泡个澡,你会舒服很多。”他低声道。 “你马上滚出去,我更舒服。”她推开花洒,水花立刻淋了他一身。 他勾起唇: “原来你想邀我一起洗。”三两下也跳进浴缸,笑笑地凝视着狼狈的她。她实在没力气再掀起新的战争,因为乔靳南说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他果真亲自为她洗澡,擦上沐浴露涂抹她身上粉红的肌肤,见她隐忍的憎恨的表情,默默叹了口气。 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叹气,心中有种浓重的悲凉。 这一切,都是她带来的影响。 她骂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让他愤怒,愤怒过后是不为人知的空虚。他很可怜?自小没有父母,他才不顾一切地努力奋斗,每件事都做到极致,期待得到义父的肯定与赞许。他希望像义父一样,稳固自己的地位,拥有自己的事业和江山,然而这个女人骂进了他的心坎,让他渴望将来荣耀与成就,有人共享! 吟秋微闭着眸子,美丽的眼角透露着疲惫。她的心,何尝不是苦不堪言?没想到这次任务,会一次次面临如此折磨。如今吊坠通讯器落在他手里,虽然除了她的指纹,其他人拿着只不过是块普通的晶石。但若乔靳南看出端倪,后果不堪设想,她以后要怎样跟长官联系呢? 收网行动,不能再耽搁,必须速战速决。 “乔靳南,你爱上了我吧?”她突然睁开眼睛,望着他。 乔靳南的动作稍微一顿,喜欢?是,他喜欢她,甚至爱上了她,但是她的心里只有楚寒笙,这种感情教他怎么说得出口? “如果不是爱上我,为什么非要留我在你身边?”她追问,期望能掌握他的弱点,哪怕他的弱点就是她自己,都足够加以利用。 “这叫驯服。”他淡声回答。 她的脸上顿时闪过失望,拿起浴巾包裹着自己, “你的回答,让我瞧不起自家。乔靳南,你真够狠!” 乔靳南的眼底压抑着一份苦楚,眼前雪白肌肤上的青紫印痕,都是他刚才粗暴的结果。唯有他自己知道,这世上,是她教会他什么叫做“自责与心疼”。他真的不愿意伤害她的,扯过浴巾,擦拭着她乌黑的湿发,动作格外小心。 吟秋冷着脸背过身去,他才开了口,嗓音极其沙哑,奇异地温柔: “不要动,好吗……” 她僵硬着,不解他温柔的语气是什么意思?粗鲁的暴行才适合他吧! “不要背对着我……”似乎怕她推开自己,他的下颌顶住她的额头, “你是无所不能的杜吟秋,你还会害怕面对我吗?” “我不是害怕你!” “那就这样子别动,乖乖的,我……不想再伤害到你。” 吟秋忍不住冷嗤, “乔靳南,你这是在后悔?” 他的手臂紧了一下,眼中闪出她难以言喻的悔意。也许只有那么一丝,但足以表现出内心的矛盾和痛苦。 吟秋带着厌恨: “装模作样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你向来就是这么虚伪。一次又一次伤害别人,来满足你的私欲,你难道没问过自己,到底伤害过多少人?你后悔,别人就会原谅你吗?” 乔靳南喉结滚动着,后悔的话,骄傲如他只能深埋心底。 但是,他承认,是她让他学会了停下脚步,花时间和心思去体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她,让他在为名为利为权势不择手段前行时,学会了反省;然而也正是她,让以得到权力地位为终生目标的他,开始了不安的守候,产生了懦弱的渴望——爱情。 薄唇在她的额头印在轻吻,他的嗓音更轻柔低哑了: “别恨我。” “不可能!”如果这个回答是把能让他痛苦的利剑,她不在乎多说几遍! 乔靳南苦笑,嗓音几不可闻: “那就恨吧!” 吟秋的心莫名纠结了起来,咬牙道: “当然,你这种人只配得到恨!” 晚上,管家做好满桌子饭菜。 吟秋不肯下楼用餐,乔靳南当她还在生气,任由她继续在房间里休息。可他离开时,将她的黑色吊坠顺手放进了口袋,摆明了不再还给她。 她气得将枕头啪地扔在门上,猛然想起天黛保险盒里的磁带,当下顾不得再闹情绪,火速换好衣服下楼。 餐桌旁,乔渊正在询问乔靳南“枪声”的事情。 “对不起,义父,只是手枪走火,让大家受惊了。” “又跟吟秋吵架了?” “没有。” “是你的女人,就得管紧点。如果真喜欢她,花多少心思都值得。”乔渊转向天黛,天黛绝美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乔渊轻握她的手,皱眉, “义父曾经失去的,不希望你也失去一次。” “谢谢义父,我会用心待她的。”乔靳南刚说完,就看到吟秋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她的视线扫过他,他便稳稳地抓住,用深沉却温柔的目光锁住她。 吟秋被他毫不掩饰的注视盯得心弦一颤,慌忙掩饰地低头。 他为什么那样看她? 为什么假装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实际却只是想驯服她而已…… 雨桐飞快站起身,见她没事,可算放了心, “吟秋,饿了吧?我正想帮你送点吃的上去呢!” 吟秋下楼的目的可不是吃饭,她注意到,天黛没再抱着保险盒,心下一阵高兴。趁着所有人都在客厅,镇定道: “你们先吃,我突然想起有样东西没找到,可能落在谁的房间了。我先去找找。” “我帮你。”雨桐一片好心。 吟秋愣了愣: “不用啦!你先吃,我马上就来。” 乔靳南抿唇望着她,眸光闪过难解的幽光,视线一秒都不曾离开。 天黛的房间很整洁,一眼就看到保险盒放在她的床上。盒子紧锁,或许天黛也没有想到密码,尚未打开过。 吟秋克制住激动,快步上前,滚动密码齿轮。卡擦一声细响,盒子打开了。她迅速将磁带塞入衣服口袋,迟疑地看了日记本一眼,正在犹豫,背后传来乔靳南的话。 “什么东西,如此重要?” 心脏瞬间狂跳,她僵硬了一秒,不慌不忙将保险盒盖上,冷然道: “不关你的事。” 乔靳南的气息来到她身后,轻易拿过她手中的盒子。 (PS:下章预告——乔渊将知道自己曾有个孩子,天黛恢复记忆。) 二十八年的伤 文 / 江菲 “别告诉我,你要找的是它。”精致的老式保险盒,她为何会感兴趣?她最近的言行举止越来越怪异,让他有些疑惑。 “也不是你的东西!”吟秋努力不露出破绽,至少磁带已经到手。 “可你为什么要打开它?”乔靳南眯起眼睛。 “因为……我朋友也曾送给我一个相同的盒子,我以为是我的!想弄清楚而已。”该死的乔靳南,不会真怀疑她了吧? 乔靳南果真不容易打发,又问: “你知道密码?” 吟秋恼火道: “没有密码,一按就开了!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哼!懒得理你,我吃饭去!” 一转身,差点抽了口气,只见乔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门口。 “乔伯伯……” “义父?” 乔渊神色凝重,似乎有股隐隐的怒气,朝两人各看一眼,沉声道: “那是当年我送给黛儿的礼物。”唯一一件礼物,天黛一直视若珍宝,喜欢将她最宝贝的东西锁在里面。她曾告诉他,如果可以先心锁进去,她会毫不犹豫地挖出来,然后送给他…… 整整一个下午,天黛都抱着盒子不肯松手。他都忍不住好奇,天黛到底在盒子里藏了什么? “义父,给。”乔靳南恭敬地将盒子转到他手里。 乔渊细细抚摸着盒子精美的花纹,眼角的湿润瞬间将怒气化解,他轻咳一声: “快三十年了,依然完好无损。” “乔伯伯……这说明花姐姐很珍惜它。”吟秋难免紧张,万一天黛记得盒子里除了日记还有磁带的话,自己肯定第一时间被他们怀疑。 乔渊没留意她的细微表情,轻轻打开了盒子。 一本老式的日记本,静静躺在里面。 他深沉的黑眸霎时变得锐利,再也难掩激动。 吟秋假装好奇道: “咦?日记本?莫不是花姐姐写了什么?” 乔渊的手指紧了紧,小心地取出日记。而吟秋知道他此时无暇再关注自己,赶紧趁机抽身。 “乔伯伯慢慢看,我去陪花姐姐吃饭。” 乔靳南对日记的内容不感兴趣,跟着吟秋回到餐厅。 约莫过了几分钟,就见乔渊一阵风似的冲出来,卷到天黛旁边,双手重重地捉住她纤细的肩膀,什么温柔体贴全然忘记了。他很激动,黑眸里冒着熊熊的火焰,明亮、灼热地似要连同天黛一起点燃。 吟秋陡然猜到了,想必是乔渊翻到了日记的最后一页,唯有最后的内容才可能让他如此失去冷静。 乔靳南放下筷子,不解地望着义父,忍不住拧眉。眼前真是他那位残酷冷情的义父吗?不管日记里写了什么,当蓝天黛死而复生再次出现时,他的义父都不具备再当黑道首领的条件,因为他有了放不下的牵挂,有了致命的弱点。 想到此,乔靳南不禁-看向吟秋。吟秋的冷静和雨桐的惊慌,形成鲜明的对比。今日的义父,会是未来的自己吗?仅仅为一个女人而彻底改变,不在乎会失去整个江山…… 被强烈的视线盯迫着,吟秋只好迎上乔靳南的目光。他脸上压抑着一种情绪,狂躁而矛盾,残酷却又有种奇怪的脆弱,眼角微微抽搐,细看之下,激动的表现竟不亚于乔渊。 莫名其妙的乔靳南,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干嘛会有那样的表情? 静静地与他对望,吟秋一时陷入对他的迷茫中,差点忘记餐桌面对乔渊的反应。直到乔渊一声热烈而痛苦的低吼,才将她的思绪陡然拉回。 “黛儿,告诉我,日记里写的是真的吗?是不是真的?我们曾经有个孩子,你曾经怀了我的孩子,是吗?是真的吗?那个孩子呢?在哪?孩子现在在哪?” 乔渊连声逼问,每个字犹如炸弹,听得每个人头晕目眩。 “孩子……”天黛似乎只听进这两个字,喃喃地低念,脸色跟纸一样苍白,身体抖动得如同风中落叶。 “是的!你当年怀孕了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不说!现在孩子呢?”乔渊的眼睛已经发红,双手掐紧她。 肩膀的疼痛让天黛惊醒,漆黑的双瞳最初焦距涣散,而后一点点集中起来,而后定定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脸上迸现出恨意,用前所未有的冷静一字一字告诉他: “孩子——被你亲手杀死了!” 这句话,伴随着窗外的一声惊雷,将四周炸得寂然无声。 乔渊顿时面如死灰,声音全都堵在喉咙里。重逢以来,她从未这样清醒地对他说过话,想不到第一句就将他打入地狱,他浑身发冷,宛如雕塑般僵硬。 管家震惊地捂住嘴巴,唯恐发出不该的惊叫。 雨桐的脸色也失去了血色,不可置信道: “花姐姐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乔靳南与吟秋对看一眼,她想带天黛先回房休息,却被他轻轻拉住。他默默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义父的事旁人干涉不得。 事实上,他们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因为蓝天黛瞬间爆发了,像一座沉寂多年的火山,滚滚岩浆喷然四射,那股强大力量来自爱恨的纠结,连她自己都被湮没,谁都无法阻止。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扬手甩出了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中瞬间结冰。 乔渊高大的身躯竟被打得后退了一步,脸庞立刻浮现出暗红的指印。他颤声喊道: “黛儿……” “这一巴掌,是还你当年怀疑我的背叛!”凄楚的泪光浮现在天黛眼底,她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乔渊伸手去扶她,她如碰到洪水猛兽,拼力推开,露出伤心欲绝的笑。 那抹飘忽的笑,不仅狠狠揪紧了乔渊的心,连雨桐、吟秋、乔靳南都为之震撼。 “黛儿……我早已查清楚,你从来没背叛过我,是我误会了你,一切都是阿山搞的鬼!这些年,我不只一次后悔,可是你……” 乔渊正说着,天黛突然冲上一步,再次用尽全力甩了第二个巴掌。 客厅里鸦雀无声,这注定是个狂风暴雨的日子,连同乔靳南在内,都无法预料义父下一瞬会怎么样? 门外吹进了强劲的风,将窗帘吹得不停摇晃,没关紧的门板扑扑作响。管家不敢移动脚步,灰色的眉毛早已紧张得打结。 “这一巴掌,是还你当年最后给我的那一枪!”天黛指着乔渊,指尖因愤怒与哀痛而抖得厉害, “我全心全意跟了你两年,我对你的爱天下人皆知,可是……你不曾给过我一丝感情,甚至因为一个误会而要亲手杀我……好在我命大!山崖边有电视台拍节目,尚未拆走的保护网,否则我就要带着孩子含冤九泉!” 乔渊的迷惑解开了,他感谢那张网,感谢救她的人。他坏事做尽,但二十八年后让他再看到这个女人,是否表示连老天都要给他弥补的机会? “孩子……当时没了吗?”费力地挤出几个字,乔渊尝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天黛胸口起伏,笑容渐渐扩大,悲哀也更浓烈。她用力地咬牙,迸发着甩出第三个巴掌,手心发麻,心痛似乎也麻木了。 “没错!这一掌是为孩子打的!你从来没想过要一个孩子,你怕孩子成为你的束缚,所以他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我的天儿来不及长大,就那样没有了……” 体力渐失,天黛摇晃着扶住桌面,眼神变得混乱。 “天儿……原来,天儿是我的孩子……”乔渊瞬间苍老了十岁,捂住绞痛的胸口。他终于明白,就算子弹穿透心脏,也不如这一个消息来得痛!他极力克制着,每根神经都绷得快要断裂,喃喃问, “我们的天儿……真的不在了吗?” “哈哈!你希望他不存在,他当然就永远消失了!”眼泪从她清澈的大眼里滚落,很快湿润了整张脸庞,她的笑声越来越大,猛地转身奔出门去,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追上。 众人还沉浸在她带来的震撼里,客厅里回荡着她凄惨的笑声。 “消失了……我的天儿,都怪妈妈不好……” 门外陡然一道闪电,划亮漆黑的天空,照在她雪白而单薄的身上。雷声阵阵,狂风大作,天气瞬变。她奔跑到院子里,狂笑中眼泪不可截止地流下来。 乔渊如负伤的野兽咆哮了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他不顾她的挣扎,死死地抱住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PS:又一个谜底解开了,乔靳南到底是不是乔渊和天黛的儿子呢?吟秋对靳南,真的没有一丝感情吗?) 如果可以 文 / 江菲 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闪电将他们的身影照得雪白。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晚,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将她淹没、淹没…… 她哭喊着,捶打着他。 无数声“对不起”之后,他干着嗓子,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了。手臂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有种害怕失去的恐惧。 他,终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会疯狂到失忆,为什么会舍得连他都一并忘记。他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曾经的无情,带给她怎样巨大的伤痛? 即使雨桐告诉他,天黛因为失去孩子才变得封闭,他当时都怀疑那个孩子是天黛跟别的男人所生……他还自以为是地觉得伟大,觉得自己不再计较过去就是伟大!他真他妈的就是混蛋! 此时此刻,天黛嘶哑的哭声,跟哗啦啦的雨声混在一起,深深撞击着他的心脏。他将她的脸蛋按进胸膛,雨水顺着冰冷的脸庞滚落,衣服湿漉漉地滴着水。但是,他们的心,似在油锅里烫过一回,热烫得冒火,活生生要撕裂了开来…… “乔渊,我恨你……今生今世,我不会再原谅你……”这是天黛的最后一句话,她虚弱地就要晕厥过去。 乔靳南抱着她,两人缓缓跪倒在雨里,他吻着她的眼睛、她的脸蛋、她冰冷的唇瓣。他那么害怕,那么悔恨,一辈子的骄傲和霸气全再此时消失殆尽。 “黛儿……我知道死一次,也换不回你的原谅;死一百次,恐怕也换不来我们失去的孩子……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只求你不要再离开,以后的日子让我好好照顾你。” 天黛的嘴角浮出了一抹怪异的笑,水珠从乌黑的睫毛上滚落,分不清是雨是泪,而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 管家站在门边,衣服被风雨打湿,他不断地抹着老泪,叹道: “老爷,您这一生做什么都是轰轰烈烈,连爱情都这么荡气回肠!比起您来,我这把老骨头真是白活了……” 雨桐在旁边听得真切,想笑,笑不出来,眉头是死紧的。 “管家伯伯,你别感概了,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全都要付出代价的。若是那样,我宁可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平淡有什么意思?活到老,还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滋味,你不觉得吗?要爱就要像老爷和天黛小姐那样……” “管家伯伯!”雨桐不得不打断他, “你根本不知道花姐姐受过多少委屈和痛苦!” 一老一小,严肃地讨论关于爱情的话题,怎么听怎么怪异。 吟秋倚靠在窗边,狂风吹散她的发丝。乔靳南在她身后,轻轻握住那束柔软的青丝。她意外地没有反对,轻声叹息: “花姐姐命运颠簸,最幸福的是跟乔伯伯在一起的日子,可最痛苦的却也是那些日子,让她连回忆都不敢……若是我,没有结果的感情,我宁可选择不曾开始过。” 人,终归是一种受感情支配的动物。当看到身边有人比自己更不幸时,原本承受的痛苦就会莫名减轻。吟秋此刻便是如此,一个小时前,还跟乔靳南闹得水火不容,天崩地裂,这时候却情不自禁与他诉说了心绪。她的经历伤的是身,而天黛身心俱伤。 乔靳南从后面拥住她,深锁双眉,认真地问: “你在乔家的生活,如果可以选择……也会选择忘记吗?” 吟秋挺直了背,轻轻拨开他的手,以沉默的行动作出回答。 答案从来都是肯定的,无容置疑的,她对他自始至终没接受过。可他实在不甘心: “我知道你恨我,但真的没有一丝值得你回忆的吗?也许有一天,你身边不再有我,会不会想起在这里跟我在一起的日子?” “不会。”吟秋坚定地转身,望进他的眼眸深处, “如果有一天,你真正了解了我,就会知道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都不该值得我回忆。” 是不该!一个暗中潜伏进来执行任务的警察,怎该留恋和回忆在黑道的生活? 闻言,乔靳南俊美的面容浮现出暗淡的阴霾。她没有反唇相讥,嘲讽他的自作多情就不错了,他还期望什么? 吟秋转开了视线,重新看向窗外,流露一丝担心: “花姐姐在报复乔伯伯,那个天儿并不是胎死腹中,而是半岁左右时,突然莫名失踪,自此后下落不明。要怎样的恨,才会让一个母亲对深爱的男人承认,孩子已经死了……花姐姐太痛,才想让乔伯伯陪她一起痛。” 乔靳南很快抓住了问题的中心, “那孩子下落不明?” “没错!像乔伯伯和蓝天黛这样顽强的人物,他们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夭折?我有预感,天儿一定还好好活着,正生存在某个城市的角落,以乔伯伯的能力,说不定很快会父子团圆。到时候,蓝天黛说不定会原谅他。”吟秋的眼前交织出一幅感人的认亲画面,但随即想起乔渊的身份,画面立刻破裂消失。 “乔靳南,那时候,你这个义子,该往何处?要知道,世上再亲密的关系,都敌不过血缘。” 乔靳南的下巴猛抽了几下,只听管家惊呼着奔进厨房,边奔边喊: “天啊!我去熬姜汤。天黛小姐太柔弱,感冒还没有,可千万不要再添病了!” 随后,乔渊抱着天黛走进客厅,满身的雨水将地板拖出湿漉漉的印迹。 乔靳南跟吟秋同时迎上去。 “赶紧放一缸热水,黛儿需要泡澡。”乔渊命令道。 乔靳南和吟秋便飞快转身,一同奔向浴室。这一回,两人倒不约而同配合得默契,他调试水温,她则找来可以祛风安神的精油,一滴一滴往浴缸里倒。 “喂!水太热了,马上调低点!”吟秋被滚烫的热水吓到。 “预防感冒,就需要这么热的水。”他坚持,女人也太娇贵了吧!瞧她,不过是把手指头伸进去,就惊得什么似的。 “这么热,皮肤都要烫坏了!”吟秋二话不说,自己去调节温度。 “听我的没错!”乔靳南按住她的手背。 她横他一眼,不可气地批判: “你这个男人除了粗暴还懂什么?烫坏了花姐姐,乔伯伯找你算账!” 他暗下了眸光,静静地看着她一边调节开关,一边伸手去试探水温。良久,她满意了,站直了腰,他在旁慢吞吞地说: “吟秋,我们就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吗?” “当然……没有。”吟秋抬头触及他幽暗的眼神时,不禁慢了半拍。她飞快甩头, “谁让你阴晴不定,脾气好像定时炸弹,犯下的暴行又太多,让人想忘都忘不了!” “如果不是你每次都挑衅我,我也不愿意强行逼迫一个女人。” “对!是我自找的好吧?你不是有那位对你百依百顺的交际花小姐吗?还总是缠着我作什么?那种表面娇美内心恶毒的蛇蝎女郎,才跟你相配。”吟秋转身往浴室外走。 乔靳南跨开一步挡在她面前: “你的嘴非要折磨刻薄?我记得你以前也是高贵妩媚,风情万种,让男人着迷,可相处下来才发现你的一切也只是伪装。杜吟秋,你不可能摆脱我的,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让开!你给我让开!”吟秋推他的胸膛。 “你应该改掉你的臭脾气!女人还是温顺点可爱。”他坚定道。 “我的温顺只为自己所爱的男人展示,你没有资格看到!” “你这个女人……” “靳南,吟秋,这种时候你们还有心思吵架?”乔渊抱着蓝天黛进入宽敞的浴室,低沉的嗓音饱含冷酷威严,隐藏着愤怒。 “对不起,义父。” “乔伯伯……热水已经放好了,您好好照顾花姐姐。”吟秋再次严厉地横了乔靳南一眼,昂着头走出去。 回到二楼,刚把磁带藏好,乔靳南就出现了。她暗骂,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紧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乔靳南,希望跟我和平相处吗?那就从学会尊重我的意愿开始。” “你想怎样?” “今晚,我想一个人睡,拜托你发发善心,让我睡个安稳觉可以么?人要是睡眠不足,脾气就会变得偏激烦躁,你也不希望我一见到你,就像刺猬一样防备吧?如果你兽-性大发,还想折磨我,好!”她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扯开领口, “我现在让你发泄!发泄完了,请问我可以舒服地睡一觉吗?” 她说了那么多,乔靳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眸底闪过不为人知的歉意。 “可以么?乔大少爷!”吟秋语气变得强烈。 “好。”最后只有一个字,他俯身吻吻她的唇瓣,转身离开。 吟秋抚摸着被他吻过的地方,什么时候他这么好商量了? 为他冒险 文 / 江菲 狂风暴雨之夜,人人无眠。 吟秋不停地使用电话和网络,尝试联系寒笙,无奈那头如断了线的风筝,怎么都没有回音。她焦灼丧气地将电脑推开,咬牙道: “寒……你最近到底怎样了?明天千万不要中他们的圈套。你放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乔靳南伤害你!我不会让那可恨的家伙,再有机会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 乔靳南离开她的房间,回到安静的卧室,没有开灯,坐在黑暗中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明日的行动。 关于楚寒笙的身份来历,以及背后是否有强大的神秘势力,黑白两道多年来众说纷纭。但是,除掉这个眼中钉,是对付余坤必不可少的头号计划,也是他为了吟秋,早就想完成的大事。 近日,他联手幽云费了好大功夫才摸到楚寒笙的底细,于是精心设下一个局,等待对方上钩。楚寒笙前不久上过他的当,要再次请君入瓮极不容易。用幽云的话说,机不可失,他们成功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可是,他的心为何有些犹豫? 点燃一支烟,乔靳南轻轻揉动着发痛的太阳穴。 吟秋激愤的指责反复荡在耳畔,让他对自己的决定,不可遏制地产生了动摇。若楚寒笙就此死在他手里,以她刚烈倔强的个性,绝不可能原谅他…… 那么未来,若还想得到这个女人的心,恐怕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了。 红色的烟蒂一闪一闪,他点燃了一支又一支,迷蒙的白雾熏得整个房间弥漫出呛人的气味。 吐出一个烟圈,疲惫的身体靠在床头,神色晦暗不明。若有若无的光线中,他深刻而忧郁的五官异常幽冷,一如沉重的心,在深夜迷失了方向。他问自己,对付楚寒笙,是该不择手段照原计划进行?还是就此收手,只为那个女人将来少点怨恨? 用力掐灭最后一支烟蒂,他平躺了下去,双手抱在脑后,盯着模糊的水晶灯默默出神。 夜,越来越深。 …… 早上,门口吹进来的风有泥土的气息,雨停了。树叶飘落,天气转寒。 乔靳南吃完早餐,披了件黑色风衣,拎起公文包准时去公司。城西土地上的房子,如火如荼地开始施工,他有足够的理由讨得义父欢心。不过此时,冷峻的面庞看上去跟往常一样沉稳,眼底的红丝却泄露了他的疲惫。 吟秋从头到尾密切关注他的动向,看到黑色轿车驶出乔家大宅,马上起身,准备跟出去。她特地起了个大早,悄悄在他的车上装了追踪器。没有办法联系上寒笙,她不放心,只好想办法亲自跟过去。 “吟秋,雨桐,跟我到楼上,有话问你们。”乔渊一句话阻止了她的脚步。 “乔伯伯,我有点急事要出去办,能不能……” “上来。”乔渊的命令无容置疑。 雨桐拉住吟秋,小声道: “你要去哪?乔伯伯的事应该更重要,可能是跟花姐姐有关系。” 吟秋皱眉,他莫不是知道保险盒里还有磁带吧?想起收藏在床底的带子,没那么容易被发现,她噗通乱跳的心稍安了些许。 “乔伯伯,我是真的有急事。刚才一个朋友打电话来……说他遭遇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需要我马上过去帮忙。” “吟秋,你什么时候接的电话……” “雨桐,你刚才进厨房了不知道。”吟秋心神已定,蹩脚的借口让人怀疑也罢,她必须争分夺秒出门, “乔伯伯,对不起,如果是天黛姐姐的事,雨桐比我更清楚。我先去探望朋友,救人如救火。” 她不顾背后惊异的目光,一分钟后,银色的跑车也驶出了雕花大门。 空旷的马路上,车子跑得飞快,溅起一地的泥泞。 乔靳南去了哪个方向?她戴上蓝牙探测接收器,不断调整,好一会,耳里才传出滴滴的提示声。岔路口,汽车一个紧急拐弯,在湿地上甩出两道危险而漂亮的车痕,而后朝某个方向火速赶去。 ** 码头边,停靠着一艘艘渔船和快艇。 海边的天空乌云压得很低,狂风席卷,风高浪急,这绝不是出海的天气。四周冷冷清清,不见几个人影。 豪华的轿车在一块巨岩后停下,乔靳南戴上墨镜走出来。黑色风衣被海风掀起,高大的身影显得冰冷而鬼魅。 “靳。”幽云早已等候在此,一看到他立刻跑过去。今日的她也是一身黑衣打扮,卷曲的波浪长发吹散开来,跑动间有种难以描述的风情。 不过,乔靳南的目光沉静无波,嗓音惯有的冰冷: “他来了没?” “来了,正在游艇上等着呢!”幽云挽住他的手臂,指向靠岸处一艘白色的游艇,得意地弯起红唇, “靳,你猜得对极了!我一提起康永杰和杜锋的名字,楚寒笙再怎么镇定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正说着,寒笙出现在甲板上,他眯起狭长的黑眸,紧盯着乔靳南。 乔靳南缓慢勾起了一丝笑,稳步踏上游艇。 “楚寒笙,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上次的枪伤怎么样了?看你脸色这么苍白,应该是没休息好吧!你看看,没有个贴心的女人在身边陪着,就是可怜,受了伤都没人好好照顾。”一想到楚寒笙跟吟秋之间的感情,他就忍不住出声愤怒。 寒笙回以淡笑,嘲讽地反驳: “冷言寡语的乔少爷,什么时候也这般八卦多舌了?乔少爷艳福不浅,在外有聪明美艳的幽云小姐做红颜知己,在家又有优雅迷人的吟秋当老婆,里里外外,尽享齐人之福,确实让人羡慕得紧!” 提到吟秋的名字,他漂亮的瞳眸闪过火光。若非这段日子要养伤,又怕连累吟秋,他就早直奔乔家去找她了! 幽云不满地瞥向乔靳南,将头亲密地靠在他的肩头,以表明自己的地位。她含着娇媚的笑: “影子寒,你可别误会。杜吟秋跟靳南又没结婚,怎么会是他老婆呢?充其量,不过是渊爷一厢情愿想给靳南婚配而已。呵呵,我知道你对杜吟秋情有独钟,正好,等我跟靳南结婚后,那个女人自然就是你的了。” 明知道乔靳南对吟秋的心思,但此时此刻,嫉妒让她顾不了那么多,一时逞能起了口舌之快。她魔幻之女幽云并非浪得虚名,要得到乔靳南这样的男人,足够的耐心是必备条件,总之,她看准了他跟杜吟秋不可能有未来! 乔靳南的面庞变得冷硬,推开幽云, “先谈正事。” 楚寒笙霎时抿紧了薄唇,转身进入船舱。 “对哟!先进去再谈,影子寒一定早就等急了。”幽云的脸色也变得飞快,重新露出娇媚的笑,挽着乔靳南跟了进去。 ** 码头的一排排集装箱旁边,悄然停下了一辆银色跑车。 吟秋很快找到属于乔靳南的黑色轿车,一路寻找,眺眼望去,正好看到白色的大游艇上站着三人,其中一个不就是自己每天挂念的寒么? 百般复杂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她按住胸口,压抑着紧张与激动,猫着身子一步步朝游艇靠近。 “我眼花了?乔靳南不可能跟寒和平共处,那个幽云更是心狠手辣!可是,寒的表情看上去好奇怪,他们三个到底要谈些什么?” 吟秋的血液开始隐隐地加速了流窜,她有股强烈的直觉,乔靳南特意约见寒笙,恐怕不仅是要杀他那么简单…… ** 船舱里温暖舒适,宽大柔软的沙发椅上,幽云像一只柔顺的波斯猫,妖媚地半卧在乔靳南的怀里。乔靳南冷着脸推开她,她不依地点着他性感的薄唇: “哎呦,靳,人家有点冷嘛!借你的胸膛取取暖,保证不打扰你跟影子的谈话。” “我不喜欢你的香水味。”乔靳南直言不讳,不在乎伤到她, “去拿红酒来,我跟影子先生可以聊的故事可不少。” 幽云只好慵懒地起身,到旁边的柜台上开红酒。 寒笙面无表情地盯着乔靳南,开门见山: “康永杰和杜锋,你知道多少?” 乔靳南不慌不忙地交叠起长腿,似笑非笑地回答: “全部。” 寒笙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绷紧了浑身肌肉。 “影子先生似乎很紧张?”乔靳南掏出烟扔给他, “抽一支可以减压!” “少说废话!”寒笙一手挡住烟盒,香烟哗啦从盒子里滚出。 (PS:在寒的身上,有怎样的秘密呢?他的过去,又与吟秋有什么关系?乔靳南会杀他吗?下章将揭晓答案哟!) 生死行动 文 / 江菲 “行!楚寒笙,那就听好了!”乔靳南漆黑的眼眸蓦然变得深沉而锐利, “你其实根本不姓楚!你是康永杰的儿子,你应该叫康陌寒!”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寒笙回视他。 “你没有必要掩饰,因为对于你自己的身份,应该比任何人更清楚。”乔靳南从西装内侧掏出一个牛皮文件袋,丢在桌上, “如果你真不认识谁是康永杰,这里面的资料可以帮助你。” 寒笙紧了紧牙根,打开文件袋。尽管,他很镇定,但拿资料的手指还是克制不住悄然轻颤。才翻看前两页,脸色就骤变,捏紧了资料,沉声问: “你怎么可能有这些?” 乔靳南不慌不忙地摸摸下巴,笑道: “肯想办法,当然就能得到。当年能与我义父的侨城集团并立的黑道组织,只有圣盟,而康永杰——被称为圣盟组织的头号管家,深得圣盟老大的信任,而他也正是让圣盟瓦解的最大推手。因为康永杰根本就是警察派来的卧底,啧啧,可惜结局太遗憾了!” 寒笙俊挺的双眉瞬间拧得更紧,额头的青筋凸起了几分。 幽云端着红酒杯走过来,娇笑道: “真是天大的遗憾呢!圣盟老大信错了康永杰,才导致一手打下的江山走向覆灭。从此,渊爷自动少了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乔靳南接过话: “其实,最遗憾的却莫过于康永杰,唯一能证明他是卧底的那位警队长官,为了一己之私,在关键时刻并没有承认康永杰的警察身份。康永杰最后惨死在警察的乱枪之下,你说冤不冤?” 寒笙的脸色黑成一片,阴霾笼罩全身,他极力克制着,压抑着,却掩饰不住一身迸发出的怒气。 “影子寒,我们讲的这个故事,是不是很真实呢?”幽云将一杯红酒递给乔靳南,两人得意地碰杯。 寒笙的拳头突然咯嚓响了一声,双眼有些发红。暗不可测的眼瞳一丝丝紧缩,僵硬地定格在乔靳南的脸上。 没错!他们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的父亲康永杰是名十分出色的警察,从小就是他尊敬崇拜的对象。可是十岁那年,父亲突然抛下他与母亲,远离家乡来到了凌江市。年纪小小却倔强叛逆的他,千里迢迢,独自前来寻找父亲,不要命地执意为母亲讨个公道。 父亲无奈,只好暂时将他安排到一个朋友家。那个朋友,便是吟秋的父亲杜锋。他也就是那时候,跟吟秋有了短暂的相处。 那时候,吟秋还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有一双清澈的大眼,说话时嗓音稚嫩。她笑容甜美,再三向他保证: “我的爸爸是个非常好的大好人,你的爸爸跟我的爸爸是好朋友,那你的爸爸也一定是个大好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哟!我爸爸说,他做的事情很重要、很有用,但现在还不能告诉我。我想你也不要多问,说不定你爸爸也是一样,正在做一件很重要、很有用的事,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吟秋当时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但她说的话,莫名地安慰了他的心,深深烙进了脑海。第二天,他被父亲秘密送回家乡,走时没有再向父亲多问什么,也没有机会跟吟秋告别…… 好几年后,突然惊闻父亲惨死的噩耗,更震惊的莫过于杜锋的来信——告诉他关于父亲身份的真相。 一个为了正义,不顾家人和自己性命的优秀警察,明明是英勇殉职,最后却被冠上黑社会成员的罪名死亡…… “楚寒笙,我可以想象得到,被人们认为是黑社会犯罪分子的家属,你跟你母亲过得多么不容易。康永杰的惨剧应该由该死的警察负责。这些年,你精心搜集黑白两道大人物的资料,有目的地与他们结识交往,不就是想为你父亲讨个公道吗?”乔靳南的眼底闪烁出晦暗不明的光芒。若是楚寒笙愿意与他合作,一起对付余坤,那么他可以现在改变主意,暂时放人一马。 寒笙极力保持冷静,眯眸盯住他: “你费这么多心思调查这些,是希望我帮你对付坤叔?” 乔靳南勾起唇角: “你很聪明,如果跟我联手,余坤绝对不是对手。你完全可以轻易替代余坤的位置。” 寒笙锋利的眸光扫向幽云: “你呢?坤叔的秘密武器,为了一个男人就轻易背叛栽培你多年的主人?” 幽云掀起红唇,轻啜一口红酒,冷笑: “像我这样的女人为了爱情,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余坤只把我当成可以利用武器和工具,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定会毫不犹豫地除掉。那么我为什么要傻傻地丢掉爱情,而继续做人家工具呢?” 她倚靠着乔靳南,单手勾住他的脖子,缓缓吐气: “靳南,若要选择主人的话,我只选你。因为——我早已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 乔靳南抬手,对着她美艳的脸蛋轻拍了两下,不置可否。 楚寒笙注视着他们俩,立刻想到吟秋。如果乔靳南对吟秋没有丝毫感情的话,那么,她留在乔家的时间越长,危险便越大,一旦卧底的身份被发现,乔家父子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只有侨城集团内部矛盾加速升级,才能让她早日完成任务,成功退出这个危险而黑暗的圈子。 寒笙霎时坐正了身子,冷声道: “你希望我怎样帮你?” 似乎早料到他会答应,乔靳南笑着晃动着杯中液体,将它一饮而尽,而后看了看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我帮你约了坤叔。我们的计划都在这里,你按照里面的提示去做就好。” 他优雅起身,又从西装内袋抽出另一份牛皮纸袋,扔在桌上。 幽云紧贴着他的手臂也站了起来,对楚寒笙眨眨眼: “很欢迎你参与我们的计划哟!接下来看你的啦!” 寒笙神色阴鸷而忧郁,不敢让人多看一眼。 ** 风中带着海水咸湿的味道,浪潮扑打得更高了。 吟秋隐藏在一间渔民的小木屋旁边,等着心急,正按捺不住想冒险潜进游艇探探,忽然看到乔靳南和幽云亲密地走了出来。 她忍不住抓紧了木屋的墙壁,死死盯着他们。寒呢?为何还在游艇里?出什么事了? 乔靳南拉紧风衣,漠然地走向游艇的前端。幽云不解地追过去: “靳,你要做什么?” 乔靳南没有回头: “我决定改变计划,楚寒笙现在不能死。” 幽云慌忙拉住他: “为什么?你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决定。我们精心筹划这么久,今天的目标就是导一场好戏,让大家以为余坤和楚寒笙自相残杀,同归于尽,不是吗?” 乔靳南神色未变: “刚才你听得很清楚,楚寒笙愿意配合我们对付余坤。” “可是……他答应得太快,我们甚至还没有提出任何对他有利的条件,这点值得怀疑。靳,你是不是有了其他计划?” “没有。”他绝不可能告诉她,是因为吟秋而临时改变主意。 “我不信。” “幽云,放手。我必须马上拆除炸弹,否则来不及了!” “不!楚寒笙怎样我不管,但只要余坤死在这里,你就不用再那么费心跟他相斗,我就可以早点光明正大跟你在一起!” “余坤现在不能死,否则义父和下面兄弟第一个怀疑到我,难以服众!” “这点我们早已考虑在内,不是理由!靳,你跟我说实话……” “幽云!”乔靳南猛地低吼一声,将她震住。他眸中的利光迸闪,一把扯开她的手,迅速奔向安装炸弹的地方。可是,才刚跑出两步,幽云慌乱地低喊, “靳,来不及了!余坤已经带人过来了!” 乔靳南抬头一看,果然如此。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幽云飞快地拖着他朝游艇背面逃离。余坤带着三名手下,东张西望,正在寻找这艘白色的游艇。 “嘘——”幸好游艇够大,如同捉迷藏一般,乔靳南和幽云弯着腰藏身起来。余坤带人大摇大摆地跨进游艇舱内,他们俩则小心翼翼地从相背的方向踏上岸。 暗处,吟秋几乎屏住了呼吸,不敢多动半步,生怕被曝露。 乔靳南一边快步离开现场,一边不停回头望。幽云死死抱着他的胳膊: “靳,你今天是怎么了?再不走,我们都要被人发现了!” 乔靳南紧抿唇瓣,心在犹豫地拉扯着。时间分秒过去,有些事情,他似乎已经无力挽救,幽云焦急地催促着,他冷眉一横, “走!”狠心拉着她快步离开。 (PS:5555,其实我真的已经尽力在用业余时间写写写了。无奈这周有四个晚上已经排满了工作应酬,还要带学生外出去军训基地,晚上是没法码字的……现在故事情节压缩很紧凑了!离4月30号还有13天,我天天算时间呢!加油加油加油!) 失去 文 / 江菲 吟秋看得心惊,猜不透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但必定不是好事!她抓着手机,将游艇那边的动静,一次又一次按下静音拍照键…… 大约两分钟左右,寒笙跟余坤似乎谈完了,一前一后走出船舱。 吟秋再次抬高手机的角度,然而,这一次根本来不及拍照,便听到一声惊天的爆炸声,差点让整个码头震动起来,甲板上的人影被巨大的力道弹飞出去。 骇人的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 吟秋目瞪口呆,手机被巨响震得掉落到地上,望着眼前的画面,一时回过神来。游艇的甲板被炸得四分五裂,天空中,霎时浓烟翻滚,急速窜升的一团团火焰在风中疯狂摇摆。 “不……”她喃喃低语,双脚发虚,身子摇摇欲坠,怎么都难以接受所闻所见,连聪明冷静的脑子都霎时失去了冷静。 “寒……不!”纤细的身影如箭一般,火速冲过去。她站在码头,急切地呼喊,可惜大风将她单薄的声音吹得飘忽而柔弱。 “寒,寒!寒笙!楚寒笙!” 船舱上的木板正在燃烧,火势蔓延,根本无法靠近里边。她只好沿着岸,发红的眼睛充满焦灼,四下寻找熟悉的身影。 寒被炸死了吗?他死了吗?被炸得受伤后坠入海里了吗? “寒笙,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千万不能有事!”紧握成拳的手泛着青白,美丽的脸蛋上也不见一丝血色。 听到爆炸声,很快有渔夫和码头的运输工人纷纷赶来。他们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再说乔靳南,刚跟幽云坐进车子里,就听到爆炸的巨响。他心弦随之颤动,感觉某种东西正在急速下坠,变成沉重大石压在了胸口。他推开车门准备返回游艇去看看,幽云用力抱住他,极力阻止。 “靳,你不能回去!警察很快会赶过来,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们!想要知道结果,等着晚上看新闻头条就好了。” 乔靳南的手指落在门把上,他知道她说得正确,可是,为什么此时他的心跳如此不安呢?这是前所未有的现象。楚寒笙真的被炸死了吗? “快点开车,马上离开!”幽云催促道。 乔靳南闭了闭眼睛,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无论结果如何,不能再回头。他抿抿唇角,双手紧紧地抓住方向盘,毅然发动了车子。 ** 海边浪涛滚滚,乌云黑沉沉地压在上空。猛烈的暴风雨,在游艇爆炸后的几分钟,突然毫无预警地倾盆而下,疯狂地席卷着这片海域。根本用不着消防队员赶来,豆大的骤雨很快将燃烧的烟火彻底扑灭。 “今天的暴雨太大了,大家快点去避一下!”有经验的渔民争先恐后往回走。 “游艇爆炸时,上面还有人,拜托你们谁帮帮忙,帮忙救救人啊!”吟秋拖住其中一个渔民,张开嗓子请求着。 “小姐,游艇都爆炸这么久了,风浪又大,如果上面有人的话……恐怕已经遇难了!”渔民扯开她的手,同情地说出看法。 “不……他们都不是一般的人!没那么容易死的!你们对这里很熟,拜托你们……” “这狂风暴雨,根本没办法救的!小姐你身子这么单薄,小心被卷进海里,也赶紧去躲躲吧!”渔民们脚步飞快,还好心拉着她,一个劲儿往不远处的木屋里跑。 “可是……” “别可是了!快跑啊!”另一个渔民用力扯住她的另一只胳膊。 大雨打在脸上,像冰雹子一样。吟秋心急如焚,被迫带着奔跑。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赶来围观的人们在一两分钟内,几乎全部撤去。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滚落,已经无法辨别内心的伤痛了。 海边的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 二十多分钟后,乌云散去,浪潮逐渐退开,天空明亮了不少。 “寒笙……”吟秋喘了口气,第一个冲出木屋。然而,那艘漂亮的白色游艇断得四分五裂,焦黑的残骸漂浮在水面上,提示着人们一桩不容错认的惨剧。她徘徊在岸边,喊得嗓子发干,最后,只能缓缓地无力地蹲下了身子。 湿衣贴在身上,四肢冰凉,一颗心对这些无所知觉,满满地溢载着沉重的悲痛。 “寒,我实在不能相信,你就这样死了……”吟秋握紧了拳头,忍住眩晕站了起来,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这一切,都是乔靳南害的!” ** 暴风雨转移到了市中心,并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侨城集团大厦的总裁室里,乔靳南不安的心神也持续了一下午。他没心思处理其它事务,派人去码头查看了现场,得到的消息是余坤与楚寒笙应该都已丧生,因为所有的渔民一致表示——游艇上没有生还者。但是,手下还报告,说有位年轻漂亮的小姐,不断向渔民们恳求,请他们去救游艇上的人…… 乔靳南浓眉深锁,年轻漂亮的小姐会是谁? 幽云没想太多,她听后很高兴,咯咯地笑,甩开妩媚的波浪长发,款款地走向他。蔻丹小手攀附着他的肩头,性感的臀部轻轻扭动,想顺势坐到他的大腿上。 乔靳南面无表情,在她坐上来时,却冷漠地站起身。她的动作落空,失望地嘟起红唇: “靳,余坤那个老家伙死了,再也没人跟你争了。你还不高兴吗?反正你今天一直怪怪的,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乔靳南历来心思深沉缜密,没有人能看透,何况是幽云?可幽云早就不可自拔地迷恋上他,像她这么狠毒而好强的女人,怎么可能不追根究底?她习惯他的冷酷无情,却不习惯他的犹疑不定。 “靳,你说出来,让人家帮你分担嘛!你难道到现在还不信任我?”幽云不依不挠地抱住他。 他僵了一下,勾起她的下巴: “如果不信任你,今天这样的绝密计划,我怎么可能让你参与?要知道,除了我,你是唯一从头至尾知道这个计划的人。” “呵呵,那——”幽云眼角微挑,娇柔地拉长了尾音, “你有没有觉得,我才是最能配得上你的女人?” 乔靳南幽暗的眼瞳不见一丝感情,连话语吐出来都是冰冷的。手指掐紧她的下巴, “你的确聪明又能干,希望你一直保持下去!” 话里意思,幽云明白。他可以留她在身边,却不会娶她。他这种注定成为黑道领袖的人物,是不需要感情和女人羁绊的。他暗示她不要太贪心,否则将一无所得。 所以,她也有深深嫉恨的眼中钉——杜吟秋!可惜目前为止,她只抓住过一次机会,亲手用腰链抽打那个比自己幸运的女人!但那远远不够,将来她还要抓住更多机会,哪怕杜吟秋有乔渊撑腰,她也不会认输! 幽云凑上红唇,亲吻乔靳南的脸颊,看他脸色发黑,她聪明地适可而止。 “亲爱的你放心,为了你,我不但会一直保持下去,还会做得越来越好。相信我,这世上再也没哪个女人比我更适合你。我不求有名有份,但求像现在一样,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搜集情报,一起对付那些阻碍你发展的绊脚石!” 乔靳南放开她,深思的目光投向窗外。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天空模糊而苍茫。他拿起外套, “余坤和楚寒笙的死活,一日没见到尸体,一日不可枉下结论。接下来我们要更加谨慎,你帮我密切留意余坤手下的那帮兄弟,任何异常都及时告诉我!” “好!那你呢?”幽云紧跟着他的脚步。 “我回去。在侨城集团,我义父才是真正的主心骨!”他大步跨出办公室,有股急切想回家的冲动。 家,何曾几时,他竟然把乔家的那座空荡荡的宅子,当成一个可以静心的家了呢? ** 乔家,漂浮着雨后清新的气息,空气冰凉。 园子里好几个身影正在忙碌,最先是天黛在大雨刚停时,跑出来抢救刚发芽的向阳花。管家和雨桐见状,也忙不迭地出来帮忙。 乔渊更不用说了,神色复杂,一开始杵在那里,不知道该抱她进屋,还是纵容她这样不顾身体地折腾下去。最后,他不得不向这个倔强的女人屈服。她蹲在地上,非要把稚嫩的小花苗一颗一颗扶正,小心翼翼,看到被摧残折断的细茎,满脸心疼。(PS:感谢亲们留言里的肯定,虽然是只字片语,但足够让我更认真地写故事!呵呵。) 水火不相容 文 / 江菲 “这些花有什么特别意义?”乔渊耐着性子温柔地问。 天黛头也没抬,继续静静地做事。 “黛儿……非要这样不可吗?一辈子都不打算理我了吗?”他无奈而苦恼。 “我不勉强你,请你也不要勉强我。”她的语气,跟神色一样平静,让乔渊这种习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再一次尝到了挫折。 雨桐默默看了他们一眼,有些同情,而管家在旁边忍不住故意叹息出声了。忽然,雕花铁门边传来铃音,吟秋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 “吟秋回来了!天……你发生什么事了?”雨桐跑过去开门,却被她的模样吓到。 吟秋的衣服头发都湿湿的,嘴唇泛白,漂亮的双眸微微发红,犹有泪水的痕迹。对上雨桐担忧的眼,低声地说了三个字: “我没事。” “可是你看起来快要倒下了,生病了吗?”雨桐扶住她。 “没有……” 她,没有生病,只是双腿好沉重,脑袋好沉重,心情好沉重,沉重要快要支撑不住了!但是,她怎能倒下?若是寒笙就此被害,她怎能不打起精神替他报仇? 纤细的身影晃悠悠地走进屋子,她神思恍惚,甚至忘记跟其他三个人打招呼。管家飞快放下手里的小锄头, “这副模样还说没事?我先煮点驱寒的姜汤,家里要病倒一下,可就麻烦了。” 乔渊盯着吟秋的背影,眸底闪过狐疑。 天黛不知何时也停下了动作,轻声地自言自语: “她看上去很哀伤,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打击,要么……就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乔渊的注意力立刻转了回来, “你怎么知道?” 天黛垂下乌黑的眼睫,不愿意回答他。她当然知道,因为吟秋的眉梢眼底,清清楚楚刻着忧伤和痛苦,只有经历过类似遭遇的人,才能只需一眼,就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 将房门反锁,吟秋泡在注满热水的浴缸里,四肢逐渐恢复了知觉,混乱的思绪也逐渐清醒。 敲门声不断传入耳中,她闭上眼睛良久未动,隐约听到管家的声音。 “少爷别担心,小姐可能外出淋到了雨,正在洗澡呢!” “她去了哪里?”在家里,乔靳南毫不掩饰他的担心。 “这个就不知道了。总之……小姐好像有点心情不好,少爷温柔点,千万不要惹她,这种时刻,小姐最需要的应该是体贴的照顾。” …… 过了会,吟秋披上浴袍出来,翻看手机里的照片,一张张都是铁的证据,直指乔靳南和幽云两人。她越看越觉得心痛,压抑到快要不能呼吸。 敲门声不死心地再度响起,管家道: “小姐,您要是不喝了这碗姜汤,大家都会担心到吃不下饭。” 她慌忙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打开门,立刻拧了眉心。端着托盘的人是乔靳南,管家笑眯眯地解释: “少爷一定要亲自为您服务,小姐可不要辜负我们的心意啊!” 乔靳南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色,他也立刻皱了眉,语气分外温柔: “好点了没?” 吟秋极力克制住血管里奔流的恨意,那抹失望到极点的痛,压迫着她的呼吸与神经。不去看他,她立刻深呼吸了一下,尽量不流露内心的真实情绪。然后自动端起那碗姜汤,咕噜地喝下一大口。 “咳咳……” “小心,烫。” 乔靳南慌忙将托盘扔到管家手里,将吟秋扶到桌前,大手轻拍她的背帮忙顺气。吟秋呛得喉痛发痒,一手推开,拒绝他的碰触。 “这么心急干吗?我来喂你。”他紧紧地凝视着她。 “不必了!”温柔背后,是怎样一颗阴险狠毒的心?她咳嗽着,不停地深呼吸。 没想到她的嗓音如此沙哑,他听得难受,关心的话脱口而出: “有没有头痛、发烧?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慢慢喝了它,我马上打电话请医生过来。” 吟秋飞快打掉他探向自己额头的大手,瞬间提高了声音: “我说不必了!”重新端起碗,不顾热烫,一咕噜喝完,毅然将空碗塞进他手里, “多谢关心,我想睡觉了!” “吟秋……”他喊她的名字。 “请问,我可以安心睡个好觉吗?”她的身体悄悄颤抖着,指向门口。 “……”乔靳南关心的手停在半空中,缓缓地垂落。幽黑的眸底浮现着心疼,下重大决定似的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有需要随时找我,我就在隔壁。” 管家也赶紧插话: “想吃什么随时找我,我就在客厅。” 吟秋望向管家,真诚地感谢。手机铃声突然从枕头下面冒出来,她的心陡然狂猛跳动,会是谁打来的?除了宅子里这几个人,其他根本没有人知道手机号码。 “小姐,您的电话响了。”管家笑眯眯地提醒。 “嗯……”吟秋感觉到两道深沉而直接的视线,如火焰一样,从乔靳南的眸子里射出。她表面镇定地转身,拿起手机,那熟知的号码让手指差点僵硬。 是长官!一定是说寒笙的事,否则长官绝对绝对不可能拨打她的手机。 见她盯着电话发呆,乔靳南走近,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谁打来的,让你那么惊慌?”他捕捉到她脸上刚才一闪而逝的震惊。 “我没有惊慌,一个推销保险的业务员,这两日缠着非要介绍我买保险,看到他的电话,我厌烦!”她握紧手机,掀开被子飞快躺到床上, “我要睡觉了,麻烦离开时把门带上。” 乔靳南还想再说,管家在门口劝道: “少爷,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有什么话等小姐休息好了再谈。” 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吟秋憋了好一会的气,缓缓吐出。她小心地将门反锁,迅速回拨长官的电话。 —— “码头游艇被炸的事件,长官是否也知道了?寒……他怎么样了?真的死了吗?”语气难掩激动。 长官那边沉默了几秒,冷静地回答: “游艇事件正在火速调查中,我冒险找你,是想确定事件发生时,你是否正在现场?” “是!我用手机拍下了照片,等会传给长官。”吟秋咬紧牙根,眼前浮现出乔靳南英俊而冷漠的面庞,她一字一字吸着气, “整件事都是乔靳南做的!是他害死了寒笙!” “警员911813!”长官突然异常严肃喊她的警号。 “是!”吟秋顿时起身肃立。 “请随时谨记自己的身份,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感情用事,尤其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务必公私分明,大局为重!”显然,长官听出了她每次提到楚寒笙时,不经意流露的特别情愫。但他却不知,吟秋从一开始把寒笙误会成战友,才成为这段感情萌芽的最初原因。 “是!谨遵长官教诲!但是……请问长官,寒笙真的死了吗?” “按目前形势来看,楚寒笙生还的几率微小,但我必须告诉你——余坤没有死,而是被渔民救起,并且个很幸运,只是背部受伤,手术后很快清醒,刚被警察录完口供。” “余坤没有死?”吟秋大感意外,她亲眼看到余坤和寒笙一起跳入海中。若是余坤无事的话,那寒笙岂不是也会活着?惊喜瞬间涌上心口,她急切道, “他在口供里怎么说?” “他们这种人,口供大抵都是捏造,但他一定会很快找乔靳南报仇。乔靳南那边,你跟紧点。” “明白,长官。另外,我上午出去,给长官寄了一盒磁带,怀疑跟乔渊有关。” “好。多加小心,任务最后的收网阶段,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接完电话,吟秋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忍不住默默为寒笙的安全祈祷。她哪里还能睡得下?头痛减轻了不少,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脑海里反复翻搅着“乔靳南”的名字。 “乔靳南,我原本还对你怀有最后一丝希望,没想到你根本是丧尽天良。寒若能平安便好,若是他出事了……我会像你一样,不择手段让你付出代价!”说着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狠心计划出现了。 吟秋这几句愤怒的誓言,隔壁的乔靳南丝毫不知。他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眼前清晰浮现着她的身影,细细地思考着属于两人的将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黑道的路没有尽头,路上铺满了荆棘和野刺。他不忍看她担心受怕,和她会走到哪一步?此生,再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他的未来,不能没有她!(PS:这两天我因工作不能回家,无法码字更新。周六周日会争取补更,嘿。) 爱情命令 文 / 江菲 天色渐黑,大家都很关心吟秋,雨桐在她的门口徘徊了好一会,鼓起勇气敲门。吟秋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情绪看上去还算平静,她虚弱地朝雨桐笑了笑: “我没事,不用担心。” 雨桐打量着她: “真的没事?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有什么心事,我都愿意为你分担。” “嗯。”吟秋慢慢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住雨桐。这种时刻,她很需要这样真心的朋友。 正说着,隔壁的房间门打开,乔靳南走出来。看到她们俩相拥的画面,微微一愣,没有出声。吟秋瞥了他一眼,迅速收回视线,不过很快不服输地再次对上他的眼睛。她恨,但是她不能躲避,更不能表现出退怯! “管家伯伯应该做好饭了吧?我好像闻到菜香了。”吟秋故作若无其事,拉起雨桐经过乔靳南身边。 乔靳南直直盯迫着她,低沉道: “你看上去不错,我就放心了。” 走到楼梯口的吟秋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展露了一个笑容: “谢谢你这么关心。” 这个突如其来的微笑,让乔靳南愣怔了好几秒,才回神。他忐忑一天的心,在此刻神奇地平静了不少,可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吟秋为何会改变态度,对他笑呢? 将雨桐不由得小声道: “吟秋,乔少爷是真的很关心你呢,刚才还特意让管家伯伯褒你最爱喝的粥。” 正说着,管家端着紫砂锅出来,高兴道: “太好啦!我还担心小姐不愿意下楼呢!这粥最新出炉刚刚好,味道鲜美,我给你先盛一碗凉会。” 客厅里播放着电视,天黛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双眸盯着屏幕,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乔渊在她旁边,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皱眉。听到管家的话,两人同时回头,其他人看到吟秋平静的模样,都松了口气,唯有天黛的目光中,担忧更为明显。 吟秋站在他们面前,保持着微笑: “乔伯伯,天黛姐,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上午我淋了雨,有点不舒服……下午好好睡了一觉,现在感觉好多了。” 乔渊像个慈父,严肃地点点头: “没事就好。” 天黛因吟秋对自己的称呼而皱眉,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一直做忘记痛苦的花姐姐。旁人看不出吟秋掩饰的哀伤,她能,她依然感觉到——吟秋体内有股正在深刻压抑着的哀痛! 她一瞬不瞬瞧着吟秋,没人说话,客厅里一时变得安静。电视机里的声音显得清晰而响亮,一则新闻让吟秋的笑容顿时僵硬,血色褪去。 “本台记者最新报道,今天上午十点四十分左右,在我市东江码头发生一起游艇爆炸事故。据现场目击者说……” 乔靳南站在楼梯口,大手稳稳抓住扶手,薄唇紧抿。事故的后果,他当然早已清楚,但他绝不希望吟秋这么快就看到。 不只是吟秋,连同乔渊也脸色陡变,黑眸阴沉地盯着电视机里的画面。 “事故中的幸运生还者名姓余,及时被送往XX医院抢救,目前已经安全脱险。据悉,当时船上还有余先生的两位助理,以及一位楚姓的年轻男子,但因天气恶劣,风疾浪高,警方和当地渔民的全力搜救,仍未有进一步消息,怀疑此三人已经遇难……” 新闻播报刚结束,乔渊锐利的目光霎时扫向乔靳南,冷声质问: “靳南,到底怎么回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身为集团最高首领,竟然毫不知情? “我也是刚才才收到消息,坤叔只受了轻伤,没有大碍。他没有马上告知义父,可能是不想打扰您,也可能是……”略一沉吟,乔靳南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故意将后面的猜测省略掉。 乔渊将文件摔在桌面上,严厉地眯起了黑眸,话语从齿缝里迸出来: “也可能是事故的原因,根本不能让我知道!皇后血玺的事,你查得怎样了?” 闻言,乔靳南微微地勾起了唇角,眼中闪过得意,但语气里丝毫没表现出来。 “坤叔最近的行为是有些奇怪,这几天,我终于联系到了冷爷,冷爷指天发誓,当初买给坤叔的皇后血玺绝对是真货!” 余坤一再宣称,他到手的血玺是假货,迟迟不肯交给乔渊。乔渊对此事早已不满,若不是近段每天陪着天黛,暂时不想理会其他,他早就把余坤抓过来处置了!此刻听到乔靳南的汇报,怒从心起,猛然站起身来。 “马上备车,我要亲自去见见余坤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义父别生气,我可以代表您去探望慰问他。” 脸色苍白而木然的吟秋开口了: “乔伯伯,如果余坤真的对您有二心,就更不值得您亲自纡尊降贵去看他!我想陪靳南一同去医院,您就在家休息吧!” 乔靳南无法忽视她惨白的脸,拥住她的肩膀,皱眉: “你也在家里吧!这则新闻你不用多想。” 吟秋却抬起头,深深望进他的眼底: “你想告诉我,新闻里那个楚姓的年轻男子不是寒笙?还是想告诉我……这则事故跟你无关?” 乔靳南黑瞳一暗,面对她带着嘲讽的质疑,竟不敢看她的眼睛。意外地,她只是沉痛地闭了闭眼: “我多么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我想亲自向余坤确定一下,不可以吗?” 乔靳南的态度异常坚决: “不可以!因为那里存在危险,我不能让你受到丁点伤害。” 望着他紧绷的俊脸,吟秋并不领情, “什么危险我都不怕,我只想当面向余坤问清楚,游艇上的另外一个人,是不是寒笙?” 乔靳南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他无法说出此时的后悔和害怕,若是这个女人知道真相,还能这样让他碰触吗?还可能留在他身边一分钟吗?双臂将她抱在怀里,他不在乎旁边的几双眼睛都注视着自己,亲吻她的发丝,低声而沙哑地保证: “等我回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乔渊皱起了浓眉,他从未见过靳南这种表情,分明是一个动情至深的男人才有的表现。但是,靳南的脸上又有抹奇怪的惊慌,不仅仅是担心吟秋那么简单…… “吟秋,你放心,靳南说到会做到!你好好留在家里,我有话跟你说。”乔渊的话,没人敢去违背。 吟秋被乔靳南抱着,僵硬地站得笔直,哀伤沉淀在眼里。她的眼里浮出了泪光,唇瓣抿得好紧,好紧。 ** 乔家三楼,属于乔渊的个人天地。 这是吟秋第一次被请上来,但她在悄悄安装的视频监控里,早已熟悉这间书房的布置。 乔渊阴沉的眼,让人看了有些不安,吟秋表现出乖巧的模样,主动开口。 “乔伯伯有什么重要事,不妨直说。” “你跟楚寒笙很熟?” 吟秋的心漏跳了一拍,果然姜是老的辣。乔靳南的目光再犀利冷酷,都比不上乔渊这般慑人。楚寒笙的警察身份,乔渊知道?她一时不敢乱回答,像平时一样撒娇道: “乔伯伯也认识楚寒笙吗?您的脸色有点吓人呢!” 然而,她的撒娇并未凑效,乔渊的脸色并未缓和,反而更加严厉。 “我应该早点让你和靳南结婚。” “什么?”吟秋猜不出他的意思,站到桌前去, “您是什么意思?一会寒笙,一会结婚,你不如直接说好了!”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吟秋,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靳南已经爱上你了!而你——我不知道你怎会认识楚寒笙,也不知道你跟楚寒笙有怎样的关系,但还靳南爱上了你,你就必须也爱靳南,必须跟他结婚!” 如此霸道的命令,丝毫不顾他人的感受,吟秋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乔靳南的言行作风,完全传承于眼前的这个英俊的老头子!他说乔靳南爱她?乔靳南真的爱她吗?不是征服的游戏吗? “乔伯伯!你现在是在威胁我?乔靳南从没说过他爱我,而且,就算他爱我,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去爱他?” “你不爱靳南?你爱那个叫楚寒笙的小子?”乔渊的眼中冒出一种杀气,让深邃的瞳孔变得森寒。 “我……”不知是为他的阴冷所迫,或是其他原因,吟秋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PS:呼呼,偶军训归来,累得睡了13个小时啊,天昏地暗!现在很清醒,准备全力码字!) 挣脱 文 / 江菲 “我……”不知是为他的阴冷所迫,或是其他原因,吟秋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别告诉我,靳南对你的在乎,你一点都感觉不到!他在乎你,眼里只有你,如果你看不到那些,就用心去感受!靳南是我一手栽培,他的脾气性格我太了解了!从小到大,我都教他怎样才能更加冷酷无情,对人对事都不能有半分心软,因为我需要一个从内到外都强大的接-班人!靳南资质极好,我常常想他将来一定可以超越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安排我跟他结婚?” “这是考验!做一个真正的黑道首领,就不能有任何羁绊!吟秋,除了黛儿,你是我见过最迷人的女孩子,如果靳南能通过考验,跟你朝夕相处而不爱上,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将整个江山交付于他!” 吟秋的心脏,莫名地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她退了一小步,摇摇头: “原来我和靳南只是你实验中的一颗棋子。乔伯伯,你错了!人非草木,你以为靳南真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还是以为他如果爱上了我,你就可以名正言顺不用把江山交给任何人?” 说完,她不禁愣了一下,自己这是在帮乔靳南说话吗?她恨死他了,怎么可以同情他! 而这问题,顿时把乔渊堵得哑口无言。两种可能性,他都设想过,但是真正的答案直到天黛重新出现,他才明了。 “吟秋,现在我可以明确回答你,不管靳南有没有爱上你,我这辈子用性命都打拼回来的江山,都准备交给他。他是我的义子,我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靳南对于感情太内敛,太深沉,嘴巴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讨女人欢心的话,但是他一旦爱上你,就会倾尽所能给你全部!你不能辜负他!” 吟秋挺直了腰杆, “乔伯伯,我一直很尊重你。如果乔靳南亲耳听到您这番话,一定很高兴,他一直期望得到你的肯定。但是他不会期望,你帮他强要来的爱情!买东西,可以无耻地强买强卖,感情不可以!您活了大半辈子,跟天黛姐姐好不容易重逢,难道还不懂得爱情的真谛吗?” 提到天黛,乔渊的脸上闪过痛苦,他抿起严酷的唇, “男人不需要懂得什么爱情的真谛,只要能够好好保护他们的女人,让所爱的女人不要受委屈和伤害,不要流一滴眼泪,不要……” “乔渊,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天黛突然推门而入,显然在外面已听了好一会。 “黛儿,我……”乔渊的神色陡然变得懊恼而无奈。 天黛冷漠地看着他,平静中有丝讥讽: “乔渊,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你根本没有资格提爱情!” “不!黛儿,我爱你!”乔渊似乎忘记了吟秋还在场,表白的话语脱口而出。或许,埋藏在心底几十年,这句话已经潜伏了太久,太久,说出来时才那么自然而深刻,灼痛心扉。 天黛愣了愣,绝美的面容没有笑,讥讽反而加深了。 “真可笑!刚才是谁口口声声说,男人对爱的女人要好好地保护,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和伤害,不能让她流一滴泪?这个世界上,伤我最深、让我流泪最多的男人,就是你!你凭什么跟我提‘爱’字?乔渊,你不配!” 乔渊的面庞青一阵,白一阵,在深爱的女人面前,再多的威严都顷刻扫地。好似这时候才想起吟秋正在旁边看着,他尴尬地上前抓住天黛,苦恼地低喊: “黛儿!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天黛抬起下巴,用冰冷的嗓音回绝道: “请你出去!我现在只想跟吟秋说话!” “黛儿!” “出去!” 乔渊咬了咬牙根,找回原本的威严: “我等你们。” 房间的主人,被不客气地请了出去,吟秋在沉重中挤出一句玩笑话: “一物降一物,天黛姐姐真是乔伯伯天生的克星。” 天黛握住她的手,眼中泪光闪烁。爱得太深、太绝情,跟乔渊说的每句话,都是彻骨的伤心。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得。 “吟秋,你真的爱上新闻里说的那个楚寒笙了?” “天黛姐姐……” “乔渊虽然专制自负到不可理喻,但他有几句话是对的——靳南爱你,那孩子心里眼里都写着,他很在乎你!” 不知为何,从天黛口里听到这句话,吟秋的心有种难以言语的沉重,酸涩而复杂。她咬咬唇: “他们这种男人的爱,谁能要得起?” 天黛叹息: “是的!爱上他们是不幸,被他们爱上也是不幸!吟秋,趁你还能抽身的时候,赶紧离开,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有机会碰上他们!” “我会……我一定会!”堵在嗓子眼里的,全是苦涩。 “吟秋。”天黛眼中的泪光已经淡去,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的保险盒里,还有一盘磁带,在你那里?” “天黛姐姐……”有种做贼的心虚。 “如果在你那里,”天黛迟疑了一秒,压低嗓音, “请帮我毁掉它,不要让它落在任何人手里。” 吟秋听得紧张, “能告诉我,磁带里录的是什么吗?” “是……乔渊当年与人交易的现场录音,如果被警察拿到,就是一份犯罪证据!” “呀!”吟秋捂住嘴,激动地心跳加速,她猜对了!能被蓝天黛珍藏的带子,绝非一般,不知道长官是否已经收到快递? “我是真真切切恨过乔渊的,但是……我再怎么恨,却始终做不到将他亲手交给警方。因为,他始终是天儿的父亲,如果有生之年,我能和天儿母子团聚,我不想让他看到,是他的母亲亲手将他父亲送进了监狱……” 吟秋都懂,面对这位为“儿子”心碎的母亲,她无比惭愧。 “对不起,天黛姐。其实你也觉得天儿没有死,对不对?” “是的!那个雷雨之夜,天儿高烧,我找医生回来后,发现他不见了。屋子里有人来过,他是被人带走的。我相信,天儿现在一定好好地生活在某个地方,等着与我团聚。” “茫茫人海,快三十年了,要找到当年的婴儿,谈何容易?天黛姐,天儿可有什么特征,我可以让朋友帮忙一起找。” “有!”吟秋很肯定地点头,随后又皱眉, “乔渊的身体带有异能,需要皇后血玺那样的高磁之物克制他身上的电流。我记得天儿也是,每次我抓他小手的时候,都会传来微微的酥麻感……” “虽然这特征有些奇怪,但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我永远不想让乔渊知道,他的儿子可能还活着。”天黛美丽的眼睛透出坚毅,那是一个母亲才有的最伟大、最牢不可破的坚毅, “听雨桐说,你已经在帮我们找房子?我希望尽快离开乔家。拜托你了。” “可是乔伯伯绝对不会放你走。”房子已经找好,雨桐可以随时去住,但要是带上天黛,恐怕不适合。 “我要走,他拦不住的!” ** 这晚,乔靳南回来时已是深夜,他先上三楼见过乔渊。 吟秋就在房间的监控里,听着他们父子交谈。她抹去眼角的泪水,颤抖地消化着寒笙已经遇难的消息……也暗暗记下了余坤的住址,准备找机会出击。 后来,乔靳南进入她房间时,她假装睡着,呼吸均匀。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坐在床头,静静地守了她一晚。 楚寒笙死了,他在余坤那里得到了确认,但是,他的心一点都不开心。床上的女人睡得安宁,他多么想躺下去抱抱她,想温柔地亲吻她…… 他却莫名地失去了勇气,害怕吵醒她,害怕她开口问起寒笙的名字。 “唉!”良久,房间里响起一声叹息。 吟秋悄悄掀开眼皮,昏暗的光线中,隐约看到他疲惫的面容。她抓紧了被子,胸口憋闷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次日,乔靳南很早离开了宅子。 吟秋看到雨桐,忍不住眼角湿润。雨桐紧张地拍着她的背: “吟秋,有心事就说出来,你到底怎么了?” “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的心好痛!”不但痛,且恨! “天……”除了紧紧回抱她,雨桐不知如何安慰。 “我知道是谁害了他,我想为他报仇!雨桐,我希望你帮我。”吟秋抹去眼角的泪,抓住雨桐的手, “我需要你帮我!” 雨桐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问: “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昨天电视里讲的楚先生吧?” 吟秋的眼眶瞬间更红了。 雨桐呆住,深吸一口气: “他怎么会……吟秋,你需要我帮什么,尽管说。” 吟秋握紧双拳,用极其冷静的嗓音道: “我需要你帮我——将侨城集团的整个安保系统全部毁掉!” 主动出击 文 / 江菲 雨桐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地确认: “是乔家集团里的安保系统?” 吟秋咬着牙根: “是!你应该知道,乔家暗地里经营着什么生意吧?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雨桐不懂了,矛盾犹豫道: “你要对付他们?为什么?老板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会想这么做?” “雨桐,事到如今你还问我为什么?你难道一点都没看出来,乔家人冷血残酷,为了自私的***,常常不择手段伤害其他人!” “吟秋……人都有冷酷自私的一面,我住进乔家这段日子,看到的不是冷血,而是少爷对你的真心。” 吟秋别开目光,这是第三个人对她说——乔靳南爱她,在乎他。然而,有用吗?如果乔靳南爱他,就不会害死寒笙!如果他是因为嫉妒,那么他的爱太狭隘,太可怕! “雨桐,你听我说!乔靳南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会改变我与他之间的结局!对他,我要走的道路始终只有一条!”吟秋说着,忍不住激动起来,抓住雨桐的肩膀, “你跟奶奶住的房子是谁放的火,别告诉我,你真的没有怀疑过!寒笙又是怎么被设计害死的……你难道不想跟我一起,为冤死的亲人朋友报仇吗?” “我想!但侨城集团……” “如果乔家人是无辜的,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勾当,那么,我们破坏一下安检系统,也不会实质影响到他们什么。但是,倘若集团的经营真有猫腻,那我们所做的就是正义的事,让犯罪的人早日受到惩罚而已!” 吟秋激昂愤慨,尤其想到亲眼看到寒笙活生生在面前遇害,她没能上前去提醒,没有去救他,她就说不出是痛恨,还是自责…… 寒笙的死,像尖锐地锥子戳中她的心,让她再也无法忘记,自己是一名警察!每分每秒,都不能逃避身为警察的责任!任务多耽搁一天,可能就多一些人受害,她 雨桐纵有矛盾,仍被吟秋说服了。 于是,第二天,侨城集团的安保系统,莫名地陷入瘫痪,事发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员工进出,打不了工作卡;陌生人来访大厦,无法用电子系统拍摄影像,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登记身份;所有内部电脑无法联网,各办公室之间通传消息,只能借助电话。 更糟糕的不在于此,位于最高层的行政楼,也就是乔靳南与一干高级领导的楼层,远红外线监控设备、警戒设备全都失效,形同虚设…… 乔靳南大怒,将安保部部长训得瑟瑟发抖,冷汗直冒。 雨桐看到部长灰头土脸地回来,假装紧张,一声不吭地继续干活。 事实上,根本没人会怀疑到她。她的个人履历上从未提及父母的特殊工作,而那一身超专业的能与黑客媲美的精湛技术,更没有显露过。 要破坏自己熟知的安检系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问题在于吟秋为何要这样做? 正想着,吟秋打来了电话。 “雨桐,你那边情况怎样?” “大家表面安静,实际一片混乱。整栋大厦像一座没有穿衣服的躯壳,全部弱点都赤-裸展现。” “很好,这种时刻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小心被抓到!” “我的确要被抓住了,部长正在我身后虎视眈眈。据我预测,大约半个小时,系统将会恢复正常。” “谢谢。”吟秋挂线,半个小时,足够长官派人侵入到乔靳南的电脑。乔靳南忙得无法分身,而这个计划对于吟秋来说,早就该如此实施了! ** 余坤的豪宅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便是吟秋。对于她的出现,余坤显然意外不已,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闪烁着精光。 “有什么事能让杜小姐大驾光临?余某甚感荣幸。”不需要拐弯抹角,余坤半靠在沙发上,直截了当地问。他的伤依然疼痛,说话时,不得不用一只胳膊撑着扶手。 吟秋也不耽搁时间,大大方方坐在他对面,不畏不惧地直视他。两人是第一次正式打照面,但对彼此毫不陌生。 “坤叔,久仰。我是来跟你谈个合作。” “合作?呵呵,我最喜欢跟人谈合作了。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来,跟杜小姐有任何可以合作的地方。” “有,当然有!我们有共同想对付的人。坤叔肯定很清楚这次的游艇爆炸事件,是谁在幕后设计您老人家的。”吟秋细细观察余坤的表情,他果然闻言后脸色阴沉,眼中迸发出一股愤怒和仇恨。 “这么说,杜小姐也很清楚内幕?明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还要跟我谈合作?我倒是觉得好奇了!”余坤的脸色瞬间变了几次。 吟秋笑了笑,目光冷静: “没什么可好奇的,坤叔只要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就好!” 余坤拍起了手掌,哈哈大笑: “我对付乔靳南的理由有十个八个,但他是杜小姐的未婚夫,年轻英俊富有,听说还对杜小姐特别照顾,可能是动了凡心。这样的男人,你为什么要对付他?” 吟秋的神色更冷静了,双手搁在膝头,轻声而缓慢地回答;“因为他害死了寒,我亲眼看到他害死了楚寒笙。我想为寒报仇!” 那么轻柔的嗓音,每个字却带着掷地有声的分量。余坤细细咀嚼着她的话,忽然眸子闪烁出难以置信的狐疑: “楚寒笙?你为了楚寒笙,要向你的未婚夫报复?” “理由还不够吗?我讨厌乔靳南,我恨乔靳南!寒笙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碍于乔伯伯的意愿,我早就逃离乔靳南的魔掌了!如今……”吟秋故意垂下眼睫,覆盖住眼底不由自主涌出的浓烈哀伤, “寒笙死在他手里,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坤叔,你要跟我合作吗?” 真正的儿子 文 / 江菲 余坤听这寥寥数语,大约猜到了不少,他阴沉沉地盯着吟秋: “听起来楚寒笙是杜小姐的爱人?” 吟秋眸光暗闪,痛苦而愤怒道: “是的!乔靳南杀死了我的爱人!” 男女间的感情,最是微妙,爱与恨同样具有不可估量的强大力量。余坤的疑惑顿时打消了。 吟秋见他上钩,立刻收起所有激动的情绪,正色道: “坤叔一定很清楚,自蓝天黛死而复生出现后,乔伯伯的生活和脾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甚至有意将集团事务全权交给乔靳南接手。这江山绝对少不了坤叔的汗马功劳,怎能被乔靳南全部吞占?我这个外人看着,都觉得很不公平!” 这一言,可点到了余坤的致命穴。他目中凶残,一手拍在沙发扶手上,不过力气太大,震得他伤口发麻,龇牙咧嘴了一番。 “哼!我早就猜到渊爷可能会偏心,但他似乎忘记了,乔靳南只是个捡来的野种!侨城集团能有今天,是我带着兄弟在背后出生入死,乔靳南那小子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坐享其成!” “坤叔别激动,乔伯伯一直视你为得力心腹,只是……为了皇后血玺的事,乔伯伯觉得你在故意骗他,拖延时间不肯交出血玺。” “我贪着血玺有什么用?我是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真正的血玺,明天就给渊爷送去!顺便请渊爷为游艇的事件主持公道!” 余坤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当初故意谎称血玺是假,一方面不希望乔靳南使计争夺,另一方面,希望在乔渊面前制造出雪中送炭的效果,以表自己的不辞辛劳、忠心耿耿。想不到,竟被乔靳南借机挑拨了,他越想越气。 吟秋注视着他,摇摇头: “如果乔靳南否认游艇事件与他无关,乔伯伯只怕会反过来认为你在栽赃嫁祸。我们应该掌握乔靳南犯罪的实在证据!” 她的手机里拍下了几张游艇现场的照片,但并不能证明乔靳南就是主使人,何况有幽云在旁边,幽云是余坤的人,更难以证明什么了。唯有设法使乔靳南亲口承认,才能为寒笙的死揭开真相,讨回公道! 余坤皱眉,齿缝中透着恶气: “要抓到乔靳南的把柄可不容易。这小子谨言慎行,心思缜密的程度绝不亚于渊爷,平日负责为集团漂洗黑钱,但每条账目都由他亲自经手,他不信任任何人!” 他派幽云用美人计潜到乔靳南身边那么久,得来的证据却少得可怜,这点及其不甘心!而幽云是否依然忠诚为自己效忠,他早有所怀疑,只是暂时没有时间去处置。 吟秋认同道: “乔靳南的确生性多疑,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信。但所有人都告诉我,他爱我,如果我出事的话,他会第一时间赶到。坤叔有没有兴趣帮我验证一下呢?” 余坤感兴趣地坐正了身子, “有兴趣极了!” 正说着,有名保镖向余坤汇报: “坤叔,幽云回来了!” 吟秋听这名字,不由地激动,想回避已经来不及。此时的幽云,一改平日的娇柔妩媚,只穿一身黑色衣裤,差点让人认不出来。 幽云看到她,自然也是一惊,但迅速收回目光,恭敬地站在余坤面前: “没想到坤叔有客人在,幽云来得不是时候!” 余坤摆摆手, “不碍。有什么新状况?” 幽云微微垂首: “刚得到的最新消息,上午侨城集团大厦发生安保危机,怀疑被黑客入侵公司内部系统,造成混乱,现在乔靳南正亲自带人全力抢救。” “哈哈哈!”余坤笑得肩膀直抖,不在乎震动了伤口,冷森森地瞥向吟秋, “看来那小子的仇家,可不只一两个。” 幽云汇报完毕,安静地退下,临走前,悄悄看了吟秋一眼。两个女人的视线暗中交锋,其中的锐利锋芒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余坤马上拨打电话给乔渊。 “渊爷,您要的皇后血玺,我终于得到真宝贝了!一会就亲自给渊爷送过去!”他故意顿了顿,隐藏起得意窃喜, “听说乔少爷那边出了点状况,不知道渊爷知道了没?公司内部系统被人侵入,如果集团的某些数据因此泄露的话,那可不妙啊!” “我相信靳南很快会处理好。”乔渊只有这句回答。 吟秋静静地听余坤打完电话,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镇定道: “坤叔,想不到刚才那位美丽的小姐,会是你的人。我给你看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呢?” 余坤一看到照片,立刻气上心头,细小的眼睛狠狠地眯了又眯。游艇上乔靳南跟幽云亲密的表情和姿态,足以证明她早已迷上了那个男人。 “谢谢杜小姐。”背叛他的人,下场通常只有一个!余坤脸上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 乔家大宅。 公司里出的状况,说乔渊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是不可能的。他站在花园里,黑眸深沉,静静看着蹲在地上种花的天黛。感觉到不同于往常的注视,天黛没有回头,但从客厅里不断响起的电话,她隐约闻到了多年前熟悉的紧张气息。 “老爷,又是您的电话,少爷打来的。他让我转告您,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请不用担心。”管家小跑着奔到园子里。 乔渊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丝,视线重新回到天黛纤柔的背影上。 “老庄。” “老爷,有什么吩咐?”管家慌忙靠近。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乔渊的语气里隐含着叹息。 “怎么会呢?老爷您依旧样貌英俊,气宇不凡。咳!虽然两鬓有几根白发,但那些更为您增添一份沧桑和成熟魅力呢!老爷您随便一出门,保管还能迷倒一大片少女和师奶呢!”管家说着瞟向天黛,搓搓手心, “天黛小姐,您说是不是?” 天黛手中的小水勺半拍都没停,完全无视他的话语。 管家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又转向乔渊: “老爷,天黛小姐不好意思回答,心里肯定是认同的。” 天黛忽然传出清冷的话语: “臭皮囊都是身外物,看人要看心。管家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么?” 管家捂嘴咳嗽了几句, “天黛小姐说得极是。我们老爷现在修身养性,有一颗为您执着不变的心……” “老庄!”乔渊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苦恼地盯着天黛。她已经连续几天不怎么跟他说话了,也拒绝他靠近她,她要搬出去的决心很坚定,不过他不会允许。 看他似乎难受,管家忙搬来一把椅子, “老爷是不是又头痛胸闷了?您可要保重身体啊!好在余坤终于肯把皇后血玺拿出来,少爷在城西为您建的房子,过不久也可以入住了。” 乔渊的眉心拧着褶皱: “我看我是真的老了!昨天出门路过一家公园,看到人家老头子老太太推着婴儿车……我突然很羡慕人家。老庄,这样的我,是不是连你也觉得陌生?竟会厌倦起以前争名夺利的日子,莫名其妙羡慕那些普通人的生活。” 天黛浇水的动作忍不住顿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管家拍手道: “这话从老爷的口里讲出来,是有点怪怪的,但是很好啊!老爷的想法好极了!您不如赶紧挑日子,让少爷和小姐结婚,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早点抱孙子啦!” “孙子……”乔渊低喃了一声,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公园里看到的景象,那老头子老太太逐渐变成了自己和天黛。他的眼角缓慢地涌上一股热气, “如果天儿还没……” 幸好他说得低沉含糊,天黛没有听到。 管家也没听清楚“天儿”两个字,在旁边努力制造着气氛,大声道: “老爷,怪不得你会觉得自己老呢,是不是觉得很神奇?您说过,当年抱着少爷回来时,他还不到一岁呢!在襁褓里咿咿呀呀哭个不停,呵呵,害您差点要扔了他。” 乔渊眸子一暗,嘴角有抹几不可见的微笑,陷入了回忆。 “嗯……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晚天气好恶劣,倾盆大雨像瓢泼一样,突然停电,整座城市一片漆黑。我刚从东江回来,马路上全是泥水,连辆车子的鬼影子都看不到,我当时的心情比该死的天气更糟糕!后来……我忽然听到一家简陋的民房里传来孩子的哭声,那孩子哭得很急,声音沙哑但异常响亮,不知怎么的,突然勾住了我的脚步……” “呵呵,老爷,这就叫缘分。”管家的话没说完,只见天黛猛然起身,她哆嗦着唇瓣,脸色比纸还要苍白。 孽债 文 / 江菲 “黛儿,你怎么了?”乔渊也倏然起身,关心地走过去。 天黛的表情静止了好一会,没有任何变化。在他们更担心的时候,她颤抖地抓住乔渊的手,这动作,令乔渊瞬间多了种说不出的紧张。 “黛儿……你想说什么?” 天黛缓缓抬眸,深深地注视着乔渊,手指抓得死紧。她实在太激动、太难以置信,世上怎样会如此巧合的事? “我好像听到你刚才说……靳南是你在一个大雨之夜捡回来的?”她屏住呼吸,双眸因急切的等待而闪亮。 乔渊僵硬地点头,不放过她一丝表情,详细地复述道: “二十八年前的一个暴风雨夜,停电了,我在郊区一间民房里听到孩子的哭声。孩子发高烧哭了很久,屋里没有其他人,我就把他带回来领养。那孩子,就是靳南。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这样激动?” 天黛的指甲快要陷入他的手背,然后用力推开他,紧咬的唇瓣抖得更厉害了。天儿果真没死,且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靳南就是天儿,她一个做母亲的怎会没认出来? “黛儿……”乔渊焦灼地喊。 “别过来!”她指着他,眼神复杂,说不清是恨还是其他?这个男人是她的劫数,生命中每次让她痛不欲生的大劫,都是他一手造成。 “天黛小姐,您到底怎么了?”管家急得团团转。 “乔渊!你抱走的是一个孩子!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不是你随随便便可以捡回家的垃圾,更不是可以让你任意利用的工具!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把那孩子还回去?为什么要私自带走,让人家母子遭受分离的痛苦?”豆大的泪珠承受不住痛苦的重量,从眼睫上滚落,天黛捂住绞痛的心口,快要晕厥。 乔渊从混乱思绪中,快速找回一份冷静。他握住她的胳膊, “告诉我,你的伤心和激动是为了什么?那孩子究竟是谁?难道他是……” 答案就要宣之于口,天黛忽地一声打断: “那孩子是谁?他是一个收留我……照顾我的好姐妹的儿子!我亲眼看到……她每天疯狂地寻找孩子,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人抱走了她的孩子……乔渊,你知道你造了多少孽吗?你知道你伤害过多少人吗?” “对不起。”乔渊深锁眉头,眸中深藏对她的探索。 管家也听出了端倪, “天黛小姐,您那位好姐妹现在在哪?老爷当年是带走了孩子,但老爷也给孩子治了病,精心培养孩子长大。你看我们家少爷,聪明坚毅,英武挺拔,除了脾气跟老爷一样有点臭,其他简直堪称完美啊!” “老庄!”乔渊威严地警告。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句不大中听的评价,管家微微侧过身,咳嗽两声。他说的是事实呀,乔家父子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又冷又臭! 天黛忍住酸楚,用力挣开乔渊的手臂,拎起裙摆往客厅跑。 乔渊没有马上追过去,而是若有思索地盯着她。 “老庄,你认为黛儿刚才说的那位帮过她的好姐妹,真有其人吗?” “老爷这么问,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黛儿的反应太大,激动地像是她自己丢了儿子一样。慢着!灵光陡然闪过脑袋,乔渊的眼角急促抽搐起来,黑眸逐渐迸发出惊喜。难道……被自己抱养回来的靳南,难道就是黛儿口里那位早早夭折的“天儿”? 乔渊如闪电一样,冲进了客厅。 管家拍拍脑袋,在后面大喊: “噢!我明白了!天黛小姐一定是想到了她自己的遭遇……” 面对乔渊的追问,天黛没有给他任何确定的答案。她关上门,将自己所在房中,手里捧着发黄的日记本,失神地跌坐在床上。 强大的喜悦来得太突然,冲击太迅猛,她好想马上赶去侨城大厦,去看看失散二十八年的儿子。 呼吸,深呼吸,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静心,慢慢消化这惊人的消息…… ** 忙碌了一早上,许多工作不得不暂时罢工,公司上下都在紧急处理完安保系统的乱子。 乔靳南靠坐在黑色的真皮大椅上,手指飞速敲打着键盘,冷酷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办公室里,并排着五六位高级负责人,一个个低着头,呼吸几乎都要凝固,正战战兢兢地等待结果。 好一会,键盘的声音终于停下,乔靳南抬起头,炯炯有神的黑瞳,射出锐利的视线,扫过他们额头上的冷汗。 “你们应该庆幸,此次故障还没有殃及到公司总部的几台主要电脑,否则——”省略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请老板宽恕,我们以后定会多加小心,绝对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故发生!” “给你们一天时间,必须研制出一套全新的安防方案!明天这时候,我要看到满意的结果!” “是。”几名负责人不敢多说,低着头快速离开总裁室。 乔靳南将椅子转了个方向,点燃一支烟。内部主机能幸免,最大的原因在于他素来防范心极强,尤其是自己常用的这台电脑,亲自设计加密程序,否则那些不为人知的重要资料,怎能放心? 事故原因已命人火速调查,不难猜到,有内奸在蓄意搞鬼。可是,会是谁呢?公司员工虽多,但能进入这座大厦工作的人,他都一个个亲自看过简历,身份背景审核十分严厉。 乔靳南的那双黑瞳,一如往常深幽,带着无法辨识的情绪。 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他的沉思。 “喂?”手指稳稳抓住话筒,向对方传出镇定的嗓音。 “乔少爷,呵呵。” “坤叔?”乔靳南顿时戒备地坐正身子,余坤无事,绝不会打他办公室电话。何况,他的冷笑里,有股叫人发寒的阴狠。 “是我。”余坤的声音听上去狡猾而傲慢。 “坤叔找我什么事?”莫非游艇爆炸事故调查有了进展?乔靳南摇摇头,整个计划精心布局,就算余坤怀疑自己,也不可能找到证据才对。 然而,余坤不慌不忙吐出的消息,让他瞬间脸色骤变,幽暗的双瞳喷出震惊的火亮。 “呵呵,你的女人现在在我这里。”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让乔靳南小心地屏住了呼吸,沉声确认: “我的女人?” “就是杜小姐啊!不是渊爷指给你的未婚妻么?” “她怎会去你那里?”乔靳南的脑海里浮现各种猜测。 “这个可就得问杜小姐本人了。”余坤又是两声冷笑。 乔靳南面色铁青,英俊的面庞因紧张而僵硬。他放慢了语速;“麻烦坤叔让她接电话。” “现在恐怕不行。杜小姐想参观我的别墅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结果被我的保镖当成别有用心的闯入者,一不小心就把杜小姐给弄伤了……” “余坤!”乔靳南压抑地咬着牙,用力直接喊他的名字。 但这样的效果让余坤十分满意,嘿嘿地笑起来: “乔少爷担心了?放心,杜小姐只是暂时昏迷过去,我已经将她送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还特意请了专人二十四小时照看。” 乔靳南布满阴霾的瞳眸,因最后一句话,变得更深更深更冷。 “她现在人在哪里?”他察觉自己不经意间流露了太多在乎,于是,深深地吸口气,慢慢冷静下来, “坤叔,你很清楚杜吟秋的来历,我当然担心她,因为义父让我好好照顾她,不让她被任何人伤害!如果她有一点闪失,你说我要怎样跟义父交代呢?” “明白,明白。呵呵,如果你想早点见到杜小姐,就亲自到基地来一趟。相信你赶到的时候,杜小姐也应该醒了。” “我会过去!” “哦,提醒乔少爷一句,这事还是不要惊动渊爷比较好,否则恐怕会连累到杜小姐。”余坤没再给乔靳南多说的机会,笑着掐断了线。 听到一片“嘟嘟”声,乔靳南许久没有反应,耳边回荡着余坤的威胁。待回过神来,飞快按下家里的座机。管家今天来来回回接了七八个电话,只有这次最为奇怪。他的少爷听到“小姐一早就出门了”几个字后,啪地挂掉了电话。 乔靳南猛地起身,抓起衣架上的外套火速奔出办公室。 这或许是一个圈套,是余坤想报复自己的圈套! 但是,故意以吟秋为诱饵,不得不说,余坤这次押对了宝!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心如火焚,胸口因急切的担忧火一般地灼烧着。 真假计划 文 / 江菲 这座山林是乔家的秘密基地,常用来加工走私的货品,地形陡峭复杂,易守难攻,只有一条窄小山路能够进入,极其隐秘。 没想到余坤会约乔靳南来这里见面。吟秋曾来过一次,有过不堪回首的惨痛经历。如今重返故地,不觉忆起当日自己为救寒笙,被乔靳南使用卑鄙手段逼迫的事,那些耻辱如深刻烙印难以磨灭。青山掩映,木屋依旧,来过的人却已经心境全非了。 余坤收起电话,细长的眼睛里充满不可思议的笑。 “啧啧,杜小姐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女人,不仅渊爷喜欢,还让我们乔少爷这么神魂颠倒,佩服啊!” “乔靳南信了?”吟秋心存怀疑,就算所有人告诉她,乔靳南在乎她、喜欢她,她也不敢太奢望,他会因为自己就轻易相信余坤的话。 余坤撇着嘴角: “听口气应该是信了!他的脾性像极了渊爷。几十年来,渊爷对人对事只讲原则,不讲情面,江湖上盛传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女人,又惊又惧。到今时今日,才发现原来渊爷也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有前车之鉴,乔靳南怎么可能走渊爷曾经的老路?这小子已经爱上了你!” 吟秋的心再次被什么揪了一下,她皱眉道: “万一他不来呢?乔靳南很会演戏,他刚才甚至连我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不可能轻易中计。” “所以说,如果他真的赶过来,那就表示他不但是真真切切爱上了你,且爱得不可自拔,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余坤粗重的嗓音透着阴险,但是所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像是震耳的鼓点,一声声震进了她的心头。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忽略掉莫名涌出的异样感觉,扬起美丽的唇角: “能来就好……我要亲手帮寒笙讨债!” 如此咬牙切齿,唇角却显得僵硬,她像是极力说服自己似的,不允许有一丝后悔。 任务!任务! 她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私怨,而是身为警察该履行的职责! 这是关键的一战,她主动跟长官建议,要求提前收网。只要按计划实行,将这些人绳之于法并非难事。 冰冷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领口处的纽扣,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纽扣实际是一台微型摄录机,将记录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她身上暗藏的追踪器,也能让长官确定方位,估计很快会部署人员赶来支援。 余坤的眼角闪烁着冷光,端给吟秋一杯红酒。 “干一杯,杜小姐,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吟秋接过酒杯,与这个精明的老狐狸碰了碰,轻轻地啜了一口。不料,正是这小小的一口,让杯沿上的迷-药发生了效力,她感觉头晕目眩,等意识到被暗算了,为时已晚。 “坤叔……你这是为什么?”她抚住额头,撑住桌面,暗恨自己一时掉以轻心。 “呵呵,你也说过,乔靳南不容易上当,我们演戏应该更逼真些才行!”余坤的笑容变得阴森可怖,头一偏,两名高壮的保镖跨过来。他们抓起全身发虚的吟秋,拖到一张椅子旁,利落地绑了起来。 “余坤……”吟秋挣扎着,无奈地抓住衣服纽扣,用力扯落,悄悄地扔在沙发旁。 “委屈杜小姐了!”在余坤的命令下,吟秋连人带椅一同被关进了隔壁的木屋,正是曾经关押楚寒笙的地方。 视线逐渐模糊,手软瘫软,无力地靠坐着。她努力撑开眼皮,想清醒点,可是浓烈的倦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乔靳南……这一次,我是真的陷入了危险……你会不怕死地前来救我吗? 意识的最后,她默念着乔靳南的名字,随后,黑暗替代了全部知觉…… ** 黑色轿车在马路上疾驰。 乔靳南亲自驾车,速度极快,极度的担忧让他变得异常冷静。他没有带一个保镖,并非英勇,而是他太了解余坤。若是吟秋真在余坤那里,那么他多带一人,吟秋便会多一份危险。余坤的心狠手辣,绝不亚于混黑道的任何人。 手机疯狂地响起来,充斥着红色怒火的眼睛瞥它一眼,戴上蓝牙。 “正好,我有事找你!”看到小小的屏幕上闪现幽云的名字时,一个念头闪现在乔靳南的脑海,他需要这个女人帮忙! “靳,先听我说,刚才在余坤家,你猜我看到了谁?”幽云竟还有兴致卖关子。 乔靳南哪有丝毫兴趣猜谜? “幽云,你马上到西山基地,配合我救人!” “救人?谁呀!”幽云是个何其敏感的女人,他再冷静的语气,她依然捕捉到了异样。 “杜吟秋!她被余坤带走了!” “什么?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个!刚才我明明在余坤的别墅里看到了那个女人,她看上去跟余坤很熟似的,余坤甚至亲自招待她!” “也就是说……吟秋真的落在了余坤手里。”没人看到他此时骇人的表情,握住方向盘的手,青筋突起,仿佛纠结着全身的力量。 “靳,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重点?杜吟秋是在余坤那里做客,怎么可能被抓?这一定是个圈套!” “不可能!”他只愣了半秒,便一口否决,一千个不相信吟秋会跟余坤有关系。 “靳,我说的是真的,你该相信的人是我啦!这说不定是杜吟秋和余坤的诡计,想联手骗你过去,想报复你!靳,你千万不能上当呀!” “不管怎样,我必须要亲自确认!你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正说着,前方的路口突然横冲出来一辆摩托,乔靳南紧急踩下刹车,蓝牙顿时被震得摔落出去。好在及时避过车祸,他也无暇再听幽云多说,双手牢固地握紧方向盘,专注地开起车来。 吟秋,吟秋…… 他在心底默默呐喊她的名字。 你为什么要潜入余坤的地盘?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让人心烦意乱? 吟秋,吟秋…… 你这个女人,像魔咒一样侵蚀着我的思绪,让我担心到无法安心工作……不管发生事,你一定要坚强、要平安,乖乖等着我到! 车子在僻静的山道里穿梭,终于停在林间的一块空地上。乔靳南握住车门把,紧了紧牙根,毅然推开。他的脚步从容不迫,但每一步都沉重而有力,目标坚定。 一进入电子监控范围,余坤立刻在电子屏幕上看到了乔靳南。他仔细观察乔靳南的每丝表情,信心十足地冷笑。 哪怕乔靳南掩饰得再平静,赶来的速度也依旧出卖了他。如果杜吟秋没那么重要,他完全可以多花时间周-旋与布署。对于这样的结果,余坤很满意。 乔靳南直接走进木屋,一眼就看到余坤叼着雪茄站在电视机旁。两人锐利的眸光飞快地碰撞在一起,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客套话可说,乔靳南开门见山: “她在哪里?” “呵呵,乔少爷什么时候变成急性子了?”余坤故意看了看钟表, “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这里,乔少爷辛苦了,不如先喝杯茶休息一下。” “坤叔,你我之间有什么事,不需要再拐弯抹角了!我是来带杜吟秋回去的,义父还等着她一起晚餐。”乔靳南神态自若,唯有黑瞳深不可测。 余坤脸色不悦,嘴里却呵呵笑着: “只怕渊爷亲自过来,也不得不秉公处理。过来先坐会,我们不如先好好谈一谈。” “在确定她平安无事之前,我不觉得跟坤叔有什么可谈。”乔靳南毫不放松地扫视屋子,目光定在通往隔壁的小门上。 余坤吐了口烟圈, “呵呵,原本听说乔少爷并不满意渊爷的安排,不愿意娶杜锋的女儿,现在看来那些只是谣言,乔少爷其实对杜小姐在乎得紧呢!”他拍拍手掌,高壮的保镖很快把吟秋带了出来。 吟秋依旧被绑在椅子上,因为昏迷,脑袋斜斜地低垂着。 一股热气涌上乔靳南的胸口,他往走跨了一步,盯着吟秋紧闭的双眸,愤怒得握紧了拳头。 该死的!他就知道!事实根本不像幽云所说的那样,吟秋没有演戏!她是真的被余坤绑架了! “你弄伤她了?”乔靳南深邃的眼瞳里,跳跃着怒火。 “放心,杜小姐就算犯了王法,我也会等待你来,再处置的。”余坤笑着摸摸鼻子。 “可是你绑了她!”乔靳南的拳头发出咯嚓一声轻响。已被余坤看出了内心的在乎,他更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快步冲向椅子。 两名高壮的保镖伸手拦住他,乔靳南利眸一闪,强劲的拳头呼呼生风似的,迅猛地落在他们的下颌。眨眼间,三人竟拳脚相向起来,乔靳南身手极其敏捷,他绝对不希望浪费时间和精力,趁着退开一步的时机,火速抽出腰间的两把手枪。 双手各持一把,分别对准两名保镖。 保镖识相地举高了手,退了开来。 “坤叔,想不到你真这么不给面子!”乔靳南嘴里吐出的是森寒的气息。 “哪里话?怎么敢不给乔少爷面子呢?万一乔少爷生气,再制造个什么游艇爆炸事件出来,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没上次那么好运了!”余坤上前,啪地甩出两耳边,将保镖打得一声不吭。他训斥道: “没用的家伙!乔少爷的路都敢拦?你们都想跟影子寒一样的下场么?” 一句句话语,含沙射影。乔靳南心知肚明,余坤此番完全是冲着自己来。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吟秋没事,只要她平安离开这里就好。至于余坤,彼此相斗已久,算计过对方何止一两次?以前能相安无事,化险为夷,这次也定然也能想出制约的办法! 乔靳南转过头,迎视着余坤阴冷的眼睛。 “坤叔似乎话里有话?游艇爆炸事件,相信警方很快能给坤叔一个满意的答案,在那之前,坤叔何必胡乱揣测?您老人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怎么说坤叔都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前辈,怎么能为一些没有根据的谣言,刻意刁难一个柔弱女子?” “不不,我可没有刻意刁难。谁让杜小姐不打招呼就到我的别墅做客呢?” “哦!原来这就是坤叔的待客之道。” “只能说这个女人太特别了!” 乔靳南不理会余坤的讥讽,在椅子旁蹲下。看到吟秋白嫩的手腕被绳索绑得发红,唇瓣泛着淡淡的苍白,心疼便不可自制地溢满了整个胸腔。 可恨!余坤竟然这样对她! 他的女人,即使再叛逆、再不驯服,也绝对不允许其他人伤害分毫! “女人,醒来!”乔靳南轻拍她的脸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 吟秋没有动静,似乎正陷入深沉的迷梦中。被他拍了几下,细致的双眉蹙得更紧了。乔靳南放慢了语气,隐藏不住担忧: “醒来,听到我说话没?我已经来了,接你回家!” 他抱起她,走向门口, “坤叔,想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随时奉陪。但所有的事跟这个女人无关,没必要把她牵扯进来。” 余坤摆摆手,两名保镖又一次挡住了他的路,并双双拔出了枪对准他和吟秋。不仅是屋内,屋外也出现了三四名保镖,一个个面无表情地挡在门口。 “抱歉啊,乔少爷,不是我不放你们走,实在是有些事需要给弟兄们一个交代!否则以后让我这老头子,怎样带领兄弟们干事呢?”余坤返回长椅上,不慌不忙坐下。 (PS:呃……崩溃,写着写着竟然睡着了……醒来码完一章,大家晚安了!靳南可能带着吟秋脱险吗?蓄意报复的吟秋,会放过靳南吗?下回分解哈。) 心中只有你 文 / 江菲 乔靳南手里抱着人,无法反击。他明白了,余坤不可能让吟秋单独先走。他只好暂时改变主意,小心地将怀中的女人放在长木椅上,转过身来注视着余坤: “你想怎样?” 余坤含着笑: “总之把话听完也不迟。呵,我这边最近研制了一种新型的药水,气味像酒一样醇香,只要唇上沾一点,就会让人失去意识。” 乔靳南眯眸,灼灼盯迫着他: “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难道……”他惊恐地睇视不省人事的吟秋,漆黑的眼瞳骤然紧缩,难以置信。 多年来,余坤除了贩卖毒品,还经常秘密召集一些特殊专业的药剂师,专门研制在黑市流通的药水,谋取高额利益。听闻,他曾出-售过一种最狠毒的药品,只要闻一闻,就轻则让人迷失心智,重则丧命,十分可怕! 乔靳南简直难以继续想象,重新抱起吟秋,让她的脸蛋靠在自己的胸口。她脸色苍白,身子和手脚异样地冰冷,有种让人心惊的虚弱。 “女人,能听到我说话吗?勇敢点,睁开眼睛看看我!” 此时的吟秋,意识正在黑暗中浮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耳边好像有人说话,但一个字都听不清楚。谁在拍打她的脸颊?谁在摇晃她的身躯?谁在扼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张嘴说话? 乔靳南深深凝视她的面容,轻轻抚摸着,然后缓慢将她的身子放平整。他不顾多少枪口正对准自己,笔直地优雅地走过去,突然一把揪起余坤的领口。高大结实的身型相比起精瘦的余坤,那股凌厉气势显得格外凶猛。额头的青筋显示出他几欲杀人的怒火。 “你竟然真的敢这么做,真的敢伤害她?!如果她有丁点意外,坤叔,那可别怪我不敬你是长辈!”早在看到被绑缚的吟秋时,乔靳南的冷静已经冰裂。 他似乎忘记了乔渊从小的教导,无论什么情况下,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无论什么情况下,绝对都不要让自己有弱点! 乔靳南越气愤,余坤越得意,毕竟能让这位大少爷失去理智的事情绝无仅有,这还是破天荒一次! 余坤盯着他的眼睛, “年轻人,别生气。杜小姐聪明美丽,我怎么真舍得伤害她?我会让她醒来,也答应你可以让她离开,不过——” 乔靳南甩开他,咬牙逼问: “要什么条件,直接说!” 余坤的嘴角垂下,勾勒出阴狠的弧度, “我想先弄明白一些问题!幽云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我,转而成为你的人?” 乔靳南眸子蓦然转暗,这只老狐狸原来已经早知道幽云的背叛。那么,就算幽云赶过来,想要她暗中配合自己救吟秋离开,也恐怕没有机会了。 “女人毕竟是女人,一个妩媚多情的女人,碰到我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再安心做间谍?从她爱上我的那天起,就不再甘愿听从你的命令!这个,你该想到结果。” 他对自己的男性魅力有着充分的自知,光是冷酷的气质就让女人们趋之若鹜。唯独杜吟秋,她不懂得欣赏他的好,一心念着楚寒笙……让他一次次感到懊恼和挫败。尽管如此,他对她的在乎还是越来越不可自拔。 黑瞳望向吟秋的脸蛋时,凛冽的光芒悄然增添了温柔。 不过,他飞快抿紧唇,豁然明白了为何天衣无缝的游艇爆炸事件里,余坤能安然逃脱。因为这个狡猾的老头子早已对幽云有所防备,却故意不揭发,反而让自己放低了防范。 余坤闪动冷酷的双眼: “影子寒呢?幽云背叛我,我能理解。奇怪的是影子寒,他为何会走上那艘游艇,为何也愿意配合你来谋害我?” 乔靳南拧了一下眉: “坤叔,话可不能乱说,游艇事件跟我无关。” 余坤怒了,拍着椅子扶手, “不是你,还能有谁?” “这可就不知道了,毕竟坤叔在外面结下的仇家也不少。”乔靳南深知承认该事件的后果,义父绝不允许有人窝里斗,一旦被余坤掌握了证据,那就表示自己将被义父严厉处置,到时候什么江山、霸业全是空谈。 余坤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心底的怒焰窜得老高,顿时失去了耐性。他拍了一下手,一名保镖迅速掏出一支管状的小药水,来到吟秋面前。 余坤的老脸狞笑着扭曲: “乔靳南,知道么?我现在十分好奇杜小姐闻了这药水味后,是会马上醒转,还是永远昏迷下去呢?” “住手!”乔靳南俊容骤变,可另一名保镖飞快朝他展开了拳脚。该死的老头子,够狠!抓住了他的弱点!他担心着吟秋,一不小心吃了对方的拳头,下巴火辣辣地发痛。 “不准再动她!”他低吼着,狠厉的一脚踢开阻碍,利落地掏出枪,只听“砰”地一声,子弹毫不迟疑地射向拿药水的保镖。 保镖哀嚎一声,手腕霎时鲜血淋淋。原本握着的药水瓶翻落在吟秋的身上,一股奇怪的气味扩散开来。同时,好几支手枪对准了乔靳南的脑袋,其中包括余坤。不过,没有余坤的命令,还没人敢真正对乔家大少爷动手。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木屋里只有冷风从窗户灌进的声音。 余坤缓步走近,阴沉沉地笑: “现在我可以知道,影子寒为何也会背叛我,诱我上船了?” 乔靳南将吟秋抱在怀里,细心抹去沾在她手臂上的药水,生怕弄疼了她。确定她没有收到其他伤害后,他愤怒地抬头: “我告诉你!楚寒笙没有背叛你,也没有配合我,他做的一切都因为他自己!难道坤叔不知道楚寒笙真正的身份吗?” 余坤闪过狐疑: “身份?”没错!他一直没查出来寒笙的背景。 乔靳南眯眸: “还记得当年圣盟集团的康永杰吗?” “当然记得!康永杰是圣盟老大最信任的头号管家,深得下面兄弟的欢心,一度被道上的兄弟崇拜!大家都觉得他将来最有机会接手圣盟,可惜没过多久,他就惨死在警察的乱枪下。此后,整个东江三省再也没有哪个帮派,能跟我们侨城相提并论!” 乔靳南点头: “楚寒笙就是康永杰的儿子!他的名字应该叫康陌寒!” 余坤极其惊讶;“什么?” “不仅如此,康永杰当年还是个卧底,而讽刺的是他竟然死在自己人手中,连最后都没人能证明他的警察身份。为此,楚寒笙才千方百计结交黑白两道的各种人物,只为有一天为他父亲昭雪!” “你怎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坤叔忙于结交黑道老大的时候,我却在不厌其烦地应酬那些虚伪的官员们。这些机密都是市长金长安亲自帮我查到的!”乔靳南说完,将视线转向吟秋,眼底充满了关心。 她为什么还不醒来?那些药水究竟有什么后果? “吟秋,杜吟秋,你最好快点醒来!”乔靳南焦灼地在她耳边低喊。今时今日,危险就在眼前,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安然走出去,但是,他会竭尽全力帮她顺利离开! 醒来啊,女人,你平日的坚定勇敢、顽强不屈呢?快点睁开眼睛,站起来,大步地离开这里啊! 吟秋动了动眉毛,唇瓣微颤。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提到了熟悉的名字,谁在说寒笙么?他的名字叫康陌寒?康永杰,卧底…… 四周一片黑暗,记忆被迫沉浸到一个很长久、很深远的地方。她的眼前浮现出爸爸的脸,爸爸是个优秀的警察,是名勇敢的卧底,他一直在做着危险而伟大的事情…… 爸爸给她讲了一个康叔叔的故事,康叔叔跟爸爸一样伟大,他们做着相同的工作,有着共同的信念,可惜康叔叔却没有来得及完成任务,就离开了世界。 爸爸问她还记得曾在家里做过客的“小寒哥哥”么? 小寒哥哥,她当然记得,高高瘦瘦,很帅气的样子。可是小寒哥哥以为他爸爸是个坏人,可事实上不是的! “寒……寒……不是的……”蠕动泛白的双唇,她微弱的声音都在嗓子里吐不出来。 但是,乔靳南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动静,惊喜地托住她的脑袋,沙哑低喊: “醒来就好……你快点睁开眼睛!” 余坤无视他的反应,握紧了手枪: “我懂了!乔靳南,这就是你的计划!知道了楚寒笙的真实身份,所以才精心设计了游艇事件,想让我和他都死于非命,向外界传递假象!” 乔靳南没有时间回答,因为吟秋在刹那间,倏然睁开了双眸。美丽的眼瞳里,清清楚楚印着他英俊的面孔。 爱真的需要勇气 文 / 江菲 “果然是你害死了寒!”沙哑的嗓音,从她嘴里吐出,虽然音量很低,但字字清晰,那是打心窝里发出的怨怒。 乔靳南被这一句话,震得哑口无言。 “是你……真的是你!”吟秋抬起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可是身体依然虚弱,无力撼动他分毫。他收拢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歹毒?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吟秋抡起拳头,一拳一拳捶着那具结实的胸膛。她的心好沉重,好苦涩,不能克制倾泻出来的失望和愤怒。 乔靳南紧抿着薄唇,没有否认,黑沉沉的眸子紧紧凝视着惨败的小脸,任她捶打着自己。 余坤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迫着,慢慢把枪收起。那张阴冷的面孔上,逐渐升起了看好戏的神情。像他们这种枪口下讨生存的人,吃一颗子弹不算什么,流血受伤也不会吭一声。 但此时的情况太过明显,乔靳南爱上了这个女人,看她伤心痛苦,他比被人背后放一枪更难受。 身体的伤害不算什么,心灵折磨的才分分秒秒全是难熬。 余坤使了个眼色,保镖们也暂时收起了枪,悄无声息退到门外。 乔靳南抱着吟秋,不愿意放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远远逃离自己。他的沉默让她的心莫名失望,增添了说不出的痛,她一边捶打,一边怒骂,直到眼底湿润,直到双拳用完了力气…… 乔靳南眼神忧郁,面对她的指控和发泄,他除了承受,还是承受。 可以说,他曾经有后悔过吗?可以说,他试图挽回过吗?可以说,他其实真的很害怕因此被她怨恨吗? 说什么都不可以,因为事情已成定局,他根本无法否认。 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在楚寒笙落入海里连踪影都不见的时候,已经注定了这一生都要被深爱的女人恨着。乔靳南的心,一点点抽搐、一次次绞痛起来。 “女人,我只想说……”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长指***乌黑的发丝里,强迫她面对自己。他已经忘记了余坤等人虎视眈眈的存在,眼底一心一意只有杜吟秋。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吟秋闭了闭眼睛,再凝望着他的面容。 “我……也不想那样,当时,我有尝试过改变计划,但是……”这是乔靳南一生中最觉痛苦的时刻。 “但是?乔靳南,你说再多,也不能掩盖你的罪行,说再多也不能让寒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对不起……我承认,我不该置他于死地……” “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你总算亲口承认了!”吟秋再也克制不住,激动地喊出来,抓着他胸前的襟口,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狠得下心?寒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难道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吗?乔靳南,你这是蓄意谋杀……是蓄意谋杀啊!” 她轻抖着唇瓣,吸着气,说着每一句话,呼吸里尽是疼痛。 木屋里陡然传出一个巨大的声音,原来余坤听乔靳南亲口承认算计自己后,气得一脚踢翻了凳子。 吟秋忍不住看过去,余坤的脸上布满了杀气。顿时,拧着的心,更痛了。泪眼模糊中,她自己有点分不清,横在心间这种快要窒息的痛,究竟是为无辜被害的寒,还是因为眼前冷血的男人? 乔靳南——纵使她怨他、恨他,却依旧在他的怀里,依旧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浓烈的气息和难以挣开的胸膛…… 为什么这样一个坏男人,要在她的生命力,刻下不能磨灭的印记?如此英俊迷人的一张脸,却又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一颗心! 他,是天底下她最熟悉却也最觉陌生的男人!曾经无数次在他的胸膛上,聆听他的心跳;曾经两人的身体紧密结合,一起喘息一起颤抖过…… 然而,也有无数次,只要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她体内曾经被他掀起过的那丝柔软,立刻冻结成冰。 “吟秋,你知道你会恨我,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因为……你的眼里、心里,压根只记得楚寒笙!你在乎他,你爱他,不管别的男人为你付出多少,你都不在意,也不会感动,是不是?” 乔靳南缓慢地说着,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 吟秋轻轻抬头,微微支撑起了身子,突然很认真很认真地问: “乔靳南,你是不是真的已经爱上了我?” 乔靳南的心狠狠一震,喉头猛然紧缩起来。他凝视着她,胸膛中涌出不可抵挡的热流。 爱上她了吗? 什么叫爱?怎样才算是爱? 为她而嫉妒,嫉妒要不惜蓄意杀人?为她而心软,甘愿扭转计划…… 他,爱上这个女人了? 一道白光在脑海里闪出来,乔靳南忽然明了了。爱一个人原来是这样!他好想点头,好想肯定地回答她。可是,他更想反问一句——女人,你也爱我吗?这辈子,我只会爱你,你也只准爱我,可以吗? 吟秋望着他,久久等不到答案,美丽而苍白的嘴角慢慢地弯了起来。她扶着椅子坐正了身, “你爱不爱我,都没关系,反正我是不会爱你的……但是,你刚才已经承认了自己是游艇时间的主谋,你害死了寒,你恐怕还得给坤叔一个叫交代!” 余坤不知何时又点燃了一支雪茄,正在对面悠闲地抽着,听到吟秋把话题抛过来,他冷冷地眯紧眼睛: “杜小姐,你不想知道的答案,我倒是极有兴趣!” 闻言,不祥的预感刹然涌上,乔靳南稳稳扶住吟秋的手臂,浑身戒备起来。他绝对绝对不允许,余坤利用和伤害他爱的女人!(PS:晕,又一次不小心写到睡着了!倒计时,还有几天四月就过完了,悲催啊!) 交换 文 / 江菲 吟秋牙根一咬,摇摇晃晃,总算站了起来。不过双腿发虚,可见那药水的效力多么强大。她无意间瞥到之前扔在地上的纽扣,眉头倏皱,走了两步身子突然软了下去,跌倒在地,手指正好不偏不倚地压在纽扣上,悄悄收拢。 乔靳南担心地扶起她,黑眸里盛满了愤怒。 今天,是他生平情绪爆发最严重的一次,怒火如迸发的岩浆,他自己都无法掌控。同时,这一切也清楚地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 他不能失去这个女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能失去这个女人! 吟秋无暇顾及他汹涌澎湃的激动,小心地不着痕迹地将纽扣塞进口袋。别看这微不足道的一颗小纽扣,却是一台高级的精密摄录仪。它有辨声自动聚焦功能,可以三百六十度全方向定位,在她被绑着不省人事的时间里,已悄然将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拍摄了下来。 刚才,乔靳南亲口承认策划了游艇爆炸事故,这将成为他日审判罪行的重要证据。有了这枚小纽扣,吟秋的行动成功在望。 但是,她不觉想起枉死的寒笙,心中顿觉哀伤苦涩,不愿意再多呆一分钟。 “女人,你还好吧?”乔靳南俯身凝视她的脸。 她摇摇头,挪动脚步。奇怪……为什么脚步突然变得如此沉重?似有千斤大石绑在腿上,难以提起…… 余坤瞄瞄她,又瞄向乔靳南,噙着狡猾的冷笑: “乔靳南,看样子,你真的爱上杜小姐了吧?” 乔靳南肃着面庞,无视他的问题,低声在吟秋的耳边道: “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吟秋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几近透明,仿佛随时要倒下去,那柔弱的模样让人心惊。 吟秋抬眼,看他一脸毫不掩饰的关心,心底那股说不出的苦涩就更浓烈了。这个男人,真的在乎她?他根本不需要在余坤面前做戏,为何还要这般嘘寒问暖、小心翼翼,一副很爱她很在乎她的样子? 他,若是真的在乎,就不会不顾她的感受,去策划一场爆炸事故谋害寒笙了…… 想着想着,吟秋觉得双腿灌了铅,连同整个身体都越来越沉重。她清楚地感觉到温度从自己指尖一点点褪去,血液似乎停止了奔腾,唇上开始麻痹,然后一寸寸扩散在脸、肩和全身…… 这是怎么了? “我……”察觉异样,吟秋僵硬地抓住乔靳南,唇瓣不由自主地抖动, “我的身体好像快不能动了……” 手指头也变得僵硬发麻,似是被人打了麻醉,只有越跳越剧烈的心脏,宣告着她依然鲜活的生命。 乔靳南瞥过余坤恻恻阴笑的脸,怒问: “你给她究竟使了什么药?她怎会这样!” 余坤神神秘秘,笑而不答。 吟秋的眼里也冒出愤怒的火花。与虎谋皮,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是她失误了,中了这老家伙的圈套,怪不了任何人。唯一欣慰的是这次行动已掌握不少有力证据,即将收网,她的任务终于快结束了…… 此刻,呼吸逐渐困难,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似要跳出胸腔似的。耳边不断传来乔靳南急切的问候,她的身体诡异地虚弱,不得不倚靠在他的胸膛。 “我……还好。”颤声将三个字说完,吟秋被他横空抱起。 “别说话!你该死地看上去一点都不好!”乔靳南压抑地低吼,黑眸尽是强忍的火焰。 很奇怪,吟秋的心脏因这句暴躁而粗鲁的斥责,骤然涌过一道暖流。她怔怔地望着他,小嘴微张,忘记了眨眼。 “我……不要……保护……”含糊的声音响起,她的舌头有些发直。 “你该死地还不给我闭嘴?”他的情绪接近崩溃,眸底层层黑色氤氲,射出骇人的杀气。结实的手臂将她抱得紧了几分,英挺的浓眉已然打结。 吟秋平日胆大逆反,可这个时刻莫名温顺了起来。四肢虽然麻木,手脚虽然冰凉,但从他的胸膛传递过来的体温,如冰雪中的阳光,温暖了她的知觉。周身不能动弹,她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乔靳南的粗鲁、暴躁、杀气腾腾,连同他从齿缝里迸出的每个字,都化作了奇怪的暖流,丝丝融进她坚定毅然的心里。 “靳南……”吟秋眨着眼,努力伸出僵硬的手指,想捉住他的衣服。 “还想说什么?乖乖呆在这里,给我反省!”乔靳南熟悉这里的一切,大步走向客厅的一扇小门。他长腿嘭地用力一踢,那扇原本厚实的门霎时变得脆弱无比,差点寿终正寝。 吟秋斜着眼角扫过门内,原来这是卧室,上次她为了救寒,被乔靳南强迫着就在卧室里的这张大床上……顿时,千般复杂的滋味又侵袭着她的思绪。 “你最好不要有事,否则——我会亲手送外面的人全部下地狱。”乔靳南将失神的女人放在床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他狠厉的话语,忽然将她从混乱的漩涡拉回到现实。 吟秋屏住呼吸,对上他的视线,空气和天地间的声音,顷刻间停止了。她从没有过那种感觉,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而他是从地狱里走来的复仇使者,背后一片无止境的黑色,连发梢都透着魔鬼般阴暗的气息。 他的气息,她好熟悉。 他的眼神,她一点也不畏惧。 他的威胁,她竟然觉得很安全…… 天啊!这是怎样不可思议的幻想?吟秋咬住唇瓣,制止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乔靳南低头,在她的额心落下了一个吻。他抚了抚她的面颊,命令式地沉声道: “等我!我一定安全带你回家!” 吟秋眨眨眼,药力的作用已经让她无法开口回答了。乌黑的睫毛微微闪动,她注视他修长的背影,心海巨浪起伏…… 回家?她从来没有把乔家当成一个家,那座宅子只是她工作的地方,随时要防备和探查的地方。乔家的每个人,虽然都对她很好,但是她不能把他们当家人,因为——她必须牢记自己的职责! 乔靳南转身走了出去。 吟秋心弦震动,预感到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她恨自己不能作为,只得闭上眼睛,努力集中心神,全神贯注凝听屋外的动静。 ** 客厅里,冷风从木屋的窗户外吹进来。 余坤很有耐心,事实上他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包括吟秋在内,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所有人都是他打败乔靳南的垫脚石。 他叼着雪茄,精明的目光在烟雾背后闪烁。看到乔靳南从卧房出来,啧啧叹道: “温柔乡是英雄冢,可惜呀!乔少爷,你似乎彻底忘记渊爷是怎么教导的。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变得连本性都快要丢失了!我究竟该为你感到高兴,还是悲哀呢?” “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不用太虚伪。”乔靳南无畏坦言,眯着黑眸, “我要你让杜吟秋恢复正常!” 纵然眼下的局面,他的胜算不大,但与生俱来的气魄宛如天生的王者,习惯了发号施令,语气里无不带着几分霸气。然而余坤偏讨厌他的这股气势,斜挑着半边唇角,阴阳怪气道: “你太在乎那个女人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与你无关!但是,我绝不允许你伤她分毫!” “呵呵,哎呀呀!乔少爷真的生气了。我这个人本性纯良,以善为本,其实一点也不想伤害杜小姐的!但有些原因,让我不得不狠下心来,乔少爷明白么?” 乔靳南的手指变成蓄势待发,想一拳打掉余坤脸上的恶笑。他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吟秋,自己一碰到吟秋的事情,就不够冷静,让余坤掌握了弱点。 “你要什么条件,我全答应你!”乔靳南做出最坏的打算,如果余坤想要他放弃集团中的权力和地位,他也会考虑。 “什么都答应?乔少爷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过,真让我有点不安哪!”余坤哈哈大笑,随即立刻变脸,狠戾道, “你企图在游艇上炸死我,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莫名其妙跟楚寒笙一样成了冤魂!这笔帐,你说要怎样算?” 乔靳南站得笔直,目光深邃而坚定: “那笔帐与其他人无关,你想报仇,我可以任你处置!” 至少,他有把握,余坤还不敢要他的命。只要留着命,便什么都无所畏惧。 (PS:亲们,终于熬到五一假了,我会争取在这几天写完结局的!所有人物的最后,都会有交代,呵呵) 爱人的代价 文 / 江菲 余坤将手枪在指间把玩,忽而对准他的胸口,忽而懒洋洋地摇头。 乔靳南神色冷静到近乎僵硬,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若是余坤要开枪,那么他认了!但在那之前,他要得到肯定的承诺。 “你给了我一颗炸弹,我还你一颗子弹,怎样?”余坤道。 “可以。”他的回答很肯定,没有半丝犹豫, “先让我的女人恢复自由,让她离开。” “呵呵,要放掉她完全没问题。不过说真的,我要是朝乔少爷开了火,渊爷知道了可要怪罪的。”余坤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慢慢地折磨他。突然抓起木茶几上的水果刀,朝乔靳南扔了过去。 刀子啪地一声落在乔靳南的脚边,锋利的刀片闪着宝蓝色的光芒,射进乔靳南的眼睛。他明白了余坤的意思,没有迟疑地捡起那把刀。 余坤又将手枪把玩了两圈,指着他的刀, “不知道子弹射进身体的感觉和刀子相比,会有多大的不同呢?乔少爷愿意证明给我看吧?” 果然!老家伙露出了凶残的本性。乔靳南并不意外他提出这样的条件,握紧刀柄,坚定的冷光从黑眸中迸出: “余坤,记住你刚才的承诺!” …… 卧房里的吟秋,敏锐的耳朵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难以置信,乔靳南会没有半点犹豫,会同意余坤近乎残忍的要求。她很想张口大喊,想告诉乔靳南——你没有必要为我怎样做!你跟余坤的恩怨,跟我无关,不要把我牵扯进来,不要自以为是地为我受伤…… 然而,她越想越担心,另一个声音在内心悄悄升起,不停地告诉她——乔靳南就是为了你才来,那个男人是爱你的!如果不是你中了余坤的圈套,他根本不需要在这里冒险,跟奸诈狠毒的老狐狸做什么交换…… 渐渐地,这个声音越来越大,让她乱了呼吸,无法静心倾听外面的动静。 乔靳南为了她,真的什么都不怕吗? 只听余坤得意地点头: “当然,这么多兄弟都可以在场作证,我会遵守信誉。只要你诚心诚意向我认错,我马上放了杜吟秋!” 说着,他的枪口对准乔靳南的大腿。 乔靳南坚实的下颌蓦然紧缩,手指收拢,尖利的刀锋猛地***自己的右腿。顿时,血流如注,沾湿了裤管,染红了他的手指。他抬起头: “满意了?” 余坤大笑着拍起手掌, “乔靳南,但愿你为那个女人流的每一滴血,都不会后悔!” “我不会!”乔靳南咬牙道。 吟秋望着天花板,美丽的瞳孔倏然放大,分不清是真实还是错觉,她在空气里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随后,一名高壮的保镖跨进门来,他轻易地将她从床上拎起,拖了出去。没几步就拖到了连接客厅的小门旁。她依旧没有办法行动,四肢被胶水糊住似的,软软地瘫在地上。 “吟秋……”乔靳南愤怒不满地扫过那名保镖,敢这样对待他的女人,他会记下! 吟秋颤抖了一下,仰起脸蛋,视线落在乔靳南大腿上的那把刀子时,呼吸停止了。她不敢相信,他真的做了!为了救她而听由余坤的命令,为了救她而不惜自残…… 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喉头哽咽,心底痛得发酸,默默抬高了眼眸与他深邃的黑瞳对视。 余坤起身走到乔靳南面前,拍拍他的肩,讽刺中又有几分佩服: “你怎么不是渊爷的亲儿子呢?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如此愚蠢!” “让她……安然离开这里!”乔靳南从吟秋的脸上收回视线,受伤的大腿痛到麻木,他吸着冷气。 “你还没告诉我,被刀插的滋味和挨枪子儿比,哪样更舒服?”余坤凑近他,笑得狰狞,猛地朝他插着刀柄的大腿用力一顶。 冷汗骤然冒出,乔靳南痛得闷哼,差点站立不稳。 吟秋也是惊得一身冷汗,对他的痛仿佛感同身受,沙哑的两个字从喉底挤出: “靳……南……” 闻声,乔靳南忽然变得激动而惊喜,情不自禁浮现出一抹感动的笑。这种时候的笑,显然是很奇怪的,而他的嗓音低沉沙哑中也带着迷人的温柔: “谢谢。” 谢谢?吟秋哑口无言,心被难以言喻的热气堵塞住。 他竟然对她说谢谢?谢什么? 他……真的好莫名其妙,难道不会痛吗?不知道另想办法吗?不知道余坤这卑鄙小人的话,不值得冒险吗? 这两个字的含义,乔靳南不期望谁能懂。她脱口而出喊他的名字,颤抖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关心、担忧,对他而言是无比珍贵的鼓励。腿上的伤痛因此神奇地减轻,本是逐渐虚弱的身体,也因此迅速蓄满了信心和力量。 他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余坤的衣服,不知何时已把枪拿在了左手上,正好抵住余坤的腰, “坤叔想知道答案?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余坤的脸色陡然变白,迅速退开。 乔靳南忍住越来越明显的剧痛,冷喝: “不要耽误时间,马上履行你的承诺!” “没问题——”余坤故意拉长了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紫红色的药水,轻轻摇晃, “知道我最近研究这几种神奇的药,花费了多少代价么?它们可以比迷幻剂更HI,也可以比白粉更诱人,重要的是它们还可以让懦夫变坚强,受伤流血都不会感觉痛苦,连死都不怕……这小小的一滴,最高可以卖到十万块。所以只要继续研制,就算我们不再贩毒和走私,一样能为集团赚取数不尽的钞票。” 从他贪婪的脸上,乔靳南看到了一种可怕的背叛。野心勃勃的余坤恐怕对义父不再那么忠诚。或许,他正在计划对付完自己之后,再进一步吞并义父的整个侨城集团。 余坤沉浸在对未来的构想中,双眼发亮, “跟你说也无妨,目前境内外已经有好几个大组织向我订货了。今天委屈杜小姐做了一次实验者,就算有什么意外,也算是为侨城集团做出了贡献,很有价值……” “余坤!”乔靳南低喊,激愤的血管几乎要爆裂,无法忍受深爱的女人,因为自己而成为实验的牺牲品。 吟秋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同样心惊。 “啧!真是难得,第一次看到乔少爷恐惧的表情呢!”余坤瞄了眼他的右腿,殷红的血已经随着裤管滴落到地上。 “你应该很了解我……”乔靳南按住自己的大腿,不敢碰到那把刀柄,英俊的面庞因失血而开始泛白, “别逼我!” “现在你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么?这种命令的态度,我讨厌得很!”余坤趁他疼痛弯腰的时候,阴狠地瞄准他的大腿踢过去。 “小心……”吟秋费力地挤出提醒,无奈声音又细又小,她急着双眼发红。 乔靳南利落地侧身,幸运地躲过一劫。他的身手毕竟非同一般,就趁余坤这靠近的瞬间,顾不得伤口的剧痛,飞扑过去扣住余坤的肩,将冰冷的手枪抵在余坤的脖子上。 “余坤……刚才那一刀,当我还你的!但是……你如果不马上让我的女人恢复自由,那么……下面这颗子弹就是我送你的!”乔靳南的威胁不留余地。 余坤将紫红色药水举在手指间,脸色变化不定。他别具用意地瞥向杜吟秋,冷哼: “乔靳南,你为了这个女人不惜一切,连命都不要,但是,她爱你吗?她对你有一丝一毫感情吗?据我所知,她心里喜欢的可是楚寒笙!你就算为她死了,她也不会在乎。” 乔靳南的身躯绷紧了,余坤的嘲讽很犀利、很深刻,比刀子扎进大腿要难受得太多。 余坤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方面拖延时间,一方面继续不遗余力地打击他。 “乔靳南,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自欺欺人?今天你能按约来到这里,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忠心喜欢的杜吟秋也有份!”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乔靳南握枪的手指悄悄颤抖,真不懂吗?踏进屋子,吟秋被绑,看到她与余坤对视的神色里,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意识到吗? 吟秋的眼瞳慢慢紧缩,嘴唇抿得发白。她曾经一心想让乔靳南饱尝痛苦的计划,在此刻突然好怕余坤说出来。 “不懂?让我来告诉你——” “不需要!”乔靳南冷喝着打断他。 (PS:今天早上我早起好奋发啊,呵呵,很想快点写完它。不过下午有要事要出门,晚上回来接着写!) 残酷真相 文 / 江菲 “乔靳南,你连死都不怕,竟然怕听到事情的真相?今天这个局,就是这个女人精心设计的,她主动来找我,要跟我合作,一起做戏诱你上钩。她的目的是为楚寒笙报仇!哈哈哈,乔靳南,这就是真相,你还满意吧?”余坤在他的枪口下,哈哈大笑起来。 乔靳南英俊的脸庞好似突然陷进了黑暗中,覆上浓重的阴影。他的眼角抑制不住抽搐,某种感情在黑瞳中变得强烈,同时又有某种感情变得粉碎…… “靳南……”吟秋扯动唇瓣,近乎低吟。 他五官深刻,却那么冰冷,犹如大理石雕塑。微微垂眸,死死盯着坐在地上的吟秋,死死地盯着。 真相,他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从余坤嘴里说出来,会如此震痛他的心脏。原来,他乔靳南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刻,也会被一个女人掌控所有的喜怒哀乐…… “靳……南……”吟秋试图解释,可是,她能解释什么呢? 两人的视线紧紧地纠缠,她眼眶发红,泛着湿润的雾气,楚楚动人。他忽然用力别过头,锐利地逼迫着余坤: “马上给她解药!” 余坤被要挟,周围的几个保镖早就纷纷拿枪对准着乔靳南,随时等待余坤的命令。 “乔靳南,你被她算计了,你都能接受?”余坤举手双手,嘴角却闪过难懂的笑。他还有一个“重磅炸弹”,乔靳南就算对杜吟秋爱得再疯狂,只怕也不能接受。并且,乔靳南付诸的感情越多,所受的痛苦就会越深! “废话少说!”乔靳南押着他走近吟秋。 吟秋的目光随着修长的身影移动,无语哽咽。乔靳南走过的每一步,地面都落下了血痕,触目惊心。 “快点!”乔靳南的枪改为对准余坤的太阳穴。 “救她,但愿你永远不会后悔!”余坤说完,小心翼翼地蹲下去,将药水瓶打开。奇异的气味扩散,不过两三秒时间就迅速消失。他将瓶口对着吟秋的鼻子晃动,扬起邪笑盯住她。 乔靳南紧张地等待, “怎么样了?能动了吗?” 说也神奇,那气味才入鼻不到一分钟,吟秋的精神振奋了不少,气血翻涌,呼吸开始顺畅。她试着动动身体,果然也灵活了很多,除了仍然四肢依然虚软无力,手指和膝盖都可以弯曲起来了。 乔靳南忍不住吐出一口气,直到此时,高大的身躯才支撑不住,剧烈地摇晃了几下。他流血太多,全副精力又集中在救护吟秋的事上,要对付余坤着实不易,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够让人钦佩了…… “靳南……”吟秋扶着墙壁,慢慢地站起身来。 余坤不允许她有说话的机会,一手抓住乔靳南的手枪,阴沉地咬牙: “好了!你的女人很快会恢复正常,但是你为她流血牺牲,为她跟我反目成仇,最有资格知道另一个更大的秘密!” 吟秋靠着墙,微微气喘。她不知道余坤还会怎样挑拨,但他不怀好意的冷笑中,正散发着无情的电波。什么更大的秘密?余坤还知道什么? 再看乔靳南,见她闻了药水后手脚恢复了活动,那双暗沉的眼不由得随之闪亮。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乔靳南说。 “不,你已经信了,且事实由不得你不信!”余坤朝吟秋挑高眉毛,不慌不忙握住太阳穴旁的那把枪, “乔靳南,就算你马上开枪,我都有义务为你揭开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她真正的身份是——” “余坤!”大声惊叫是从吟秋嘴里发出来的,嗓音沙哑, “你真要置靳南于死地吗?他的义父是乔渊,你确定现在有实力跟乔家人斗?眼下最应该做的是马上送他去医院!乔靳南若因此死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我想知道……你身上究竟有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乔靳南所站的地方,鲜血已滴成了一小摊。他脸色异常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吟秋不能再欺骗自己,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他担心和难过。她上前扶住乔靳南,眼角更红了。 “什么都别问,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你的伤需要马上处理……” “不……我要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靳南……”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有什么秘密……不敢告诉我!”乔靳南的眼睛充满了苦恼,大约已经预感到,那个所谓的“秘密”有多么可怕! “哈哈!让我来告诉你!让我来告诉你!”余坤大声地狂笑, “这个女人是警察!她真正的身份是警察,是刻意潜伏在你身边的卧底!” 乔靳南愣住了,吟秋也愣住了。 木屋里只有余坤一个人得意地狞笑,他拍着手,轻轻推开乔靳南的枪,很满意这个“重磅炸弹”的威慑力。 “乔靳南啊乔靳南,你爱上了一个卧底,你竟然爱上了一个女警察!啧啧,你和渊爷都糊涂了,连一个女警察的身份都查不清楚!尤其是你,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没有理智、没有警觉,你的痴情可比渊爷更胜一筹啊!” 余坤不惜添油加醋地批判,乔靳南的脸色复杂到难以形容,但他眼底的痛苦想隐藏都藏不住!余坤看着,觉得好痛快,比一枪解决掉对手痛快许多倍! 可是,乔靳南的痛苦很快化作了怒火,他不顾一切地抓住吟秋的肩,手指的力量快要想她纤细的骨架捏碎。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警察?你……真的是卧底?”他屏住呼吸等待着答案。 吟秋望着他,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她曾无数次想象过,乔靳南知道自己是卧底时,有怎样的表情?愤怒肯定有,但不该是如此痛苦…… 她也曾无数次试想,自己如何理直气壮正气凛然地告诉他——我是警察!是专门抓你这种犯罪分子的警察! “吟秋,你告诉我啊……余坤想打击我……才编造的谎言,你不是警察……你不是!对不对?”乔靳南暗哑的嗓音越发虚弱。 “我……”吟秋用力咬了一个字。 乔靳南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 余坤兴致盎然地睨视他们,让保镖们暂时退开,不用着急。 “我……”吟秋吞吞吐吐,终于闭上眼睛,无比沉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不可能……我不信!”乔靳南摇晃着她,自己也站不稳脚步,因为激动,他右腿的伤口血流得更多了。 “对不起……”惊觉自己在道歉之后,吟秋无奈地咬紧下唇, “我是警察!我奉命潜入侨城集团内部,只为将你们一网打尽。” “我还是不信……杜锋的女儿……怎么可能是警察?”乔靳南呼吸急促,手指力道渐失,嘴唇越来越苍白。 “因为……”吟秋别过脸,忽然觉得这世界很残忍。 “因为什么……”乔靳南无力地跌靠在墙上,目光炯炯注视着她。如果还有更可怕的真相,那就一起来吧!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因为我的父亲杜锋——也是一名警察,是潜伏在你义父身边的卧底。他并不是为救你义父而死,而是为掩护一位同事……因公殉职。”吟秋的胸口闷闷地发痛,快要窒息。 乔靳南的手指蓦然松开,身子缓缓往下滑。 “靳南!”吟秋反过来扶住他。 “放开……”乔靳南冷漠地出声,瞳孔里的光亮悄然暗淡。他讽刺地挑高唇角, “怪不得……我说警察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怎么会消息那么灵?每次都能找到我们的基地……原来,间谍都住进了乔家……杜吟秋,你的戏演得可真好!连义父都被你骗了……” “那是我的职责……我别无选择,只能做好它!”吟秋瞥向旁边看好戏的余坤,忽然觉得同是黑道中人,这老家伙比乔靳南面目可憎一百倍、一万倍! 余坤冷笑: “乔靳南,你现在都明白了?可有后悔刚才不顾后果坚持要救这个女人?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你真心诚意要对她好的时候,她却在背后算计怎样将乔家毁灭!我不敢说她主动找我合作,算计的不仅是你,可能连我也算计在内,想一举抓捕我们,所以我才选择约你在这里见面!” 吟秋听得背上起了寒意,如果余坤早已防备一切的话,长官的计划是否能顺利实施?自己是否能安然逃脱?而乔靳南伤的这么重,要怎么办才好? (PS:回家太晚,写到深夜更新……我要睡啦!知道真相的乔靳南和吟秋将如何发展?他会愤怒会恨死她吗?梦里见哈!) 不曾爱过 文 / 江菲 不得不说,余坤的每个字,都结结实实扎进了乔靳南的心。他右手按住受伤的大腿,用力抓紧,自虐似的硬生生将自己逼迫到最疼的地步,希望借此缓和内心的痛苦。 是的!他好痛苦,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可笑,心在烈火里焚烧了一番,骤然被挖了个大洞,形成黑色的漩涡,正掀起惊天骇浪,让他濒临灭顶。 他明白了,全明白了!从头至尾,她带着摧毁他的目的而来,而他却从最初将她当作未婚妻,慢慢投入感情,一天一天爱上她…… 她说:乔靳南,你不想过平静一点的生活吗?想一直活在黑暗中吗? 为了这句话,他想过,他真的想过要改变!所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两个月,已经在暗中将公司的经营渠道彻底合法化。他在城西的那块土地上建房子,想跟她结婚,想跟义父一起平静地生活,生个孩子,像其他普通的家庭一样其乐融融…… 这些改变,为了她、仅为了她而已。 可是,她也说过:乔靳南,让我跟你在一起?除非你变成一个普通的男人!可惜,黑道就是黑道,一旦手上沾染了血腥,就没那么容易清洗干净。纵然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改变你的历史! 她用他无法改变的历史,否定了他的未来。但是,他很想用事实来证明,一个真心要悔过自新的人,不管何时开始改变,都还来得及!他多么想让她知道,跟他结婚,会拥有幸福的未来…… 然而,他悄悄所做的一切,根本来不及实现,甚至来不及及告诉她……一次又一次严酷的打击接种而来,考验着他的理智和决定。 她在乎其他男人,远远超过在乎他。 他嫉妒,他失控,她说:乔靳南,你得到我的心,但永远别妄想得到我的心! 即使在她好几次用黑幽幽的枪口对准他时,他依然骄傲地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连人带心一起交给自己。 现在想来,当时怎会有那样的自信和骄傲?她是个警察!是个跟黑道势不两立的警察啊!她说的每句话不是负气,而是发自她坚定的内心。 起先,他是想靠强势的力量赢得她的忠诚、她的心与身体。而如今,他却赫然发现,自己从比她先动心的那一刻起,已经在这场爱情的战役里,输得一败涂地! 一个小小的女人,怎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活到二十八岁,他总算深切体会到义父的教诲,不要对女人动情,不要爱上任何女人!因为这样的弱点实在太可怕!不用等到别人来对付你,只需这个女人一点风吹草动,爱她的心就宛如刀割,剧痛难忍。 “原来……我真的很愚蠢!”乔靳南吐出这句话,俊美的面容变得没有表情。 吟秋望着他,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透不过气来。她黯然的目光胶住似的,难以从乔靳南灰白的俊容上收回。看着他每一丝表情变换,看着他逐渐冰冷木然,她的心跳也随之更加慌乱紧窒。 他恨她了吧?像他那样的男人,怎能容忍自己爱上一个欺骗和背叛者?他一定后悔爱上她、后悔要救她、后悔为她受伤…… 吟秋抬起下巴,深深吸了口气。 余坤阴狠地笑: “乔少爷,不用为难!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你下不了手,让我来帮你解决!” 乔靳南的眉头动了动,没有开口。他像是处在天人交战的绝境里,矛盾挣扎,身心疲惫,什么话都不想说。缓慢坐了下去,扯开领带,不慌不忙地包扎在大腿处,用力勒紧。 那瞬间冷静而漠然的神色,似乎已经忘记周围人的存在。 余坤的脸上忍不住闪现杀气,挥了挥手,旁边的保镖便步步朝吟秋逼近。 吟秋见状,轻轻地闭了闭眼睛,极力找回镇定,估量起自己的处境来。余坤没有理由放过她,乔靳南恨她都来不及了,更不会再保护她……那么,她必须忍耐坚持,希望长官派的战友马上赶到! 保镖高壮的身影迫近,威胁的气息直逼过来。 吟秋握紧拳头,不由自主地后退,背部终于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无法再挪动。突然,保镖狠狠的一拳打在她的腹部上,那动作太快,力道又猛,她的体力尚未恢复,根本没办法抵挡,疼痛顿时像汹涌的浪潮,迅速袭击柔弱的身体。 吟秋慢慢地蜷曲在地上。 乔靳南没有抬头,但冰冷的表情因此飞快扭曲了一下,木然地别开脸。 在余坤沉默的示意下,保镖粗暴的手拽起她的头发,她吃痛,双手抓住了保镖的手腕,在他作出反应前,用力拗了出去。可是没拗动,她只好屈起腿用力朝上踢,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换来对方的一声轻哼。 瞥见他别在腰间的手枪,吟秋再度集中力量,挥拳攻击他的腹部。 保镖斜开一步,揪紧她的发丝。 吟秋不甘示弱,顾不上头皮痛得发麻,直起身子将掌心探向对方的后腰。纵然敌强我弱,没有反击之力,她依然会反抗到底! 保镖察觉到她的意图,一只大手猛然抓住她的肩,同时一脚踢在她的腰上。霎时,纤细的肩胛处传出像要脆裂般的剧痛,五脏六腑在强烈的撞击下移位一样翻搅着,几乎使她当场窒息。 吟秋狼狈地痛呼了一声,死死瞪着余坤,抹去嘴角的血丝,啐了一口: “呸!你们这样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余坤先看了乔靳南一眼,见他依然不打算理会,便嘿嘿冷笑道: “你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个满腹诡计的女卧底,连我们的乔少爷都被你耍得团团转!既然警察喜欢玩阴的,就不要怪我们兄弟不懂得光明正大!何况,我没打算让你有机会说出去!” 阴狠的话扎进了乔靳南的心。下颌处的两块肌肉,因隐忍而急速抽动,他的手指也紧握成拳。不过,他没有转过脸,而是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余坤蹲下去拍打吟秋苍白的脸颊,故意冷嘲热讽。 吟秋又啐了一口,感觉老家伙的味道像阴沟里的臭虫,严重刺激着她的鼻子。她忍住恶心,突然朝乔靳南的方向喊了一声: “靳南……你真的不救我了吗?” 乔靳南的喉结动了动,脸色沉静,但无人所见的背后,幽黑的瞳孔正在逐渐缩小。 余坤幸灾乐祸地得意大笑。可他没料到,吟秋开口求救,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故意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而趁机夺取保镖腰间的手枪。 这一次,她成功了! 枪口抵在余坤的胸膛。 余坤止住了笑,却猛然凶恶地劈开她的手腕。 “砰”的一声,枪响震动了屋子。 乔靳南猝然转头,眼中迸现出一抹惊恐。不过,那子弹并没有打中谁,而是将天花板射了个洞。 余坤将失手的吟秋一脚踢开,揪住她的长发朝冰冷的地面上压,痛得她的牙齿咯咯发颤。 “臭丫头!想偷袭我?找死!”说罢,揪起她的长发,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血丝顺着她雪白的嘴角流下,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响亮的巴掌声,震醒了乔靳南死痛得心脏。他不知从哪来的体力,那瞬间竟能矫健地翻身,两步冲过去,拳头毫不留情地击向余坤的脸。 “乔靳南,你疯了!”余坤龇牙狂怒。 “我承认……今天,我是被你们逼疯了!但是……她是我的女人!欺骗也好,背叛也好……我不允许其他任何人,伤害她!”乔靳南的面孔透出刻骨的坚定,他爱,他也恨,他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别人伤害她! “不!乔靳南,你今天必须亲手处置这个女人!否则——别怪我不给面子,我会将你当成叛徒一样处置!” “你没有资格!她的的生死……由我决定!”乔靳南将吟秋抱在怀里,手指紧紧抓住她的腰。 吟秋震惊无语,他的手臂依然结实,胸膛依然温暖,语气依然霸道…… 这就是乔靳南,独一无二的乔靳南! 她的眼眶再度变得湿润,热气刺激得双眼发红。 “乔靳南,你中了这个女人的毒!她会带警察来抓我们,她要毁灭我们!”余坤彻底被激怒,高举起手枪, “去死吧!贱货!”他不再浪费时间,子弹直接朝吟秋的胸口射击。 她曾多次接近死亡,但从没哪次,像现在这样慌乱。 (ps:大家劳动节快乐!今天,我哪都不去了,准备在家好好劳动,跟大家快乐过五一!争取完成最后的部分!) 刻骨 文 / 江菲 他不再浪费时间,手指扳动,子弹直接朝吟秋的胸口射击。 她曾多次接近死亡,但从没哪次,像现在这样慌乱。 枪声不止一声,接二连三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她的意识呈现短暂的空白,只知道千钧一发中,乔靳南迅速转过背,用力拉过她的身子,将脸蛋按进他壮阔的胸膛。 可是,当她缓缓抬起头,却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每一滴都带着死亡的气息,让她控制不住一阵颤栗。 他帮她挡住子弹了吗? 好几秒,僵硬的手指才恢复知觉,以极缓的速度抱住身前的男人,视线因害怕而模糊。 “靳……南……”嘶哑的嗓音带着颤抖,她小心翼翼地不敢喊出口, “靳……南?你……还好吧!” 很好!她还能说话,还能问候他,她没事!乔靳南的双眸深暗无比,胳膊轻微动了一下,随即将她抱得更紧,似要揉进骨血一般。 “女人……你可有一点爱上我?”他附在她的耳边低问,仿佛这是生命里最重要的问题。 “我……”他怎能还有心思问这个?他与她之间发生太多恩怨情仇,他们的世界根本不该有感情交集,这叫她如何回答? “女人啊……我这种男人,到死……都不值得你爱吧?”他伸出拇指,轻柔拭去她脸蛋上的血迹。 “靳南……”吟秋的喉头酸楚哽咽。此时此刻,什么身份地位,什么楚寒笙,什么信念和理想,都暂时化为虚无。她不知道怎样表达,只是深刻地体会并相信了——他是真的爱自己,才会如此舍身忘我地保护自己。 她的心,深深地感动了! 就在这时,美目陡然睁大,不敢置信地看到一幅奇异的景象—— 站在他们身后的余坤慢动作转身,他的后背竟然有好几个正汩汩冒血的窟窿。他抬起手指向门口,门口属于他的保镖已在枪声中倒下,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几个刚赶到的身影。 “渊爷……”余坤摇摇欲坠,很快跪立在地上。 “你不该妄想伤害我的儿子!”乔渊提到“儿子”两个人时,充满了这一生都不曾用过的感情。他手里的枪口在隐约中,犹冒着青烟。身后是几名精英干将,个个枪法如神,守护着他们的主人。 这是怎么回事?吟秋惊讶地注视着他们。 “儿子?……”余坤似了解,又似不了解,而后嘭地倒下,双腿一蹬不再有动静。 “靳南!靳南……你没事吧?”从乔渊的身后跑出一个黑衣女子,却是幽云。她扔下枪,径直冲到乔靳南面前,满脸都是担忧。 “对不起,靳南,我来晚了!是余坤早已怀疑我,派人阻止我来帮你,好在我请来了渊爷!” 吟秋看看幽云,再看看快步过来的乔渊,双眉不禁拧了起来。 乔靳南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任何人,他只是将下巴轻轻搁在吟秋的头顶,双眸微闭。 “天啊!靳南,你……你中枪了!”幽云又失声惊叫,引得乔渊严酷的脸色大变,一个箭步上前。 “真的中枪了……”吟秋瞬间愣怔,只觉得乔靳南压在自己肩膀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的思绪再次停摆。 仿佛回应大家的担心,乔靳南很慢很慢地抬起头,放开了她。 吟秋没有机会继续多说,因为乔渊紧张地接手扶住了他,这个脸色灰白的年轻人,真是自己的儿子吗?他从不曾如此无力、如此虚弱…… “靳南,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不容置疑的决心从乔渊的眼里沉淀。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担心害怕,活到这把年纪,他从不迷信也相当自负,但生平第一次害怕自己犯下的罪孽,都报应在儿子身上。 爸爸?乔靳南怀疑自己因受伤,而产生了错觉。 吟秋也听得莫名其妙,双手扶住靳南的胳膊。 “义父……我没事。”乔靳南望着两鬓斑白的乔渊,感受到他眼底真真切切流露的关心,忍不住激动地咳嗽起来。他腿上的伤是自己伤的,那点痛不算什么,至于背后中了枪……一颗子弹而已,也不算什么…… 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是自小尊敬崇拜的义父,他敬若亲生父亲,尽管残酷、尽管威严、尽管让他防备过,可他从不曾想过背叛。 乔渊的大手落在他的肩上,轻柔而有力。 乔靳南忽然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牢牢抓住父亲眼底那抹仿若奇迹的慈爱,舍不得放开。 吟秋被莫名的气氛所感动,复杂地开口: “乔伯伯……他不会有事的吧?” “我绝不会允许他有事!来人!马上把少爷抬到车上!”乔渊命令完,眼神极其复杂地盯住吟秋。 他眸光太过冰冷犀利,仅仅一眼,盯得吟秋心弦发颤。出于本能和直觉,吟秋的心顿时沉到谷底,她不敢侥幸,乔渊对自己的身份一定都知道了…… 果然,幽云忿忿地瞪住吟秋,不由分说甩过来一巴掌。好在吟秋反应快,脑袋一歪,躲避过去。 幽云的手腕却被乔靳南一把抓住,他力气不大,但眼神很可怕。 “靳南!你不能帮她!这个女人是该死的警察!连渊爷都被欺骗了!”幽云对吟秋向来嫉妒和憎恶,她飞快跑去捡起地上的枪,对准吟秋, “杜吟秋,今天就让我来处决你!” 原来,余坤在决定带吟秋来此隐秘基地时,也派人将查到的卧底身份资料,快递给了乔渊。乔渊在出门寻找靳南时,正好接到资料,知道了一切。 幽云的威胁绝对不是开玩笑,吟秋永远记得她曾毫不留情地抽打过自己。如今情况严重多倍,当卧底的身份一旦被揭穿,就相当于她在这个黑道组织中,将死无葬身之地。 乔渊曾疼爱过她,乔靳南真心爱上了她,这对父子……会放过她吗? 吟秋面对枪口,脸色奇异地开始平静。她望向乔家父子,带着私人感情低声道: “我很抱歉……但是,我有我的职责,即便是死,我也无话可说。” 苦涩的视线,落在乔靳南英俊的脸上。他已被人抬起,正一步一步走向门口。他垂着眼帘,黑眸深处泛动着发热的水光。 “幽云……放了她!”话语从他的唇间吐出。 “靳南,卧底该死!”幽云不肯放下枪。 乔靳南阻止住保镖们的脚步,挣扎地想自己走下地,他对上乔渊的眼睛: “义父……放了她!我……不想跟你一样……” 乔渊无法不震动,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事实——儿子已经爱上了杜吟秋!当初他千方百计成全这对年轻人,希望他们能结婚,但为何她偏偏是个早就有备而来的警察?让他气得怒火冲天,让他痛恨得像亲手处决! 可惜,在与天黛经历千辛万苦重逢后,他的冷血已被打破,下不了手。 靳南说不希望跟他一样,不希望走他跟天黛的老路…… “我答应你,放过她!”乔渊沉声地承诺,抓住幽云手中的枪。 “渊爷……”幽云一点都不甘心, “她必须死!” “不,她不能死。”乔渊肯定地摇摇头。按照集团的规矩,卧底应该死得惨烈,但她是靳南爱上的女人,所以必须活着! “谢谢……义父……”低哑的声音象夜风一样拂过,乔靳南在被人抬出门口的时候,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合上眼帘,终于因剧痛而陷入深度晕迷中。 ** 三个月后。 蔚蓝的海边,美丽的女子穿着白色风衣,独自漫步在沙滩上。这座小岛上本就游人不多,如今已是冬天,沙滩上更是人烟稀少,但她需要这份宁静。 吟秋看着自己的脚印,发丝飞扬,雪白的脸蛋有种化不去的忧伤。她在一块大礁石上坐下,掏出口袋里的一颗小小的特别的纽扣,放在掌心默默把弄。 时间是很残忍的东西,她离开凌江市已经足足三个月,以为时间可以让矛盾的记忆冲淡,没想到远离那一切,记忆中的人和事反而越来越深刻,甚至以前不曾用心体会过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连细节都清晰了起来。 那日,乔靳南被乔渊救走了,幽云离开木屋前,留给她誓要致人于死地的愤恨。 长官亲自带人赶来,围剿的只是空巢。他们来晚了,不是他们不英明,而是余坤太狡猾,故意设了另一个局将长官引开了。 情归 文 / 江菲 不过,狡猾有什么用?余坤身中四枪,枪枪致命,经过法医检查,来自两把不同的手枪。 吟秋根据当时的情况作出判断,开枪的应该是乔渊和幽云。 长官恭喜她,宣布此次卧底行动可以结束,因为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剩下的由警方另作计划。 密林基地里的枪战,吟秋被带去做了笔供—— “对不起,当时我被余坤下了药,以致昏迷,中间发生的事……不大清楚,等我醒来时,看到乔靳南为了救我,跟余坤展开了斗争,被逼得受了重伤。” “乔靳南吗?他没有开枪。我和他都被余坤控制了,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至于余坤后来被谁打死的,我真的没看到,当时情况混乱,有可能是乔渊,有可能是幽云,也有可能是乔渊的保镖。他们发现我的身份,幽云想杀我,乔渊和乔靳南都阻止了她。后来没多久,长官他们也就来了,余坤他们是怎么死的,不清楚。” “是……我是带了纽扣式微型摄像仪,但它还没开始启用就发生了故障,导致没用上派场。或许,你们可以查一查,木屋是侨城集团的重要基地,他们设有严密的监控。”最后的建议,她甚至猜得到,在警方赶去之前,谨慎的乔家父子已经消灭了所有罪证。 海风中带着咸湿的气味,吟秋拂开发丝,将纽扣小心地收进风衣口袋。她说谎了!神差鬼使地做了假口供,违背了自己的信仰,欺骗了长官和同事……因为录口供被询问的时候,她的眼前浮现起乔靳南为自己,毫不犹豫往大腿插刀的情景,想起他抱住自己挡住子弹的情景…… 她呼吸着海边冰凉的空气,闭上眼睛。 这次大假很长,心还没有平静。耳边总会反复地想起乔靳南最后的问话。 “女人……你可有一点爱上我?” “女人啊……我这种男人,到死……都不值得你爱吧?”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办法回答这两个问题。 不过,当长官说,当日破坏侨城集团的安防系统入侵他们资料库,除了小部分生意账目不清,其他并没有犯罪证据时,她明显松了口气。那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并不希望乔靳南被抓。 怎么会这样呢? 吟秋忽然觉得,连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了。她找了心理医生,连续治疗了两个月,才来到这座小岛上自我放逐。 乔靳南不但命硬,不会轻易死掉,而且很幸运,不会轻易被抓到。乔渊同样如此,三十多年都没人能抓到他的把柄,眼看天黛收藏在保险盒里的磁带将成为有力证据,哪知道仍然出现了意外—— 雨桐打电话说, “对不起吟秋,你寄出去的那盒磁带被我调包了。其实我并不知道磁带里录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你很想得到它。那是花姐姐的极其珍贵的东西,对她而言很重要,所以请原谅我这样做。原本的磁带,我已经归还给了花姐姐,怎样处理都该由她决定……” 吟秋苦笑,无法反驳雨桐,好似事情本来就该这样,她盗取了天黛的磁带并不光明磊落,警方注定拿不到证据。 这三个月,雨桐打给她的电话很多。 听说,乔靳南一直在医院里静心休养,后背的子弹差点击中他的肾脏,大腿上的那一刀,害他许久都不能下床走路。警方自然反复盘问过他多次,可惜没有证据,余坤又已经死亡,谁都无法将这位大少爷定什么罪。 听说,幽云三天两日要去医院探望,但都被乔渊威严的命令给赶走了!这段期间,由蓝天黛、管家包括乔渊都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根本没有幽云插手的机会。 乔渊和蓝天黛怎会如此积极呢?他们竟然是乔靳南的亲生父母,二十八年前蓝天黛失踪的天儿,原来是被乔渊无意中带走了。是天意么?世上的巧合未免太多!怪不得看到余坤要伤害乔靳南时,乔渊护子心切,毫不留情。 每次接听电话,吟秋表面听得冷静淡然,实则激动震惊。 关于乔靳南的点点滴滴,她从不敢主动问起,但雨桐都会详细地讲出来。 有时候,她不想听、不愿听、害怕听,因为每一件关于他的事、他的消息,都会让她夜晚失眠。可雨桐的声音很诚恳,很轻柔,让人狠不下心拒绝。 三个月来,她亲耳听到雨桐的语气,从担忧一天一天变得开心。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忽视一个问题——雨桐对乔靳南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乔靳南受伤期间……雨桐似乎忘记说,陪伴乔靳南最多的就是她自己,否则怎么可能点点滴滴都知道得那么清楚? 终于这一天,雨桐又打电话过来,问她: “吟秋,你什么时候回凌江?你真的不愿意再见到我们了吗?当卧底有什么关系,靳南和乔伯伯当时没追究,说明他们没有怪你,而警察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侨城集团什么证据,说明他们没有非法犯罪嘛!” 吟秋听出来了,现在的雨桐将“靳南”叫得亲切自然,时常不经意流露小女儿的娇态,好似热恋中的女人…… “吟秋,你若不想见到靳南和乔伯伯他们,那便不见吧!反正他们从不提起你,只有管家伯伯经常念叨你呢!还有我和天黛姐,也很想念你。” 吟秋握着电话,静静地怔了一会,然后听到自己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 “他……一次都没提起过我吗?” “你说靳南吗?”雨桐沉默了两秒钟,肯定地回答, “没有。不过这样也好,你和他是天生不合,当不了朋友,也不用担心成为敌人了。”(PS:后面感情戏,可能还要发展一点点,结局要延长两三天了,哈哈。) 只准爱我 文 / 江菲 吟秋接完电话,漫无目标地沿着海滩漫步。沙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海的尽头,一轮圆月正在冉冉升起,海天相接,形成一幅瑰丽华美的景色。 她默默望着远处,周遭变得寂静,一个熟悉的嗓音打破她孤独的世界。 “很美!” 两个字,吟秋如遭电击,先是屏住呼吸定在当场,而后很慢很轻地转过头,终于看清来人。 俊逸的身姿,帅气的面庞,温柔的微笑,只是比以前瘦了几分…… 泪水骤然冲出她的眼眶,她失声沙哑地喊: “寒?你没死?” 楚寒笙潇洒地耸耸肩,手指抚去她的泪水,忽然捏了捏柔嫩的脸蛋,低头笑问: “痛不痛?” 痛!痛的是心!吟秋拉下他的手,怔怔地难以移开视线。他竟然没有死?真的没死!触摸到的是他温热的手指,依然鲜活跳动的心脏,她不是做梦。 这么说,当日游艇事件中,乔靳南并没有害死他…… “吓傻了?”寒笙揉着她的发丝,带着几分宠溺, “说实话刚看到你,我也吓了一跳,生怕认错人,观察了好久才敢过来。远离凌江那个是非之地,我们走到哪里都能相遇,你说这是不是老天赐予的缘分?” 吟秋闪耀着泪光,吸吸鼻子: “你没事就好。”乔靳南若知道寒笙还在,不知会如何作想?但她为他高兴,因为终究少背负了一份罪孽。 寒笙盯着她发红的眼睛: “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吟秋微微哽咽: “我真的以为……你死了。”她甚至不惜代价地为他报仇,做出超乎职业范围的事,找乔靳南报复。 “的确差一点就死了。当时乔靳南跟我谈完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察觉不对劲,暗中防备得紧,但我没想到游艇会爆炸!那瞬间我什么都顾不了,只能奋身往海里跳。” “可是那天风浪好大,跳进海里也一样危险……” “是的!那时候风急浪高,我的手臂被炸伤,一跳进海里就几乎被海浪吞没。好在我深谙水性,拼尽力气挣扎,才又撑着一口气浮上来。我亲眼看到游艇的碎片炸开,海面上着了火似的,真是可怕的场面!可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你,牢牢地抓着一个念头——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要活着见你!” 后来,他好不容易抓住一块木板,但巨浪一个接着一个卷过来,他被冲出了好远。再次醒来时,已被人救到了一艘大船上…… 吟秋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欣喜,眼泪奔流得更凶了。 “老天爷总算不是太残忍,警方跟当地的渔民四处寻找你,都没有结果。余坤侥幸生还,但没有给警方提供任何线索,大家都以为你死了……电视新闻不断播报,可是寒……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我身不由己跟着那艘船出了境,身上没证件,最近才回来。”他很抱歉,这三个月,真的好想她。 吟秋垂眸: “你可知道我一直好自责!” “自责什么?” “因为那天我……我应该想办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傻瓜,你阻止不了。乔靳南想杀我,第一次不成功,自然会有第二次。救我的那艘大船当天下午就赶着出海,大家没有时间关注新闻。我在船上养伤,渐渐也冷静了下来。最近侨城集团发生的事情,我都已听说。余坤死了,恶有恶报!但是乔渊和乔靳南,却还在逍遥法外!” 说到乔家人,寒笙的语气不由自主变得冰冷狠厉。 吟秋细细打量着他,无法不担心,问: “你还想去找乔家报仇吗?” 寒笙眯起黑眸,回答干脆: “要!” “寒!不可以忘记吗?经历了生死,我想你应该看开点,冤冤相报何时了?乔渊和乔靳南虽然做过不少非法勾当,但他们本性不算坏,如果有机会让他们改过自新的话……” “吟秋!你怎么了?这些话不该从一个正义的警察嘴里说出!”寒笙抓住她的胳膊,神色略带激动。 “我……已经申请辞职,以后将不再是警察。”吟秋紧紧皱眉,在向长官递上辞呈的时候,苦涩和心伤无人能懂。但她做错了事,卧底任务没完成,还违背誓言和信仰录了假口供,她无颜继续在警队呆下去! “为什么辞职?你人生的梦想和目标,就是像你父亲一样,当一名出色的警察!”他的神色更激动了,清俊的面容微微扭曲。 “寒,你别说了!这个伟大的人生目标,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我父亲没成功,而我……也失败了!我不是名合格的卧底,我没有资格再当警察!” 吟秋水光泛动的双眼中,盛满痛苦,她是个执拗的人,已经下决心要做的事,就不会再回头。 寒笙见她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无奈地张开双臂,叹息着将她纳入了怀抱。 “不当警察也好,一个女人始终要结婚生子,不能一辈子都打打杀杀,让爱她的人担心。” 吟秋不知这算不算他的表白,接收到坦诚而灼热的目光,她不敢抬眼对视。他抱紧她的身子,贴着她的耳朵: “吟秋,现在开始我们俩坦诚以对,用最真实的自己,用心谈一场恋爱,好不好?” 吟秋悄俏绷直了背,双手抵在他的胸膛。 这气息、这怀抱,是她曾经莫名眷恋和渴望的,如今终于做梦一样可以得到,触手可及,她却有种说不出的犹豫。看到他平安无事,听到他温柔表白,她应该开心地笑才对…… 可为什么?脑海里浮现的是乔靳南霸道的气息,他曾经不止一次恶狠狠地宣告——杜吟秋,记住了!你是我的女人,是我乔靳南的女人!这辈子,你只准爱我!(PS:笨笨的女主开始觉悟了!) 交错 文 / 江菲 “吟秋,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寒笙抬起她的下巴。 她的思绪从恍惚中拉扯回来,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假装若无其事道: “你说你还要对付乔靳南,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人……怎么有心情谈恋爱呢?”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放心,我们恋爱跟怎样对付乔靳南,并不冲突。你如果不再是警察,就不会被牵扯进来,我会尽自己所能保护你。吟秋,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即使不是警察,依然可以让这个世界体现正义与公平!” 吟秋情不自禁地皱眉,欲言又止: “寒……” “你说。” “没什么……”她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前曾想过如果自己不是警察,就可以自由地跟他在一起。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这样的机会,她却高兴不起来。 “吟秋?” “寒,我明天就回凌江。你要不要一起?”吟秋冲动地说出口。 “这座小岛很美,没人认识我们,远离那些是非恩怨,我想跟你多住几天,好吗?”他舍不得才遇见她,就要回归残酷的现实。 “寒……对不起,我不能留下。长官那边还有重要工作等着交接,恐怕要赶着回去。”吟秋清楚,这只是借口。看到寒笙诚挚炽热的眼神,她下意识想逃避而已。或许,她对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否则真正可以拥有时,自己会再三退却? 寒笙似乎看出了什么,握住她的手腕,眸底聚拢深沉的忧郁。 “吟秋,我来小岛之前见过了你的长官。你是不是怨我一直让你误会?不是上级派来接应你的战友,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都没有,一切是我自己想得太多。”她错在不该动情,咬咬唇,定定地直视他, “寒,谢谢你救过我那么多次。这宗任务里发生了太多意外之事,我累了,身心疲惫,暂时什么都不想理会。但是,我很珍惜你,我们可不可以……像以前一样,当对方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朋友?不是恋人?寒笙的眸光迅速暗淡下去,深深地凝视她。手指微微用力,将纤细的手腕扣得更紧,不愿就此放开她。 吟秋心头一惊,被他握住的那块肌肤处,竟感受到一股奇异的电流,宛如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只不过,随着他俊眉越拧越紧,那电流也越来越强烈,让她的手臂隐隐发麻。 “啊……痛。”她急着抽出手来。 “对不起,弄疼你了?”寒笙慌忙松开手,看到她白嫩的腕上泛起了微红。 “刚才你手上像是带电似的。”吟秋疑惑地盯着他。 “怎么会……是你心事太重,产生了幻觉。”寒笙不自然地转开目光,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小时候,他的身体就表现出某种异样的反应。班上一位小女生曾因为无意碰到他,被电得哇哇大哭。父亲后来带他去做检查,表情沉重,严肃地叮嘱他定要学会控制情绪,不要用手轻易碰触外面的人。 渐渐长大,发生的类似“意外”不止一两次,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与众不同。父亲说得对,如果控制好情绪,一般情况下,那莫名其妙的症状就不会发生。 刚才吟秋说只想跟他做朋友,而不是恋人,他很失望,表面平静,内心却瞬间掀起了翻滚的巨浪,导致电流不听话地跑出来…… 吟秋见他不愿多谈,也不便追问什么,恍惚地笑了笑。 两人默默地并肩走在沙滩上,心思各异。 ** 乔家大宅。 这里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即使是冬天,园子里的松柏仍然葱绿挺拔。墙角的红梅凌寒绽放,为灰色的天空增添了美丽与芬芳。 向阳花被精心地种植在盆子里,天晴时,天黛会将一盆盆花搬出来,让金灿灿的花瓣沐浴在阳光下。管家通常会积极地跑过来,主动帮忙,嘴上总不会忘记夸赞: “天黛小姐一定是仙女转世,竟然能培育出这么神奇的花,比梅花还要坚韧美丽,大冷天的反而开得更绚丽!啧啧,太不可思议了!” 每当这时候,乔渊高大的身影会悄无声息地靠近,而后忽然在管家面前出声: “老家伙,你厨房煮了什么东西,快糊了!” 管家忍不住瞪着眼睛,一边奔回厨房,一边嘀咕埋怨: “又来这招?叫我老家伙?也不想想自己才不年轻呢!分明是嫉妒我,怕我抢走了仙女,小心眼,哼!” 他的嘀咕经常很大声,足以让十步之外的人听到。 这天,相似的戏码再度上演,天黛忍不住无奈地摇摇头,雨桐则捂嘴偷笑: “黛姨,吃醋不分年龄的呢!管家伯伯真有勇气,竟敢挑战乔伯伯,也不怕被炒鱿鱼。” 自乔靳南被认定为乔家真正的少爷后,天黛因为找到了儿子,性格逐渐开朗。雨桐的身份也无形中发生了改变,她称呼天黛为“黛姨”,叫乔渊则为“乔伯伯”,俨然跟他们成为了一家人。 家的感觉,不过如此—— 暖阳照在屋前白色的台阶上,台阶上的花瓣朵朵向阳。客厅里飘散着诱人的菜香。屋子里壁炉烧得正旺,空气里流淌着温暖的气息。 乔靳南和最熟悉的亲人坐在餐桌前,大家用餐的时候,不再冰冷与沉默,而是不时地进行着交谈。他向乔渊汇报一些工作计划时,偶尔不经意叫出一声“爸”,乔渊实在忍不住激动,开心得连眼角纹都悄悄加深几分。 三个月里,并非迫于警方严密调查的压力,而是他们父子俩有一个共同目标——让侨城集团改邪归正,从此彻底洗白。 雨桐温柔体贴,含着恬静的笑,静静地为这对父子盛饭添汤。她每次看向乔靳南时,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羞涩与热切,晶瞳因此更加闪亮。 坐在旁边的天黛将一切尽收眼底,视线在雨桐跟靳南身上默默扫过,若有所思。 “靳南,公司要如何发展,你尽管大胆地去规划、去实施!我还不放心自己的儿子么?侨城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和实力,你绝对功不可没!我早应该把公司全权交给你打理,只是以前你跟余坤各有所长,我实在难以取舍。如果早知道你是我儿子,就不用绕这么个大圈子了!”乔渊说着,深情款款地看了天黛一眼。 “爸,没关系。侨城集团是您一手创建,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将它守护它,将它发扬光大。” 天黛的目光,却只落在乔靳南英俊的面庞上,这让被忽略得彻底的乔渊,很不是滋味。 “怎么能没关系呢?我明天就找人过来,挑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呵呵。”乔渊说着,别有用心地看向天黛, “我想举行一个盛大世纪婚礼,同时宣布将侨城集团正式交给你接手!” 闻言,乔靳南的心用力跳动了几下。父亲的承诺——他终于要得到梦寐以求的侨城集团了吗?且这等财富与权势,比原本想象中来得更快更多! 只是…… 为何心底如此苦涩?沉重?甚至是伤痛? 在他实现所有的愿望,人生的轨迹一步一步接近理想时,反而感到落寞与孤独? 他好想有个女人陪在身边,他爱的、唯一爱的那个女人,能陪在身边!分享这一切,与他一同享受幸福与荣耀。 可是,没什么比现实更残忍。她是警察,她不稀罕他的金钱地位和权势,她不可能接受双手曾经沾满血污的他,她可以成为他的弱点,他却不能成为她人生的禁锢,不能让她光明的人生染满污点…… 杜吟秋,三个月里,深深埋藏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思念与痛楚却侵袭了他全部的神经。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能去找她,甚至要死死克制住疯狂的念头,不能去想她! 乔靳南的脸色变得僵硬,碗中的饭菜顿时觉得难以下咽。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迫自己挤出开心而感激的笑,将饭菜一口一口送进嘴里。 乔渊忽然提到婚礼,天黛顿时将注意力落在他的脸上。乔渊趁机执起天黛的手, “黛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 天黛雪白的脸色因羞涩泛出了微红,皱眉道: “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很好。要举办婚礼,也该是靳南的婚礼。你难道不希望早点抱孙子吗?” 靳南咽下一口饭菜,喉咙涌出苦涩。天黛话里的意思,勾出了他的担心,眸光有些深沉不安。 (ps:我悲催了!发现大纲还有好几个情节要解决!男女主感情戏,还想再燃烧一下……尽快尽快!) 再见 文 / 江菲 雨桐似乎也从天黛话里听出了什么,垂下眼睫,覆盖住满心的复杂与矛盾。 乔渊笑道: “孙子啊!我当然想早点抱,但是老婆,我也想一辈子抱着不放!老子都还没有当过新郎,儿子等一等有什么关系?再说,靳南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结婚,我们俩应该……” “别说了!”天黛的脸几乎要被火烫起来,含羞带怒地打断他, “你也不看看自己老成什么样子了,竟然还想当新郎,真是……”重要的是,这个顽固骄傲的老家伙,根本还没有正儿八经地求过婚,凭什么让她嫁给他? 乔渊摸摸自己依然英俊的脸庞,自信地笑道: “不会呀!上次跟靳南一起参加国际商会,人家夸我年轻,还以为我们是兄弟呢!再说我美丽的黛儿,就算再过三十年,仍然是我心目中最年轻、最迷人的新娘。” “咳咳!”管家很用力地表示不赞同,咳得老脸通红, “老爷,您就别自欺欺人了!老了就是老了,要服老,您现在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住口!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被人当场反驳,乔渊冷下脸色。 “您不是一直叫我老家伙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越老,胆子就越大了!”管家一脸无所谓地站起身, “天黛小姐,吃好了没?还需要再帮你盛点汤吗?” 天黛立即优雅地微笑回答: “不用了,谢谢。” 乔渊看得眼睛直抽筋,怒火中烧: “太过分了!简直目无主人!别以为我真的不敢赶你离开乔家!” 管家一边收拾餐桌上的碗筷,一边笑答: “老爷,没关系。您解雇我,黛儿小姐说了,她会继续聘用我,呵呵。” 天黛毫不含糊地点头: “乔渊,你要连我一起赶走吗?如果不想,那管家恐怕得继续留在这里了。” 乔渊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明明怒火冲天,说到底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他终于摆出主人的威严,火速冲到天黛面前,霸道而野蛮地忽然抱起她。在众目睽睽下,三两步跨上楼梯,恶狠狠地抛下交代: “我需要跟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好好沟通一下,晚餐时间不用叫我们了!” 他们的沟通方式……晤,引人遐思,不过每次都很有效果! 天黛挣扎无效,绝美的脸蛋在他的怀抱里,因羞愤而冒烟,懊恼地低喊: “乔渊,放我下来!” “到了房间,我自会放你下来!”他打算在床上来个求婚大作战。 “放开!”天黛气得咬牙。 “你迷人的小嘴要是再动,可别怪我定力不够,当着他们的面吻你啊!”乔渊永远知道,什么样的威胁对这个女人最有用。她果然乖乖闭嘴,忿忿瞪着他。他大笑: “黛儿,你比当年更可爱了!” “但你比从前更可恶了!” “女人就爱口是心非!我保证会让你比从前更爱我!”这就是乔渊,谁说乔靳南的狂妄自负,不是传承于他呢? 一场午餐就此结束,在个人心里掀起壮阔波澜的话题,也就此结束。 管家哼着歌在厨房洗碗,乔渊的威胁似乎对他没造成任何影响。 乔靳南也准备上楼,雨桐注视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靳南,她要回来了!” 她、她…… 那个一心要抓他的女卧底吗? 乔靳南笔直的脊背明显地僵了僵,没回头,稳步跨上楼梯。 “靳南……我说的是吟秋!”雨桐略微提高了声音,引得管家探出头来。 “吟秋怎么了?” “她今晚就回凌江,晚上七点抵达。”雨桐的目光只盯着上楼的男人。 “真的?一段日子没见,我太想念吟秋小姐了,只不过……”管家将后半句话掐掉,拍着脑袋豪迈道, “管她呢!警察也好,卧底也好,吟秋小姐善良又聪明,我始终相信她舍不得乔家人!雨桐,你晚上要去接机吗?我这个老头子陪你吧!” 没有得到靳南的回应,雨桐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口气,无奈道: “管家伯伯,你不能去,那个时间你正好要在家里做饭。” 管家郁闷极了, “希望你能带吟秋小姐一起回来。” “这恐怕有点难,她是个有原则的人,曾告诉过我……不会再进乔家的大门。不过——”雨桐没心思跟管家多说,眼见乔靳南的身影就在消失在楼梯口,赶紧追上去, “靳南,我的话还没说完。听说吟秋已经申请辞职,她不想做警察了。你要见她吗?” 这一次,乔靳南的心怦然震动,黑瞳中闪过惊讶的光亮,但很快消失。他只是稍微顿了下脚步,便毅然走进房间,将门关上。 无人在的空间里,他手撑书桌,缓慢地坐下,许久未动。看到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却好半天没点火,就那样怔怔地呆坐着,一动不动,俊眉拢紧,陷入凌乱飘忽的记忆中。 永远难以忘记,惊闻她是警方卧底时的震憾!夹杂着愤怒,不可置信和难以言喻的失望…… 她是他的女人,让他爱上了她,她却是个满腹心机处处算计自己的背叛者! 尽管如此,在她面临危险时,他仍然毫不犹豫地选择救她。 因为,眼睁睁看她受到丁点伤害,他的心都会很痛! 而那时,亲耳听她承认潜伏的真相,他突然彻底明白了她曾经说的每句话,他更明白——自己不可能真正拥有这个女子…… 这三个月,他表面沉默,但压抑的爱恋如狂潮翻滚,他想她,疯狂地想她!只有老天爷才知道,每分每秒多么煎熬! 他尽力克制自己,不再想过去的人和事,不再想曾跟她相处的每个片段,可点点滴滴全清晰地浮现脑海,比最毒辣的药更能折磨着他的意志。 他想她,他爱她! 他远比任何人所想象的还要了解她! 杜吟秋——她美丽坚韧,讲究公平与正义;她顽强执着,热爱警察的工作,她怎么可能辞职?怎么可能放弃?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乔靳南一拳捶在书桌上,将手指间未点的香烟狠狠掐灭。胸口有把烈火在燃烧,冷静的脑子被她塞得满满的,一秒都按捺不住。 “杜吟秋!你欠我一个交代!” 起身,开门,冲下楼梯,看到雨桐拎着包正往大门外走。 “等等……”他叫住她。 雨桐似乎并不意外他会出现,挤出一抹笑: “你要陪我一起去?” 乔靳南英俊的脸上浮现出被人看穿的狼狈,故作冷静地跨出大门。 “这里离机场太远,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妈会担心……还是我送你过去比较好。” 修长的身影迅速往车库方向跑去,雨桐扶住门框,咬着唇瓣,默默道:靳南,知道吗?你从来不是一个愿意解释的人。这样越多说一个字,就越代表你心虚…… ** 飞机降落时,天色已黑。 凌江市夜晚的空气,冰凉沁人。 吟秋拢了拢长发,将风衣裹紧,拖着行李箱大步踩在光洁可鉴的地板上。她不是单独回来的,寒笙是保镖,是护花使者,很快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我自己来就好。”她不愿意松开。 “能为美丽的小姐服务,是在下的荣幸。”寒笙冲她温柔微笑。 吟秋不再坚持,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前方响起一道清脆甜美的嗓音,雨桐用力地招手,快步跑过来抱住她。 “吟秋,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好想你,你瘦了好多……” 是的,亲爱的朋友,我回来了。吟秋悄悄地在心里回答她,张开双臂轻轻回抱着。若非雨桐再三探听,她绝不愿透露归期,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回来就好。 慢慢松开这个拥抱,雨桐的眼眶泛红。 “怎会发生那么多事?吟秋,你竟然是警察,你竟然是专门要调查乔家的警察!你从来没有透露蛛丝马迹,我们都……” “雨桐,有什么等会再聊。”一旁的寒笙插话道。 闻声,雨桐渐渐睁大了眼眸,露出惊骇的神色: “楚……楚寒笙?天!你不是已经……” 寒笙耸耸宽阔的肩膀, “说来话来,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吟秋今天不舒服,得先找家餐厅吃点东西。” “好……”雨桐依然处在震惊中。她跟寒笙并不陌生,城西的老房子着火,奶奶发生意外,他曾帮忙照顾过她。只是所有人都说他已被炸死……怎会好端端钻出来?还跟吟秋一起!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嫉妒的火焰 文 / 江菲 “好……”雨桐处在震惊中。她跟寒笙并不陌生,城西的老房子着火,奶奶发生意外,他曾帮忙照顾过她。只是听说他意外身亡,她因此感到悲哀不已,如今又怎会好端端活过来?还跟吟秋一起!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机场厚重的玻璃门外,站立着身姿笔挺的男士身影,那是乔靳南。他锐利的眸子,如猎人一样盯迫着厅内交谈的人。 三个月不见,似已相隔三年、三十年,日日夜夜都藏满了思念。没想到她一出现,就带来这么大的震撼——旁边那男人可不是楚寒笙么?楚寒笙竟然没死? 乔靳南的疑问与震惊绝不亚于雨桐。他大步走向玻璃门,但脚步突然停住,转身隐没在高大的门柱后。 三人走出门,听到雨桐的声音: “车子在那边,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指向停靠在侧边的黑色轿车,以为乔靳南还在车里等待。 吟秋一见车牌,脸色不由得悄悄变化,心头随之泛出了微微酸楚。她没想到雨桐来接机,更没想到那辆车的主人也来了! “吟秋,靳南亲自来接你……你要上车吗?”雨桐主要是被楚寒笙森冷的目光所迫,才临时改变了问话。她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恩怨,但她清楚乔靳南的心。 “不必了,我跟吟秋今晚还有事,不方便跟你们一起。”寒笙坚定地拉起吟秋。 吟秋意外地配合,挽住寒笙的手臂,对雨桐笑: “谢谢你雨桐。我不想见乔家人,更不想见乔靳南。我们先走了。” 雨桐挽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并肩走远。郎才女貌,好一对相配的璧人,可是,靳南愿意成全他们吗?爱上不该爱的人,是悲剧,是痛苦。她一个人独尝这种痛苦便好,希望靳南不要承受! 回头,不安地看向黑色轿车,车窗密封,不见乔靳南的样子。雨桐忐忑,刚才的情形,他是否全看到了? “靳南……不管怎样,我都会尽力帮你。”雨桐低声道。 “你要帮我什么?”乔靳南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 “啊!”雨桐匆促地转身,惊得说不出话,指指渐行渐远的一对璧人,又指指他,才挤出一句道歉, “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什么。”他脸色极其淡漠,平静得仿佛不曾见到吟秋出现过。 “可是,你不是来接吟秋的么?” “谁说的?我为什么要接她?我能将她接去哪里?我说过,我是来送你的。”乔靳南今天似乎格外喜欢解释,他大步返回车里。打开车门,见雨桐还杵着不动,略微提高了音量, “该回去了,快点!” 雨桐不禁默叹,他定是刚才全看到了吧!吟秋跟寒笙在一起,他是生气了?从那张英俊的冰山脸上找不出端倪,但浑身悄然迸发的寒气,教她不敢错认。 车,开得飞快。 乔靳南一脚油门踩到底,抓方向盘的手指紧得泛出青色,眉心的褶皱形成一道深刻的印痕。他侧颜紧绷,目光专注,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 雨桐自然没敢吭声,偷偷地打量他,担心不已。 车子一路飞飙,比来机场时的速度更快,到达乔家宅子后,他冷漠地吐出两个字: “下车!” “靳南……” “我还有事,你下车。” 雨桐无奈地点点头,打开车门又忍不住鼓起勇气道: “靳南,你跟吟秋之间需要好好谈一谈,如果有需要,我很愿意帮助你们。” “谢谢,不必了。” “哦……” ** 一家灯光柔和的餐厅里,气氛安宁。 面对满桌子的食物,吟秋毫无胃口,脑海中老浮现出机场前的黑色轿车,乔靳南在车里吗?他为什么要来?她无意识地搅动汤匙,心情起伏不定。 “吃饭,任何问题现在都不准想。”寒笙按住她的手背,霸道的口气像极了靳南平静的样子。 吟秋的思绪更加飘浮,她打起精神,收回混乱的心思,勉强吃了两口,笑了笑: “我没想什么。” 寒笙皱眉轻斥: “说谎!吟秋,我们俩彼此以诚相待,重新开始,可以吗?不要在我面前掩饰,我喜欢看到真实的你。” “对不起,我只是……”吟秋说着,手机作响,她一见来电显示,立刻心脏狂跳,眼瞳不由自主紧缩起来。 是乔靳南! “抱歉,寒笙,我先去接个电话。”深知乔大少的个性,这电话非接不可。她匆忙走到洗手间旁,捂住话筒,压低了声音。 吟秋深吸一口气,公式化的语气十分冷静: “你好,找我什么事?” 乔靳南的嗓音依旧低沉迷人,慵懒中透着难以形容的冷酷, “啧,数日不见,说起话来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呢?非要有事才找你?别忘记,你可是我的女人,我随时可以找你。” “我的女人”四个字,让吟秋的手指悄然颤抖, “废话少说,到底什么事?” “我要见你!”他语气一转,直接命令。 她顿了一秒, “除非让我抓你,否则没什么好见的!” 他轻笑起来: “呵,想抓我?好啊!我让你抓,最好是牢牢地抓紧我,永远不要放开!” 一语双关,调侃尽在其中,吟秋脸蛋发红,一边拍打自己的脸颊,一边咬牙道: “乔靳南,别开玩笑!我感激当日你救了我,但是不代表我们之间还有私下见面的必要!” “不准挂电话!”猜到她的意图,他飞快阻止,懒洋洋地顺便威胁, “二十分钟内,你必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乔靳南!你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她气恼地低吼。 “是吗?那顾雨桐呢?” 一颗无形的炸弹扔出来,吟秋霎时咬紧了唇瓣。 乔靳南没给她思考的机会, “江东桥头,我只等你二十分钟,多一秒钟后果自负!”他率先挂断电话,环起双臂,冷冷地注视着窗外的夜景。 “喂!喂!该死的家伙!” ** 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不明白,他与她从来就只有一条单行道吗? 吟秋无暇顾及寒笙的想法,找了个借口,匆忙离开餐厅,打上车急速赶向江东桥头。 远远地,看到一抹笔直而消瘦的身影立在那里,背后一片江水,却显得黯然孤寂。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低头玩弄着打火机,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黑眸闪出了亮光,贪婪地锁住她。 吟秋跑得气喘吁吁,冷静早已化为了满肚子火气。 乔靳南看看手表,十九分三十秒,这时间掐得可真准,一如她往日的作风。他朝她露出久违的微笑,漂亮的唇瓣轻轻扬起。她赶来了,为他而来,奔跑着奔向他。 他情不自禁张开双臂,用温暖的怀抱迎接她。 然而,她在距离他一步之遥处,猛地停住脚步。美目圆瞪,胸口起伏, “你想要怎样?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除非你希望我亲手抓你……”想到他之前的调侃,她将话语及时刹车。 乔靳南的脸上泛出一抹柔情,但不过转瞬之间,就变成冷峻。因为眼角瞥见了另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楚寒笙正一步步靠近他们。 “我知道你气我的身份,气我欺骗你们乔家人的感情,但是那是我当警察的职责,要怪就怪你们不走正道!乔靳南,我警告你,是个男人的话,你就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准伤害雨桐……” 吟秋说着,乔靳南却忽然一把抱住她,将柔软的腰肢紧紧扣在怀里。距离抬近,两人的身躯几乎紧贴,她柔软的胸脯被迫压在他的胸膛上,两人不约而同地闪过战栗。 她震惊地抬头,望进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里。有一丝怪异的光亮,让她没有时间细看,火热霸气的吻铺天盖地地袭过来。 那一刻,她清楚感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从后背伸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战栗,矛盾中隐藏着激动和愉悦。 但是,她猜不到他的意图,这个吻是在太莫名其妙了些。 “唔……”双手抵住他的唇,呼吸间是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气味。 “我的女人。”紧紧抱住纤细的身体,乔靳南深沉的眼眸掠过复杂的情绪,吻得更热切了。 一想到没死的楚寒笙可能已得到这个女人——他就嫉妒得快发狂! (PS:汗!废话不多说,只要有时间,我都尽力码字的,只是有时候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没人比我更想早点写完一个故事,555.另外好消息《如果这都不算爱》(《漫步云深处》的浓情姐妹篇)正在全国铺货,这几天就上市了,喜欢的亲们可以留意当当网和各大书店!我的出版笔名一直用的是冰冰七月。) 这个女人是我的 文 / 江菲 想独占她的情绪失去控制地左右他的意志,他用力搂住她,托住她的后脑勺,不顾一切地探入她的唇腔深处。 “啊……”吟秋轻喊,唇瓣因为他的粗鲁而产生痛楚,但她却抗拒不了。 他的吻,总是蛮不讲理,但是他从没有带给她今晚这样的感觉。从紧密相贴的唇间,一股异样的热流窜过她的全身,她并不习惯这种亲密感,仿佛血液都隐隐地透着兴奋。 一种在矛盾与痛苦中,暂且偷来的兴奋。 她根本不爱他,且是讨厌这种阴险自大的男人,不是吗?可分开的日子里为什么会想念他?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回吻他,甜蜜与苦涩交织,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吻得满心酸楚……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将她从头泼到脚,全身僵硬。 “放开她!”楚寒笙大步靠近,眸子都要迸出燃烧的火光。 乔靳南置若罔闻,反而更加亲密地托住她的脑袋,眼角挑衅地含着冷笑。 吟秋一时间无法思考,只觉头皮发麻,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唇瓣被人发了狠的掠夺,她警觉到乔靳南为什么会突然吻自己了。 “放开!”寒笙的怒喝如雷贯耳。 可乔靳南的唇放肆地游移到她柔嫩的脖子,是的!他偏要做给楚寒笙看,偏要让那些打主意的人知道,杜吟秋就是他的! “不放是吧?!”寒笙凌厉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迅速攻击过去。 乔靳南抱着吟秋往侧边躲开,冷笑: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开她?听好了!这个女人是我的!我想怎样便怎样!” 寒笙听得脸色发黑,更加恼怒,牙一咬,又挥拳闪电般袭过去。他身手了得,此时又是处在复仇的盛怒中,攻势便显得格外凶猛。 乔靳南因身边还有吟秋,动作不够利落,这一次躲闪不及,下巴硬生生吃了一拳,唇角顿时破了一块,渗出血丝。他伸出拇指拭了一下,眸子里也闪耀出阴沉的杀气。 他极其气愤! 气的不只是楚寒笙没死,还气吟秋竟然将寒笙带来一起赴约。他无法不去猜测这二人之间的关系,胸口如被点燃了火药。 “很好!看来你并不想好好活,这一次可是你自找的!”他放开吟秋,优雅而缓慢地解开自己衬衣领口,似乎准备大干一场。 眼看两人蓄势待发,互不相让,吟秋慌忙站在他们中间,伸开双臂, “不能!你们不准再动手!” 寒笙握住她的胳膊,轻轻拉下,摇头: “吟秋,我跟他之间的恩怨,终归有个解决,你不要插手!” 吟秋反抓住他的手: “不!有我在,我无论如何都会阻止!寒笙,我了解你的想法,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今晚请听我的,好吗?让警察制裁他,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吗?”回答的却是乔靳南,目光死死盯着他们,充满了嫉妒。 “寒笙,我们走啊!”吟秋不理会乔靳南,拖着寒笙往街道方向走。 “你们谁都不能走!”乔靳南扬起嘴角,大力握住吟秋,执意要将她带回自己怀抱, “尤其是你,我的女人,除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能去!你离开的日子发生什么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既然回来了,就得重新回到乔家。” 他即将正式接手侨城集团,得到梦寐以求的事业王国。人生犹如爬到了一个高峰,风景独好,但是还不够,他希望有人陪自己一同欣赏,领略新的生活。 那个人非杜吟秋莫属! “神经病!”吟秋从来吃软不吃硬,他的话像个骄傲的帝王,宣告自己的所有权。她讨厌不被人尊重的感觉,好像她是一具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玩偶,只要他想要,她就得无条件服从。 这简直太可笑了!她忍不住后悔、痛恨,当初怎会为了他,而隐藏了小木屋里的录音,怎会失心疯似的为他做假口供,让正直坦荡的心灵抹上污点…… 她为自己的行为而羞耻! “乔靳南,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话!我从来不是你的,更不会受你控制!你做过哪些阴险见不得人的勾当,犯下过多少不可饶恕的罪行,你自己最清楚!别说我憎恶你,就算不是,我也绝不会跟一个心狠手辣的犯罪分子在一起!”说罢,她当瘟疫一样甩开他的手。 寒笙站在旁边,拳头咯咯作响,若非吟秋在场,他怎可能如此忍耐? 乔靳南的笑看得人心底发毛,步步逼近,指着楚寒笙, “你不属于我,难道属于他?你确定你很清楚这家伙的真面目?你敢说这么多年来,他就没做过一件犯罪的事?” 吟秋咬咬唇,顿了一下才大声反驳: “是!我就是了解他,至少比了解你要多得多!他对我坦诚真心,对我温柔体贴,他做事有分寸有底线,绝对不像你,为达目标,什么卑鄙阴险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如果要选择,任何女人都会选择寒笙,而不是你!” 或许是被他激得气极了,她说出来的话远远超过心中所想,甚至想更恶毒一点,只求能打击到他。 寒笙听得惊奇又感动,脸色悄然缓和了些许。 可乔靳南的眸光霎时失去了亮光,他不愿承认,这番话已沉重打击到了他的骄傲与尊严。以前她不止一次如此指责他,但都是没有外人在旁,今晚,却是当着另一个与他敌对的男人,不留情面地贬低损毁他,叫他如何心平气和? “吟秋,你我的关系不是一句话就能够否定!别告诉我,你已经跟姓楚的上了床!”尖刻而露骨的讽刺,从他嘴里吐出。如果她敢点头的话,他会不计后果,就在这座桥头送楚寒笙去见阎王! 吟秋倍感羞辱,脸蛋在路灯下白了又青,青了又白,良久才吼出一句: “乔靳南!你下流!无耻!思想肮脏!” 乔靳南的面庞不怒反喜,瞬间绽放出难以形容的光亮,衬得整张脸帅气逼人。 “吟秋,你要庆幸你没有那样做,否则我会杀了他!”杀人的字眼,咬得冷酷而轻快,而漆黑的眸底却泛着明显的笑意。 他肯定,吟秋跟楚寒笙并没有发生亲密关系!这个结果让人满意,为此,修长的身影因骄傲而变得更挺拔了,转向寒笙, “你永远记住——我的女人,不允许任何人碰!就连想都不行!她,将会是我的妻子!楚寒笙,大难不死,你最好爱惜这条命!” “放心,我很爱惜自己的命!乔靳南,你的自私自大,让人觉得可笑!如果我要跟吟秋在一起,你以为你可以阻止?”寒笙不知道暗地里做了多少个深呼吸,才克制住翻滚的怨怒。冲动成不了事,他不想用武力解决问题,尤其是在吟秋面前。 “你敢!” “我当然敢!我敢说,吟秋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妻子!你配不上她,你的罪恶会玷污她的人生!”楚寒笙也有自己的骄傲,乔靳南的嚣张气焰让他不甘,若不能用拳头,那么言语上绝不能屈于下风。 吟秋因“妻子”一说,呼吸不由得乱了一拍。乔靳南不可理喻的自负和嚣张,实在可笑! 她站到寒笙旁边,昂起下巴: “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尽干不正当的买卖,没有任何女人愿意嫁给你!乔靳南,你不要自以为是了!就算你在余坤面前救过我,也不代表我要感激你,我现在仍可以对天发誓——永远不会忘记你曾经做过的一切!” “也包括你第一次献身给我,以及我们每一次发生关系,在床上亲密拥吻……” “住嘴!你无耻到了极点!”他嚣张的语言,透出一份志在必得。吟秋气得浑身发抖,挥手一巴掌朝乔靳南的脸上用力抽过去。 “啪”的脆响毫不含糊,清清楚楚。 “我说的是事实!”乔靳南摸摸发麻的脸颊,骤然将她拽进怀里,动作快得连楚寒笙都没法阻止。钢铁般的双臂狠狠收拢,两人的身躯再一次紧密相贴。他将气息吐在她怒气冲冲的脸上, “你怕我说事实吗?你曾经在我的怀里娇喘、呻吟……” “啪!”吟秋又是不留情地一巴掌。 “当我们合二为一的时候,你脑子里想着谁?是我,而不是这个姓楚……” “啪!”这三个巴掌,吟秋几乎用尽了力气,抖着身子推开他。 伤心 文 / 江菲 乔靳南捉住她的手腕,高高举起,嘴角噙着笑: “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不让我说完?怕他听到嫌弃?告诉你,如果这个男人真爱你,就不会在乎你的过去,只在乎你的未来是否要跟着他!” “不用你废话!今天是我来错了!我根本就不该来这里!算了……反正我警告你,如果还有一点良知的话,以后请不要再打扰我!”吟秋打人打得手心发麻,气喘吁吁。 如果说,分别的三个月里,对他存有解释不清的牵挂和想念,那么,此时此刻,因他不加修饰的嘲讽言语而消失殆尽。 她渴望平静,渴望摆脱他。 乔靳南的话,其实故意说给寒笙听的!看到情敌嫉恨的神色,他就觉得无比痛快! 吟秋退到寒笙的身边,诚恳地保证: “寒笙,做过坏事的人,一定会有报应,只是时间问题。我们走!” 寒笙对上她充满坚定而复杂的瞳眸,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他牵起她的手,沉重点头: “好,为了你,我今天不跟他计较!” 乔靳南并不把她的冷嘲放在眼里,他这个人,目标明确,绝对自信,很少有事情能打击到他。如今的楚寒笙在他眼里,构不成威胁,自大一点来形容,他觉得寒笙再有本事,但想对付他,如同以卵击石。 因为侨城集团,已经成功漂白,是真正的明星企业,在凌江市具有举足轻重的经济实力,而乔渊的威望,在东江三省乃至东南亚,威慑力依然存在。 乔家转为正道,势力将继续扩展。警方以前找不到乔家的犯罪证据,以后就更不可能了! 楚寒笙拿什么来跟他争夺女人?他不相信,她真对自己毫无感情! 吟秋拉着寒笙走向举步离开,乔靳南一个箭步冲出去,奋力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按住,不许她挣扎。他对着寒笙低吼: “不准过来!” “疯子,你要做什么!”吟秋怒骂。 “我没疯!你想清楚,跟我结婚是你最好的选择!你逃不掉的!”因为他多的是让她屈服的筹码! 吟秋抓住他的手臂, “如果你又想拿雨桐来威胁我,就请不要白费心机了!花姐姐会保护她,你要是敢伤害她分毫,乔伯伯都不会放过你!” 来时已想到这点,她却依然赶来桥头见他,只因为有种说不清的念头,想见他一面,没料到他的表现让人失望! 乔靳南轻蔑地看了寒笙一眼, “我可是乔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不出一个月,我将正式接手乔家的全部产业!你成为乔家少奶奶,会应有尽有,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吟秋皱眉,她知道,足够的权势和地位对这个男人而言,相当重要。他努力多年,孜孜不倦,不择手段地跟余坤明争暗斗,好不容易如愿以偿,意气风发可以理解,但未免太过自视甚高、目中无人了! “我想要的生活?”吟秋冷哼。她想要的婚姻,应该是夫妻相爱,互相尊重、包容和体贴,其乐融融。这些,他懂吗? 乔靳南的眼中,泛起了淡淡的光亮, “不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不用随时防备身边的人,处处担惊受怕。生活在温暖安全的地方,有关心你的亲人朋友住一起,有美丽的花园让你早上起来散步、呼吸清新的空气,有一个可以保护你的丈夫,再生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不,一个不够,最好三个,这样孩子们互相有伴,不会寂寞。” 吟秋听得眉毛越拧越紧,不得不悄悄承认,他说的场景,确实让她心动。眼前浮现的是乔家的花园和幽静的宅子,管家、乔渊和天黛以及雨桐都住一起…… 乔靳南缓慢地叙说,仿佛自己也沉浸在美好的遐想里,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吧?这一切,我都可以为你提供!” 吟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在他的怀抱里,清楚感觉到他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寒笙很想将心爱的女人抢夺回来,可是,找不到机会,只得大声道: “乔靳南!你能给她的,我都能给!你不能给她的,我也能给!但是吟秋爱你吗?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你!” 寒笙同样是个自信的男人,有计划、有追求,认识吟秋这么久,他深信她爱的是自己! 乔靳南停了好几秒钟,抱着吟秋不肯放手,倔傲冷笑: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斗?上次我好心想放你一马,但如果你自己还想找死,就别怪我不懂得手下留情!” 狠厉的威胁,让吟秋听了大为恼火。 “乔靳南,你这个永远不懂得尊敬别人的家伙!有钱有势了不起?什么侨城集团少奶奶,就算把整个集团送给我,我也不稀罕!你放开!放开!” 她开始挣扎,踢他,咬他,他死活不放手。 乔靳南只知道自己在乎她,超乎生命地在乎她!不管她什么身份、什么目的,什么想法,他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但是,楚寒笙戳到了他致命的软肋,吟秋的感情,他真没有一点把握。否则,也不会用近乎逼迫和捆绑的方式,让她重回怀抱。 “你爱我吗?”他低头逼问,强健的心脏狂乱跳动。 “放开!”吟秋的心跳同样激烈。 “告诉我,你爱我!”他加强了语气。 吟秋一口狠狠咬在他的小臂上, “我说过很多次!我讨厌你,讨厌你的蛮横无理、傲慢自私、自以为是、不尊重别人……你可别说,你想跟我结婚是爱上了我!因为如果被你爱上,就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幸,会让我感到痛苦恶心!乔靳南,如果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就马上放开我!用这种手段强迫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你让我瞧不起,我鄙视你!” 感情的事,好复杂,好麻烦,她不要去细想了! 惹上乔靳南,也好苦恼,好无奈,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宁可口不择言快点解脱,只求以后找回平静的生活。 “你说真的?”乔靳南声音异常沙哑。 “真的!真的!相同的话我说了多少遍,你还要怀疑么?那我发誓好了吧!你让我觉得很烦、很累,我拜托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不要再阴魂不散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俩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本来就不该有交集,你喜欢折磨人吗?但拜托不要折磨我!”吟秋不顾一切地喊出来,眼角有着热气。 夜风很冷,他的怀抱原本很温暖,胸膛有股炽热的火焰。可是,随着她喊出来的话,那温暖的怀抱逐渐也变凉。深邃的黑瞳里,只有看不到底的黑,仿佛顷刻间沉淀出浓重的抑郁。尽管如此,他仍是不愿放手,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嘴唇一遍又一遍亲吻她的耳际。 她极力闪躲,身子不知为何,簌簌发抖。 泪水从眼角悄悄地沁出来,沾湿了眼睫。 “乔靳南,不要继续了,好么?”喉头酸楚,她深吸一口气, “何必苦苦纠缠?你难道没有尊严吗?将来要掌管侨城集团的首领,非要为难一个不爱你的弱女子?非要逼得我恨你,你才罢休吗?” 寒笙的拳头早已握得发青,看着痛苦挣扎的吟秋,忽然问出一句铿锵有力的话——“乔靳南,莫不是你爱上吟秋了吧?所以才死死地纠缠她!还想娶她!爱上不爱你的人,真的很可怜!” 他的眼底流露同情,仿佛怜悯乔靳南即将拥有人人艳羡的财富,却无法得到一个女人的爱情。 乔靳南蓦然松了手,吟秋自愣怔中抬头,屏住呼吸问他: “你……爱我?” 英俊的脸上,表情一丝丝隐藏了起来。他注视着小臂上被她咬出的牙印,慢慢扬起唇角,一字一字道: “我不可能爱你!娶你,跟爱情无关!” 他吐字如冰,似乎毫无感情,她的心跳失去了节拍。说不出何种滋味,这一次,轻松就能推开他的手臂,她僵着四肢走向寒笙。 乔靳南注视着她的背影, “娶你是很早以前的决定,你知道我做人讲究原则,不轻易改变!但是现在,我要说——杜吟秋,你同样傲慢冷酷,自以为是,你不配做侨城集团的少夫人!我将来的妻子一定是贤良淑德,温柔善良,我会为她创造一切优越的条件,疼她宠她,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女人!” “哦,那最好!先祝你好运,不要被警察抓到!”吟秋隐约感觉到,他似乎说真的,真打算对自己放手了!该松口气,不是吗?可为何……每走一步,都觉得很沉重呢? 寒笙担心地看着她,她的脸色好苍白。(PS:呼呼,我决定完稿后再看留言,因为怕挨骂,所以先坚持写写写!汗!) 渐行渐远 文 / 江菲 一连几天,吟秋的心头如同压了块大石,却不得不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寒笙全看在眼里,问她,她总是摇头,矢口否认。其实她自己最清楚,在这个男人面前,曾经的感情已经不一样了。 “我要重返警队!”某个清晨,吟秋突然对寒笙宣布。当警察申张正义是多年的梦想,没必要为了一个姓乔的男人而放弃。曾经犯过的错,以后用更多的努力来弥补。 她热爱那份工作,只不过,她要申请远离这座城市。 寒笙满心复杂,他问: “为什么?你说过女人最后还是要回归家庭,做警察太危险,我希望你能换份轻松安全点的工作。” 吟秋的目光异常坚定: “或许,轻松安逸的生活不适合我,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清晨在龙潭虎穴里醒来。休息了这么久,忍不住怀念过去……但是,如果还做卧底,我不会再让自己爱上任何人。” 寒笙骤然沉默,她的意思是——她曾爱上过谁? 尽管不愿多想,不愿承认,他还是从那双清澈眼瞳里里看出了答案。 他觉得苦涩和愤怒,压抑着情绪, “如果我说,我希望你不要再回到过去,希望你嫁给我呢?” 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黑眸紧紧锁住她的视线。 吟秋屏住呼吸,他在向她求婚? “回答我!”他抿起唇。 “寒……” 心头波浪翻滚,有些激动,却又有更多的慌张和无奈。她被动地望着他,一个“好”字怎么都说不出来,良久,挤出僵硬的笑, “寒,我没办法割舍热爱的工作,我……” “好,我知道了!”他仓促地打断她,紧了紧牙根, “既然你坚持,我就陪你!我会努力让警队接收我,以后能做你的搭档,一起出生入死,永远保护你!” 他不强求她,从不曾。 她跟乔靳南纵然有感情,但注定不能在一起,能陪在她身边的人,只有他! “寒……”一字哽咽,她的眼睛泛出泪光。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低低地无比诚挚地道出一声, “对不起。” ** 且说乔家人,搬进了城西新建的别墅里。一家上下前所未有的喜庆和热闹。人逢喜事精神爽,乔渊虽然近日忙得有些身体不适,但他心情十分愉快,一改平时的严肃,走到哪都面带微笑,英俊的脸庞更显年轻了几分。 因为,他总算如愿以偿,要做新郎了!能让天黛点头答应嫁给他,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只差没跪下对天发誓,以表达对她的爱意。 管家嘀嘀咕咕了好久,最后不得不勇敢面对现实,心上人被霸道强悍的主人抢走,能不认输吗? 天黛的性子依旧清清冷冷,不喜多言,只是看到管家近乎夸张的垂头丧气的模样,颇觉好笑。搬到新别墅,园子比以前更宽敞,她好心地让管家陪自己一起栽花,整理花园,传递着抱歉和安慰。 乔渊请人挑选了良辰吉日,婚礼定在一个星期后。于是,所有人便更忙碌了。 同里里外外热闹的气氛相比,乔靳南则显得有些低调。父亲的婚礼,他也是真心盼望着的,因为乔渊不止一次提到,会在大婚之日向外界宣告——此后侨城集团完全交由亲生儿子管理! 他终于就要等到这一天! 但,他的心很孤独、很空寂。 白天、晚上,他都将全部心思扑在工作上,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直到精疲力尽什么都无法思考。 有时候,夜已深,他开着车回到半山腰,独自进入漆黑幽静的乔家老宅。 天气很冷,夜空有轮淡淡的圆月。 房间里冰冷而寂静,他一个人坐在吟秋曾经住过的房间,难忍心痛。想起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仍觉打击。他点燃烟,又狠狠掐灭,过后烦躁时,再度点燃一支,如此反复,心神不安。 在收拾东西搬家时,他在自己的卧房里,发现了一个微型监控器。不用说,是她的杰作。他赶紧不动声色地将每个房间搜索一遍,意外于连父亲三楼最秘密的书房,都有被窃听和监控的证据。 她从没有喜欢过他,从没有在乎过他,从没有想要跟他在一起…… 她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目的都是为了摧毁他和整个乔家。 可,为什么还要如此疯狂地思念她呢? 这张床,他们曾经在上面彻夜缠绵,虽然被褥早已换新,但他依然能闻到属于她的芬芳。当初,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愿意被他一次次占有,在他怀里呻吟、颤抖和崩溃…… 仅仅是为了任务?为了任务吗? 还是其实有那么一丝丝、一点点感情,情不自禁抗拒不了他? “杜吟秋……你究竟有一颗怎样的心?” 问出一句话,乔靳南浑身的力气似被抽干了似的。 他跟她结束了!此后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头痛欲裂,在极度的疲倦和忧郁中,这个人前冷硬而强大的男人,痛苦地将房间东西狠狠扫落,然后不能再忍受半分似的,冲出房间,冲出大门,开着车呼啸在夜半的街道上。 回到新别墅,没想到等门的不是管家,而是一个娇柔的女人。 雨桐看到他下车,飞快地跑过去,满脸关心: “你可算回来了!小声点,大家都睡了很久。” “你怎么还没睡?”乔靳南皱眉。 “担心你啊!看你这几天都不开心,怕你有什么事……” “不用你管。”他口气不好,越过她的身边。看她受伤地呆呆站在原地,他咬着牙回头, “我很好,没必要等我。” 听到他近乎冷硬的解释,雨桐瞬间露出了笑脸,冲口而出: “我愿意等!”这句话,似乎有更深的含义,思及此,她悄然脸颊发热,好在夜色很深,路灯找不出她的窘迫和羞涩。 乔靳南不置可否,大步踏进了屋子。 ** 乔渊的婚事,被媒体高调报道,当然这都是经过他本人允许的。整个凌江市的人们都对此事议论纷纷,充满了好奇。是怎样传奇的女子,才能收服这位传说中黑道首领的心? 吟秋放下报纸,笔直地站在长官面前,接受教训。 长官大理石般的面庞让人望而生畏, “杜吟秋,你让我非常失望!”不但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捣毁这个集团,还让大家看到他们的事业正在发扬光大,实在可气! “对不起,长官。”她惭愧。 长官定定盯了她半晌,有些无奈, “乔渊本就老奸巨猾,否则也不会三十年都让人找不到把柄。” “依我所知……乔家有心改过,走入正途。倘若是真的话,以侨城集团的实力,对社会将有所贡献。”吟秋低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曾经所犯的罪,可以不再追究?”长官睨视她。 “长官……我只是觉得以后要再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难上加难。他们此后若能为社会造福,总比在监狱中服刑要好。” 并非每宗罪案都能顺利破获,长官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也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犯罪分子伏法,只是时间问题。 而吟秋很清楚,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不够直接有力,就算起诉乔渊或乔靳南,也很容易被对方的律师驳倒。她当日发过誓,乔家人若再做犯法之事,定不再放过,会交出那盘录音,自己也会承担起做假口供之罪。 长官重新端起威严, “不管怎样,你愿意回归警队,我感到高兴。侨城集团的案子,我会另外派人跟进。至于你——” 他拿起一个档案袋,递给她。 “这是一起跨国拐卖案,对方组织十分严密,与多国人贩子集团勾结,已具规模,有一条较为完整的操作链条。最近这个集团作案相当频繁,被拐卖的大多是18至25岁的年轻女子,一旦发现她们反抗或逃离,他们甚至会毫不犹豫地杀害,手段残忍。你尽快了解所有资料,随时准备出发前去日本,配合日本警方破案。” 吟秋收紧沉甸甸的档案袋,笔挺地敬了个军礼,而后吐出一口气: “谢谢你,长官。” “你要小心,这个团伙比乔家人要心狠手辣,你可能需要配合计划,乔装身份。” “这是卧底的职责!”吟秋扬起笑。 好,去日本,远离这里,忘记那个带给她迷茫和伤痛的男人。她比从前充满更坚定的信念,这一次,就算牺牲性命,也不会畏惧! 在她出门时,长官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的朋友楚寒笙,昨天向总部递交了特殊人才破格录用申请,如果能通过审核,他以后将真正成为你的战友。” 吟秋说不出内心滋味,公式化地回答: “好啊!我也希望多一些优秀人才,为警队效力!” 惊人的秘密 文 / 江菲 一家贵族私立医院顶层,乔渊刚做完检查,正坐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等待检查报告。 医生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病历夹,上面的名字无意吸引了乔渊的视线。 楚寒笙——江湖上人称影子寒的那位?他曾帮过余坤做事,后来却死于靳南设计的游艇爆炸事故。 乔渊平时很多事闭口不问,但跟乔家有关的人和事,全都知晓。他疑惑地眯起眼眸,欲一探究竟,医生恰好推门进来。 “不好意思,乔先生,让你久等。”医生五十几岁,专治疑难杂症,在这家医院拥有崇高地位,一般的病人他不会接手。 “没关系。我的情况怎样?”乔渊接过自己的报告单。 “乔先生刚从美国回来时,身体状况确实有所好转,但今天的检查……”医生皱皱眉,沉吟道, “也可能是乔先生最近忙于婚礼,没休息好,才导致体虚,不过乔先生不必太担心,你去美国的期间,我遇到一个新的病人,情况跟你当年十分相似。我连续对他进行研究和治疗,研发出了一种新药,可以帮助你减轻症状。你先带回去服用一段时间看看。” “好,谢谢。”乔渊听得不免心情沉重, “你说有人跟我情况一样?身体会产生微电流?” “是的。”陈医生的语气却透露出遗憾,他拿起桌上病历夹, “就是这个病人,他以前每周都及时回来复诊,但是最近三四个月……他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样,电话也联系不上,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乔渊震动地望过去, “楚寒笙?你说他跟我的症状一样?” “我从医三十五年,唯有你们两位情况相似,身上带有外界所说的特异功能。我忍不住想,楚先生跟你是否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看看他的病历吗?”乔渊的心莫名激动起来,接过病历夹时,手指还意外地控制不住轻颤。 楚寒笙,男,二十九岁。出生年月,XX年X月X日…… “太不可思议了……”深沉内敛的乔渊不由地开口,目光落在病历本的照片上, “他的年龄和出生日期都跟靳南一样!” 当年乔渊在暴风雨夜里带走靳南,自此将那天定位靳南的生日,世上竟有如此巧合,楚寒笙竟然也是那天生日?这其中是否另有玄机? 乔渊陷入沉思,陈医生道: “确实很巧,但最巧合的还是楚先生跟你的身体特质一样,要知道这种巧合的几率几乎为零。我曾想过楚先生说不定是你的儿子,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未听过你除了靳南,还有其他孩子。” “靳南是我的儿子,可是……可是他却没有遗传我的特征。”乔渊的话有些生硬,带着不为人知的紧张。他有强烈的预感,似乎有某些事情出了差错,靳南和寒笙两个年轻人…… 他一手按在桌上,缓慢起身,一字一字道: “如果可能的话,帮我和楚寒笙做个DNA鉴定!” 陈医生道: “这个没问题,虽然楚先生许久不见,但他的血样标本一直存在医院。请乔先生回去等待消息,我会尽快给你结果。” ** 两天后,乔渊接到鉴定报告,结果让他如坠谷底,双眼迸出难以置信的灼亮,全身紧绷。 “你自前天从医院回来就一直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天黛察觉到异样,夺过他手里的报告单,睁大了美目, “亲子鉴定?你和楚寒笙?他……他跟你是父子关系?” 她不认识寒笙,但仅看到这个名字,心口就莫名地颤动。 “你跟其他女人也有了孩子?” “不是的!黛儿,你听我说!”乔渊一把抱住她,深深按进怀里, “认识你之后,我的生命里就只有你一个,怎会让别的女人怀有我的孩子?” “那这是什么?”天黛抬起脸,扬着手中的报告。 “有些谜团我还在追查,验证。我只能说——寒笙原来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而靳南他不是。” “我们的?”天黛急急推开他,再次审视报告上的说明。她这才发现第二页上俨然是乔渊跟靳南的关系鉴定,两人非血缘关系。 一阵眩晕袭击过来,谁来告诉她,是眼花看错了?怎会发生这么大的误会!难道乔渊那晚抱走的不是靳南? “黛儿……真相我会尽快查明,保证在婚礼之前,定将所有的前因后果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乔渊重新抱住她,不敢告诉她,寒笙已死的消息,且设计游艇爆炸事故的正是他们误以为儿子的靳南!至于寒笙跟靳南为何会发生交换,他会从寒笙的养父母处着手调查。 天黛对靳南全心全意的照顾疼爱,完全是一个母亲对待儿子的心,若让她知道事实…… “渊,你打算怎么办?答应我,就算靳南不是我们的亲骨肉,也不要去改变什么。靳南是个好孩子,我还希望他能够跟雨桐结婚,大家永远住在一起。” “黛儿……”乔渊深吸一口气,沉稳的心难得地混乱。 他不敢保证结果,靳南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义子,但靳南害死寒笙是铁铮铮的事实!那是他跟黛儿唯一的儿子啊,教他如何原谅?教他如何装作毫不知情,还把乔家产业交给害死儿子的凶手? 他乔渊没那么宽宏大量,没那么心善仁慈! 就算不追究,也绝对无法跟靳南继续父子缘分! ** 距离乔渊的婚礼只有两天,本是喜庆洋洋的乔家,气氛却无端端变得怪异起来,问题出在准新人身上。但是,管家和雨桐不明就里,也不敢多问。 这晚,靳南依然深夜才回家,老远看到这两人守在门口等待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他皱眉。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和天黛小姐大喜,可少爷每天都在外面忙碌,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他们……”管家抱怨道。 “没有。婚礼的事我帮不上忙,而且公司最近事情多。”他不善解释。 “我看你是因为失去了吟秋小姐,才故意用忙碌麻痹自己。唉,这烦恼的爱情,让我们少爷……” “闭嘴。管家三更半夜不睡觉,为了就是跟我说这些?”被人戳到痛处,乔靳南脸色变得难看。 雨桐拉住管家,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靳南,我们特意等你,是想说这两天家里的气氛很奇怪,乔伯伯和黛姨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你身为人子,应该多关心一下。没睡的不只是我们,乔伯伯现在就在你的书房。” 父亲在等他?乔渊的俊眉拧得更深,快步赶到二楼书房。 ** 书房里,一盏昏黄的台灯,将乔渊高大的背影映在墙上。 乔靳南推门进去时,看到父亲正转过身来,两人的视线一对上,他立刻察觉今晚父亲的眼神格外凛冽,一反连日来的慈父温和形象。 “爸爸,找我有事?”他尊敬地询问。 乔渊的脸色霎时更加深沉,浓重的阴影布满整张面孔。他盯着亲自养育二十八年的“儿子”,沉声道: “公司有那么多活可忙?每天都这么晚才回来。” “对不起,爸爸,其实我很关心你们的婚礼。但最近公司刚转型,确实很忙。”乔渊严肃的脸色,让他小心翼翼。 “你很在乎公司。” “是的。”乔靳南很诚实地承认,不认为有何不对, “侨城集团是爸爸一手创建,凝聚了爸爸毕生的心血,我只想努力将它发扬光大。” “嗯。”乔渊点点头,突然冒出惊人之语, “听起来,如果我改变主意不让你接手集团,你会很失望。” “爸爸!”果然,乔靳南的脸色陡变,他不喜欢这样的玩笑,而父亲绝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呵呵,随口说说而已。我一手创建的帝国,不交给自己的儿子,还能给谁?”乔渊将手拍在他的肩头,颇为用力,而后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对了,吟秋离开这么久,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乔靳南抿紧薄唇,胸口因这个名字而抽痛。日思夜盼,见到了她,但又如何?她彻底否决了他,厌恶他的存在,只想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没有。”他咬紧牙根,将深沉的感情压到心的最底处。 “听说她喜欢的是楚寒笙?”乔渊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克制着激动吐出亲生儿子的名字。 (PS:今天会有2更。现在确实是离结局越来越近了,某菲给自己加油!再次推荐最近一周新上市的书《如果这都不算爱》,有朋友告诉我已经在书店买到了,它是《漫步云深处》的浓情姐妹篇,如栩的爱情故事。呵呵。) 刻骨思念 文 / 江菲 “楚寒笙”三个字,却刹然激起了乔靳南愤怒的狂潮。 乔渊道: “楚寒笙算是黑白两道的传奇人物,他跟你一样年轻,各方面都出类拔萃,是人中之龙。为偿还余坤的一个人情,他甘愿无条件为余坤效力一年,也因此成为你的对手。” “楚寒笙的事情,爸爸了解得很清楚。”乔靳南悄悄握拳,眸中闪动着嫉妒的火焰。 乔渊盯着他冒火的眼睛, “所以你精心策划,将余坤和他都置于死地!可惜,余坤侥幸逃过劫难,但楚寒笙却因此而死了!” 台灯的光线昏暗,照得乔渊刀刻般的面庞格外阴沉。他最后一句,带着难以排遣的沉重伤痛,隐含着愤怒。 可这时候,乔靳南失神了,眼前浮现的是寒笙跟吟秋亲密相携的身影。 他的女人,从此不再属于他…… 是楚寒笙抢走了她! 他有着无法改变的出生和过去,而楚寒笙却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旁边,守护她! 心好难受,有种泣血的伤痛,他只能忍住酸涩,咬牙道: “爸爸,你知道吗?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让楚寒笙再死一次!” 乔渊的拳头顿时落在旁边的桌子上,台灯砰砰地颤动,光线照得身影摇晃。靳南震惊地抬头,这才发现父亲的面孔微微扭曲,极力忍耐着什么。 “爸爸?” “敢对付我儿子的人,我不会原谅,更不会放过!” “爸爸。”这一道呼喊,乔靳南充满了感动,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握住父亲。但乔渊却大手一摆,不置一词,绷着身躯离开书房。 乔靳南注视着被父亲甩得紧闭的房门,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 他想象不到,乔渊回到三楼卧室,抱住一直在忐忑等待的天黛说—— “黛儿,我希望我做的任何决定,你都能够支持!” ** 乔靳南平静的表象下,潜伏着太多的情绪,因为骄傲,他从不主动在任何人面前再提起吟秋。 这种深深隐藏着的消极和悲观,雨桐看得最真切。她曾偷偷跟踪过他到乔家老宅,看到他酗酒自我麻痹的模样。他一个人悄悄发泄着痛苦,黑夜里,对着寂静无人的山谷,一遍又一遍呐喊“吟秋”的名字。 他喊出的每个字,让她听得心在滴血。 山谷中回荡他沙哑的声音,他跪在漆黑的树荫下,喃喃低语,任夜色吞噬他的孤寂与伤痛。 雨桐不敢有半丝奢望,这个男人,今生怎会有多余的感情分给其他女人?她告诉自己死心吧!只要他快乐,让她怎样做都没关系。 乔靳南会把吟秋房间里的东西,劈劈啪啪全部打碎,然后又失神地坐在一地狼藉之间,干涩着深邃的眼眸,呆上几个小时。 待情绪稍微稳定些,他就开始洗澡,将房间收拾干净,再换上崭新的衣服,若无其事地离开。所以,每次回到新别墅里,没人知道他无处发泄的悲伤。 雨桐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每个轻微的皱眉都瞧在眼里,为他心疼,为他忧伤。 离乔渊的婚礼只有最后一天,雨桐拉着乔靳南去婚纱店试礼服。他们作为伴郎伴娘,同样不能出半点差错。 婚纱店在市内繁华的地段,黑色轿车驶过街道。两人进入店里,得到店员热情而细心的接待, “乔少爷,季小姐,这边请。为了二位不让人打扰,本店今天下午专为你们服务,不接受其他顾客。” “谢谢。”雨桐礼貌道。 这是全市最大的婚纱店,里里外外好几个房间。 “靳南,你先进去换吧!我要去打个电话,有些事忘记跟朋友说了。” 她将乔靳南推进婚纱店的内间,自己抓起手机匆匆跑向门外。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缩了缩脖子,站在街边,左右察看,似乎在等谁。 不一会,吟秋一边看表,一边小跑着从街的拐角跑过来,朝雨桐招手。 “吟秋!”雨桐眼中充满了惊喜。 没错!她一直跟吟秋保持着密切的联络,从听说吟秋又回到了警队,且即将出使新的任务要离开凌江时,她就忍不住想办法把吟秋约了过来。 这么做,不仅因为自己想见到吟秋,更为了靳南! 靳南的爱太深太重,他是那种一旦投入感情,一生都无法放开的男人。解铃还需系铃人,在吟秋走之前,雨桐希望她能彻底解开靳南的结,至少能让他再见一面吧…… “雨桐?你今天不用上班?怎会约我在这里见面?”吟秋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没看到其他身影,才放心地对雨桐露出微笑。 “不是。明天乔伯伯跟黛姨大婚,我过来试一下礼服。”雨桐指指旁边的婚纱店,挽起她的手臂, “陪陪我吧!” “你一个人?”吟秋有些迟疑,她不难猜到此次婚礼的伴郎是谁。 “你怕见到靳南?”雨桐不答反问。 听到这个做梦都想忘记的名字,吟秋立刻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他冷酷无情的话语,心再度狠狠地扎痛。 她神色冷漠起来: “你知道我不想再看到此人,如果他在里面,我马上就走。” “不!吟秋,等一下。你对靳南真的这么怨恨吗……” “雨桐,希望你明白,关于那个男人的任何一切,我都不想再听到。如果我们见面,只是为了谈他,那么很抱歉,我不想浪费时间。” “吟秋,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很忙,你憎恨他,但是……乔家的每个人最近很不对劲,我总感觉不安,想找个朋友谈谈,只能想到你。而且,好不容易才见一次,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对不起,雨桐。”吟秋顿了顿,叹了口气。她的朋友也寥寥无几,自然十分珍惜雨桐, “我只是不想谈他而已。” ** “我也不想听到任何人再谈你!”冷硬的男声从里间传来。 乔靳南走出试衣间,一袭白色的三件式西装礼服,衬得他俊逸挺拔,女店员在旁看得捂嘴惊叹。帅极了!尤其是那冷傲气质,由里到外透露出来,不怒而微,宛如一个天生的王者,她们怎能不为之倾倒? 雨桐为他的英气逼人而片刻失神。 吟秋自听到他的声音起,就脊背发麻,手指因激动而轻颤。但是她仰起头,定定对上他的眼睛,以不亚于他的冷漠回答道: “很好。你我总算有最后一点共识!雨桐,你不该骗我来。” 她看了脸色发白的雨桐一眼,失望地转过身,只是,脚步沉重、僵硬,心脏不停地紧抽,喉咙里全是酸涩,眼角也骤然被一股热气刺激得湿润起来。 背后那两道灼烈的视线,几乎要将她的脊梁戳穿。 她得花费多大的自制力,才能维持着镇定走出这扇门…… 看到他的身影那一瞬间,才知道这短短的数日,有多么想念他。每一天都极力让自己平静,但统统无效,最后她恨不得卧底任务快点到来,只有在最危险的境地中,她才能集中精神彻底忘记他! 眼角热气弥漫,吟秋的手摸到婚纱店的玻璃大门,准备拉开。 “慢着!不来也来了,何必这么急着走?”乔靳南的脚步极快,三两步就冲到她面前,大手按住她的手背。 两人的手指都是冰冷,但他们不约而同感受到了对方体内奔腾的那股热血。于是,转瞬间,他掌心仅有的丝丝温度,似火一般灼烧着她的肌肤。 她飞快抽出手,朦胧的视线落在他英挺的下颌上,面无表情道: “我以为我走了,你才高兴!” “可是雨桐会不高兴。”靳南深邃的双眸近乎贪婪地盯住她,多想将她狠狠揉进怀抱。可是,她的冷酷让人望而生畏,他也不会忘记自己曾说过什么! “雨桐,进去换礼服,让你的好朋友看看,你有多么美丽迷人!”他霸气地命令。 雨桐回过神来,吞吞吐吐道, “吟秋……拜托等一会,我马上去换礼服。”她匆忙转进试衣间,但看到三名店员犹在好事地旁观,懊恼地又把她们也拉进去,将外面的空间单独留给他们。 吟秋望着门外,天气太冷,此时的大街有几分清冷。她想自己应该立刻离开,有乔靳南的地方,不可以停留。可是,她的双腿灌铅似的挪动不了,反而自有意识地返回店里。 (PS:继续努力,争取再写一章,否则明天又要投入忙碌的工作了……) 不知道怎么爱 文 / 江菲 或许……明天就要出使任务,能多陪伴一下朋友是应该的。她如此解释,不知不觉站在宽大的试衣镜旁怔怔发呆。 镜子里的她,牛仔裤,运动鞋,上面是一件深色的羽绒服,马尾随意地扎在脑后,不施脂粉,眼角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啧啧,脸色像鬼一样白,眼睛像被人打了两拳。楚寒笙呢?我看那个没用的男人根本不能够滋润你,才让你变得如此憔悴?”站在她身后,乔靳南管不住嘴巴,任讥讽的话语脱口而出。 她原本就清瘦,如今更甚,宽松的羽绒服都遮掩不住她的单薄。该死的女人,每次见面都要拿把无形的刀来扎他! 她胖、她瘦、她苍白虚弱关他什么事?他就是自作孽!偏偏还要让他如此心痛! 吟秋咬住唇瓣,五脏六腑纠结成一块。 她死撑着,决定不理他! 随便他说什么,都当作没听到,坚决都不理他! 可是,他并不轻易放过她,来到她身后,双手迅速一拉,将她扯进自己的胸膛。双臂顺势合抱住她纤细的腰肢,牢牢圈在怀抱里。 这一动作,逼得吟秋无法不开口: “乔靳南,放开!” 他也想放开,也想坐到旁边沙发上去,无视她的存在。可是他妈的根本做不到。只要她站在眼前,只要空气里漂浮着她的气息,他就很没志气地想靠近她!想把她抱在怀里,想亲她吻她,确定她依然属于自己! 他想得快要疯狂,快要撑不下去了! “你这个无赖!放开!”吟秋呼吸急促。 “嘘——小声点,不要叫得人尽皆知!”乔靳南邪恶地靠近她的耳垂,那里是她的敏感处,没人比他更清楚。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细腻的肌肤上,吟秋霎时红了耳根,心脏狂跳。她无法骗自己,即便是这个男人邪恶到让人想狠狠揍一顿,她仍然怀念他的气息。 “你放开……”她虚弱下来。 “不想放。”他轻声回答。 “为什么还要纠缠?你说过……”她的嗓音有丝破碎, “我傲慢冷酷自私,不配跟你乔靳南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纠缠?” “原来你记得这么清楚?”乔靳南低声呢喃,眸底浮出异样的亮光。 “说明我有多么憎恶你!” “是吗?” 镜子里,两人的身影好亲密,他的视线落在她的侧脸,深邃的眼神专注而深情。吟秋怀疑自己看错了,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想求证,又似在期待什么。 好一会儿,他都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他挣扎似的吸上长长的一口气: “女人,这些日子我其实再见到你……” 吟秋睁大了眼睛,灵魂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大手扳过她的脸蛋,温软的触觉瞬间堵住了她的唇。 他不想再去挣扎什么,只想找个不让自己痛苦的方式,顺着本能的渴望汲取她的甜美。而她,脑子里无数火花轰然炸开,被他的炽热唇舌纠缠,无法思考,不由自主地张开唇瓣,任他深入探索。 她耳边响着他说的“想念”,听到他贪婪的低吟了声。 双臂如此温暖有力,犹如安全的港湾,刚毅的唇撷取她唇腔之内的每一寸美好。她的味道太迷人,从未如此温顺的她,让他感觉两人好契合,光是一个吻,便教他***忘我。 老天! 他从来思念如此折磨人,从来不知道,仅仅是唇齿问的纠缠,便能让他震撼至此。 吟秋前一半处在极度的愣怔中,后一半更是无法反抗。她侧着脸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任由他肆意地探索。只不过,何时揪紧他衣襟的手指,泄露了她的矛盾与彷徨,手足无措,浑身娇软酥麻,无可奈何地丧失了平日的灵敏。 突然,他放开她的唇,手臂依然紧拢,俊容上写满了得意。 修长的手指轻刮她的脸颊,薄唇继续亲啄她的颈子, “这段日子,我其实很想再见到你,见到你在我的怀里臣服,想你认清楚,只要我想要,你没办法逃脱!” 原来,这就是他那句所谓的“想念之情”…… 吟秋羞愤地举起手,手腕火速被他牢牢抓住。他将她的身子拉到镜子前,强迫她看清楚, “还想打我?女人,你难道没发现?在我的怀里,你才会娇艳得像朵玫瑰花!跟着其他男人,你只有枯萎凋谢的命运!” “乔靳南,你应该去死!寒笙比起好千倍万倍!”再次受辱,吟秋气血翻涌,使足力气一个过肩摔,可惜根本撼不动他。 但她突然愤怒的厉吼让雨桐惊慌地跑出来。 “吟秋,怎么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人在一起,每次都似火山爆发,鲜少和平相处。难道靳南不想挽回吟秋吗? “雨桐,你的礼服很好看。我先走了!”吟秋脸色绯红,不想被她们看到嘴唇上的痕迹,低着头往门外冲。 乔靳南环着双臂,眯起冷眸: “她刚才想勾-引我,但没成功,所以恼羞成怒了!” 吟秋听得气极,抓起门口边的招财猫,奋力朝他的脑袋砸过去。那力道又准又狠,他差点没有接住。 雨桐望着吟秋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温顺的脾气也头一次爆发了!她推着乔靳南,大骂, “你是头笨牛啊!又蠢又笨,明明爱她爱得要死,还死活不承认,非要再三讽刺她!” 被她的话刺中了心脏,他忍住疼痛,握拳皱眉: “谁告诉你的!” 雨桐气得直跺脚,夺过他手里的招财猫, “还不承认!我也想砸你了!看看你到底要顽固死撑要什么时候!吟秋重新回到了警队,她明天就要去日本,继续当危险的卧底!也许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话未完,男人脸色大变,变得惊恐慌张,生平不见得恐惧浮现出来。他大吼一声“吟秋!”便拔腿追了出去。 店员们看得目瞪口呆。 “你们明白了吧?刚才那位才是乔少爷深爱的女子。”雨桐提起礼服走到镜子前,对着一脸丧气的自己, “而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其实我还怀疑……他们两个根本就是相爱的!” 乔靳南一路追出去,晚了。 吟秋刚好进入一辆出租车,车子开动了。 实在很难想象,一个穿着笔挺的白色礼服的男人,高贵优雅到让人惊叹,他却一边解开外套纽扣,一边不顾一切地跟在出租车后追跑。 “吟秋!杜吟秋!你给我停下!” 可惜,车上的女人什么都没听到,车子一个拐弯,消失在宽阔的马路上。乔靳南气喘吁吁地弯腰,奋力一拳击在旁边的柱子上,手指红肿疼痛,仍比不上心头的懊悔。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婚纱店,对上雨桐充满关心的眼睛。他将礼服外套脱下,扔在沙发上,兀自进入试衣间。 店里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没多久,乔靳南换回原来的西装走出来,淡淡瞥了她一眼,总算开口,语气平静地什么事都未发生一样。 “就刚才那一套,明天准时送过来。” “靳南……” “我先走了,我叫司机来接你回去。” 他眼底的落寞与痛楚隐藏太深,看得雨桐的心好酸痛。她忽然觉得无力,不知还能为他做点什么? 乔靳南孤独地走了,一如往常的孤拔冷傲。 雨桐静静地坐在店里,掏出手机,一字一字给吟秋发了条短信—— “他爱你,他将一生的爱全给了你。但是,他也恨你,恨他自己。为什么不给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吟秋,你真的真的一点也不爱他吗?” ** 收到短信,吟秋彻夜难眠,她在训练的操场上跑了几十个圈,筋疲力尽,最后瘫倒在床上,迷糊睡去。 而乔靳南同样一夜未睡,独坐在半山腰的旧宅里,抚摸着她曾经睡过的枕头,静静比眸,眸底划过浅浅的泪痕。 想去找她,可结果能预想得到! 他带给她的伤太深,如何弥补?她的梦想是做一名正直无私的警察,从决定辞职到决定再次返回警队,她是经过怎样的挣扎?若他再跟她有所牵扯,是不是会害她梦想断送? 他开始学会为她考虑,学会理解她的心情…… (PS:今天更了9000字,写了整整一天,我歇会去啦!晚上还要改稿子,悄悄告诉大家,我最近在参与策划和编剧一部52集动画片,哈哈,到时候播出了推荐给大朋友们看。嘻嘻。) 空悲切 文 / 江菲 因为考虑太多,所以变得胆怯,生怕一个不当之举,会再度成为两人之间的导火线。他们的关系早已如弦绷断,处在悬崖边上,他只要稍不小心,随时可能跌个粉身碎骨。 他是怕了…… 真的怕了! 怕自己承受不起,更怕伤了她。在没有确定她的心意之前,不敢再轻举妄动,不敢再凭一己之私去强迫她。否则,她说不定又要大吼——你到底能不能学会尊重别人?! 他痛苦地喝着酒,在孤寂的夜里品尝寂寞与心碎。 “我怕我的尊重,让我失去你……可是,我的霸道,让我失去得更彻底。吟秋,你让我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才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 靳南的一夜未归,让乔渊更为恼火,天黛察觉到了,努力劝说他千万不要生气。 “渊,我说过,就算靳南不是我们的儿子,也不要影响大家原本的关系。他一定是有重要事,才没回家。” “重要事?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他有把我放在眼里吗?这段日子,他对婚礼可有关心过?雨桐告诉我,今天让他去试穿伴郎礼服,还是勉强拉过去的!这小子的眼里根本就只有侨城集团,他想霸占我的家业!想代替天儿得到我的一切,没那么容易!” “渊,你想得太多了!自从知道靳南的身世,你就变得疑神疑鬼,我不喜欢你这样!”天黛皱眉。 “黛儿!”乔渊的眼中散发出不知名的怒火,为了她,他的忍耐力濒临极限。 天黛看得心惊,不明所以,柔声道: “不管怎样,靳南都是你养育二十八年的孩子。至于天儿……只要不放弃寻找,他总会回到我们身边。” 乔渊握住她的手,浓眉拧成了结。他很想告诉她——天儿已经死了!我们的儿子,就是被乔靳南那小子害死的!让我怎么不愤怒? 可是,看到天黛平静温柔的面容,他硬生生将滚到舌尖的话吞回去。只不过,怎样对待乔靳南,心中主意已定。 第二日。 暖阳高照,晴空万里,是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 尽管外面气温低寒,但阻挡不住全市各大媒体记者的火热追逐。侨城集团的老董事长乔渊今天迎娶娇妻蓝天黛,据说该女子样貌绝色,明明已经五十来岁,面容身材却依然娇美得如同少女。 这场婚礼处处都是值得关注的热点,无不吸引人的眼球。 乔渊公开欢迎各界朋友前来参加,婚宴隆重奢华,地点定在五星级云天大酒店。不过里里外外动用了不知多少保镖。名流会聚,他早在之前有意透露,婚礼上将有重要决定宣布,可能关系到侨城集团未来的发展去向,这更引发了所有人的好奇。 瞩目的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盛大场面让人叹为观止。 乔靳南是今天的伴郎,他一早返回家中,匆匆洗漱更换礼服。看到父亲冷厉的目光,不由得感到抱歉。他想,父亲的责怪,是应该的! 此时此刻,入场的他西装笔挺,俊逸挺拔,举手投足都牢牢吸引女性的注意。雨桐一袭雪白礼服,也衬得典雅大方,她面含羞涩的微笑,挽住他的胳膊,刚步入宴客厅,立刻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羡慕与嫉妒。 “靳南,我现在才知道,站在你身边,需要多大的勇气。”她低下头,恐怕只有像吟秋那样的女子,才配得上t吧!她没有吟秋那等美貌与自信,面对其他女人传递过来的挑衅目光,有些慌乱,不知如何应对。 靳南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慰。在开车回新别墅的路上,他自嘲地想,守不住想要的爱情,至少他还拥有事业,他梦寐以求的江山! 如此,一再提醒自己,强迫自己来参加婚礼,而不去想那个女人今天要去日本。她继续当她的卧底,在危险的夹缝中生存,生生死死,都是她选择的路,他除了尊重,又怎么阻止得了? 不!他绝不要想到关于杜吟秋的丝毫,绝不要在人前露出半点失态…… “靳南……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事没做完,就放心去吧!这里,我会帮忙想办法顶着。”他一夜未归,雨桐很清楚他的心情。 “怂恿伴郎中途离开,你要怎么顶?”乔靳南狠狠掐灭想马上离开的念头,他俯在她耳边, “你也放心,我打听过了,那件事可以等到婚礼结束再去办也不迟。她要晚上才离开。” 就知道他放不开,原来已经打听过吟秋的消息了!雨桐扬起苦涩的微笑,眼角泛着泪光。 正想着,看到一个妩媚妖娆的身影走过来。 “好久不见啊,靳南!有了新欢,不会把我忘记了吧?”幽云旁若无人地将雪白手臂搭在乔靳南肩上,轻蔑地瞥了一眼雨桐,眼角闪过利光。 “雨桐,你先去看看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靳南拉开雨桐的手。雨桐看见幽云眼底的不怀好意,慌忙离开,生怕得罪对方而让婚礼节外生枝。 幽云得意地勾住乔靳南,刻意要引起众人侧目。 靳南黑眸暗沉,将她拉到僻静的角落,低声警告: “不要在这里惹麻烦。” 幽云娇笑中带着冷意: “几个月不见,你更酷了!你不问我为何会消失这么久?” “我知道。”靳南沉声道。 “没错!自从余坤死后,他那些要命的手下到处追杀我,我差点连命都没了!幸好我以前留有不少证据,向警方举报了他们的罪行,眼见他们一个个被抓起来,我才敢出来。而你,竟然都不出手帮我。”幽云有些恼怒,不过马上转眸一笑, “算了,那些我就当你想退出江湖,不便干预。但是你身边没了杜吟秋,怎么又多出另一个该死的女人?” 她说的是雨桐。 “我对她没任何意思!”靳南看到幽云眼底的杀气,不得不安抚她, “今天是我父亲的婚礼,你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有什么话,另外找时间说!” 幽云捧起他英俊的面庞,极其暧昧地亲吻一口,挑高媚眼: “好,我听你的。反正,我也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你正式成为侨城集团的老大。呵呵。靳,记住!我爱你,你不能抛弃我哟!” 特警部队的宿舍里,吟秋正在收拾行李。 她已将跨国拐卖案做了深入了解,接到最新消息,该犯罪团伙下午将会有所行动,按照上级计划,她要乔装成“失足女孩”,趁机混入这批人贩子团伙。成功的话,晚上便可以随他们偷渡去日本,到时再与日本警方合作。 而寒笙这几日为何不见?原来他说到做到,果真向警队提交了特殊人才申请,已通过初步审核。前天开始接受特警队的封闭式秘密训练,为时七天,若无意外,他将正式成为她的战友。 吟秋寻思着,要不要去一趟秘密基地,跟寒笙道个别? 这时,隔壁宿舍的女警员非把她拉过去,站在电视机前,满脸惊叹: “吟秋,你看你看!那就是乔家大少爷吗?他竟然长得这么英俊!天啊……你出使任务是,不是扮演乔少爷的未婚妻吗?你们俩相处那么久,有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吟秋飞快打断,但急促的语气悄然泄露了什么。见队友狐疑不信的样子,她无奈地解释, “若有什么,我还会回到警队吗?直接留在乔家做少奶奶得了。” “如果是我,我就嫁进乔家不回来了!”女警员毫不犹豫地说,眼睛再度朝电视屏幕投入爱慕的注视, “那就是黑道中传说冷血无情、见了让人闻风丧胆的乔渊?吟秋,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黑道头子怎么能长得那样好看?我还以为是满脸横肉的糟老头子,乔家人个个都……” “你很无聊!”吟秋被她一口一个“乔家”而惹得心浮气躁,面无表情地挡过去,冷酷而严肃, “别忘记,你是一名警察!” “我知道,但我不能忘记,自己同时也是个女人哪!女人看到养眼的超级帅哥,就不能哈一下?” 吟秋无言以对,继续回房收拾东西。不料不到三分钟,女警员发出痛呼,气喘得朝吟秋喊: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可算知道乔渊为何以狠厉著名了!婚礼刚举行完,他竟然当着所有媒体记者的面公开宣布——” 宣布的内容,不是乔靳南盼望已久的么?吟秋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他宣布——乔靳南与他毫无血缘关系,所以永远不可能将乔家产业交给一个外人!”女警员激动地说完,发现吟秋手里的衣服无声落在地上。 原来——什么都不是 文 / 江菲 女警员沉浸在惊讶中,没发现吟秋的异样,兀自道: “奇怪……之前明明有消息说,乔靳南是这老头子的亲生儿子,乔老头会将大权正式移交给他,现在看来是谣传,不可信。咦?吟秋,你怎么了?” 电视里正在直播,镜头给予乔渊充分的面部特写,他的眼眸严酷到令人发寒,他的下一句话,更是犹如腊月飞雪。 “身为侨城集团的创始人与掌管者,本人宣布,从即刻起,收回乔靳南先生在公司里的一切权力与地位,他不再担任集团的总裁。至于集团以后如何经营与发展,下次本人再作宣布!今天就请各位喝好这杯喜酒,多谢!” 吟秋屏住呼吸听完,脸色变得苍白,情不自禁上前一步。 女警员拍拍她: “你不是在担心乔靳南吧?” “没有……”吟秋飞快捡起散落在地的衣服,掩饰住心慌, “他的事跟我早已经没有关系。不过,之前传的消息未必是空穴来风,不知道乔渊为什么要突然改变主意?其中应该有不为人知的内情吧……” 电视屏幕上,镜头又清晰地对准了乔靳南。他显然也愣住了,死死地、不可置信地盯着乔渊,英俊的面庞十分僵硬,好一会才有反应,但无疑是极度失望的,甚至涌现出愤怒的质疑。 吟秋抱着衣服,深深拧眉,一颗心为他那眼神而阵阵揪痛。忽然,她将衣服放在床头,转身就朝门外走。 “吟秋,你要去哪里?” “突然想到一点事……马上去处理一下。”她并没让自己的脚步变得匆忙,而是边走边深深呼吸,极力稳定心绪,一步一步走出警队的宿舍楼。 然而,刚离开那条无形的警戒线,她的脸色便不再镇定,慌乱闪现在眼底。步子变成了小跑,急切地向过往出租车招手。 “师傅,麻烦你快点,我要去云天大酒店。” “去参加侨城集团的盛大婚礼么?小姐,你认不认识乔家的人?今天的爆炸新闻可真不少呢!”出租车司机热情攀谈,没留意吟秋发黑的脸。 车上的收音机正在直播婚礼现场的情况,吟秋将头转向窗外,耳朵却不由自主捕捉主持人说的每个字,脑海里想象着乔靳南此刻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疯了!下午就要去执行任务,准备还没做完,竟然为了乔靳南这个男人,而失去理智地跑出来。她根本没有时间可以耽搁啊! 手指紧紧握住出租车的门把,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停车”的话语。 去现场做什么?去见他做什么?她与他早已如同陌路,没有交集了…… 可是,她又立刻听到内心的一个声音——只是去看看他,看一眼就好。此后远去日本,前途凶险,不知何时还有再见的机会。所以,只要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 酒店里,场面在凝冰似的寂静后,陡然火爆。记者争先恐后涌上去,将他和乔渊团团包围,迫不及待地竞相采访,这绝对是轰动全市的新闻头条,因为这种结果跟人们的预测完全相反! 乔靳南脸色灰白,视线似乎无法从乔渊身上挪开。他几乎给予全部尊敬和信任的父亲,竟在最重要最关键的时刻背叛了他?用美丽却虚假的承诺,将他推到了人人艳羡的顶峰,而后毫无预警地再将他踩入谷底。 “为什么?”他要问的只有这三个字! 他要知道答案,要知道原因!要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乔渊却没有给靳南任何回答,刀刻般的深沉面容显得阴沉。没在众人面前,公开揭露隐藏在背后的骇人真相,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面对各方追问,他目光威严而冷冽,扫过之处,那些记者莫不悄悄缩了缩脖子,纷纷闭嘴。 乔渊不慌不忙整理着西装领口,摆动新郎的礼花,暗示大家,今天的婚礼才是重点! 乔靳南等不到答案,幽黑的眼瞳染上了赤红,双手垂落在两侧,紧握成拳。面前是养育他二十八年的恩人,是他真心视为亲生父亲的长辈,如果不是这样,他一定早冲过去揪住他的领口逼问。 越是濒临爆发,他变得越冷静,知道父亲做此决定绝非偶然。他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天黛,天黛绝美的容颜有些黯淡,雪白的婚纱衬得她脸色苍白。 “妈……”靳南沙哑地低喊,饱含浓烈的感情和深刻的疑问。 “对不起。”天黛走到他面前,轻轻抱住他。 他看到她眼角的湿润,凝聚的泪光有种说不出的沉重,以及……难以启齿的哀怨。 为什么?为什么?他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想抱紧温柔的母亲。可刚要拥抱,天黛就被乔渊大力拉开。 “妈!”靳南的怀抱骤然落空,唯一的一丝暖意迅速散尽。 “请原谅……”天黛的话未完,就被乔渊冷声打断。 “黛儿,你根本不用跟他说原谅!他也不是我们的儿子!”乔渊眯着眼眸,将妻子锁在臂弯,抽搐的嘴角预示着他正在极力克制。他不带一丝感情地盯住靳南, “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婚礼!要知道原因,晚上我会完完全全告诉你!” 天黛低垂着头,抹去悬在眼睫的泪。 不是他们的儿子?世界顷刻间逆转,靳南的希望彻底断绝,陷入中。他来回盯着乔渊与天黛,很慢很慢地扬起嘴角,逐渐露出讥讽的笑。谁要破坏婚礼了?他可是带着十二分的虔诚和真心,为今天祝福。但是,是谁破坏了他的人生?毁掉他的梦想?有怎样的深沉大恨,需要乔老头使出这最狠厉的手段来对付他? 今日此举,等同于判获死刑,根本不打算给他翻身的机会! 是的!如果乔渊不给机会,他再有本事、为侨城集团付出再多,都难以挽回局面。因为那原本就是一个纯然为利益而生的集团,集团里没有所谓的人情,只有利益和权利服从。他纵然有自己的心腹,但事变太猝不及防…… 雨桐呆呆地立在旁边,从头到尾,事情发生颠覆性的转折,她都没有资格插嘴半句。但她一直迫切关注着靳南,为他的每次皱眉而疼痛。 现场气氛陷入僵局,记者们虽然满腹好奇,但没有谁敢大胆再追问。 乔渊拥着爱妻开始招呼贵宾,请大家一一入座。天黛回头,复杂地看了靳南一眼,默默地垂眼。她,终究说不出一句话,毕竟他也是她真心疼爱过的儿子。 靳南静静目送他们的背影,心跳,不再温暖。血液里奔流的,不是惊疑和愤怒,而是黑暗深渊里的绝望。 面对那些流露同情和看戏的旁观者,他依旧骄傲地挺直脊梁,冷厉霸气,以沉默而犀利的目光与他们对视,吓得那些人慌忙转移视线,不敢再表现出半点异样。 这热闹而喜庆的地方,不再属于他。 他成为了被抛弃的可怜虫。 但他绝不需要任何同情、怜悯,更不能忍受鄙夷和嘲弄! 或许,在所有的关注里,他能感觉到雨桐的与众不同,但是此时此刻,没有心情理会她,也不想面对这份好心。 一个人默默退出这里,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为乔家、为自己都算是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他必须先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酒店的后花园里,清冷无人。他双腿很沉重,身体抽干似的无力。挑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挨着墙壁缓缓地坐下到地上。就这样暂时将自己隐藏起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呵……”俊美的脸庞浮出奇异的笑。 他最近可真失败!失败透顶!人生曾经辉煌荣耀,现在却一落千丈,失败到极点!失去最爱的女人,失去最想要的江山,失去以为一辈子都要珍惜的亲情…… “哎呀,这不是乔少爷吗?”一个调侃的声音撞进他的耳膜, “啧啧,我差点忘记了,就在十分钟前,渊爷亲自宣布了,你跟乔家毫无关系,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关系,侨城集团的未来不再属于你!” 乔靳南没有抬头,只是搁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得罪的人不计其数,如今的境地,有人会前来嘲讽讥笑,他并不意外。不过,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 听对方声音,记忆里没有这号小人,不熟悉,不认识,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所以,乔靳南闭了闭眸,心绪不为所动。 (ps:话说可怜的某菲这周从早到晚连续值班,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今天对着电脑8小时,才白痴似的磨了这一章,但菲某人决定,今晚要人品大爆发!继续写写写写写……) 谁在乎? 文 / 江菲 “乔靳南,不不不,估计你以后也没有资格姓乔了!不姓乔,那该姓什么好呢?啧啧,人人都知道你不过是渊爷捡来的野种,现在乔家容不了你,你就是无名无姓,十足的可怜虫!我真是好奇,是什么让渊爷如此狠心踢你出去?” 乔靳南面无表情,唯有薄唇紧抿,手指抓住了膝盖,手背上青筋凸现跳动着。 他想起了吟秋,突然好想好想她!换成从前,他的拳头在对方说出第一句嘲讽时,就会毫不留情地揍过去!可是,吟秋说,她最讨厌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最痛恨野蛮不讲道理的人…… 何况,今天是义父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乔渊和蓝天黛不把他当儿子,但他却不能忘记自己每次叫他们“爸、妈”时的感动。他坐在这个寂静的角落里,脑子很乱,整理不出头绪,可有一个念头是坚定的——无论如何,他不会破坏义父的婚礼! “喂!是耳朵变聋子了?还是受的打击太大,变成傻子了?”对方不怕死地俯视他,用脚踢了踢他的腿。 乔靳南闭了闭眼,终于抬头,语气极其冰冷: “说完了?” 即使是坐在地上,即使是低沉的三个字,但从里到外深藏的凛冽霸气无法忽略。对方不由得退开了半步,道: “说完了。” “说完了,请滚!”乔靳南垂下眼,他确定不认识此人。 “你知道我是谁么?”对方不服气。 “无名小卒。”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讥讽一笑,冷哼出声。 对方气极,再次抬腿用力朝乔靳南踢过去。他踢得太快,乔靳南没有躲过,硬生生吃了一腿。 “乔靳南,你有什么了不起!当年你是高高在上的乔少爷,我敬你三分,现在你不过是落水狗,我还怕你不成!” 他再要动作时,乔靳南寒眸一闪,双手飞速抓住他的脚,用力一推,对方重重摔落到地上。 “乔靳南!你别以为我会怕你!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如果不是你手段卑鄙,坤叔就不会死!今天我要为坤叔报仇!”那人从地上爬起,就要冲过来。 “你是余坤的人?”乔靳南已利落起身,眯起危险的眼眸。 “你……你不记得我了!”对方大为受伤,脸色涨得通红。 某道灵光闪过脑海,靳南记得了,此人曾经毛遂自荐想为他效力,他从不轻信主动献殷情的人,怀疑这是余坤派来的奸细。没想到,此人还真的投靠了余坤。 瞧见对方气极败坏,乔靳南不慌不忙地反问: “我该记得你吗?就算今日我一无所有,还轮不到你这种小角色来欺辱!” 对方想从身后掏家伙,却掏了个空,蓦然想起参加宴会前,所有的武器都被搜走,连个剃须刀都不许带。 “聪明的话,马上滚!”乔靳南不轻不重地命令,连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什么时候爆发。 这时,隐约听到宴厅里传来热烈的掌声,音乐声起。而后,好几名无孔不入的记者也找到了这里,他们举着相机,看到眼前的场景,莫不兴奋地眼睛发亮。 “乔少爷,对于侨城集团的继承变动,你事先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 “请问乔少爷,渊爷为何会临时改变主意?你是否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 “乔少爷……” 没有乔渊在的地方,记者们显然胆子大了许多,唯恐落后,七嘴八舌地提问,生怕错过了最宝贵的独家头条。 “滚!”乔靳南没有看任何人的嘴脸,他的目光落在草地上。 最先来羞辱他的那人见状,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各位各位,你们都喊错了!这家伙根本不姓乔,说白了,他是被渊爷赶出了乔家!他现在不过是条落水狗而已!丧家犬、落水狗!哈哈!” 乔靳南的眼眸再度浮现出赤红,所有克制的怒火和愤概全都涌了上来。他阴沉地瞪视过去,暗暗发誓,如果这家伙敢再多说一个字,他会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开口说话! 可对方看到又有其他记者闻声赶来,底气十足,他一边狡猾地退到记者身后,一边更大声地羞辱他: “啊呀!真可怕,一副想吃人的样子,你来打我啊!你敢吗?丧家犬,你敢动一下我这位贵宾,所有记者会帮我见证,渊爷的婚礼会因为你而变成笑话,警察会帮我主持公道!哈哈,落水狗……落水狗!乔靳南你这只没人理会的可怜的落水狗!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乔靳南的手指传出咯嚓的声响,整个身体已经绷到了极限。而后,眨眼之间,那狂笑的家伙被他拎出来按在墙上,铮铮的拳头有力地挥过去。 “你……你真敢打……”对方痛得直吸气,抖动着, “大家不要放过他……这只会咬人的狗……” 又是一记猛拳落在他的腹部,乔靳南的脸色一片发黑,勾起嗜血的冷笑: “信不信杀掉你,我都不会眨眼!” 记者们马上不甘落后地捕捉这个场面。 乔靳南一阵猛拳,将那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嘴角淌着血丝瘫软在地上。而后,他像个复仇的恶魔,浑身披着愤怒的烈焰,一步步走向记者。记者们被他骇人的表情所惊住,个个往后退。 乔靳南忽地夺过其中一台照相机,啪地扔在坚硬的墙壁上。碎裂声在陡然寂静的后花园触目惊心,随后,他又抓起了另一架被记者死死抱在怀里的相机,再度砸在了墙上。 第三架,被狠狠丢尽了不远的泥坑里…… 不知道那个记者愤怒地吼出声: “大家怕什么?他现在是落水狗,是丧家犬,是恶霸!我们不能被一条狗给欺负了!”一群被激怒的记者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的抱、拖的拖,团团围攻乔靳南。 乔靳南不知道自己打了谁,也不知道谁打了自己,他的眼睛已经猩红。忽然被人自背后用棒子狠狠一击,心脏几乎都要震出来,而后被几个高大的记者压在了地上。 身体被人踢了好几脚,有拳头落在他的腹部,以及下巴、鼻梁和眼窝…… 花园里变得混乱,各种尖刻的讽刺谩骂不绝于耳,与宴厅里的音乐声形成讽刺的辉映。 乔靳南躺在地上,身体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却不知是自哪处传出来的。但是,视觉开始发黑,望着白花花的天空,眼前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交错的画面—— 那还是少年的时候,为了锻炼他的毅力,义父常派成年的打手与他交手。无数次,他被打得头破血流,连骨头都断裂了似的,可他一次都没有喊过痛。 义父说,是男人就永远不许喊痛!那是弱者的表现!要想顶天立地,就绝不能是弱者!若想改变命运,就绝不能是弱者! 他流过多少血,挨过多少打,都不曾怨过义父,也不曾觉得义父残忍。因为,义父是在用最强大的方式训练他,为他铺垫未来! 而今,义父几句简单的话,却活生生将他打入地狱,让他看不到未来! 旁人的拳头,伤的是他身体;最亲最爱之人的背叛,伤的是他的精神和意志! 突然间,他不想再还手,不想再发泄,耳边的嘲笑和侮辱似乎飘到了天空上。他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个世界,还有人会在乎他吗? 谁?谁! “吟秋……”嘴里含糊地喊出两个字,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会还想到她?“看你还嚣张!揍死你!野种……落水狗!”一次次落在下巴的拳头,以及那些小人得志的阴险嘴脸,乔靳南都感觉不到了…… 直到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抹无比熟悉的纤细身影时,尖锐的刺痛才霎时刺进了心脏。 是她吗?会是她吗?难以置信!所以,只不过是错觉,对吧?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看到她出现? 吟秋…… 吟秋……吟秋…… 夜夜梦里想抓住的女人,白天只要想到就会害他连呼吸都疼痛的女人,真的来了? 她怎么会来? 她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时候来? 乔靳南英俊的容颜因激动而扭曲,血丝沿着嘴角淌落下来。他用力眨动干涩的眼,看到那抹身影一寸寸走近自己。 她停住了脚步,站在距离他们五步之外。 他突然看到了她的眼睛,一如从前那样美丽清澈,倔傲不屈中却多了他并不熟悉的同情。 她在同情他? 不…… 不! (PS:懒人菲又爆发了一章……无敌的靳南!亲妈先去吃饭,吃完再来为你打起,优雅地飘走……) 最美丽的时候遇见你 文 / 江菲 不! 他猛地攥紧了十指,将失去的力量一点一滴集中到指尖。那些围攻他的小人,谁都不可以欺负他!谁都不可以在她面前欺负他! 他不要同情!不要她的同情!不要任何人的同情! 绝对不要! 带血的嘴角扬起了笑,乔靳南定定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迅猛地踢出长腿,将正前方的某人踢了出去,而后拳头流星似的连续朝左右开工。只听得哀嚎连连,那些个不中用的家伙接二连三地退开、倒地。 “滚!” 乔靳南重新站了起来,宛如一个经历浴血奋战的战神,威风凛凛,让其他人望而生畏。几个被打得头脑发晕的家伙,为他的气势所迫,不敢再造次,一个个灰溜溜地逃进门内。 吟秋没有走,脚步都未曾挪动半分,仍旧直直地看着他。 乔靳南轻轻抹去下巴的血渍,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于是骄傲地抬起头,强忍着腹背的疼痛,努力直起了腰。 其实,他好想再看她一眼,可又害怕看到她眼中的…… 她定定地站立,将他的每个动作乃至细微的颤动,都看在眼底。她没有同情,这样的男人不需要同情!她只是心疼,心疼他的骄傲和尊严被人踩在脚下。她更佩服,佩服他英勇地将那份骄傲和尊严捡拾回来。 然而,他不看她,不敢再看她…… 他每走一步,她的心便陪着他一起滴血。 够了,够了,她不顾一切发疯似的赶来,不就是只为看他一眼么?他的境遇比她想象中要糟糕,毕竟现实中卑劣狭隘的人太多;但他的反应却也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她原本以为他会变成一头失去理智的雄狮,直接与乔渊矛盾交战,没想到他将一切都忍了下来。 许久不见,他——确确实实有了很大的变化! 没有让她失望,这一眼,她算是没有白来…… 艰难地走了几步,乔靳南突然停下,重重地喘息一口,克制不住转过头。他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纠缠着她的视线,嗓音粗嘎带着几分恶气: “你究竟来做什么?!” “看你。”吟秋极力平静地回答。 听得两字,乔靳南只觉得世界顿时凝固了,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与她深深地对视。 吟秋点点头,跟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真实的他似乎格外消瘦憔悴。眼角淤青,下巴是斑斑血迹,雪白的衬衣沾上了污泥,领结歪歪扭扭,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是乔渊背叛式的宣告将他打击成这样的吧!喉咙被热气堵得太满,她不敢再说话,只怕稍微一动,热气就要冲上眼眶,化为泪水。 两人一瞬不瞬地互相看着,忘记了时间,谁也没有下一个动作,连表情都是静止的。 “靳南,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到处找你呢!”幽云的声音打破魔咒,她穿着火红的旗袍刚赶到酒店,那玲珑的曲线仍是显得妖娆万分。看清楚乔靳南的模样后,脸色大变,语气陡转, “天……你这是刚跟人打架了么?” 说罢,狐疑的目光斜斜地挑向吟秋。 吟秋望着她: “不用怀疑我。” 幽云冷笑,掀起红唇: “我说是你了么?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杜吟秋,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呢!” 吟秋抿抿唇,眸子沉静,反唇相讥: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不能出现?” “但是,别忘记你可是个警察!有乔家人的地方,你就不该来!因为乔家人不会欢迎一个想置他们与死地的卧底!” “不劳费心,幽云小姐好像并不姓乔吧!应该没资格跟我说这个。”吟秋的眼角,悄然扫过乔靳南。 她那熟悉的语调拉回了靳南的思绪,他掩饰住眼底的深情和热切,顺势将幽云拉进怀里,故作傲慢道: “幽云姓不姓乔,轮不到你来说。不管你今天前来什么目的,这里都没有人会欢迎你!” “你真的不欢迎吗?”吟秋迎上幽云挑衅的目光,忍不住追问。一开口却立即后悔,自己跟那种女人斗什么气? “我欢迎,但只欢迎像幽云这样美丽又贴心的女人!”长指抬起幽云的下巴,他看上去好深情。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迫切希望杜吟秋快点走!她留在这里越久,他的心就越乱,难以平静。 她与他,既无交集,又无未来,她还来做什么?来取笑他的落魄吗?从前不属于她,此后更不属于她,来做什么?来做什么!让他好不容易稍微正常一点的心跳,变得无力抽痛,痛得像要快死了一样! 吟秋抿紧了唇瓣,这个自欺欺人的家伙!他敢说,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真言?那她要怀疑自己耳背,当他被一群人打得躺在地上时,他嘴里模糊喊出她的名字,是被鬼魂附身了? 面对无声的质疑,乔靳南索性加重了戏码,将唇印向幽云的唇。 哪知幽云忽然拍开他,娇艳的脸庞扭向吟秋。她甚至推开他的双手,从他的手臂里脱离出来。乔靳南固执地不肯放手,即使是做戏,他也要在吟秋面前做足!让她赶紧走,不要再看到他的狼狈。 “怎么了?亲爱的,是不是看我现在这凄惨的模样,就不想让我亲?” “说对了一半!”幽云千娇百媚地勾住他的脖子。 “哦?”他不再看吟秋。 幽云近乎撒娇道, “靳南,你先回答我,你是真心喜欢我么?” 乔靳南状似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尖, “当然,绝对真心。” 吟秋皱眉,不相信他的口是心非。聪明如她,在分别的三个月里,想通了很多事,也在回忆里慢慢看懂他的感情……现在他竟然说,他真心喜欢幽云? (PS:在睡神菲眼睛闭上之前,赶紧传了这章。呃,另外看到后文留言的妹妹说“我的靳南”,横!他明明是我家的,怎么跑你们家去了!一定是趁我没照顾的时候,悄悄抢走的!横!看我家靳南接下来怎么办?) 弱者 文 / 江菲 “呵呵,杜警官,你听到了?这个男人说他真心喜欢我呢!”幽云得意地笑着,蔻丹十指爬上乔靳南的胸膛,眼里却闪现出与动作毫不相符的嘲弄, “靳,我好感动啊!知道吗?我以前日盼夜盼,做梦都想听到你肯定对我的爱。可惜——” 她话锋一转,啧啧叹了两声,感觉到乔靳南的肌肉逐渐紧绷。 笑声从红艳艳的唇瓣吐出来: “可惜你现在一无所有,不再是乔少爷,不再是侨城集团的总裁,也就不再是我心中仰慕的那位英雄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靳,真是对不起哟!我想我们俩可能不合适在一起了,因为你给不起我想要的……” 突然刮过的冷风,吹乱了乔靳南的发梢。眉角的一滴血珠滚落下来,在他俊美而苍白的脸庞上滑过。他冰冷僵硬得如同一块大理石,却有股大笑的冲动,绝不是为幽云的话而生气或伤心,而是幽云竟然当着吟秋的面甩他! 情何以堪? 再看幽云冷挑的眉眼,她分明是故意的! 让吟秋又多看了场笑话,他这辈子所有的狼狈不堪仿佛全集在今天,全让她看个一清二楚。这是报应吗? 他多么希望时间可以重新来过!多么希望刚才没有问过幽云半句!他懊悔,懊悔得要死!上天到底有没有哪一次,站在他的天平上? “哎哟!靳,你的脸色好可怕,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你应该体贴我才对,我可不是故意抛弃你,而是你应该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多难看。”幽云妩媚地甩动长发,摆出娇艳的姿态, “杜警官,你说句公道话。这个男人已经配不上我了,对不对?” 吟秋看着他们演戏,一点都不想干涉,没想到两次三番都被人家点名。她讥诮地环起胳膊,盯向杵立不动的男人。 乔靳南啊乔靳南,枉你骄傲自负,却让这样一个女人给奚落得毫无还击之力。要怨就怨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乔靳南也有愚蠢到家的时候!唉!我不想同情你,可现在的你真是糟糕…… 乔靳南拧起浓眉,眼角抑制不住跳动。他害怕听到吟秋的任何答案——是或不是,他都不要听到! 所以,在吟秋开口之前,他抢先吐出一句话。 “幽云,原来我一直小看你了。”他看上去太过冷静,以至于让人一点都猜不到心思。 这冷到极致的态度,让幽云莫名打了个寒颤。她不是傻子,不呼吸都能闻到一股被深藏在冷静表象下的火山气息。或许,她挑这种时候落井下石显得很无情,但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无视他自骨子里透出的萧杀寒意,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有一句话,非说不可。 “乔靳南,我其实很恨你!”她飞快退后两步,转身面对吟秋扬眉道, “杜警官,你很喜欢这个男人吧?趁着没人跟你抢的时候,可要抓牢了哟!呵呵,说真的,我很佩服你当卧底的还敢来乔家的婚宴,也不怕有来无回。而这个男人呢?明明被渊爷抛弃了,却还死赖在婚礼不走,你们俩实在太相配了!” “幽云!”乔靳南终于出声警告,他不想对女人动手。 “啊哟!对不起,对不起啦!你都说了喜欢的人是我,我却还把你送给杜警官……”幽云边说边为自己找退路,在乔靳南眼底的火焰狂燃之时,快步跑到了后门边,她不死心地最后大喊一句, “杜警官,你要不嫌弃,就收留他吧!他实在太可怜了!” 吟秋想笑,笑不出来。心为他流泪。她克制着没有插手,因为风雨再猛烈,仍得靠他自己度过。 乔靳南晃了一下头,抹去脸颊上的血丝。他知道,她正目不转睛关注自己,他感谢,她后来沉默着没有开口。因为再大的风浪,他是个男人,他全都可以独自承受! 他默默转身,胸口骤然剧烈一痛,止不住咳嗽,咳得五脏六腑都要搅起来。手臂撑在墙上,又不愿被她看到虚弱的样子,撑了两秒钟,就飞快放开。 被人踢打过后的疼痛,此时才爆发出来。视线模模糊糊,脚步踉踉跄跄,但他依然坚定地握拳,强迫式的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后花园的出口走去。 “乔靳南。”吟秋的忍耐达到极限,喊住他。 她的声音如一枚钉子,不轻不重,钉得他心口揪紧抽痛。 乔靳南嘴角轻微扯动了一下,而后咬紧牙根,继续前行,且略带仓皇地加快了脚步。 “靳南……”她蓦然说不出的心慌,仓促间脱口而出, “她为什么恨你?” 本以为他仍然不会理会,但他走了几步之后,意外地停了下来。他用背对着她,嗓音沙哑: “可能她已经发现……” “发现什么?”吟秋等不到后面的话。 “发现……”幽云定是在逃亡的日子里,发现了他从没用过真心,对她只有利用和欺骗吧!乔靳南用力呼吸了一口,转身用无比深沉的目光直视她, “刚才没听明白吗?我已经一无所有,是只连普通人都可以欺负的落水狗!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她?怎么配得上自己喜欢的女人!” 最后一句,沉痛地喊出来,震得吟秋心脏发麻。她眨眨眼睛,泪水弥漫在眼眶,忍不住摇头: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乔靳南,就算天下人否定你,你也绝不能否定自己!你……” “闭嘴!杜吟秋……你算什么东西?你滚!不想跟我有一样的下场,就滚!”乔靳南闭了闭干涩的眼,再睁开时,眸底竟也蓄满了水光。 老天,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同情,而是满满的、毫无保留的关心!她关心他,她冒险来到这里,是因为关心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哪怕是倒退一小时,他还是“乔少爷”,还没有被莫须有的罪名打落深渊的时候,他都会为她的关心而狂喜!但是,狂喜也罢,他在这几晚彻夜不眠里,想得好清楚—— 若她跟他在一起,就不能再做警察,否则就会被人嘲笑、被人责骂,甚至失去曾经获得的荣耀。人就是这般现实,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而今,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落得如此境地,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姓不姓乔,对你的影响有那么大吗?”一口气窜上胸口,吟秋什么都顾不得了,在这无人的后花园,快步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姓什么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乔靳南挥开她,厌烦地怒吼, “很重要!十分重要!姓乔就代表拥有继承权,拥有……连市长都敬畏的权势和地位!你懂不懂?” “靳南……”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他在自欺欺人,以为她完全不了解他吗?或许,继承权很重要,但他似乎更伤心就此失去了一对父母,以及一个让人安心的家! “别叫我!你想笑就笑,想挖苦就挖苦,我不在乎!杜吟秋你听到没有?我不在乎,我压根一点都不在乎你怎么看……”他激动地又咳嗽起来,英俊的面庞都微微变红了。 “在不在乎都好,我看你的伤最好去医院看看!”吟秋虽听得直冒火,但不想继续刺激他。她想扶稳他的手臂,没想到他火气大,力气也大,嘭地把他推开,她差点跌倒在草地上。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乔靳南咳得嘴角的伤口不小心裂开,他拭去血水,朝天笑了几声,目光灼灼, “收起你的好心,滚回你的警队去!” 他摇摇晃晃地走着。 吟秋捂住闷闷的胸口,倔强地抹掉刚滚落出来的眼泪, “我当然会回警队,但你更应该去医院!” 他脊背一凛,嘴角抿成了直线,预示着他的极力隐忍。 “乔靳南!只有保重身体,以后才有机会东山再起!乔渊的一切是天生就有的吗?他是通过拼搏和努力才换取到今天的财富和地位!或许,你不是乔渊的亲生儿子,但你绝对有超越他的才华和能力!” “你在夸我?”他讥讽地冷笑。 “我有哪点夸张了吗?”吟秋耸耸肩,鼓励安慰而已。 “你在讽刺我!” “我为什么要讽刺你?”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乔靳南只想快点逃脱,打定主意不要连累这个女人,可她为何不懂得放手?看她又上前来,非要扶住他的胳膊,让他觉得自己好没用! “我为什么要同情和可怜你?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别人可怜吗?” (PS:菲某某顶着防臭皮蛋的烂菜叶子,冒出了可爱的小脑袋跟大家打个招呼。题外话,刚才写着又睡着了。昨晚的最后一更,就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写的,不知道写了神马东东,没想到竟然还梦游似的上传了,惊出一声冷汗!若有错别字,估计就是周公的指点……菲某某跟靳南哥哥有个约会……) 不要你离开 文 / 江菲 相较而言,吟秋的脸色比他冷静了许多。 他脚步不稳,受伤不轻,她坚持要扶他走出后花园,远离宴厅里的热闹喧哗……她,不介意他多推她几次,多摔她几次,有怨恨和怒火发泄出来,她甘愿承受。 乔靳南挣脱她的搀扶,勾起唇, “我很奇怪,你这个女人特意来这里,究竟什么意思?如果想看笑话,也应该看够了!你是不是还想亲手送我去坐牢?呵呵……呵呵……” 他笑着,她听得苦涩哽咽: “我没有……” “没有什么?滚!你抓不了我的!哪怕我现在倒下去,你都抓不了我!”他再次甩开了她,捂住胸口笑声更放肆。 吟秋明白,他今日这样当众失去一切,被人摆了一道又一道,比被抓去坐监更难接受。她冲他大吼: “被人打倒,你不会爬起来吗?真正的弱者才会被一点挫折打倒,而强者会养精蓄锐,蓄势待发,绝不会踌躇不前!你就算不是乔靳南,也绝不是弱者!从来都不是!” 乔靳南的脊背又是一凛,心口拧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终于没有勇气再次回头,只怕控制不住将她狠狠抱住,揉进骨血里,再也不放手。 但是他不敢,一人在地狱,不能将最爱的她也拉进深渊! 她可能不知道,这些话的每个字都深深敲进他的脑海,如烙铁让他热血沸腾,心口滚烫!此后的人生中,倘若可能没机会再拥有她,但是他将永远记得今日的鼓励! 奇迹般的,那些耻辱与打击悄然减轻,失去的力量点点滴滴重新汇聚,回到四肢百骸。他迈开逐渐轻松的双腿,一步步走出酒店的后花园。 还有记者躲在墙角想偷-拍,但被他锐利而阴沉的眸子扫去,吓得赶紧离开。 走到街上,乔靳南独自站在一棵光秃秃的大树下,街道清冷。他听不到酒店里热闹的声音,体内有股不知名的饱胀的情绪,无声地呐喊着、宣泄着…… 一只手自他背后用力地握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吟秋没有抬头,只是以无比坚定地姿态告诉他,他非听从自己不可! 招手,一辆出租车在面前停下。 “乔靳南先生,现在以斗殴罪名逮捕你!你要敢反抗,我保证你下半辈子都别想好过!”她很平静地威胁,但威慑力十足,而后硬将愣怔到忘记说话的男人,强行推上车。 ** 医院,病房里弥漫着药水的气息。 乔靳南靠在床头半躺着,手腕上挂着点滴。没料到吟秋会将他带到医院,还为他忙上忙下挂号、付费…… 他想起在出租车上,她冷漠地将头转向窗外,两只手却牢牢地抓住他,好似抓住了一个真正的囚犯;他又想起医生为他处理伤口,叮嘱注意事项的时候,她在旁眉心深锁,掩饰不住眼中的焦灼。 她关心他,她担忧他,他若再看不出来,就是个白痴! 可是,她不是恨他吗?连幽云都说恨他,更别说他曾做过那么多伤害吟秋的事…… 吊瓶里的药水缓缓注入身体,乔靳南闭上眼睛,混乱的思路越发清晰。只是,他真的想不到理由——她怎会突然开始在乎他了? 陌生的铃声从某个角落传出。他循声望去,床边的椅子上搭着吟秋的外套,她的手机反复作响。 吟秋去楼下取药,才刚离开一会,想到医院里排队的病人,她一时半会返回不了。可铃声一遍又一遍响起,好似催命似的,他忍耐不住,侧过身体,伸长了手臂将外套拉过来。 她的手机很小巧,来电显示为一串没有署名的号码。 刚接通,就听到一个女声噼里啪啦急切道: “吟秋,你干什么去了?情况紧急,长官让我转告你,半小时内务必赶到桥西码头,这是你唯一打入那伙人的机会,日本那边也已准备好接应,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乔靳南浓眉骤拧,沉默地切断通话。 他怎么忘记了?怎么忘记了……今天她有新任务,她要去日本,更要潜入到一个危险到随时会丧命的黑社会团伙。想到这点,他丝毫不能忍受,她绝不能有丁点儿意外,否则…… 否则将是这世上,他最最不能承受的事! “对不起,吟秋……我不希望你涉险,一点也不希望!我不要真的再也见不到你……”熬不过内心的惊恐与挣扎,乔靳南把来电记录删除,手机悄悄放回吟秋的外套里。 过了不久,吟秋拎着两袋子药返回病房。 他闭着眼睛靠在那里,一副疲惫虚弱的模样。似乎听到她进门,才缓慢地睁开眼皮,沙哑地问: “为什么?” 吟秋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仍不愿意跟他说话。若问为什么?她不知道,没法回答,只知道不能眼睁睁看他头破血流、消沉落魄。可是,她现在很矛盾,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这些药要按照医嘱服用。另外伤口的处理,相信你自己很拿手。”她将药包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抓起外套准备离开。 “别走……”靳南清了清干哑的嗓子,飞快抓住她的袖口。 “我仁至义尽。”她说得冷静,殊不知心口正在轻颤。 “吟秋……你关心我,在乎我,对吗?”漆黑的双眸充满了渴盼,即使明知道答案,他仍渴望听到她一句真实的回答,哪怕是一个细微的点头。 吟秋如被点中了穴位一样,良久不能动弹。她的目光慢慢下移,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两人的呼吸都在瞬间停止了,无法从对方的深情里自拔出来。 隐藏不住的浪潮几乎要将他们淹没,让她惶恐和害怕。他的手加重了力气,缓缓将她拉向自己。 可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再度回荡在寂静的病房里。 吟秋飞快退了两步,背过身去,掏出了手机。看到来电号码,她的表情陡然变冷,理智顿时全数回到脑海。 是啊!为了这个男人,她竟然连最重要的任务都忘记了…… “吟秋!”乔靳南心惊地喊。 吟秋将手机紧紧攥住,深吸了口气,回头冷漠道: “乔靳南,我对你没有关心,没有在乎。送你来医院,是因为可怜和同情,你爱怎么想请便。” 她终是将这样残忍的话说出口,因为这一离开,两人将不再有交集! “你说谎!”他激动地大吼,点滴瓶都被震得直摇晃。 吟秋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回答。听到这声有力的指责,她看到了他重新被点燃的斗志,这个男人——不会再沉下去。 她毅然走出病房,接听了电话。 “吟秋你到底在搞什么?赶紧到桥西桥头,我会把你的行李装备直接带过去,准备随时接应。” “好,我马上赶到。”她利落地按下电梯,一路狂奔到医院门口,上了出租车。 同时,乔靳南也毫不犹豫地拔掉手腕的针头,顾不得小柜子上的药包,争分夺秒地追了上去。 ** 桥西码头,一艘艘货船停靠在岸边。 吟秋从接应的同事那里拿到行李,火速换装,扮成了一个逃亡的“失足少女”。她被凶神恶煞的男子围追,不顾一切地狂奔,跑到一艘外观普通的棕色货船旁时,突然惊喊一声“救命”,就扑通跳进了海里。 货船上立刻有人走到甲板上查看情况。 “救命……救命啊!”吟秋在水里扑腾,朝货船上的人求救。甲板上的黑衣男人正是此次行动的目标之一,他对眼前的戏码半信半疑,似乎并不打算救人。 “高利贷……追杀我……救命……”吟秋逼真地吞吐了一口海水,慌乱地抓住货船的缆绳。 甲板上的黑衣男人这才为之一动,眯着眼看向两名“高利贷者”。货舱里又走出来几名工人状的男人, “高利贷”见状,面露慌张,似乎不再为难落水的女人,快速掉头离开。 第一出戏顺利演完,吟秋被救上了岸。要得到对方信任并不容易,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奄奄一息地躺在甲板上,虚弱地抓住对方的裤腿。 “谢谢……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死在他们手里……”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一个男人肯定地回答她。 吟秋霎时震惊地睁大了眼瞳,望向正踏上甲板的乔靳南。该死!他不是在医院吗?为什么要跟来!好端端的一场戏,突然遭遇意外,她慌忙坐起身,正对上黑衣男子锋利的眼神。 极致 文 / 江菲 “金兄,谢谢你救了我的女人。”乔靳南神态自若,但手臂的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击。事实上,他已经发现货舱里有人正拿着枪,悄然对准了自己。 “乔少爷?你的女人?”道上来来去去就这么些大哥,被称为“金兄”的人认识乔靳南不足为奇,不过两人的生意素来没有交集,谈不上交情。 “不……”吟秋飞快摇头,发丝湿漉漉地沾在脸上,冰冷的海水让她冷得发抖,楚楚动人, “金大哥,我不是他的女人……他不是真的保护我!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再被那些人抓回去……” 她更加用力地抓住金老大,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心想无论如何都要让乔靳南离开。可是,金老大还在等谁?只要货船开动,自己抵达日本,抓捕行动就要全面铺开了! “我真的没有保护过你吗?”乔靳南眯起的黑眸闪烁着冷光,大步走到吟秋面前,蹲下去,将浑身冰冷的她抱进怀里。 “放开我!”她咬牙警告,脸色苍白地在他的臂弯里挣扎。 “我不会让你再遭遇危险的。”他一语双关,表达着自己的坚定。 “不用你假惺惺……”吟秋推开他,躲到金老大背后,继续演戏, “这个乔少爷是跟高利贷一伙的,他们……我不要死在他们手上!” 乔靳南的眼睛已经危险地眯紧,他死盯着她,言辞冷酷地命令: “过来!” 吟秋惊慌地后退: “不要……”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你应该很清楚——没有我的允许,这里任何人都不可能带你走!”他依然自负,骄傲地如同君王。 “乔靳南,你还当你是乔家大少爷吗?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过来!”乔靳南冷静地打断她。 她气得拳头紧握,转身想跑进船舱。可是,乔靳南脚步更快,在船舱门口将她挡个结实,狠狠抱住。他转向金老大: “金兄应该赶时间吧?就不耽误你们了。” “等等,这位小姐似乎不愿意跟着乔少爷。”金老大的眼光精准,一眼看中了吟秋,舍不得将白白送上门的好货色放手。 “不劳金兄费心!”乔靳南突然将吟秋打横抱起来,吟秋满腹火气霎时堆积到最高点,愤怒的拳头落到他的肩上。他英俊的面庞本就伤痕累累,身体虚弱,但无论她的拳头多么用力,他都闷不吭声,全部承受。 “乔少爷,我看你最好还是放开这位小姐。”金老大挥了挥手,阴沉笑道, “要不然,乔少爷跟我们一起去日本发展好了,呵呵。” 显然,侨城集团的消息已经传遍江湖,金老大并不将乔靳南放在眼里。 但乔靳南不为所动,钢铁似的臂膀绝不将吟秋松开半分。 只要她不离开就好! 只要她远离危险就好,他完全想不了其他! “乔靳南……你放开啊!”吟秋浑身哆嗦着,已经分不清是冷还是气,被迫抱住他的脖子,低声怒吼。 “不!”他忽然用力对准她的唇瓣亲吻一口,旁若无人地将黑眸锁住她,嗓音陡然压得极低, “若能放手,我就不会来!” 吟秋的脸色变得通红,看进他的眸光深处,感觉那里正有一片灼人的火热蔓延出来,让她自心窝里生出了暖意。 “除非我死了,否则……再也不可能放开!”他深情地呢喃。 “不!”吟秋喘息着,用力从他的臂弯里跳下来。 没想到,某样小东西突然自她的耳朵里掉出来,啪地落在甲板上,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那一瞬,血色迅速从她脸色褪去。 “你的?”金老大捡起那枚防水的微型通讯器,眼睛迸发出骇人的冷光。 吟秋屏住呼吸,极力掩饰紧张: “什么……通讯器?怎么会是我的呢?啊……嚏……” 好冷!她从头冷到脚,身份要被暴露! 乔靳南最清楚那是什么!为了任务,她真是不要命了!他不着痕迹握紧她的手指,感觉到她的惊慌。 金老大向她跨出步子,指尖捏着通讯器,目光定向乔靳南: “那就是乔少爷的?” 乔靳南镇定地摇摇头,手指紧了紧,无声地向吟秋传递暗示。 金老大冷笑,将通讯器塞入耳朵,听了几秒钟。 吟秋凝眉,看了乔靳南一眼,脚步悄然后退,手指也暗中紧了紧,回应着他。 “不好了!老大,有很多警察!”有人匆忙跑到金老大面前报告。 “该死!”金老大粗鲁地咒骂,右手按住腰间的手枪, “不等了!马上开船!” 乔靳南拉着吟秋快速往船尾跑,他们必须跳上岸。 “你们谁都不准离开!”金老大将手枪对准了他们。 “三、二、一——跳!”乔靳南的口令刚喊完,吟秋跟他一起纵身跳上了码头。同时枪声响起,子弹在他们头顶掠过。他们紧紧抱住对方,在岸上翻滚了两圈,心脏狂乱地跳动。 船缓缓开动,但枪声接二连三响起,子弹随着风声呼啸。 吟秋自他怀里抬起头,看到十几名警队战友火速靠近那艘船,双方正在交战。 计划,因为她的失误而改变了!长官一定很失望,一定是的! 乔靳南看到她满脸的失望和懊悔,可他却因此松了口气。对不起,他很自私,但他真的爱她! “跟我走!”他抓紧她的手。 “我不要……” “由不得你,除非我死了!” 她呆住了,他趁机抱起她,不顾一切地逃离现场。 ** 后面的事情,吟秋屡次回想起来,都莫名心惊。她反复问自己,为什么那会失了神一样跟着他跑?真的害怕他死吗? 码头在火拼,他带着她打劫了一辆出租车,狂飙到这座僻静的密林。这是侨城集团最隐秘的秘密基地,她第三次来,每次来都发生了触目心惊的惨案。自余坤死后,此处便如同坟墓一样,空无一人。 他们躲在这里,无疑是最安全的,连警察都想不到。 “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吟秋冲进木屋,疯狂地摇头,扯着自己湿淋淋的长发。 “不!”乔靳南从后面紧紧抱住她,制止她那样伤害自己。他痛苦着带着狂喜,不断亲吻她的发丝, “你没疯,疯的人是我……我明知道你的任务,你的工作……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看着你陷入危险……” 他一无所有,给不起她要的幸福;他明明想放手,成全她的理想和信念,可是,他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疯的是他,他疯狂地爱她! “所以,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她转过身,捶着他的胸膛。身子冰冷,但眼泪热汤,沿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块疯?” 这一次,那么多同事亲眼看到她跟着这个男人逃离,她再也回不去警队,再也没脸见同事战友了…… “是的……都怪我,怪我不该这样爱你!怪我可以忍受失去全世界,就是无法忍受失去你!”他沙哑地大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间翻滚的热浪灼烧着他的神经,只要怀里还抱着这个女人,他就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吟秋被他呐喊出来的表白震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自私的人……”乔靳南捧起她的脸,修长的指尖滑过她的眉梢、眼角, “或许我从来都没有资格说这么一句……但是,我发誓,这一生从来没有谁能让我如此疯狂,我真的只想好好爱你!” 她无语哽咽,颤抖地更厉害。 “不……”她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像从外太空飘来,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能跟你一样疯下去!” 漆黑的眼瞳烙印着真实的痕迹,他向来冷静无畏的表情竟也浮现出害怕。他忽然张开双臂,再一次深深地、紧紧地拥抱她,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痛苦的低沉的嗓音,不停地低喊着。 “吟秋,吟秋……吟秋……我不奢望你也一样爱我,就算你恨我,想杀了我……我都可以接受。但请你一定一定要相信,知道你要去日本进行更危险的任务,我根本无法克制自己!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一个人生活在没有她的城市,害怕她忘记自己,害怕她遭遇危险…… 震惊与说不出的喜悦,同时袭击了吟秋,她的思绪陷入一团燃烧的火焰。火焰的源头是他的眼睛和毫无保留的表白。 他爱她?他会因她而害怕? 字字句句灼痛着她的呼吸。 原来,她并非冷血无情,一颗坚定的心也会被他所动摇、所震撼。 “我和你……没有未来……”她勉强地挤出几个字,然后惊骇地发现一个事实,自己一再逃避、拒绝他,其实是害怕跟他没有未来! “不!吟秋,只要你愿意,我们一定有未来!只要你也爱我!” 只要你也爱我! 只要你也爱我! 他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不……”这太不可思议了,太忽然太狂乱了!她狼狈地喘息着,双眸圆睁,真正感觉到恐惧。 他忽然低头吻住她,将她颤颤的喘息、温热的呼息,全吞入口中。那热烫的薄唇,缠绵而温柔地捕捉她,带着无比的心疼和抱歉吻去她的退缩。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爱你!”他边吻边喃喃地诉说。 吟秋迷乱中找不到理智,身上湿透的衣裳被一一脱下,冰冷的身躯寒颤不已。她不记得他何时将自己抱入浴室,温暖的水冲刷着柔嫩的肌肤。她的身体及四肢在他温柔的呵护下,缓缓舒展,泛出美丽的粉红。 他的脸上有着青紫的伤痕,但俊美到叫人移不开视线。 宽阔的浴室里,弥漫着白花花的水雾。他抱起她,抵在雪白的墙壁上,淋雨冲击在他们的身上,溅起无数水花。 他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 “靳南……我真想去死……”红嫩的唇模糊地吐动着。 “我们一起!” 而后,意识完全粉碎,他低吼着扶起她的一条长腿,根本来不及多少前戏,就迅猛地撞进她已然湿润的体内。 规律的进击,瞬间粉碎了她压抑的自制,每次刚烈的摩擦都让她渴望更多,白嫩的双腿紧紧圈环住他挺动不停的粗腰,更加靠近他,连娇嫩的肌肤都忘情地贴近他的粗糙。 倏地,他的冲刺停了。 满脸泪痕的吟秋,发出挫败的低吟,朦胧地望着他。 乔靳南抵着她的唇,无限温柔地问道: “你可有一点爱我?” 透着晕红的娇躯,瞬间变得缰硬。她轻轻蠕动了一下唇瓣,而他眸子蓦然黑暗,重新席卷她的唇舌,探入地更深更火烫,身下更是迅速展开了热烈的需索,时而野蛮,时而温柔,时而粗暴,时而沉缓…… 不、不要这样,这么深切的付出和占有,已经太过逼近她的极限,让不敢承认和面对的感情濒临崩溃,心口绞痛。 她强忍着,强忍着,身子弓起来蜷缩在他的胸膛上。水花与她的泪水混在一起,终于,她无法克制地回应他的动作,放声哭泣,抱紧他强壮地脖子,任哭声回荡在热气氤氲的空间里…… (PS:本大章4000字+呢!我还是蛮心情疼我的靳南的,也希望他跟吟秋有个美好结局……) 最在乎的 文 / 江菲 半夜醒来,吟秋睁大眼睛,借着微弱的床头灯注视着枕畔的男人。他白天受伤不轻,刚才又世界末日般地贪婪需索了好几次,这会睡得深沉,安静的睡容像个天真的孩子。 尽管如此,只要稍微一动,他那支横在她腰间的手臂还是会瞬间收紧,俊挺的眉峰涌现出不安。 她默默叹了口气。 没有未来?未来是靠自己创造的,只要肯努力、愿意去改变,人都有希望拥有想要的未来。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在乎他?手指轻轻碰触他的眉毛,挺直的鼻梁以及刚毅的薄唇。这个男人,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坚韧不拔的性格,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孤僻与脆弱。他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并非不想结交,而是他害怕付出的感情不能得到回报吧! 亲情如此,爱情如此,友情也如此。他缺乏安全感,对这个世界和每个人,都极度缺乏安全感。他只相信自己,所以才拼命努力地想抓住一切…… 许是做了噩梦,乔靳南的双眉越拧越紧,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抱紧她,无意识地梦呓。 “为什么?为什么……” “靳南?”吟秋心疼地为他擦拭汗水。与他并非第一次同床共枕,知他睡眠轻浅,容易被惊醒,但此刻他抓住她的手,却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他到底梦见了什么?不安地抿紧薄唇,手指用力地快要掐碎她的骨头。 “义父……为什么……” 一句含糊的问话,让吟秋瞬间抽痛了心扉。她伸出没被他抓住的那只手,环住他宽厚而颤抖的肩背,像安慰孩子似的,轻轻地拍打着。渐渐地,他的眉心舒展了许多,不再梦呓。可是,她清醒得无一丝睡意。 “知道吗?你是我生命里的大劫。”吟秋低声地说道。只要彼此靠近,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但她从来不是怯弱踌躇的女人,此时此刻,她既已确定自己的心意,就不会再向命运低头。 爱上了他,离不开他,哪怕是地狱,她也要陪他走一遭! 大约梦到了她的心声,乔靳南嘴角绷紧的弧度更加放松,露出淡淡的微笑。他翻了个身,双臂更加牢固地将怀抱收紧。 她贴近他的胸膛,耳朵聆听一声又一声有力的心跳。 清晨,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叫,什么鸟在冬天还能如此不惧寒冷,勇敢啼鸣?吟秋深深凝视着尚未睡醒的男人,指尖滑过他坚实的下巴,时间悄然过去,她看得忘神。 未来如何发展还不知道,但许多事情,他们今天就得面对。 她为此一夜难以合眼,怕惊醒他,小心地拉开被子。 “想去哪?”乔靳南猛然睁眼,将她压在身下,带着几抹红丝的眸子惊慌地盯住她, “别想逃!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我没想逃……”她哪敢承认?这家伙一醒来就是这副嚣张霸道的样子,跟夜半那脆弱的孩子判若两人,果然那是本性难移! “最好是这样!因为你逃不掉的!”既然做出决定,他的态度比她更坚决。 “但是……我想上洗手间。”她翻了个大白眼。 “哦……”他闪过一丝窘迫,放开手。 吟秋立刻跳下床,郁闷地朝洗手间奔去。没错,她是想悄悄离开,昨天码头的案子不知道后来怎样了?因自己引发的后果,她得回去向长官交代。再则,她想去见乔渊,究竟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需要他对靳南如此冷酷残忍?可是……面对此刻如孩子般无辜的靳南,她如何能毅然离开? 乔靳南撑起手臂紧盯她的背影,关心地皱眉: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披件外套!” “洗手间而已。倒是你,真的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吟秋返回被窝时,单薄的身子果然冰凉,簌簌发抖。 他一把抱住,揉搓着她的小手, “以后要好好爱惜自己,不许受伤,不许生病!好好陪着我。”陪我一生一世。 “陪你是没问题,但是我们俩到底谁更需要爱惜自己呢?”她点点他受伤的额头和眼角。 “你放心。我可以答应你,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我的机会!”他吻吻她的唇,蓦然将她压进胸膛。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他眉宇不解,带着严重质疑的口吻道: “吟秋……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你真的在我怀里?” “好!让我来证明!”吟秋十分配合地将膝盖一顶,还好他躲得快,翻身将她压得不能动弹。 他的眉宇拧得更深了,举高她的双手按在脑袋两边,显得凶神恶煞。 “杜小姐,你想谋杀亲夫!让你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也不用这么狠吧!” “我只是想证明彻底一点,免得某人还不相信!” “很好……我想我有更好的办法来证明。”他俯首吻上她的颈子,在白嫩细腻的肌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吟秋推搡着他,抑制不住喘息: “别来了……你身体虚弱,需要休息……” 他不满地加快攻势, “竟然说我虚弱?看来昨晚还没有满足你。” “不是……”她昨晚简直死去活来! “不是?我看你的表情,分明就是小瞧我!”男人激不得,他的爱压抑得太久,如今像只出兕的猛虎,不到三两下就将她生吞活剥下去,且慢慢地展开了享受与折磨。待室内恢复平静,已是一个多小时后,洁白的手臂从被子下面探出来。吟秋撩开散乱的长发,脸蛋上留有娇美的嫣红。 他的行为太过邪肆与孟浪了些,又不乏温柔和浪漫,加上她前所未有的配合,大胆热情地回应,两人差点溺毙在激情的浪潮里。他们都有说不出口的担忧和害怕,唯有抓住眼前,抓住今天,暂时什么都不去思考,不去面对…… “杜小姐,现在满足了么?”乔靳南也探出了头,将气息吐在她的耳旁。 “某人在质疑自己的能力?”她一夜未睡,此刻累得连动动脚趾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我有绝对的自信!”黑眸闪烁着无尽的爱怜。 “那还问什么废话……”她闭上眼睛,要去向长官负荆请罪的事,一时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乔靳南为她垫好枕头,支起手臂凝视她的睡颜。 “靳南……”感觉到强烈而灼热的注视,吟秋吃力地睁开眼皮,困意袭卷, “不要这样看着我……” “唔……”他嘴里应着,却不转开视线。 “你这样子,我睡不着……”她的眼睛果然睁大了,美丽的瞳孔映出他英俊的面容。 “那好,我不看,你好好睡。”乔靳南吻吻她的眼皮。 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吟秋,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我爱你。”他露出淡淡的微笑,眸光深情, “你也爱我吗?” 除了均匀的呼吸,她没有其他回答。 “好好睡吧!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必然是爱我的。”否则以她的个性,怎会像刚才那样毫无保留地献出热情? 乔靳南抱着她平躺在床上,嘴角缓缓勾出了微笑。 良久,目光从她无暇的脸蛋慢慢移到了窗户。 他不能躲避现实,要去处理的事情还很多。但他也无比贪恋怀中这处香软,如果老天爷能将时间静止在此刻,那该多好!那该多好啊! 他和她,终于属于同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单纯地只有他们的爱情! 吟秋在他的肩窝里,动了动脑袋,嘀咕的嗓音几不可闻: “靳南……我不想与你分开了……再也不想……” 靳南爱抚着她的发丝,嘴角的微笑一点点收起,漆黑的眼瞳因欣喜而泛起了感动的水光,视线模糊。 他默念:吟秋,有你这句话,我已心满意足。像我这么自私的男人,在黑暗的世界里呆得太久,曾一度害怕外面的光明……却因为你,而忍不住渴望一份光明正大,因为你,我必须改变,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赎罪……否则,我配不上你! 但是请你原谅,此时此刻,放开你我做不到。哪怕幸福只是短暂,我也希望能多贪恋一刻…… ** 吟秋醒来,窗外已是灰暗,天色渐黑,傍晚来临。被窝里有丝异样的冰凉,她飞快坐起身,发现屋里只有自己,乔靳南不见身影。 “靳南?”朝门外喊了几声,依然没人回应。她心头莫名一惊,换好衣服正要出门寻找,便见小路上隐约出现一抹熟悉的人影。 乔靳南拎着大袋子,步伐匆匆赶回。 “你去哪了……”她的话说了一半,睁大眼睛, “买这么多吃的?” “不止,还有喝的、用的。 “他提高购物袋,看上去心情极好,俊脸上是难得的欢快笑容。 吟秋却原地错愕,他打算在此隐居多久?还是……想要就此一直逃避下去?靳南看出她的想法,揽住她的肩膀,在白皙的脸蛋上落下轻吻, “相信我,我要的不多。” 她迅速收起表情,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娇媚道: “我又没说啥,你着什么急?” “我看着急的是你吧!起床看我不在,是不是担心了?”他眼底的紧张豁然化去,边说边露出比之前更灿烂的笑容,单手将她搂进屋内。 “我才没有。”她下意识反驳。 “真没有?在我面前说谎,后果很严重!”可惜一张含笑的俊容没有半点说服力。所以,吟秋毫不畏惧,抛开心中压力与顾忌,反而将他抱得更紧,凑上唇去: “严重?我倒想见识见识要严重到什么地步?” 吐气如兰,致命的诱惑。乔靳南心口一阵***动,当下将购物袋扔在桌上,一把横抱起她。笑容转为邪恶,透着丝丝威胁: “好,本少爷立刻让你见识!” 吟秋立马明白了,原来所谓的后果是—— 她俏脸霎时发热,浮上丝丝嫣红,飞快扶住他的肩膀,努力表现得淡定,撒娇意味颇浓: “哎!人家又没有说谎,干嘛要接受所谓的后果?亲爱的,我好饿了!”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亲爱的”,三个字如电流击中乔靳南的心脏,连手指都忍不住酥软了。低头凝视魂牵梦萦的容颜,屏住了呼吸。老天!多久没看她如此娇俏而妩媚的样子了……不施脂粉,一颦一笑中却散发着天然的诱惑,是男人都会为之着迷。 他收拢了臂弯,弯起嘴角: “刚才喊我什么,再喊一次。” 吟秋眨眨双眼, “那你先放我下来。” 双脚一落到地面,她立刻转过身子,跑向客厅,发出清脆的笑声。 “呵呵,你让我叫,我就叫啊!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这女人!乔靳南黑眸里闪过宠溺的灼亮,长腿迈出去,不到几步就将她抓入怀中,用力吻了下去。她笑着躲闪,最终在气喘吁吁中抱紧他缠绵深吻起来。 她是故意的,故意笑得娇媚,故意躲闪不及,否则他不可能轻易抓到她。被他近乎霸道地亲吻,她甘之如饴。 外面的世界潜伏着多少危险,外面还有多少人在找他们,还有多少责任和后果需要他们面对。但是,在他的怀抱里,不重要了……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亲们,今日起恢复更新,没几章就彻底大结局了,再也不会出现断更啦!么么大家。) 能否守住的甜蜜 文 / 江菲 她的世界只有他,他的世界也只有她。 只有两个人世界真好!两颗心如此默契,如此快乐!哪怕只是短暂……短暂的一天,也好! 甜蜜与幸福,不是只有一天。或许,老天爷终究怜悯他们,能相爱的男女在一起多么不容易,他与她如此珍惜相聚的分分秒秒。 夜晚,他们疯狂地缠绵,忘了天,忘了地,拥抱着彼此就是天荒地老。 白天,他们手牵着手在山林里散步,在铺满黄叶的小路上聆听大自然的声音。 偶然一次,吟秋提及乔渊的婚礼,靳南的眼眸霎时笼上阴郁,他抱紧她,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不要说那件事!都过去了!现在有你,就算失去全天下,我也不在乎!”如果非要失去名利地位才能换取她,那么,他毫不介意! 自此,吟秋绝口不再提,他的伤痛,她懂便已足够,且让这个骄傲的男人有一个独自疗伤的空间。 他们还有好多往事可以回忆与共享,从小到大,都经受过残酷的非人式的训练,但谁都没有说起那些惨痛经历。眼神对望里,是惺惺相惜,一言难尽。他们选择将每件记忆里的趣事与对方分享,因为不要看到彼此眼中的心疼。 他们变得爱笑,仿佛要将过去和未来所有的快乐,都笑出来。 他们像孩子一样奔跑在林间,追逐嬉闹,而后她总是被他扑到。 “不要这样子……”她没那么开放。 “别担心,这里只有我和你。”他像只温柔又威武的狮子,将她压在身下肆意占有。 “不……树上好像有……”她会害羞啦! “有什么?不看就什么都没有。”他直接用大手捂住她的眼。她除了喘息着臣服,根本没有办法再拒绝。尽管树上有一只不懂事的小鸟,正睁着骨碌碌的眼睛观望,不时发出几声啼叫,但她柔软的身体早已自动接纳了霸道的男人,而后思绪在如火的浪潮中翻滚、煎熬,直到忘记一切。 如果这就叫做疯狂,那么,她认了!她认了!活了二十几年,唯有这几天,是最真实的她,却也是最丧失自我的她。疯狂背后,隐藏在胸口的不安逐点扩大、扩大……随时都要爆裂开来。 对于乔靳南来说,何尝不是一样?他觉得这辈子所有的幸福,似乎都聚集到了一起,每一天的快乐都是向老天偷来的,迟早得还回去。三十年了,只有这几天,才真正活过一般。 这天天气格外寒冷,两人在屋子里生了火。临近傍晚时,不知何故突然停了电。 “糟糕!线路要是出了问题,估计今晚都不会有电,洗澡都没热水。”吟秋望着外面逐渐暗淡的天空。 “有我在。”乔靳南快速到屋外找了木柴,很快生了火,亲手烧了热水。 有他在,她的心好暖。她想要帮忙,他不让,握握她冰冷的小手,心疼得直皱眉,赶紧取来毛毯将她按在沙发上。她注视着他忙碌的背影——高大却日益消瘦的背影,骤然鼻酸,喉头被热浪堵住。 笑容,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悄然隐没。 很快,靳南将热水倒进盆子里,端到沙发前。 “请杜小姐将就一下,泡个热水脚吧!小的定当尽心伺候。”替她脱下袜子,温厚的掌心握住她的一双小脚,忽而皱眉沉思状, “啧,其实不洗也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嫌你。” 被人调侃,吟秋吸吸鼻子,佯装生气地踢他。不料,他瞬间抓得更牢,抬头换了副笑脸: “呵呵,生气了?开个玩笑而已!我本来要说,女人就是不一样啊,白白嫩嫩,连脚指头都这么漂亮!好啦,天气太冷了,赶紧泡,否则感冒了我可不负责。” 水温刚刚好,泡起来很舒服。吟秋低头,看着他轻轻地拨着水,力道适中地揉着她双脚的每寸肌肤。没有其他旎念,只有无尽温柔呵护。 热浪再一次冲上眼眶,几欲化作泪水滚落下来。她这是怎么了?快乐的日子太不真实了吗?想到这个男人是乔靳南,想到他如此细心,她就涌出莫名的泪意。 跟他相处越久,越深刻体会到他无尽的宠溺。他在乎着她的一颦一笑,像刚才他端着热水出来,看她神色忧郁才故意调侃取笑,希望逗她开心。他的体贴,或许不会宣之于口,但行动已然表明。以前她倔强,一心要逃避感情,她不懂他,现在全懂了。 “不用太感动,我不是白白为人服务。做事要有原则,付出要有收获!等会轮到你做丫鬟了。”她眼底的泪花,乔靳南假装没看到,只是挑高浓眉提醒她。 “我又没求你服务,是你自己要讨好卖乖的。”她慌忙抹干眼角,抬高骄傲的下巴,故作轻松跟他抬杠。 “大小姐,这话不中听,典型的过河拆桥!我长这么大,到哪里不是别人伺候着我?第一次这么伺候人,好歹得索取点回报吧!”他拿起干毛巾擦干她的双脚,让她重新窝在沙发上。 吟秋瞟他一眼,裹紧毛毯挑选个舒适的姿势,隐含笑意: “唔……我知道乔少爷其实刀子嘴豆腐心,大公无私,极具奉献精神,一点小小的付出怎会要求回报呢?” “喂!女人,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表示不满。 “好吧!既然你这样坚持,那我就——”她扬起唇角,拖长了声音,突然抱住他的脖子用力亲了一口, “用这个表达谢意,你觉得怎样?” 摸摸脸颊那处,他猛然欺身上前压住她,黑眸中闪动熟悉的邪恶光芒。 “不怎样,我觉得远远不够诚意。应该这样——”他捕捉柔嫩的芳唇,展开甜蜜…… 夜,漫长。 空气泛着冷意,屋子里如此暖意醉人。他拥着她,眼底极为认真: “秋,等避过这几天,我会想办法带你去瑞士,以后我们就在那里生活怎么样?”她将脸蛋埋进他的颈窝,迟疑了一会,轻轻点了下头: “好。” 他亲亲她的发丝,露出微笑。事实上,他已经在暗中为两人快速离境做安排了。 次日,吟秋醒来时,被窝凉了一半,有如数天之前的情形。乔靳南不在屋子里,只是这次,心慌毫无预警地袭过来,她打了个寒颤,隐隐升起不详的预感。 “锅里有你喜欢的熟食,慢慢吃,乖乖等我回来。”他留下一张纸条。明明说好两人去哪都一起的,他怎能抛下她?难道他昨夜说要去瑞士生活,现在独自去想办法了? 吟秋将食物含在口里,哽咽着吞不下去。她自问直觉敏锐,心跳如此不安,或许有事情发生?可靳南让她乖乖等待…… 最难熬的时间莫过于等待。三个钟头过去,吟秋再也无法忍耐,抓起外套快步奔出屋子。林间的小路发出沙沙声响,冷风刮在脸上,冰凉,她的心企却焦灼火热,连额头都渗出了汗意。 ** 一家不起眼的茶屋里。 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蓝天黛,乔靳南绝不会多停留一分钟。他曾真心视她为亲生母亲,寄予温情与爱戴。寥寥数日,物是人非,他已无话可说。 “蓝小姐……不,乔夫人。”他直视着天黛的眼睛,语气淡漠得如同陌生人, “如果想解释当日的事,就请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很忙,恕不奉陪!” “靳南,你怨他恨他,我完全理解,但你连跟我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吗?”天黛飞快抓住他的手臂,微微颤抖。今日来找他,她何尝不是痛心? “我不该怨他吗?呵!”乔靳南冷笑一声,眼神犀利如冰, “但我不想再怨下去,因为不想为那种差点对我赶尽杀绝的人,浪费半点心思!” “是……渊是做得过分了些,但如果你知道原因的话……” “我没兴趣再提旧事,也不想追究原因。我跟乔家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已经不再重要。不过,我想说一句,是义父也罢,亲生父亲也罢,从小到大我一直尊他敬他,把他当作最重要的人,他就算不念三十年的父子情,也不该对我绝情到那等地步!” 天黛将他抓得更紧,眼中闪耀泪花。今日局面,她的伤悲不亚于任何人。寒笙之死,她夜夜垂泪,毕竟骨肉相连。但靳南又何尝不是她付出真爱的孩子呢?事实上,乔渊四处派人在寻他。她猜不透丈夫的意图,思前想后,看到同样日夜担忧的雨桐,终于想通了许多事,也想到一个打破僵局的办法。 “靳南,你必须理解他,原谅他一个做父亲的心情,因为他发现寒笙才是我们的儿子,而寒笙又因你而死……”说起枉死的寒笙,天黛忍不住哽咽。 寒笙才是他们的儿子?谁来帮他解释这句话!乔靳南的动作瞬间僵硬,好一会才消化这个消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理由,这就是真相!绕了个大圈子,在大家眼里,他倒成了杀死乔家真正大少爷的凶手,怪不得乔渊不惜出狠招,给他致命的打击。他终于知道了…… 该哭,该笑?老天的捉弄,命运的捉弄…… 热气冲上五脏六腑,冲上干涩的眼眶。乔靳南扶着桌面站起,动作有些僵硬,勉强拉回心神。他注视着凝泪哽咽的天黛,却不知道该安慰还是该道歉,最终动了动唇,艰涩道: “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 天黛慌忙抹去眼泪,仓促道: “我找你并非只想说这些,我最大的目的是想改变局面,想挽救大家的情分啊!” 靳南脚步微顿,沙哑苦涩地问: “还能挽救吗?有必要挽救吗?” 见他反应,天黛仿佛看到他的内心难以表达的渴望,连连点头: “可以,可以!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要你跟雨桐结婚,就等于成为了乔家的女婿,就算你义父还想计较什么,也会忍下去的。” 娶雨桐?他眼前立刻浮现出雨桐温婉柔弱的模样,不禁拧起浓眉。那个傻女孩眼中的深情毫无保留,他并非不懂,而是不能懂,根本无以为报。他的心虽然够大,却不能同时容纳两个女人。 “靳南,你就答应吧!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让你重回乔家!”天黛有些激动,极力劝说, “雨桐是个好女孩,将来必定是个让丈夫幸福的好妻子,请你相信我的眼光!” 乔靳南耐心听她说完,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她真诚的母爱所打动。可惜……可惜有些事,他连敷衍都做不到,注定辜负她们。 然而,天黛见他严肃皱眉的模样,语调悄然低落下去,犹疑起来: “你不愿意吗?好好考虑一下吧……” “对不起……” “靳南……” “我想问一句。”靳南盯着天黛的眼睛,深深地望着, “如果楚寒笙才是你们真正的儿子,那么……你难道不恨我吗?” 天黛抿紧了唇,然后轻轻摇头: “要恨的也是命运,而不是恨你。这世上,朋友、夫妻、父母与孩子都讲究缘分。寒笙纵然是我亲生,却是缘浅,反而你……在相处的时间里,是你让我真正体会到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靳南震动了,面对这个柔弱的女人,一个字在嘴里盘旋了半天,终是念了出来: “妈……” 相怨 文 / 江菲 天黛瞬间更为激动,眼泪滚落。他惭愧地握住她的胳膊,迅速稳定情绪道: “谢谢你这样对我说。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雨桐太美好,我配不上她,更不能糟蹋她一生的幸福。我这种人……今生能跟吟秋相知相爱,就算不能天长地久,我也无怨无悔。” “吟秋?你跟她……她不是警方派来调查乔家的卧底吗?你跟她还有联系?”天黛抬起惊讶的脸庞。 靳南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手指紧了紧: “妈,这件事你听清楚了——寒笙没有死,游艇爆炸事故中他没有死,我没有害死他。” 天黛的眼睛一点点睁大,漆黑的瞳孔因惊喜而发亮。她不可置信地抓紧他: “你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寒笙没有死……我的儿子没有死?” 靳南的眉心始终没有松开,拍拍她冰凉的手,用力点头: “是真的,我保证!” 他离开了茶屋,天黛缓慢地跌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颤抖地掏出手机,美目早已盈满了泪珠。她要马上告诉乔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他不要再责怪靳南,让他抓紧时间去找儿子…… 可是,渊的电话为什么没人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往家中赶去。 ** 乔家老宅子,四周幽静,气氛诡异。 吟秋被挟持地坐在椅子上,双手背负绑在身后,嘴里堵着一块白毛巾,动弹不得。她没想到一离开树林就碰到乔渊的人,一番打斗后,势单力薄的她落败。原来直到昨日,警方的调查终于大有突破,好些线索直接指向侨城集团的首领。如今乔靳南已被驱逐家门,四处找不到人,那么所有的帐只能由乔渊负责买单。 但乔渊怎么可能愿意被捕?他召集所有手下,布下天罗地网,严密搜寻乔靳南和杜吟秋的下落。 抓杜吟秋有何用?除了清算她潜入乔家当卧底的帐,还有更大的目的!乔渊毕竟老谋深算,他需要筹码,而杜吟秋就是牵制靳南最好的筹码。 这边靳南回到树林里的屋子时,天气已经不早。他进门发现吟秋不在,一颗心顿时直坠谷底,遍寻不见,屋外却来人了——是乔渊的人。 来人递上一台手机。 靳南谨慎而狐疑地按下号码,立马接通了乔渊的线。乔渊不疾不徐地打开视频,让他清楚看到被困在房中的吟秋。吟秋被强迫服下药物,正处于半昏迷状态。 “你想怎么样?”靳南暗暗深呼吸一口,极力保持冷静。 “靳南,今日我不想多说废话!不管是我对你三十年的养育之恩,还是你害死寒笙的仇,都已经到你该偿还的时候了!”透过话筒,乔渊的嗓音冰寒到让人透心凉。 “偿还什么都可以,但与这个女人无关!你放了她!”欠的债迟早要还,这一点靳南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心爱的女人被捆绑折磨的模样,他心疼得几乎要乱了方寸。 “怎么会无关?她不是警方的卧底吗?单凭这点,她就早该死了!”乔渊再次将镜头对准陷入半昏迷的吟秋。吟秋的脑袋侧向一边,有气无力,看上去虚弱苍白。 “不要!”靳南慌忙出声阻止,抓着电话的手指紧得快要冒出薄汗, “义父……你不要冲动,我先告诉你,寒笙没有死,他……” “哼!这个时候随便编造一个谎言,以为我会相信吗?废话少说!想救杜吟秋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拿你自己来做交换!”乔渊不敢奢望人死能复生,他生性多疑,怎可能轻易相信靳南? 靳南咬咬牙: “怎样交换?” “一个小时内去警察局自首,承认乔家所有涉黑的生意,全是你在操作,与乔家任何人都无关!”乔渊一字一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钢刀仿似已经架到了吟秋的脖子上似的。他好不容易找回天黛,有了真正想要维持和保护的家,绝对不想被警察带走! 原来——是去顶罪,靳南微感意外。当初因为乔渊的防备,怕他侵吞乔家产业,才特意不让他涉黑,但想不到侨城首领也有被查到的时候。 坐牢,是靳南设想的所有后果中最为轻松的一项。只是他放不下吟秋,如果他进监狱的话……与吟秋还有可能继续情缘吗?答案几乎不敢去想。 “我只能给你一小时,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乔渊最后的话语在耳边回荡,靳南狠狠地将手机摔到墙上,转身面对闯入木屋的那人。来人是乔渊的下属,自然也知道乔靳南是个多么狠厉的角色。此时此刻,乔靳南脸色发黑,额头青筋凸起,犹如一只要吃人的凶猛野兽。 “乔少爷……”可怜的下属被他的气势所惊吓,悄悄退后, “我只是替渊爷过来传话而已,你不要激动,还是赶紧按照渊爷的要求去……” “她在哪?”靳南一个大步跨过去,压根不让对方有出手的机会,就已紧紧抓住他的领口。 “什么……” “我说乔渊抓了那个女人关在哪?”靳南提高粗重的嗓音,嘴里喷着愤怒而压抑的火焰。 “我不能说……” “说不说?说不说!”靳南凶猛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揍了过去。对方闷哼一声,腹部吃痛,差点直不起腰来。 “说!说啊!她在哪?”靳南眼睛发红,一声声逼问,拳头也霍霍生风,直到对方承受不住,吐着血腥说出“乔家老宅……”四个字后,他才在对方的颈后给了重重一手刀,飞步奔出屋外,而浑身迸发着的惊天-怒火,足以将整个林子燃烧。 一个小时?乔靳南从没觉得时间如此短暂。一个小时,自己能做什么?他太了解义父了!太了解了……所以,在保证吟秋的安全前,他做不到去警局自首。可是,如此单枪匹马去见乔渊,又没有必胜的把握,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不时发出尖锐的刹车声。他拍着方向盘,极力调整混乱的思绪,他真会去警局自首吗?不!他确实曾想过,但经过昨夜,他决定带吟秋离开这是非之地,下半生坚持做慈善来赎罪。 对!找蓝天黛,天底下恐怕只有这个女人能阻止乔渊。心情骤然间变得冷静,他摸出电话。 “妈,你现在在哪?有件事求你!义父他抓了吟秋,就绑在乔家的老宅子里。吟秋很危险,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她有事。现在只有你能帮到我们了!我求你……”他说出自己的计划,充满诚恳与抱歉。 “什么?你义父竟然……”天黛震惊之余,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好,我现在就去找你。我相信你是为了救吟秋,不会真的伤害我。” 靳南吐出一口气,眼角发热: “谢谢妈……我发誓只是需要你配合演一场戏,我绝不会伤你分毫!因为……你是这世上除了吟秋以外,第二个让我最珍视的女人。” 胜过亲生母亲,对不起了,天黛妈妈。 ** 乔家老宅。 吟秋被泼了一桶冷水后,幽幽醒转,一眼看到正坐在对面角落里的乔渊。屋子里有点黑,窗外透进几缕光线,落在乔渊身上,衬得他深邃的面庞无比阴沉。此刻的他目光冷酷犀利,直直盯迫着吟秋。 “乔渊……你抓了我,罪加一等,你逃不掉的!”她抬起头,无所畏惧。 “是吗?杜警官,我劝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处置卧底或叛徒,不管男女,我乔渊从来都不会手软!”尤其是这个连他感情都欺骗的小女孩,害他一手创建的侨城帝国濒临瓦解,让他如何能放过? “你会杀了我么?”吟秋眯起眼睛。 “在那小子去自首之前,我不会杀你。”言下之意,靳南一旦自首,她就是去了利用价值,留着也没用。 吟秋在椅子上挣扎了几下,捆绑的绳索纹丝不动。药力还没消失,她忍住头昏脑涨,咬牙道: “想让靳南替你顶罪?以为警察会完全相信吗?你这么多年的罪行,警方早收集了不少证据,你不可能漏网!” “我相信杜警官的魅力,也相信靳南的聪明!他若想救你,就必须做得完美!”说完,乔渊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不慌不忙点燃一支雪茄。 “乔渊……你好卑鄙!”吟秋双脚对着地面猛跺,满腹愤怒无处宣泄。 这时,乔渊的手机突然响起,看到来电,他眼底闪过一抹温柔: “黛儿?” 那头传来的却是靳南的声音: “想跟蓝天黛说话吗?没问题,我还可以让你看视频呢!” 乔渊猛然厉喝出声: “该死的!你敢!你竟然敢动黛儿!”他激动了,愤怒了,高大的身躯霍然站立。 吟秋也震动地屏住了呼吸,眼眸一瞬不瞬地睁到极限。 靳南抓了蓝天黛? “义父,你不用着急。只要我的女人没事,你的女人也肯定安然无恙。毕竟我曾叫过她几声‘妈妈’,我会尽可能地替你爱护她。” “你这个该死的小子……” 乔渊的话没骂完,靳南打断了他: “义父,我们这是何必呢?大家耐心点,一会我就会到达宅子,咱们互相换人吧!”说罢,电话断开。 吟秋看到乔渊喷火的眼睛,这一刻,她仿佛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面前是一位真正的黑道老大,是来自地狱的阎罗或撒旦。靳南掐住了阎王的致命要穴,能成功吗? “来人,将这个女人带到院子里!”乔渊深吸几口气,克制住杀人的冲动。两名高大的下属将吟秋的嘴巴贴上胶布,连同椅子一起,将她抬到了院子中央。 曾经花草满园的院子,大约许久没人打理,如今空荡荡的。一身湿衣服遇到冷飕飕的寒风,吟秋冻得簌簌发抖,望着远处山峦萧瑟,天空朦胧,她担忧不已。 时间的指针,每一针都扎进人的心窝。 乔渊望着花园大门外,吟秋的目光带着迷离。 二十几分钟后,传来汽车的声音。这里自乔家搬走后,更为荒僻,汽车过来只有一种可能……吟秋踢了踢凳子脚, “呜呜”地示意乔渊先松开自己。乔渊狠狠瞥过,并没有给她松绑的打算。她是警察,身手不凡,他可不会掉以轻心。 “呜呜……”随着汽车驶近,吟秋的动作也越大。 “杜吟秋,你应该很清楚,那小子每次伤害的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迟早要让他尝到失去的滋味!”凡是得罪他的人,都绝无放过,曾经的义子也不会例外。 吟秋打了个寒颤。 黑色的汽车在大铁门前停下,门自动打开。靳南拉着蓝天黛下了车,他只将她的双手用手帕轻轻绑在背后。演戏而已,他只要平安救回吟秋,然后在最短时间内离开本土。 走近几步,吟秋与靳南的视线紧紧纠缠,看到她狼狈受折磨的模样,他心口绞痛,沙哑地质问: “你竟然这样对她,竟然这样折磨她……乔渊,你真的疯了吗?” 天黛对上乔渊愤怒而担心的眼睛,摇摇头: “渊,你不该对吟秋这么残忍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PS:感谢所有还在继续等待本文的读者亲们。) 致命的拯救 文 / 江菲 乔渊道: “这也算残忍?那他对我们所做的呢?黛儿,你怎么能如此豁达?我乔渊自问二十几年来,对这小子一点都不薄,可是他怎样回报我的?他爱上了这个女卧底,还做了让我最最痛心的事,一辈子都无法原谅的事!”退到椅子旁,他用力抓住吟秋的肩头。 吟秋吃痛得直皱眉,嘴巴却唔唔出不了声。 天黛急切道: “放了她吧!渊,你先听我说,我们的儿子……”可是,她根本没有机会说完,因为乔渊的举动实在触怒了靳南,他无法接受吟秋当着自己的面还受此折磨,一把握住天黛的胳膊,暗咬着牙打断了她: “对不起了,妈!” “啊……”天黛只觉得胳膊一痛。 “该死的!你胆敢伤害她一根手指头的话……”乔渊也趁机在吟秋肩上加重了力道。 他们俩的性情太像了!做事风格太像了!谁都不愿意先放手,谁都谨慎防备,生怕自己的女人多受一点伤。 “我是你一手培养,敢不敢做什么,你应该最清楚。”靳南将天黛拖到身侧,一遍又一遍在内心说着抱歉。天黛回头看着他,轻轻眨眨眼,无声中表达了理解和信任。 她不在乎那点皮肉的疼痛,她一心想消除乔渊内心的痛。于是大喊: “渊,听我一次吧!放了吟秋,靳南没有害死寒笙……他没有死!” 乔渊明显地愣了愣,随后勾起嘴角: “这小子告诉你的?他说你就信?如果没死的话……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见寒笙半点踪影?我派了多少人打探,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他难掩悲痛,人死不能复生,早前是靳南亲口承认,如今为了脱身编造一个谎言的吧! 靳南极其严肃道: “信不信由你!” 乔渊道: “除非你现在就把他带到我面前!” 靳南眯眼: “你明知道现在不可能!但是只要他没死,总有一天你会看到他。” 吟秋听到这里,拼命挣扎,一会摇头一会点头。谁来揭开她嘴上的胶布,她要说话,她知道寒笙在哪里啊! 靳南一秒也等不下去了,大声道: “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我不会替你去顶罪,也不会眼睁睁看你伤害我的女人!你最好赶紧将她松绑,否则——”他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对准天黛。 “渊……你还等什么?真要看到我受伤了才甘心吗?”天黛配合道。 乔渊的眼睛霎时着了火,手指勒住吟秋的脖子。双方如此僵持着,达不到目的,谁也不愿低头,其实各人心中都在心痛而紧张到颤抖。终于,乔渊从齿缝里极不甘愿地吐出: “好,交换!”他亲自将吟秋从椅子上提起来,朝靳南走近。 “我数一二三,让她们自己走过来!”靳南握刀的手放松,放开了天黛, “一——二——三!” 天黛走向乔渊,吟秋依然被捆绑,但双腿也平稳地走向靳南。 交换看上去如此顺利。 最后一步,靳南急迫地将吟秋拉入怀中,紧紧抱了抱。 “天啊……你还好吧?”他自喉咙里发出最关切的问候。吟秋眨动泛泪的眼睛,点点头。随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替她解开绳子,撕开胶布,将外套裹住她冰冷到快要僵硬的身躯。 乔渊也急急将天黛搂进怀中,不停地低问: “为什么?为什么……” 天黛无奈地抬起脸: “你看出来了?” “是!我看出来了!你怎能跟他联手来演戏?怎么连你也来欺骗我?”乔渊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阴骘的双眸满是杀气。 天黛惊得慌忙抓住他: “渊,你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杀他,毕竟他是我一手养大……”他的声音似在叹息,杀气却不减,最后一句话呢喃在嘴里, “但我要让他知道失去最爱的痛苦!”没人替他顶罪了,侨城集团的首领将无法逃避法律的制裁,在那之前,他要替儿子报仇!否则,他不甘心,不甘心!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吟秋的后背。 吟秋靠着靳南的臂弯,两人正走向大门外的车子。她很虚弱,向来敏锐的直觉此刻没有反应,不知道藏在后背那可怕的瞄准。靳南似乎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转过头来。 同时,天黛惊恐的声音响起: “不要啊!……” “砰!”枪响震动了乔家大宅,呼啸的子弹如同萧瑟的秋风,将树上的黄叶片片抖落。 吟秋被靳南按住蹲下了身子,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靳南急急抱着她查看,难以言喻的恐惧: “你怎样?你没事吧?” “我没事……”吟秋关心地询问他, “你呢?” “我也没事。”说罢,靳南再次将防备的凌厉视线扫向乔渊。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渊……渊?渊——”那是天黛不可置信的呼喊,嗓音带着颤抖划破了灰暗的天空。她努力扶住缓缓倒下的乔渊,脚步不稳。乔渊身后的两名手下也一时分不清状况,睁大眼睛看着乔渊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 怎么会这样? 子弹,不是来自乔渊的手枪。 从宅子围墙旁边,走出一个身形笔挺的男人,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枪,在铁门前站定。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中枪倒地的乔渊。 他是楚寒笙,是楚寒笙。他拧着眉心扫过捂住胸口的乔渊,轻叹: “你不该妄想杀她。”而后专注地望着吟秋,隐藏起烈火般的深情。两天前一听到她发生了意外,他便立刻离开了特警集训营,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冷静下来,他细细理出线索,想到了乔渊,想到了这个可怕的黑道老大不可能放过她,于是最先跑到乔家新别墅查看,没有消息,再抱着试试的心态匆忙赶来这里,没想到会撞见那样紧张的一幕。 若是晚来一分钟,甚至是一秒钟,他唯一深爱着的女人,恐怕已经倒下了…… 吟秋的苍色顿时苍白,比真正中枪时还要惨白,身体无力地晃动,幸好被靳南稳稳扶住。她抬起手,指指寒笙,再指指乔渊, “你……对他开了枪?” 寒笙坚定地点头: “是!不管你选择的是谁,我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吟秋不由得闭了闭眼睛,一颗心为他绞痛, “寒……你可知道你打伤的是谁?” “乔渊——侨城集团的首脑,黑道集团的老大,警方连续跟踪二十年都誓要抓到的犯罪分子。” “寒……”吟秋抿起毫无血色的唇瓣,他每多说一个字,她的心就多一分心疼。 天黛已经为眼前的骤变惊吓到合不拢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寒笙?为什么是乔渊念念不忘的亲生儿子? 殷红的血从胸口流出,乔渊虚弱而眩晕,半躺在天黛的怀中。他清楚地感觉到气力正在急速流失,可是,刚才看到铁门旁对自己开枪的人,内心却说不出是狂喜还是悲哀,让他努力集中了精神。 “你……”伸出沾满鲜红的手指,乔渊抖动着唇, “你……过来……” “我?”寒笙指指自己,确实他说的不是乔靳南。 “寒……笙……”乔渊忍痛呼喊, “我的……我的……儿子!” 天黛的泪水已然滚落,双眼朦胧。她看到寒笙一步步走近,突然想到了什么,哀求道: “渊,求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我马上叫救护车,马上叫救护车!” “不用了……我可能不行了……这是报应……这就是……报应!”乔渊抽搐了几下,不得不赞叹儿子的枪法很精准。他贪婪地望着寒笙,眼底没有责怪,只是那眼光太多难以说出口的复杂。 “渊,别这么说!你不能死,你看到他了吗?是寒笙……他还活着,你怎么能死?”天黛抱着他的头。 那边靳南已经拨打了医院的急救热线,吟秋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和着热泪哽咽: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或许……这就是命运!”靳南顿了顿,一把拉起她, “我们走!” “可是……”吟秋看着奄奄一息的乔渊,再看看不明就里的寒笙,一股凉意从背后涌出。为什么要这样?寒笙是为了自己才开的枪,如果他知道——乔渊就是他的父亲,那么……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靳南绝不愿意到最后自己都脱不了身,他深深地皱眉,忍住心底异样的痛苦,拉起吟秋就走。 (PS:乔渊终于有了报应,那么其他人的结局将如何呢?请关注本文最后一章——大结局) 大结局 文 / 江菲 寒笙想去追吟秋,可是,天黛奇怪的请求绊住了他的脚步。 “拜托你……可以过来看看他吗?”天黛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请求, “我保证,他不会伤害你。你只要……只要过来看看他,安慰一下他就好,毕竟……他是你亲手所伤,可能……活不了了……” “就算死在我的枪下,也是他罪有应得!”寒笙吐出这句话时,嗓子眼有抹无法形容的艰涩。为什么呢?是因为蓝天黛哀怨的神情吗?还是她太过悲伤的语气?他收起枪,脚步驻立在原处,远远地看向乔渊,不能理解这位冷血的黑道头子眼底的亮光代表什么? 乔渊越来越黯淡的双眸死死盯着他,生怕错看一眼。随着生命的流逝,眸底的亮光也越来越散,越来越微弱。 或许,受到那丝随时就要消失的亮光所牵引,寒笙终于来到他面前,蹲下了身。 是的,乔渊不会伤害他,因为乔渊的脸上挂着让人费解的笑,看上去却很温和,很满足似的。 寒笙蹙紧眉心,捕捉不到对方的笑意。 “你……可不……可以……咳……”乔渊喘息一口,几乎缓不过气来,嘴角挂着血丝, “可不可以……叫我一声……” “渊……你别说了!我们不能太残忍!”天黛用破碎的嗓音说出最坚定的话语。 妻子的心思,乔渊懂。是啊,如果此时说出身世的真相,即使听到儿子叫一声“爸”又怎样?他不能太自私,自己死得瞑目了,却让儿子一辈子都活得痛苦。毕竟,哪个亲手杀死父亲的孩子,能释怀呢? 寒笙解释不清,是什么抓住了自己的心脏?是什么让自己一句话都问不出来?是什么让自己觉得乔渊如此陌生,又如此亲切? 天黛抓住他的手,拉过来,轻轻覆在乔渊的手背上。乔渊的手很冰冷,但他吃力地反转大手,紧紧握住寒笙。 天黛含泪道: “渊,告诉这孩子……今天这一枪,你永远都不会怪他。” 乔渊灰色的眼睛骤然睁大,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力地点头: “永远……永远……不会……” 眸子突然无力地闭上,冰冷的手指从寒笙的掌心垂落。 一代黑道大亨就此身亡,寒笙的心也在那一瞬间被抽离,不是心痛,却是窒息。 天黛没有大哭,只是怔怔地抱着乔渊尚有一丝温暖的身体,默默地流着眼泪。 “为什么?他想说什么?他刚才为什么那样看着我?刚才他……到底想说什么?”寒笙没意识到自己的口吻有些激动,质疑的目光在天黛脸上寻找答案。 天黛的脸色与乔渊一样惨白,缓缓抬眼,喃喃道: “他的死不能怪任何人,从踏足黑道那天起,这条命就随时活在枪口下,只是……只是……没想到会死在你的手里,也许……这是天意,但我想,他是满足的。” 对乔渊而言,能死在亲生儿子手里,是悲哀,也是幸事。 天黛继续道: “他虽然干过很多犯罪的事,但对我……对他最亲的人,却是最仁慈的,可惜……有的爱,他永远无法享受到。这是报应,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 寒笙突然不忍打断她,蹲在那里,依旧握着她的手,听她哀伤低语。 “寒笙……”天黛抬起手,迟疑地抚摸他的脸庞,一寸一寸地细细抚摸着,美目里全是留恋, “如果我的天儿没死……他应该也跟你一样英俊,聪明……”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寒笙心口狠狠一抽,想替她拭去泪水。 “你是个好孩子,就算从小没有父母……也会好好地珍惜生活,是吗?”天黛问。 “是,父母给了我生命,我会珍惜。”寒笙如实回答。 “那就好……你真的是个让父母骄傲的好孩子。”可惜父母却无法成为你的骄傲,甚至无法与你相认,天黛低头看着乔渊,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人生,你是不是也只想做一个让孩子引以为豪的父亲……我相信你会!” 然后,又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近在咫尺,让寒笙浑身僵住。鲜血从天黛白色的衣服上流出。他惊慌急喊: “你这是何苦?为什么要这样?陪他那样一个人去死,知道吗?” “值得。”天黛嘴角露出美丽的微笑,缓缓倒在乔渊的胸口,眼睛却望着寒笙, “值得……我这一生活着为他,死了也为他……而你,一定要如你刚才所说,珍惜父母所给的生命,好好活着……因为我相信,你的父母十分十分爱你……” 纯净温柔的眼睛,从此不再睁开,她的面容安详。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寒笙有生以来最迷茫的一天,疑问最多的一天。谁能帮他解答?谁能来帮他解答啊!地上,两具逐渐冰冷的身躯,永远不能再回答他。只有萧瑟的秋风吹过树枝,吹过他微乱的发梢…… 没过多久,救护车来了,当场鉴定中枪的两人已经身亡。他们带着秘密,带着遗憾却又带着一丝满足,从此离开了这个世界。 ** 寒笙跟随警方回去接受调查。乔渊的两名手下很快被抓获,交代了乔渊绑架吟秋的犯罪事实,而自乔家宅子的监控系统里取出的录像,也证明了寒笙是在危急之中为救人而开的枪。至于枪支的来源,寒笙说是在乔家围墙下捡到的,警方相信与否,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时间,报纸与电视新闻头条都是乔家的报道。 乔渊被枪杀,新婚爱妻蓝天黛殉情,侨城集团被查出多项犯罪事实,具体证据警方会在后续中向市民公布。 吟秋和乔靳南穿着长风衣,带着墨镜,拉着行李箱步入机场。他们在一天内就办理好了出境手续,并订了最快的航班。必须先离开再说,只要到了国外,海阔天空,随时可以转去瑞士安家。 机场的电视上,新闻还在反复播报乔家的事,吟秋每听一个字都觉得难受。她透过屏幕,看到了一身素衣的雨桐跪在灵堂前,以女儿的身份为乔渊和天黛送终。靳南身为情感内敛的男人,他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悲伤,只是变得沉默,偶尔瞟一眼电视,俊眉便会打结,沉重的情绪隐藏在眼底。 他们万万没想到天黛会跟随乔渊离去,那么寒笙呢? 吟秋低头注视着手中的机票,心怦怦直跳。这些日子,心脏就没正常跳动过。真的要离开吗?离开这里,一切恩怨真的就此结束了吗?为什么她如此不安?如此惭愧?如此担忧? “别多想,还有半小时就可以登机了。”靳南握住她的手,安慰地紧了紧。 “你……真的不想回去祭奠吗?怎么说都是抚养你长大的义父,以及视你如己出的……”吟秋好想抹去他深藏的伤痛。 “不用了。”靳南别过头,他也有心结。或许——过些日子,他会找机会再回来的。 “可是我觉得不安,无论如何都不安……就这样走了,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我甚至不知道寒笙怎么样了……” “他不会有事。义父和天黛妈妈不可能说出身世的秘密,否则……灵堂前跪着的就该是他。”靳南冷静地分析。 “这不该是寒笙的命,他那么好的一个人……” “你觉得他好?那我呢?”靳南拥住她的肩膀。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吃醋吗?”吟秋拍开他的手,不满地白他一眼。 靳南叹了口气: “我不是吃醋,我是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有一天……你发现他比我好,就跑回来找他。” “你真不知道?他一直都比你好啊!”吟秋说完,看他一脸的无言以对,又不忍道, “而你说不出哪里特别好,但在我心里,却已是无可替代。所以以后要好好对我,绝对不要辜负我。” 他内心动容,握住她的手,沙哑道: “好,我可以保证,以后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尽力去帮你实现,照顾你一辈子。” 吟秋靠近他的肩膀,两人静静依偎着。过了会,她掏出了手机,按下寒笙的号码, “如你所说,他也是发誓要永远照顾我的男人……就要离开了,我应该亲口跟他道别一声。”她等待着电话那头接通。 靳南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低声保证: “我会永远保护你,连同下辈子,下下辈子……” “喂,寒笙?”吟秋下意识攥紧了电话。 寒笙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失落: “总算记得我了。” 吟秋急忙解释: “不是的……对不起,寒笙,都是因为我,你才开的枪。你还好吧?天黛她……” “她在我面前自杀了……” “你别难过。他们的死都不关你的事。”吟秋极力安慰道。 “我以为我不会难过,但是……我不但难过,还想不明白他们临死前跟我说的话……” “想不通就不要想,世上很多事情都没必要细想,即使想明白了也不能改变结果。”吟秋已经确定他还不知道身世,心情复杂, “寒笙……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道别的。” “道别?你要去哪里?乔靳南要带你去哪里?”寒笙急促地问,能听到他在街上疾走的声音。 吟秋咬咬牙;“对不起,过些日子,我会再打电话给你。保重!” 靳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挂断电话,挑起嘴角: “现在安心了?” 吟秋捂着胸口,眉心难以纾解: “不是……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心里憋得慌……” 正说着,靳南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脚步声,侧头,看到三名身着警服的男人大步朝自己走来。果然,三人在面前停下,出示警员证。 “乔靳南先生吗?我们怀疑侨城集团涉嫌替黑社会团体洗钱,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乔靳南看了吟秋一眼,突然当着众人的面吻向她的唇。她吓了一跳,他已经飞快抬起头,摸着她光洁的面庞,露出一抹极淡的久违的微笑。 “女人,我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真正安心。但是,你愿意等我吗?” 吟秋望进他的眼底,那么坦然,那么真诚,而又那么渴望。她用力点点头,抱住他的脖子,含着眼泪大声承诺: “等,多久我都会等!” …… 尾声: 侨城集团如一座坚实稳固的城堡,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这一次,电视台与其他媒体都没有太多具体的报道,对外只公布该集团涉黑,首领乔渊已经畏罪自杀,新婚妻子殉情。可是,人们私底下也众说纷纭,各种猜测悄悄流传,有人委实不愿相信,数日前还在举办世纪婚礼的那对幸福夫妻,跟黑社会有关,还已经双双离世…… 侨城集团资产被封,在警方的后续调查里,竟然发现了乔渊月前委托给律师的文件。虽然那时,这位名震江湖的黑道首领并不知道今日的命运,但他却正误会着靳南杀死了亲生儿子寒笙,所以文件中提到他本人若有意外,名下房子都由妻子和雨桐继承,其他动产及资金都将捐献给慈善机构。 乔靳南得知这一消息,莫名宽了心。金钱,他这些年清清白白自己赚了不少;爱上吟秋后,侨城大业他也没兴趣要。如今,只求宽心,只求坦荡。回想过去三十来年,做过太多错事,他自知迟早会受到惩罚,只是跟吟秋在一起,他舍不得放下。今天他总算明白,曾经的罪过就算逃得过法律,恐怕也逃不过心灵的制裁。 幸好,他有深爱的女人一句话——“等,多久我都等!” 有了她的保证,他义无反顾。 事实上,他平时为人低调,作风谨慎,又几乎没有直接参与过任何黑道交易,警方所搜集到的关于他的罪证并不多。但是做笔录时,这位昔日的乔少爷异常配合,并不隐瞒什么。这让警方感到惊讶极了,因为他们见多了拒不认罪或抵死推脱的嫌疑人。 乔靳南笑了笑,只说了一句话: “全部说出来,我才可以彻底解脱,何况,即使是坐监,我依然觉得生命充满了希望,比起许多活在外面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要幸福很多,不是吗?” 一个月后,监狱里。 隔着半透明的玻璃窗,吟秋拿起电话,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容清俊的男人。男人身上已不见最初的霸道与锐气,而是平静温和,满眼深情。 “过得不好吗?”她担心地问, “有没有在里面遇到仇家?” “是有。”他郑重其事地点头。 “那……你没事吧?不要跟他们冲突,避着点,有情况马上找警员。”监狱里的那些事,她一想就会胆战心惊。 “放心吧!他们现在都很尊重我,听我的话。” “什么?” “因为——那些家伙做事不多动动脑子。”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流露自信的神采, “一个个都爱跟我打赌,结果又没有一个能赢我。所以,他们现在都叫我老大。” “又做老大?”吟秋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到他眼底闪过的玩味。 不过很快,男人皱起眉,对着她细细打量,认真问: “五年时间,会不会长了点?”外面的女人可是大好青春年华呢!他太清楚她的魅力,说好不担心是假话。 “是有点长。”她如实回答。 “真的很长?昨天雨桐来看过我,她可是说,只要我说一声,五年十年,她都愿意等我!”他提高了声音。 她瞪他一眼, “浪费我的青春也就算了,你还想再拖累雨桐?” 看到她的反应,他勾起了嘴角,追问: “所以我拒绝她,你呢?会一直等吗?你说过你会永远等我的!” “我是能等,但是……有的人不能等。” “其他人关我什么事?我只在乎你,只要你等我!不……你该不是反悔了吧?还是我想错了……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监狱里出来的人。” 他的话被她狠狠地目光截断,她激动地站起身,道: “可恨的家伙,你说什么呢?现在是就算我想抛弃你都不行,因为……因为……” 美丽的面容变得怪异,浮现一抹欣喜,又夹杂着羞涩。 “因为什么?” “因为……我说了,有个人不能等,他比我更急着要见你!所以乔靳南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等你五年,有本事的话,最多给你两年!是,最多两年,好好表现,如果你到时候还不回家的话,我可就要……” “你敢!”她要是敢跟其他男人走,他不在乎犯一次劫持女人的罪。 “看我敢不敢!没有哪个宝宝在懂事之后,愿意看到自己的爸爸还在监狱的!”吟秋终于把此番前来最重要的话说了出来。 乔靳南先是错愕,而后华为狂喜,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正当想再开口时,警察走过来: “时间到了,马上收线。” 乔靳南飞快回神,对着窗外的女人拍拍胸脯,张开双臂大声道: “两年就两年,或许更早,或许明年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去瑞士看雪!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宝宝有个堂堂正正的好爸爸!” 吟秋含着眼泪,用手指在玻璃窗上飞快写了三个字——我等你! 他动了动唇,无声地告诉她——我爱你! 她相信他,赌上全部的人生相信他。世俗的眼光不理会,因为她更相信——未来跟他在一起,能创造出比过去更充实的生活,会充满希望和快乐! (全文完。PS:迟来的结局,或许不够完美,但多少符合他们的宿命吧!)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